鬼屋夜话-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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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后,施计才故作镇定地反问道:“那你是怎么分析的呢?”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答案隐藏在那批旧书里的可能性很大。”
施计轻吁口气,“那你的意思,还是要去回收那批旧书?”
“……”
施计干咳一声,“你真的非得知道真相?”
“如果没有发生董新友的事情,而那个集邮老板又死了,我可能真的要放弃了,但现在……明知真相隐藏在什么地方,却不去查明,我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就为了这点不甘心,就去冒可能失去生命的危险?”
简洁没有吭声。
施计心里明白,简洁虽然嘴里在说要追查真相,心里其实有些恐怖。而恐怖的原因,是她怀疑真相可能不是病毒,而是一种比病毒更可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比病毒更可怕?她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施计心里能感觉得到。这也正是施计不放心的原因。
要怎样才能打消她的那些恐怖猜想,并阻止她的危险行动呢?他沉吟一会,说道:“也许是我们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而把事情看得很恐怖、很复杂的原因,就是我们非得把曾素雅的死,以及那个邮票老板的死,与那三起心肌梗塞事件联系起来。如果我们把曾素雅和那个邮票老板的死,都当成不相干的意外,那么病毒的假设,还是能成立。”
简洁轻叹一声,说道:“我们在电话里猜来猜去,其实根本没有用。”
“那你的意思是,非得去回收那批书?”
“我也不知道。”
“这样吧,你先别急着行动,我联系一下我的那个同学,我们还是先从病毒的角度去查,要是查不出结果,再从别的角度去考虑吧?”
“好吧。”
挂了电话后,施计立即给几个还有联系的高中同学打去电话,但没有打听到骆儒的电话。他又通过电信公司的查号台,查到了那家医院的号码,结果虽然打通了那家医院的电话,但不巧的是骆儒已于几个月前去北京某医科大学深造去了,并且他已更换了手机号码,同事们都不清楚他的新号码。
“看来要得到医学方面专家的帮助,不是短时间能实现的事情。简洁要是等不起,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背着我去回收了那批书……”
他越想越不放心,最后做出釜底抽薪的决定:与其让简洁去买回那批旧书,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找到董新友的家,将那批旧书悄悄回收了,并保存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设法,寻求有关专家的帮忙。
※※※
打定主意后,他立即出门去向一位同事借了一辆小车,然后开着小车前往董新友的租处。因为董新友的事情上了报,所以他没费多少工夫,便问到了他的住处。
见到董新友的妻子冉淑后,他撒谎说自己是简单的大哥,妈妈卖那批旧书时,不但未经他的同意,而且那些书有很多是他的书,所以他想重新买回去。
冉淑虽然有点奇怪,也有点怀疑他的身份,但听对方肯出一百元钱的高价回收那批旧书,所以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她将这个奇怪的客人带进一间专门堆放旧书的小屋里,让他自己找那些书。
果然,简单的书里都写有名字,其中美术方面的书籍,不但写有名字,还加盖了一个刻有“简单学画”字样的私章。
除了买下所有有简单名字和私章的书外,他还发现了不少写有简洁名字的旧书,他也毫不犹豫地全部买下了。当然,因为超出了刚才所说范围,冉淑对这部分书另外加收了一点钱。
他用了近两个小时时间,才终于检查完了所有的旧书。然后将所买旧书装进一只带来的大口袋里,将口袋提上车后,驱车回了学校。
他将车开回原先停放的地方后,提着满满一口袋书向中文系的办公楼走去。
刚才他在路上就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处理这些书的问题。这个口袋里就算没有可怕的病毒,也一定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不管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总之一定很危险很不祥。因此,无论是从科学的角度,还是从迷信的角度,把书放到自己的单身宿舍里,都是一种不明智的做法。
他也想过干脆将这些书找个地方烧了,但一来担心简洁知道后,不知会对他怎样,二来他也觉得这样处理,有点不妥。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暂时较安全的存放地点,那就是中文系的办公楼。
中文系的办公楼位于大学的西南角,与中文系主教学楼相隔五十余米远。这是一栋历史有些悠久的老式楼房,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一楼一底,砖混结构,瓦片房顶。象这种历史久远的老楼房,除了在一些大学里还能看见外,别的地方基本已经绝迹了。除非是有意保留原样的古镇和名人故居。
办公楼四面都被树林包围住,只有一条鹅卵石小径与大学其他地方相通,环境清幽,鲜有人至。特别是假日的早晨,除了听见林子里的啾啾鸟语外,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此时时间已将近晚上十点半钟,周围更是寂静。
施计提着的重达六十斤的旧书,一口气快行了两分多钟,才终于到了办公楼下面。虽然现在不可能遇见别人,右臂也有点发酸,但他也不在楼下面的花坛上歇息一下,便又一鼓作气,将书提到了楼上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他用钥匙开了大门后,按亮了屋里的电灯,然后将书提进屋去。
这间办公室是个大办公室,面积大约三十平方米,除了他外,另外还有五个同事在里面工作。
※※※
屋子中央被六张拼凑在一起的大办公桌占去了大半位置,每张桌子上面都堆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两边坐椅后面安放有几个老式的书柜,书柜上面以及周围地上,堆放着一些报废的电脑、键盘、鼠标等电子垃圾,以及几个装有各种资料和文档的大纸箱。进门处有一个饮水机。旁边很赃的落地窗帘下面,靠墙放着几把拖布。总之,屋里布置得非常凌乱,与其说这是一间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一间杂屋更形象一些。
虽然大家很少乱动别人的东西,但为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将这袋不祥的书籍藏到高处去。他将自己的坐椅搬到自己使用的那个书柜下面,然后站上去,先将书柜上面原先堆放的一些满是灰尘的杂物搬到地上,腾出上面的空间后,才将那袋书放到书柜上面去。
因为时间已较晚,其他老师不可能今晚还来办公室,加之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所以他将口袋放好后,也顾不上清理那些放到地上的东西,拍了两下手上和身上的灰尘后,便欲离去。
但越是心慌,越易出错,他刚一转身,西服就不小心挂到了柜子的明锁上,因为转身时用力较猛,他差点仆倒下地,虽然终于站稳了脚跟,但放在柜子上面的那口袋书,在受到外力的作用下,有一小半书从袋子里掉了下来!
他吃了一惊,抬头看时,才发现尼龙口袋的袋口已经破了,原来系在袋口上的一根布绳也可能因为受力不均的原因断开了,落在了柜子边上。
他微微犹豫一下,方才蹲下身去手忙脚乱地收拾这些旧书,还没收拾好,就象成心跟他作对一样,口袋里又有一些书掉了下地,其中几本还砸到了他的头上!
他又慌又气,正想草草收拾一下便走人,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一样东西上面。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尺寸略三寸左右,相纸已经发黄,看上去很有些年月了。
因为那张照片躺在书柜下面,比较背光,所以他看不清楚上面的内容,只依稀可见照片上面有个女人。
那是谁的照片?是从书本里掉出来的,还是原来就在书柜下面?
他呆了一下,才伸出手去,将那张发黄的照片拾了出来。
他疑惑地看向照片上面的女人。
照片上面的女人也在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年纪大约二十岁上下,披肩发,大眼睛,穿着一件白衬衫,气质看上去比较沉静,虽然没有画妆,但因为五官长得比较标致,所以反而有一种天然的美。因为是半身照,所以看不出她有多高。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亭子,亭外是一个湖,湖上有几条小船的影子。
风景如画,但很假,一看就是在相馆里拍的。
他与相片上的女孩无言对视了几秒钟后,才将照片反过来看背面。
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第一行是用蓝色墨水写的,字迹很娟秀,但墨迹很淡了。看样子是照片上面的这个女孩书写的:
一九六七年二月十四日于洛阳春风相馆
※※※
下面的字则全是用红色墨水写的,很奇怪的是,这些字他一个也不认识!甚至是哪种文字,都看不出来。
这些奇怪的文字看上去既有点象是韩国文字,又有点象是日本文字,还有点象是什么少数民族的文字。但是,只是有点象而已,其实都不是。
虽然他不认识韩国文字、日本文字、以及中国任何一个少数民族的文字,但他还是能肯定这上面的文字并非那些文字。
因为他看出上面的文字其实最象汉字。但让人费解的是,每个字都象是错别字。好象是汉字的一种“变种”文字。
他呆视了一会上面的文字,也不知是因为这些文字太神秘,还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恐怖和离奇,总之,他忽然想到了一种非常奇怪和可怕的可能:
“这会不会是某种神秘的咒语?!”
难道,这就是他们要调查的那种恐怖的东西?
这个照片上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这张照片又是从哪儿来的?这些神秘的文字究竟隐含着什么信息?
要弄明白这些问题,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此时无论是环境还是心境,都不容他细想。他也不敢深想。
他决定马上离开这儿。无论这张照片是否就是他们正在调查的那个恐怖和不祥的东西,他都觉得带在身上很不妥,迟疑一下,便将照片夹进了一本书里。记下这本书的名字后,他也不敢再收拾这些掉在地上的书了,象要逃避什么似的,关上办公室的门后,便飞步离开了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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