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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刀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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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在一个很大的深绿色锦缎靠枕上,那靠枕承托着她,居然只有轻微的凹陷。她穿着层层繁复华贵的浅绿色丝帛长裙,但柔软的丝帛只能更加突出她的形销骨立,显得她突起的肩峰是如此突兀地支撑着衣服。血枫不敢看她的手,那只手的肤色已经病态地发黑,瘦得筋脉毕现,宛如昆仑凹凸不平的山地。

她的脸隐藏在一幅深绿色的纱网后面。

“夫人,在下需要先看一下舌象。”

纱网微微卷起了一点,她的舌质绛而有瘀斑,舌苔白腻,一看便是恶疾。血枫

鼓足勇气才伸手搭上她只有一层毫无弹性的皮肤的手腕。脉象弦数。她已是病入膏肓之人。

“不知夫人可否容在下亲睹病患之处?”

她微微点头,一名丫鬟上前将她的长裙稍稍掀起一角。

那是她的左腿。那条腿皮肤微微发红,挤挤挨挨遍布肿块,有的大小如蚕豆,有的大小如鸡蛋。

“夫人又何异感?”

“二十四年前,我的左腿上开始长出肿块,刚开始并无痛感,几年中慢慢出现间断钝痛,后逐渐加重为持续疼痛。疼痛有如针刺、刀割、火烧、钻痛,夜间更重。”她说得很慢,仿佛每说完一个字,都要重新集聚力量。

血枫心里明白,她患的是绝症,疼痛初起时若毅然截去左腿,可能尚存一线生机,但延误至今,即使华佗再世恐怕也难以回天。

但血枫此行的目的尚未达到,他还没有见到慕容战天。

血枫捋捋胡须,缓缓道:“此疾乃阴毒,为肾虚劳损所致。要想痊愈还需以活血化瘀、软坚散结、止痛消肿、、补肾养血、行气通络、导滞通络、消炎解毒之法精心调养。目前先以没药、桂枝各九钱,川芎、杏仁、台乌各十钱,熟地、补骨脂、大血藤各十五钱,党参、云苓、枸杞子各十八钱,山慈菇、广地龙各二十钱,牛膝、山甲片各二十四钱,川朴五钱,陈皮八钱,法夏十二钱煎服七日,以观后效。”

血枫捋起袖子,在桌前坐下书写方子。

病重的女人动了一下,两个丫鬟急忙上前听命。“你们两个先退下,我有话要跟大夫私下说。”

两个丫鬟退去后,女人缓缓问道:“大夫,冒昧问您一个问题。”

“夫人请。”

“您今年贵庚。”

“三十有四。”

“老妇年过半百,虽病重但眼并不拙。如果我猜得不错,您今年应该是二十二岁。”

血枫的手一抖,一滴墨汁跌落纸上。

“大夫,烦您到老妇床边,容老妇细看一眼。”

血枫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女人床前。

“大夫,烦您伸出右手,将袖子再捋高一些。”

一只鬼爪般的手颤抖着在血枫裸露的臂弯附近回婆娑。

那里有三颗豌豆大小的朱砂胎记。

“大夫,冒昧再问您一个问题。您的左腿根部,是否长有一粒红色的肉瘤?”

“……是……是的。”血枫大为吃惊,因为这个女人说对了。

女人的手颓然自空中跌下,她蠕动着似想站起,但无奈力不从心。

“真的……真的是你……我的儿……为娘想你想得好苦啊……”女人发出一阵嘶哑的呜咽。

女人细若蚊吟的哭喊却似一记晴天霹雳正中血枫的天灵盖!

不!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是堂堂东域城城主的儿子?!

“……你刚出生没多久……就就被歹人掳走……孩子……快让为娘看看……二十二年了啊……为娘这点命能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啊……”

女人挣扎着一把拽掉遮脸的网纱,拼命向上伸出竹竿一样的双臂渴求着血枫的脸庞。

血枫看到的是一张恐怖的面容。她的颧骨高高耸起,两颊凹陷出巨大的阴影。稀疏的灰白头发只在脑后编成一指粗的麻花辫子。由于极度消瘦,因此显得她的双眼出奇的大。而这双眼睛此刻泪水横溢,她的嘴不停地翕张,苍白的嘴唇抖得厉害,因为激动,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血枫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感觉自己突然崩溃了。

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的孤独寂寞,这么多年的思念,这么多对母亲的幻想,这么多对相认瞬间的憧憬……哪承想,重逢的时候,尽然子欲养而亲将逝!

千愁万绪,澎湃心潮,化作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冲出了血枫的胸膛:“娘!”

第十章 亲情无价

 “娘!娘!”血枫一把撕去假须,重重跪倒在地,跪走着扑到床前,紧紧抱住母亲那轻若鸿毛干瘪的身躯号啕大哭起来。

“孩子,你爹名叫慕容战天,是东域城城主,为娘名叫洛婉婷,你的官名唤作慕容血枫,乳名枫儿……你还有个妹妹,可是……也也失散了……”

“娘,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找回来!我们一家一定会团聚的!”血枫哽咽着抱紧了苦命的母亲。

“你爹最近也生病了,唉,老了……我让管家超叔去安排一下。”

洛婉婷拉动床头的丝绳,一阵悦耳的叮当声后,两个丫鬟立即来到床前。

管家很快就到了,洛婉婷简要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管家便退出门去。

到掌灯时分,整个东域城都在谈论一件事情——东域城少主回家了。

“枫儿,跟为娘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血枫担心母亲过于激动对病情不利,便简要地说了些自己成长过程中的趣事。

洛婉婷显然非常高兴,答应了血枫将雪凌菲接入慕容府的请求。

慕容战天吩咐将晚饭摆到洛婉婷的房中。尽管因为还没有过门,雪凌菲不能与血枫以及洛婉婷、慕容战天同桌共餐,但血枫对父母不计较雪凌菲的出身,能够宽容地接纳她已经欣喜万分。

入夜,慕容战天在两名家丁的搀扶下抱病来到洛婉婷所住的花厅。他是一个瘦削挺拔潇洒干练的男人,看上去至多四十余岁,完全不像年过半百的老人。虽在病中,他的双眼睛依然锐利有神。

一家三口时隔二十二年之后方得团聚,实在有说不完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在温馨与恬静中过得飞快。

父亲在血枫通过管家超叔禀报了狂刀的请求后,修书一封,遣人送往南苑城,告知狂刀自己的身体状况,婉言谢绝了为武林门众讨伐战神殿作见证的邀请。

血枫每日清晨起来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慕容府的大花园中为雪凌菲采一大束鲜花,细心为她插在瓶中并轻吻一下尚在熟睡中的雪凌菲。

然后,血枫就来到花厅,亲手为母亲和雪凌菲精心制作一笼药膳包子和一笼养颜包子,并为母亲煎好汤药,待母亲用过早餐后呈上。

在花厅锦簇的合欢花下,血枫与母亲总有说不完的话,看着母亲被自己的话语逗得轻笑起来,血枫的心中总会洋溢起无比的温暖。那是家的温暖,亲情的温暖。

能有什么会比亲情更温暖的呢?

爱情是最甘醇的美酒,而亲情是最质朴的清水。

一个人,也许可以不为美酒所动,因为没有美酒,人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但一个人,绝离不开清水,因为没有清水,人是不可能存活的。

雪凌菲在进入慕容府的当晚就显得有些欲言又止,血枫问她怎么了,雪凌菲幽幽叹道:“枫哥,我们说好了要去山中隐居的……”

“菲儿,父母在,不远行,我亏欠了父母二十二年的孝道啊!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决不会不做数的,你相信我,好么?”

雪凌菲是个懂事的女人,她认真地点点头。当血枫转过身去时,他没有看见她眼中滑落的泪珠。

但血枫还是察觉到雪凌菲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一次掌灯时分,血枫想去看看雪凌菲。刚走到门外,忽听里面有人对话。

“你忘了你是谁了吧?”

“我没有。”

“你忘了妈妈要你做什么了吧?”

“我没有。”

“那你安心在这里当起少奶奶来了?”

“我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舍不得他……”

“有我呢,你怕什么?”

“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我……”

“你先回去吧,到时候让他去找你不就行了?”

“可是……”

“可是妈妈很生气,你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血枫觉得奇怪,推门而入,却只见雪凌菲独坐在桌前,对着红烛正在垂泪。再别无他人。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只有一间,房内也没有什么陈设,不可能藏得下人。

“菲儿,刚才你在跟谁说话呢?”

“我……我觉得闷……自己跟自己说话解闷……”

雪凌菲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看得血枫心中无比怜惜。近日来,他确实陪她太少了。

“菲儿,都是我不好……”血枫将雪凌菲扶起拥在怀中,柔声抚慰。

“枫哥,我……我永远都忘不了你!你……你一定要记住我一辈子!”雪凌菲的双臂以大过平常几倍的力道将血枫紧紧抱住。

“傻菲儿,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别胡思乱想了,日后我一定多陪陪你。”

轻风徐来,烛火摇曳了几下,倏地熄灭了。

窗外有明月高悬,修竹曼妙,清辉疏影下的雪凌菲若出水芙蓉般羞涩纯洁,婉转流离的眼波令血枫的心海荡起层层涟漪……

明月虽无言,但看着一对恋人如此深情相吻,它是否也会觉得妒嫉?

此后的雪凌菲,不再那么矜持忧郁,整日呆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而是开朗活泼了许多,她开始对慕容府感到好奇,经常出去探奇,她的皮肤因为经常在户外走动而晒得黑了一些,她的身体似乎也因为经常在户外走动而变得强壮起来。两人相拥时,血枫甚至有种自己不如她有力的错觉。但只要雪凌菲能够高兴起来,血枫觉得,这样也很好。

有一次,雪凌菲悄悄溜进花厅偷看到了洛婉婷后,对血枫说:“天那!这女人是人是鬼?”

血枫顿时生气了,她明知洛婉婷是血枫的母亲,自己未来的婆婆,即使抛去这些关系不谈,这样议论一个身染重疾,每日都在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中承受煎熬的病人,也是血枫无法接受的。血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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