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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雾霭沉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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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青青见他如此问,本想顺着他说想回去,然而她又想到连日来在王府所受的奇耻大辱和折磨煎熬,除了琥珀一人,那个王府也再无她所能留念。她想到这里,抿了抿嘴儿,低下头去,垂着眼躲避艳阳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艳阳已料到了她的心事,眼里略有了些笑意,声音也柔和下来,对她道:“如此也好,你我有今日这一遭,许是天意安排,让你终于能离开王府,自由自在的去了。”青青听他这话似乎不对,猛的抬起眼来,艳阳见状,继而对她解释道:“等世子回来,我便求他,给你一些盘缠,还你自由之身,去他处过自己的日子——而我,自然还是要回王府继续赎罪,到时我自会向王爷解释一切。”

“你不要我了?”青青问,摇着头,强烈拒绝艳阳这一番好意,“我们是结发夫妻,你走到哪里,我都需随着你,我怎能一人离去。”

“你我怎能是夫妻呢?”艳阳反问,“你我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况且这夫妻的名声,本就含了许多冤屈误解,旁人不知,你我难道不是心知肚明?”

“不!”青青立即道,“我们虽无三媒六聘,却也是名正言顺的拜了堂,我就是你的妻子!你我就是夫妻!”

艳阳听她这一番话,忽而笑了,只是这笑,全然不是那日见阿奴的明媚。他这一笑,极为无奈,极为凄凉,极为苦涩。他边笑边摇着头,对青青道:“傻姑娘,那是一场闹剧,是王爷不拿我当人看,出气使得,既是闹剧,怎能成真?”

“闹剧又如何?那夜你为保全我受尽□,我便……”她说到此处,见艳阳的脸瞬间白了,知道说到他痛楚,她垂下头去,眼眶一热,泪珠落了下来,真心话也说了出来,“自那夜起,我便认定,你……既是我的夫君,我这辈子也……”她含着泪抬眼看看艳阳,咬了咬下唇,继而道,“这辈子也不会离你而去,一生服侍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艳阳听了她的话,瞪起眼,却不知该说什么。

愤怒么?他愤怒,他气这丫头为何如此死心眼,为何就要认了这冤亲,为何就不能开窍一些,理解他的苦心;悲哀么?他悲哀,他这痛苦一生,何必要他人来陪着一起苦,还说什么要一生服侍他,他何等肮脏、何等卑、贱,把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给了他,是她的悲哀,何尝又不是他的悲哀;喜悦么?似乎,在心里,他的确也是喜悦的,这一辈子,除了受苦,还能有个妻子,还能有个自己的家,还能当一次丈夫……他是真的喜悦,喜到心底里、甜如蜜糖,可是这蜜糖却又带着苦涩。

他这一生所爱,他的全部心意,都已给了香儿。他过去、现在深深爱着的,依然是那个遥不可及的香儿,且不论其他,但从这点,对青青而言又怎能公平。

“你跟了我,是要受苦的,”艳阳对青青道,“所受之苦,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况且……”他说到此处,想到自己这五年来的凄楚经历,语气也悲了起来,“你跟了我,不止受苦,只怕还要受辱,那日你也见了我的境遇,跟了我这……”他抿抿嘴角,叹息一声,继续道:“跟了我这妓子一样的人,你会受委屈,会受白眼,人言可畏,这些你都想过么?”

“我不怕,”青青立即道,“他人只管去看、只管去说,你在我眼中是怎样的,这绝不会变。”她说到此处,顿了顿,心中知道虽然这么说极为不妥,然而处于私心、处于人本能要护着自己的意愿,她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对艳阳继而道,“况且……来了柱国府,这里的人,也许不会为难我们。”

“你想留下?”艳阳问,见青青点头,他叹息一声,对她坦言道,“这恰是我想让你离去的缘由——这柱国府,我是断不肯留的,我已……欠了世子太多,不能再欠他,我是要赎罪的罪人,我必须要回王府为奴。”

“我是决计不肯走的!”青青对他道,声音不高,却极坚定,想必已铁了心要随他到底了,然而,她话锋一转,复又对他道,“说句不该说的……你与世子宿怨至此,既要赎罪,向王爷赎,白白受苦,又有何用?为何不诚心在世子身旁为奴,伺候他、保护他,以尽了这份心,得到他与公主的原谅,方才是真正的赎罪啊。”

青青一席话,说得艳阳低下了头去。她的道理,他岂能不懂,又岂能想不到?只是,受恩与赎罪是一回事,往深了说,往私心里说,留在柱国府,就要时刻看着深爱的香儿与雪夜的夫妻生活,若在王府,他不能常见香儿,心中那不能言说的感觉倒消匿了些,可如今若日日相见,心中又该如何煎熬?然而,艳阳也听出来了,青青是铁了心要跟他一生,真要当他的妻子了,只怕她这份固执,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服。

既是如此,留在柱国府,的确少了许多白眼、压榨。不为别的,只为让青青吃上一口好饭,少受些冤屈的闲气,孰轻孰重,如何斟酌,他心中也是有数的。

艳阳低着头前思后想了许久,随后抬起眼来,对她道:“你我究竟如何,我心中有数,等世子回来再作计较吧。”

青青见他如此说,心中也知道她方才的表态打乱了他固有的意愿,给他带了新的烦恼。她是极不想给他添乱添麻烦的,然而,想到王府境遇,毕竟非她所能忍受,此刻便不再多说丝毫,只点头应了,沉默下来,等雪夜与香儿回来。

却说到了午后时分,家丁才开了门,给艳阳松了绑,带着他二人走出这别院,绕过一些雕梁画栋的长廊楼阁,走了一阵,这才到了一处屋子。艳阳抬起头,但见牌匾上写了三个鎏金大字:翠珑阁。

他与青青进了门内,雪夜与香儿分别坐在一张玫瑰桌的两侧,一个丫鬟刚端了空药碗退出侧旁珠帘,屋里仍弥漫着一股子药香,雪夜刚刚服了药,但神色并不好看,可想而知在王府必定有了极不愉快的经过。又见香儿脸上仍带愠色,但看样子已消气不少,她见艳阳进门来,极反感且明显的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盖碗茶低头呷饮,不再看他分毫,也不言语半字。在雪夜身旁,站着一个三十五六的男子,总管模样装扮,艳阳扫了他一眼,顿觉好生眼熟,似乎哪里见过,却又偏想不起来。

他一面偷偷打量了一番,一面与青青一同跪下磕头叩拜。

香儿见状,知道家中奴仆增减之事,理应她来主管,雪夜作为男主人是不必在此处多说的。因而纵然心中十分不悦不满,如今也只得暂且放下,对艳阳道:“自今日起,你与青青就是柱国府的人了,日后活计分配、月钱打赏、吃穿用度,也与府里奴仆无异——初来乍到的,你二人如今可还有什么要问的、要说的?”

先有青青那一番话,又有此情此景,况香儿语气带着明显的情绪,艳阳还能作何回答?

他恭敬的叩拜了香儿与雪夜一回,低头答道:“下奴谢世子、公主,下奴如今受宠若惊,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只求尽心尽力为奴伺候,以报世子与公主的大恩。”

香儿闻言,眉梢微扬了些,她扭过头来看着雪夜,果见雪夜眉头蹙起,可见他果然不适应艳阳此话此景。

她心中气得真想刻薄雪夜些许,然而那自然是回屋之后再做理论,如今她依然沉住心,对艳阳道:“你能有此心就好,这是府上的李总管,想必你也认得他——”香儿向雪夜身边的那名总管看了一眼,复又道,“李总管本是万夏坞的奴仆,自坞堡被毁后,便来到了柱国府。”

艳阳身子明显一震,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抬起头来看着李总管……是,的确眼熟,难怪眼熟……他万万不曾料到,昔日坞堡的奴仆,竟还能来到柱国府当差。想他当年何等辉煌跋扈,把坞堡的奴仆皆踩在脚下,如今却跪伏在地,昔日旧仆成了自己的上级……条件反射般的,艳阳的脸色立即绯红了起来,他见李总管嘴角也有了嘲笑之意,赶忙重新低下头去。

雪夜见艳阳一脸窘态,心中叹了一声,看了香儿一眼,知道香儿正和他耍小性子,不管不顾,只怕还要说别的话来为难艳阳,便不再让她说话,对身旁的李总管道:“李云,带艳阳和青青到府里看看,把分派的事都说清。”

“是,”李总管道,对艳阳与青青一笑,“你二人日后就是世子和公主的贴身奴仆了,这府里大小须得仔细记住,随我来看看吧。”

李总管说完,青青便在他的示意下站起身,可回过头,却见艳阳仍跪在地上不起来。

“世子……公主……”艳阳叩头一拜,仍跪在地上,对他们道,“下奴斗胆请求,求世子不要让下奴成为贴身奴仆……下奴身烙奴隶印记,本为贱奴,来到府里,只想与在王府一样,打杂劈柴做些粗活,世子一番好意……下奴受不起、也不能受,还求世子开恩。”

“你这话如何说的?世子给你抬了地位,就欲免你奴籍,你为何还有不满!”香儿立即问道,雪夜苦心为他着想,不惜和萧远枫的关系闹僵,何等牺牲,这艳阳果然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何况,什么叫烙着奴隶烙印就是贱奴?雪夜身上如今也有个奴隶烙印,这刘艳阳含沙射影,欲意何为?

“不,下奴不敢不满,下奴只是恳求世子开恩……”艳阳抬起头来,他知道自己初来乍到便驳了主子的面子,这番话实属不该说,然而却是不得不说,他脑筋飞快一转,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便继续道,“下奴不敢驳回世子的恩情,下奴斗胆请求,能否……既服侍世子与公主,又包揽府内杂活,只求尽了本分,望世子成全。”

“荒唐!”雪夜立即道,语气登时严厉起来,又要做杂活、又要服侍人,这种经历与他当年在王府可谓是如出一辙,他当年因有武功在身、身体底板也结实,方能陀螺一般坚持下来,可这艳阳与他截然不同,还说什么又要伺候,又要包揽一切杂活?只怕没过几日就要累死他了。

“下奴可以做,下奴能做好,”艳阳赶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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