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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大漠烽烟-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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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苦涩难受,眼见就要穿在自身上的龙袍,被窝阔台穿到身上。

窝阔台汗穿上龙袍再出行殿,中军万户阿里黑狮吼般领着数万怯薛军跪地,紧接着“海内大汗万岁!”的欢呼声如春雷般响彻云霄。

按照古老的习俗,察合台、铁木格,拖雷三位王爷将窝阔台汗扶到一张白毡之上,抬起坐在白毡上的窝阔台汗,沿着台阶,一步步登上高高的汗台。察合台架窝阔台汗的右手,铁木格扶着窝阔台汗的左手,将窝阔台汗扶到大汗的金龙宝座上。

坐在金龙宝座上,窝阔台汗眼望头顶九尾大纛,心随大纛飞向了九霄,他仰望天宇上的太阳,太阳光很强烈,刺得眼睛金花直冒,那强光仿佛万道流星射向四面八方。他心中念道:“照耀万象的太阳神,伟大的长生天把好运播酒到草原吧,让我能够像父汗一样,成为上帝之鞭,鞭挞那些曾使蒙古人饱受欺辱的民族,让九尾大纛插遍世界吧!”

“海内大汗万岁――”台下再次响起万众的欢呼声,窝阔台汗正了正身子,监国拖雷跪在宝座下,低头高举成吉思汗玉玺,献到窝阔台汗手上。

窝阔台汗面南坐在龙椅上,手握父汗的玉玺,望着跪在脚下察合台、拖雷、铁木格等诸王,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为了大汗,直到进入曲雕阿兰前,他对登上汗之位还在犹豫,也没有想到当大汗会如此容易。

司仪耶律楚材换上礼服,站在大汗身边高喊:“诸王与诸位诺颜即行参拜大礼!”

诸王率领诸位诺颜数百人一起跪倒汗台之下,进行三跪九叩大礼,三呼:

“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体军民、外国使节共同行参拜礼。

蒙古人的大汗告天仪式进入高潮,整个广场上,只见低着的黑鸦鸦的头颅。

“海内大汗万岁――”

“海内大汗万岁――”

喊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典礼完毕,众人起身。蓦地,远处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众人抬头,见一位身穿白袍的年轻将军急催坐马,台下人大惊,纷纷散出一条路,马如流星般直奔汗台。那将军滚鞍下马,脸上汗水淋漓跪于汗台下,对跑到跟前的断事官胡土虎道:“快,出事了,得马上禀报大汗。”

窝阔台汗在台上已经看到台下的事,忙对身边的带刀侍卫,说道:“传旨,命断事官,带蒙哥上汗台见朕!”

片刻工夫,蒙哥气喘吁吁跪于窝阔台大汗脚下,声音颤抖着说:“禀大汗,军火库少了几门回回炮,阔端哥哥与臣等担心有人用炮石轰击汗台,请伯父速速离开,回大金帐安歇!”

窝阔台汗脸露怒色,吼道:“什么人盗了回回炮,正在典礼,朕怎能离开?”

蒙哥面色紧张,奏道:“侄儿与阔端、不里奉亦鲁格太师之命查抄军械,阔端、不里正在寻找回回炮下落,但据亦鲁格大人猜测,这些炮可能用来破坏忽邻勒台大会,时间紧迫,亟请大汗速作决断,马上离开。”

窝阔台汗“啊”了一声,如五雷轰顶一般,一阵战栗过后,他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大断事官胡土虎说:“传朕旨意,典礼完毕,诸王、那颜都随朕到汗帐议事,其他人等速离此地,违者由怯薛卫队纠察!”

断事官胡土虎照本宣科,高声大喊:“大汗有令,典礼完毕,诸王、那颜都随朕入汗帐议事,其他人等速离此地,违者由怯薛卫队纠察,不得延误……”

台下人正兴高采烈等待新汗发布《大札撒》,没想到蒙哥突然出现在汗台下,大断事官又提出中止典礼,都吓得脸色黢青,腿肚哆嗦,哪个不知道这些日子,汗廷内部诸王祸起萧墙,这时大汗终止典礼,当有大祸事,百姓哪个不怕乱兵杀来,事体重大,一时间,孩子哭,女人叫,汗台下围观人大乱。许多人一齐高喊:“快撤呀――要出事啦!”

人流如退潮一般,你推我搡,你拥我挤,乱成一锅粥。

“快,我们也撤!”

窝阔台汗见台下人撤了大半,也不敢耽搁,走下了汗台,带着诸王撤离。刚刚走出百余米远,就听“轰”地一声,如山崩地裂一般。窝阔台与诸王听得爆炸响,回头一望,汗台乌烟瘴气,烈焰腾起,飞灰烟尘中,汗台已无半点踪影,凭空堆起许多巨石。众王都脸如土色,面面相觑,心如鼓点一般咚咚直跳,知道这是有人射了石炮,投掷了石油弹……在大汗登基之时,出现如此狂妄的举动,众人无不心里揣测。

回到大金帐,“带刀侍卫”早已身佩宝刀四面站好,窝阔台汗箭步登上御座,右侧坐着怒目圆睁的脱列哥娜以及贵由、阔出殿下;左边坐着察合台、铁木格等诸王。众人坐下,人们的位置亲疏自然而分。

窝阔台汗抬头,见兀图阿与其兄兀图仁站在门边,便向兀图阿招手,道:“忽突阿请到朕的身边坐吗!”兀图仁无奈地望着弟弟兀图阿越过自己,心中别提有多悔恨,没想到人算莫如天算,当日磕头作揖不去送三王府,牵金灵马的这个弟弟,因祸得福,坐在自己的上面。

见兀图阿坐好,窝阔台汗眼睛喷火般盯了刚刚坐下的拖雷一眼,说:“四弟,你今天推举了三哥,朕本该好好谢你。可突然间,轰隆一声,天翻地覆。让朕感到彻骨寒意。哥哥因此不能不问,你说实话,炮轰汗台的事,你可知道?可是你亲自策划?”

“臣弟实在不知……”拖雷一时目瞪口呆脸如土灰,所谓心虚屙夜屎,想多说几句,又咔住声。

“看老四语无伦次,这样大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察合台用手指着拖雷骂道,“老四,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到了此时,你还想叛乱,看来你真是不可救药了……”

大殿内一阵骚动,没有人心里不紧张,诸王、公主、郡王心里都在嘀咕,用眼睛看着坐在御榻上一脸铁青、眼中喷火的大汗。

拖雷汗透重衣,头脑也一阵发胀,忙跪倒在地,有些口吃地说:“臣……弟……可杀,但……此事非臣弟所为,请大汗明鉴。”

铁木格也为刚才险些丧命,发怒地道:“老四,你这话解释不通,这次忽邻勒台,当日你命者台兵袭杭爱国山,你不也说不知何人所为。身为监国先是怂恿部下袭击大汗,此计不成,今又假作恭顺,暗着派人用石炮击毁汗台,欲行谋逆,依然以不知道推托。你玩尽手段,今天无人不知,事实乃昭然若揭,你依然还说不知道,真是可笑!”

二位王爷将矛头指向拖雷,诸王、公主多惊魂甫定,为一时所愤,一起喊道:“拖雷竟敢谋逆,罪不容诛,请大汗治他谋反大罪!”

“哈!哈!哈――”拖雷见众人矛头对着他,知难逃一死,心一横,反倒大笑起来,凄厉的笑声令人一阵恐怖,一阵发冷。

窝阔台汗瞪了他一眼,待他笑罢,问道:“老四,众怒难犯,你还笑得出来?”

拖雷瞪着眼睛说:“者台袭击了三哥,罪我担着,炮轰汗台的事,大汗硬说是我干的,就算我干的……该死的罪名多担点,不过是帮我早点死,三哥据说你答应过蒙哥不咎既往,我不求你赦免,赔你一条命也好,屠我一家人也罢,两清了,大汗下令吧,兄弟这就告辞……”

窝阔台汗听拖雷心中有怨愤之声,怕其中有隐情,便道:“老四,古语说:心里没鬼,不怕鬼叫门,只要不是弟弟干的,就没有刀能杀你!”他又望了诸王一眼,说道,“这事还欠证据,猜测不能定罪,只要不是四弟所为,朕绝不会加罪于他……”

窝阔台汗话音刚落,恰外面当值怯薛长塔思进帐跪下,禀道:“启禀大汗,不里、阔端擒了叛贼,在帐外候旨!”

“带进来――”窝阔台汗厉声道。

阔端、不里满头汗水泥水,脸都成了五花脸,进帐跪下,阔端奏道:“臣等做事无能,惊了大汗,叛贼乃者台之子,他们对其父被杀,怀恨在心,带了数十炮手,谋划炮轰汗台,被我等发现时晚了几步,炮手们多嘴吞巨毒而死,只有者台二子未来得及自杀被我等擒拿,请大汗发落。”

“你们做得好,将者台两个逆子带进来!”窝阔台汗对怯薛长塔思命令道。

片刻工夫,几个怯薛押进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只见这二人衣袍满是泥垢血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个鼻子还在流血,一个拖着打折了的腿相扶进了大帐。

窝阔台汗瞪着眼睛,吼道:“说!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阿特尔,他是我的弟弟斯勤……”拖着腿躺在地上的汉子瞪着发红的眼睛,自报家门。

“你们是者台之子?在军中现任何职?”

“者台是奴才们的额布,我是军械库百户。”

“说,轰击汗台,你们受何人指使?”

“只我兄弟二人,并无他人指使。”

“没有主谋……?”窝阔台汗鼻子哼一声,盯着二人。哥哥虽躺在地上,但脸色凶残,知他是主犯。弟弟伤比较轻,脸色惊恐,不太愿意说话,便又道,“你们额布丧心病狂,蓄意害朕,可还要装人弄鬼,兵败饮剑自刎,不敢正面对朕。他死后,朕念他是条汉子,有功于大蒙古国,亲自将他的尸体抱到帐车上拉回来。你额布敢拿刀指向朕,这是何等的大罪,我还念他有大功不想深究家人,尔等小小年纪为何这样做,不怕祸灭九族?”

斯勤哭丧着脸,眼里流泪道:“我等被抓,不求生,只求速死。”

“说得侃快!杀你们……比拈死只蚊子容易,可你们盗窃回回炮,轰击汗台,是灭族灭门的大罪,说出指使你的人,方可饶你全家不死!”

“为父报仇,拼命而矣,何须他人指使。”阿特尔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被窝阔台汗抓在眼中。

“你们要死?”

“弥天大罪,何能偷生!”

“要死也没那么容易,来人!”窝阔台汗厉声喝道。

窝阔台汗对此事想得透彻,如果强行审讯,很难从二人口中挖出背后的主使,不如放他们回家,面对自己的亲人,或许能摧毁他们的勇气,因此命令道,“把他们送回家去,等他们为额布者台送了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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