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吕布-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胡正先派亲卫去城门唤他,已极不爽;到了府衙也不出迎,只使个副将出来招呼。在吕布看来,已是忍无可忍,哪里还留什么情面,若还能忍,他却就不是吕奉先了。当下和冯太监出了府衙,自去城门会合那些军士,直向江宁方向去了。
却说此时,胡正在府衙内堂,气得发狂,拔剑疯狂乱斫,把那上好家具瓷器斩得粉碎,几员偏将站在堂外,也都愤懑填胸,捏着拳头骨节发白。胡正发了好一阵脾气,把剑斫在几上,怒道:“这贼犯囚!敢辱我至此!当真可恼!啊!”
原来吕布在点评那些兵器、军士时,胡正刚好匆匆赶来,见有人相询吕布,便在转角处停了脚步,只听他怎么说。谁知吕布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每句话都如针刺血点在他心头,尤其是说他只因对宋军少有胜绩,才把那从宋军处夺来的残盔破刃视若珍宝,更是点中了他的死穴,气得胡正三尸神暴躁,七窍内生烟,才使了手势叫那副将过来,把一众人都驱赶出去。
胡正狂怒对堂外众将喝道:“不杀此獠!何以泄我心头之愤!尔等都给我进来!这刘文纪杀得林仁肇帐下报信的亲兵,我就杀不得他一个待罪之身么!”
那些将领一进了堂里,也无不愤愤不平地道:“姓刘的好不上道!大人方才,为何不把他留在这府衙里,任他天大的本事,一刀结果了他便是!”“这厮传得和戏文一样,俺看其中也是不真不实,凭他那身板,能有几分本事?”“了不起也就和林仁肇一样,用兵有点心得罢了,现在他孓然一身,还能翻了天不成!”
胡正一拍桌子道:“说得好!正是如此!张大牛,你号称江南第二高手,你可有胜他的把握?”张大牛便是刚才向吕布挑畔、自言拗死过发情公牛的那条大汉。此人是胡正麾下第一猛将,号称江南第二高手,第一高手却不是指宋军视为眼中钉的林仁肇,而是神卫统军部指挥使皇甫继勋。因为林仁肇论武勇倒不出色,他是帅才,用兵有独到过人之外。
张大牛唱了个肥诺道:“大人放心,俺手下不下三十条绿林高手的性命,如是沙场厮杀,还无十成把握,现时此獠徒步而行,便是给他开了枷,马下对战,俺必然将其格杀当场!”说罢把醋坛子大小的两只拳头,按着指节“叭叭”作响。
胡正仍不放心,指着自己的亲卫头领萧遥道:“萧遥,你平时自负江南第一神箭,你随大牛前去,给他押阵,只要此獠一出铜陵边境,便给我结果了他性命,连那阉狗、军士在内,全都一个不留,但必须让他们出了铜陵关地界才动手,免得日后林仁肇又蒙圣眷,来与我等再生枝节!速去速回!”
“属下遵命!”
萧遥把手上一张泥鹊描金画弓上了弦,背上一壶三棱钢簇白羽箭,和那张大牛一同领命去了。胡正使了丫鬟收拾那内堂,自和众将一起移步演武场,坐下茶不过三巡,又召丫头去请四姨太出来述话。
不一刻,那香风如醇几乎熏得人醉,却是那四姨太轻移莲步出来,只见那描金绣花鞋踢着绿水裙裾,细腰只堪盈握,虽无小周后那步步生莲的美姿,却自透出一股江南水乡的灵气,使人如置采菱船里,荷香丛中。众将暗暗称奇,只因皆是风月老手,这四姨太见过几次,看这腰身脚步,必是处子无疑,但明明却又是这色中饿鬼胡将军的待妾,只不过品秩有别,众人这念头也不敢延伸下去,只是心头一闪而过。
“小四四。”胡正想去拉那四姨太的手,却不料一把握了个空,他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当初我答应你,只要为我做一件事,便还你自由,今日这事便来了,我派大牛、萧遥去刺一个国贼,但此人颇有盛名,为万全之计,你骑快马尾随大牛他们去,若是大牛他们一击不中,你便出手把那厮解决了,如此以后,你我各不相欠。”
“江南第二高手和第一神箭联手,还有拿不下的人?”那四姨太有点惊愕。
胡正挥手道:“你自管去,如他们办成了,你也算还了我的人情,从此天涯海角,各不相干。”
“好!便是如此!”那四姨太断然答道,但话声方落,却见她推金山倒玉柱却拜了下去,口中只是道:“杨氏孤女在此谢过将军十二年前援手先父,又为先父收骨入土之恩。从此,江湖再见!”
说罢众人只觉香风卷起,定下神来已失了四姨太影踪,只听门外骏马嘶鸣,那四姨太的声音娇叱道:“驾!”马蹄答答,渐渐便不可闻了。
有手下问道:“大人,这张大牛若还不成,这四姨太……”
胡正笑道:“你猜大牛可以在这小四手下走过几招?两人曾试过,五十合,小四已有两次饶大牛不死!你们不知道,江湖奇人啊,我也是机缘巧合,使得她欠了我一个人情……本用话扣着她,作保命的用处,今日被那獠羞辱,着实难下心头之气,终要杀了他才得开心颜!……这小四,你等以为寻常绿林女儿?我府上的米可会养闲人?她祖上便是隋唐出名的好汉,靠山王杨林一脉!一根水火囚龙棍败了多少英雄!”众人皆愕然不已。
吕布他们走的是官道,张大牛和萧遥骑马,马是快马,骑快马在官道上追步行人,那是全然不费半点功夫。吕布一行方出了铜陵关地界,便听身后马蹄如战鼓般急擂而来,两马迅杳从他们一行人身边掠过,奔出三十余步才勒转马头,张大牛翻身滚下鞍来,戟指着吕布道:“姓刘的,留下命来!”
那押解吕布的十来军汉,这下纷纷埋怨冯太监道:“公公好没道理!任由这贼囚去得罪胡大将军!这下大祸临头了!”
有两个老卒,哆嗦道:“公公可知前面那铁塔也似的汉子是谁么?胡正将军麾下第一猛将,江南第二高手张大牛便是,绰号唤做病元霸,我等如何有命在?”
“你看他鞍边两把铜锤,怕有两百斤上下,只一锤下来,就是铁人也给砸成饼了!”一个军士说:“他指名道姓要索这贼囚,不若……”
“便把这囚犯给他就是,我等哪里能经得住他半下?就此各自逃命去了吧……”
“公公向来说这贼囚是个英雄,那便这贼囚救你就好!”
那些军士倒拖了兵器胡乱嚷道:“张将军,张大侠,我等不敢与你作对,这就去了。”说着不等张大牛回话,便四散而去。谁知几乎七八声惨叫同时传来,冯太监吓得几乎要瘫下去,只见那十来个军汉背心全钉着白羽长箭,却听那三十余步,萧遥持弓道:“阎王要人三更死,岂能留人到五更?老阉,轮到你了。”
冯太监吓得裤子也湿了,双腿抖得跟弹棉花一样,却不知从何来勇气,操着那鸭公嗓子尖声叫道:“你敢杀咱家!咱家可是国主身边侍候的人,奉国主的旨意来办差的,你就不怕株连九族么!”
萧遥闻言一震,杀了李煜身边人,这事终究不会不了而了,到时查出是自己下的手,怕真的以谋反论处株连九族!萧遥心中几番挣扎,咬了咬牙道:“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余地,你也莫怪我,我不是奉命行事罢了!”
这时从江宁方向奔来一驾马车,那车夫不料有人挡在这官道之中,要勒马已然不及,那马车直向张大牛撞了过去,张大牛也不回头,只一侧身,横肘一击马脖,竟硬生生把那马撞得侧移了二尺,那马吃痛嘶鸣,人立起来,只把前蹄乱踢,张大牛一腿斜劈而起,只听“咔嚓”两声,那马悲鸣着轰隆一声跌在地上抽搐,两只前蹄关节处全被张大牛铲断,哪里还站得起来?
那车上客人却全然不知凶险,从那倒下的马车里钻出来还在吆喝:“兀那汉子,光天白日之下,我堂堂少林俗家弟子,岂会怕你……”跃起就把拳头一晃,踏了个玉环步,飞起双腿向张大牛踢出,张大牛冷笑一声,在空中掏住那人脚踝,两手左右一分,可怜这客人连惨叫一声都没有,硬生生被撕成两半,张大牛把那两半尸身抛开,转眼看那车夫,却已活活吓得七孔流血死在那里。
冯太监再也撑不下去,一下子便瘫倒在地上,吕布扶着枷,淡然对那两个从和州一路跟随他到这里的军士道:“扶了中贵,退到转角。”那两个军士,一路陪到这里,非但敬慕吕布武勇,并且心志已极为坚稳,打定主意要跟吕布鞍前马后,不然的话,过江便应散了。此时听了吩咐,连忙搀起冯太监,退入路边林中。
萧遥哪里容得他们退走,弓弦一响,一支三棱钢簇白羽箭流星赶月一般射了出去,吕布脚尖一拔,一粒小石子飞了出去,正中箭簇,尽管那石子被钢簇击得粉碎,但这么一撞,这箭虽仍迅猛,却就失了准头,整支没入边上树干,只留得白羽在外颤抖。
张大牛看得真切,他这江南第二高手也是硬碰硬战出来的,便在边上对萧遥道:“萧都头!先结果了这个死囚,再慢慢杀那老阉不迟,反正他往回跑,只能再返铜陵关地界,到时把他一刀两断,再抛尸过来便是。”萧遥点头称是,方才那撞偏了箭矢的石头,那石头的速度不可能比奔箭更快,能撞上,却是发箭之前,吕布已看破了他的劲道、仰角、方向。他很有些心悸,尽管萧遥还有家传绝杀没有使出,但他却在心中一扫对吕布的轻视之心,当下抽出长箭,只等全力和张大牛做了吕布,再去结果老阉。
吕布却一步步向他们逼来,萧遥眼看不对,再近了弓箭就失去作用了,七根长箭从壶中抽出,搭在弓上,这便是萧遥家传绝杀七星伴月了。吕布却不管他,只仍是向前一步,萧遥后退了一步,但他望着吕布,看他一脸淡然不惊的神情,他只觉自己的呼吸,却已不能和这天地草木达到一种平衡,他的心乱了。尽管他的手仍很稳。他这时终于相信,那传闻里,这个男人带着八百铁骑平蕲春,取和州的事,绝对不是说书人的加工。
但他萧遥如今却要杀他,因为将军要杀他,因为他对将军不敬。萧遥慢慢用力挽弓,这个人对将军不敬,他说胡正将军属于那种侥幸赢了一次半回的人,才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