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吕布-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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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芝,你却要小心才是啊!”
这时墙头慢慢探出一个少女的身子。不是那卢绛的女儿还是哪个?只听她道:“刘郎,我、我虽也想见你,但、但这三更半夜,若让人撞见,可如何是好?你这半夜来寻我,有要紧的事么?”
“我要去出战了。今日出了府,便要等凯旋时,才见着你了,这对手镯本来想明日里再偷空送与你的,如今汉王点了我的将,明日哪有闲,现时便送来给你。”说着纵身跳起,双肘趴着那墙头。翻腕压上上身,把那手镯塞给了卢兰芝。
卢兰芝却急道:“好了,快下去吧,若让那柳秀见到,不知要怎么编排我们呢!”
刘破虏却笑道:“怕甚么?男未婚,女未嫁的。”便见卢兰芝着急,他却也就作势跃下,却突然伸头过去,用嘴在卢兰芝香腮上印了一下,才“嘿嘿”作笑跳下墙来,只是道:“说不得,便就埋骨沙场了,怎地也叫亲近过心上人儿了。”
卢兰芝在梯上急得要落下泪来,只是道:“你做什么?怎么的做这般轻薄的举止?”但想了想,却又道:“这样,这样也好吧,我若怀了你的骨肉,不论你有什么事,我必定把其抚养长大,也为你刘家传个香火……”
刘破虏年纪虽不大,但在军营厮混这几年,有什么不懂的?便是勾栏里,也随杜贞、李颜等人着去喝过花酒的,听了苦笑道:“兰芝,这样却是不会怀上孩子的,你放心好了,我去了,沙场上出力搏个功名,上报汉王之恩|奇…_…书^_^网|,下也好让你父正眼看我。你好好等我回来,便向卢公提亲!”
他转身行了几步,却听身后卢兰芝在唤他,回过身来,却见那卢兰芝在墙头哭得泪人儿一般道:“我知你视汉王和父亲一样,但我为了与你一起,却连我亲生父亲也抛一边了,你就不能把那汉王的恩典,从心头挪开么?那宋人、那宋人凶残,你、你便不能不要去么?横竖和家父说明了,若是父亲不允我等的亲事,你我去寻一处深山老林,好好过活,不比这强上百倍么?你时时都说要报汉王这个,要报汉王那个,你便不能为我着想一回么?”
刘破虏苦笑起来,只是对卢兰芝道:“若无汉王,我还在军中当一无名小卒,哪来和你的这姻缘?莫要胡言乱语,大丈夫生于乱世,便当开疆拓土,封狼居胥,流芳百世如那霍骠骑一般万民来颂才是,你难道愿嫁与一个,只知儿女情长,临事懦弱的无用之人?快上楼去吧,天寒,记得加衣。”
说罢咬牙默默快步离去,有一句话刘破虏始终没有说出来,若是他自己,他或者还可以要求留在吕奉先身边,吕布向来对他极好,想必是不会拒绝的。但便是因着卢兰芝,他却无论如果,都必须上阵去杀敌。
只因不单他刘破虏今日一切,都因着吕奉先而来;这卢兰芝满门操斩之时,若不是吕奉先派郭枵带了死士营救,早就成了刀下鬼了!是以他恋上这卢家小姐,便是受了汉王双份的恩典,他不上沙场,谁人上沙场?
行去吕奉先的百名亲卫背嵬军处,刘破虏便把不当值的人都叫了起来,掏了四张金叶子出来拍在桌上,只是道:“教人去买酒菜来,且去弟兄们一醉!”这百来名军士都是吕奉先转世后便跟着的背嵬军老人,和刘破虏极相熟的,今日知他放出去带兵,自然也代他高兴,便去叫府中仆役买了酒肉来,开怀喝了起来。
喝了几碗酒,刘破虏趁着酒意起身道:“诸位,兄弟我明日就要去领兵了,汉王安危,便尽系于各弟兄身上,原来大家都是汉王使熟了的老人,响鼓不用重锤敲,是不须我多话的。但兄弟我今夜,却总还是要多嘴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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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三十五)
这不当值的五六十名军士,都是百战虎贲,分得清轻重急缓的。看本来就是他们上峰的刘破虏,拿起官威来,便各自抛下酒碗,整了衣冠,列队肃立,宛似方才这里喝酒吃肉、疯叫狂呼的那伙人,全与他们无关一般。
刘破虏端了碗酒,喝了一口,笑道:“这话也简单,便是殿下许给我二十人,带到军中去充当军中官佐。兄弟我也不咋舌,都是军中的老人了,虽说跟着我去,天亮了军机处下了令,这二十人便有了品秩官职,从此再也不是一名亲卫的身份。但跟着汉王,要比去军中当个六七品的官儿强得多了!是以今夜,我只望那些还想喝酒嫖妓的弟兄,站出来,跟我去。”
“留下的兄弟,却在我回来之前,须得应允我一条,滴酒不沾,不得涉足青楼勾栏!只因汉王好不容易在百姓中立起的名声,决不能教我等坏了,若我在,终究还会和兄弟们周详,我现时去领兵,如今夜的事一般,再闹出几桩,岂不是坏了王爷的名声!是以还要喝酒嫖妓的,全站出来,二十名为限。”
一时便有十七人站了起来,刘破虏又点了三人,笑道对那些军士道:“男儿一诺千金重,允了兄弟所请,却就要着力去做才是,却莫要我前脚走了,后脚便又去喝酒买笑。要喝,今晚喝个痛快便是。”众人哄然应了,复又坐下喝了起来。
刘破虏又再喝了几碗,便辞了出来,此时天仍未亮,他信步走到吕布的院子里,问那值勤的军士道:“汉王可睡了么?”那军士笑着小声说汉王是乏极了,方才一回来便睡下了。刘破虏点了点头,自扶着刀立在吕布门口。他心中记得,当年他还是军中一小卒时,去还是左突骑使吕奉先的帐外,便见张川他们二十余人,是这般笔直如枪地守卫在吕奉先帐外。
冬夜里那风起了,和刀子一样刮得面皮发紧。刘破虏就这么守卫在吕奉先的门口,直到天亮了,那当值的亲卫换了哨,刘破虏便也自回房去了,他却不是要在吕奉先面前表现自己的忠心,对于他来说,并没这个必要,只是他仍还是吕布的亲卫之首,便再为吕布值一次勤务,也叫有始有终。
吕奉先起来后,披衣到了院落里,活动了一下筋骨,用了早餐,明月便为他更衣梳头。吕布却不愿着朝服,仍是那身火红百花战袍,戴了束发金冠,便吩咐亲卫备了马,自去军处机坐镇,毕竟军务要事,现时是江南大唐的首要大事。
坐到近了中午。吕奉先把与史武讨论的,对于士卒优抚的法令和陈大雅一众重臣商讨了,王全斌这武将当然叫好,若是史武在场,王全斌拉他一起去喝酒的心都有了;文人出身的陈乔和陈大雅等人,极力的反对,何况说要把有武功的士卒,身份提高的和读书人一样,教他们如何能忍受得了?还要在国子监开武生的常科,简直是岂有此理!
吕布却也不恼,这种反应,从池州去宣城的路上,他和史武已多次的推敲过了,当下便对众人道:“诸位,某也并非定要按此计行事。”此话一出,那些文臣大大松了一口气,要知吕奉先此时在江南声望极高,如他固执已见,一定要推行,诸臣工却也真是无法。
但听他又道:“史先生不要朝廷一兵一卒,不要一点粮草,要为大唐取吴越、清源两地。当然,此计应需不少时日,但若史先生真个赤手取了杭州,到时回江宁,诸公再来与其当面分辨清爽就是。”
陈大雅先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揣回肚子里了,文人嘛,他陈大雅饱读诗书经年,哪里不知文人的德行?文人一开口,便要扬波激颓流,便要广厦千万庇得天下寒士尽欢颜呢!要是文人说的话能作数,这江南唐国也不用汉王来把持了,李煜文才不冠绝大江南北?
陈乔也笑道:“便按殿下所言就是,若这位史先生,真个赤手取杭州,莫说取杭州,便是取了衣锦军,微臣便信他这计策有可取之处,愿与他推敲。但若是狼狈而回,臣敢请汉王,从此莫理会如此荒谬之事。”
“臣附议。”张泊也笑道,“若史先生真个谋了吴越、清源,不,便清源好了,若清源真个为我大唐所得,此策不须再推敲,必是强国良策无疑,付之操持实行便好。”说罢几个文臣脸上都有按压不住的笑意,心想汉王不知被哪个饿疯了的穷酸拿大话诓了,竟当真起来。
便连王全斌也苦着脸道:“殿下,这人无完人,教控弦之士,也就是弩手,去当刀盾手,不一定便能胜任。史先生这策论是好的,但能不能赤手取杭州,却是另一回事。末将以为,史先生能否开疆拓土,这策论都有值得推敲之处,臣是行伍出身的,若让那些有功军士行到街上,和士子一样的身份,其他人安能不奋勇当先?”他是统军将领,自然知道史武这策略的好处。
但他们都不知,这策论却不是史武一个人完成的,而是吕奉先和史武一同推敲完善的,此时他们看不起这策论,吕布却也不恼,他向来是极为自负的人,自信看准了史武是治国安邦之才,必不会错,便对诸臣工道:“无须再说,便如此,若史武不能开疆拓土,此事无须再提!若真个取了吴越、清源其中之一,此策论亦也无须再推敲,立时推行下去,君子一言!”
那几个文臣忍着笑,纷纷过来和吕奉先击掌道:“驰马难追!”
吕布先见正午了,军国事务也料理得差不多了,便使大家自散了,对身后笑道:“破虏,给某备马,今儿便不回府了,爷俩去找家酒楼喝上几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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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三十六)
吕奉先说到这里,辄然而止,醒觉刘破虏已派出去统兵了,当下也无了心情,只吩咐道:“回府吧。”
一路上,有亲卫忍不住问道:“殿下,破虏在点兵呢,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他吕布身边老人,是看得到吕奉先和刘破虏那种近似父子的感情,所以便这般的提议。吕布却摇了摇头,此时是却不能去看的,雏鹰总要放飞,时时护在翼下,哪能搏击长空?他愈对刘破虏有父子之情,愈不能去看。
行到半路,却有人拦路求见,那亲卫一按崩簧就要抽刀出鞘,吕奉先一把止住他道:“慌什么?此时江宁哪来的刺客,尔当岳风一班人全是吃闲饭的?去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