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边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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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保，你一定搞错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郝东很有耐心很有教养的面对我的蛮横。

　　那你说说我怎么搞错了？经理大人！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来说吧！天保，你真的搞错了，你误会了郝经理。陈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后面。

　　陈寅，到底怎么回事？我转过身，紧紧抓着他的手，疑惑地问。

　　郝经理安排我到厦门的友谊宾馆，到那边的餐厅继续当领班。他不希望那群人再来找我的麻烦。事情就是这样。陈寅笑呵呵地说，连眼睛也荡着浓浓的笑意。

　　是这样么？我看看陈寅，又看看郝东，满脸的怀疑。


（）
　　事情就是这样！郝东点点头，意味深长的望着我，眼眸中闪着诱人的光。

　　对不起！误会你了。我面红耳赤的低下头，低吟的道歉，那种窘迫，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地下去，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经理，我先出去了！陈寅说着，一转身走了，并顺手关上了门。

　　经理，那我也出去了！对不起！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想溜。

　　天保，你留一会，我想和你说几句话。郝东温和地说，空气中似乎也回荡着一种暖暖的气息。我的心却在颤栗，脚在发抖。

　　别那么紧张，我很可怕么？郝东的话里有一种言不由衷的苦涩。

　　我想我还是走吧！低着头，我一步步想逃离。

　　天保，为什么要避开我？我连做你朋友的资格都不够么？郝东苦涩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伤感。他颓然跌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经理，不是的。慌乱的我不知该说什么。

　　第一次面试时，我就注意你了。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天注定的，对么？郝东的眼中闪着泪花。

　　我……我……我茫然，我亢奋。

　　我不知所措时，郝东已经紧紧的把我拥入怀中。我没有挣扎，我的心仿佛拽着一只狂跳的小鹿，我的手脚一阵发麻，我的头脑一片紊乱。我像个木头人任由他紧紧的抱着。郝东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厚重，他的手宛若一条灵动的蛇不停的在我脊背上游走。

　　我晕弦了。在他怀里。这是我渴望过多少次的拥抱呀！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皓文！我喜欢的人是皓文，我怎么可以让郝东拥抱。灵光一动，我晃过神来，一把推开了沉醉中的郝东，你不能这样！，说着，泪水不争气的流出眼眶，我有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他喜欢别人。　

　　郝东惊愕的望着我。

　　我喜欢他，他喜欢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喜欢的人是我。我流着泪，喃喃自语。

　　郝东默默的望着我，眼中盛满万般柔情。

　　我来泉州打工是为了逃避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感情告诉他？我也不知道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是不是一种罪过？但我一直就喜欢他，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但他一直喜欢的是我们的另一个好朋友，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喜欢的人却是我。我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些事，现在她伤心的离开长汀到深圳打工，是因为要逃避我。当年的好朋友就这样劳燕纷飞……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起感情的事了，埋在心里，压抑得不行，现在找到一个缺口，我才可以把内心多年的积郁渲泻出来，说出来后，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些，只是依旧泪水涟涟。

　　郝东没说话，依旧爱怜的望着我，给我递纸巾，并把我轻轻的揽入怀中。或许他根本就没想到，我心里还有这么多的感情经历吧。我像一只温驯的猫，没有挣扎，没有推托，任由他拥抱着，很安祥。

　　渲泻完内心的积郁，我仿佛将要崩溃似的，觉得人很累，闭上眼睛，靠在他宽厚的肩上，很踏实，感受着他温暖的拥抱，我惬意极了。只是，这个肩膀会是我的么？这个拥抱我可以拥有多久？我在心里一遍遍询问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这个肩膀不会是我的，这个拥抱只能在今夜。

　　我在心里已经作好打算，明天我也要离开白云宾馆，我不想让自己再一次陷入感情旋涡。感觉得出郝东是真心对我的，但是这有用么？两个男人的爱情对别人而言难道不是天方夜谭？最终能够拥有他的只是那些风情万种的娇媚女人，我算什么？我的感情算什么？它只是见不得光的卑微的老鼠，让世人唾弃，让世人嘲笑！

　　我轻轻的主动的吻了吻郝东的额头，无限柔情，就让这亲昵的吻结束这段还没有发生的感情故事吧，明天，我就要离开，继续我漂泊的路！

　　我向郝东优雅的笑着，一步步离去，一转身，泪水悄然划落。

　　别了，郝东！

　　别了，生命中第一个爱上我的男人！
迷茫的银晖
我不知道之所以拒绝郝东的感情是不是因为没有未来？还是因为皓文？然而，我和皓文就会有未来么？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我对他的感情，但我还是选择了离开郝东，头也不回的离开。

　　翌日一早，陈寅就打理好包裹去汽车站坐车了，他给我讲了很多话，作了很多交待，我笑着点头，却一句也没听进去。所有的交待都是多余的，他走后，我马上也会回宾馆整理东西，然后坐下班车离开。

　　陈寅没有看出我的悲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学会了把心事放在心里，脸上是一惯的淡然，有时也会有微笑。也许长大了，人也学会了伪装。汽车引擎启动时，陈寅依旧在车窗口不停的向我挥手，有空到厦门找我玩，天保！他的话没说完，车已经扬尘而去，只有微弱的余音在空中回荡。我站在原地，一种被遗弃的感觉莫明的滋生而出，望了望头顶鸽灰色的天空，自言自语：是否该下雨了？雨天是个令人伤怀的天气。

　　回宿舍整理好简单的行囊，我写了一封辞职报告放在床上，随后踏上了开往厦门的汽车。我不知道郝东看见那封辞职报告时心里会怎么想？愤怒么？还是失望？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随他了，反正人走后一切成空。汽车开出泉州市区转向高速公路时，天空真的下起蒙蒙细雨。分手总是在雨天，虽然这段感情还没有发生，但我们彼此都已明了，简单的拥抱，浅浅的吻已经够我回味很久，还强求什么？离开，有时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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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语。离开的心情有几分失落和惆怅。

　　到了厦门，车还在跨海大桥上，我的心情却又雀跃起来。海！茫茫的一片大海！当时在泉州，面对那片浑浊的浅海就曾让我无限遐思，现在面对真正的大海，我能不感慨么？当然，后来见识了浩瀚的大海后，我才为现在的感慨好笑，人就是这样，边走边看，有了对比才知道自己曾经的幼稚和可笑。

　　车子进入厦门市区后，我的心又慌乱起来。在这陌生的特区城市，我该投靠谁呢？陈寅？不，我不会再去麻烦他，如果去找他，我早上就可以和他一起离开泉州到厦门。不知道为什么，对陈寅的离开我心里极不舒服，他已经感觉到郝东对我的示好，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赞成我和郝东在一起么？他看我的眼神总荡着笑意，他是否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陈寅是好同学，但彼此间总隔着什么。

　　在汽车站内徘徊了片刻，我决定先找一家便宜的小旅馆住下，并马上开始找工作。老天爷有时候也还是挺关照我的，第二天上午，我就在厦禾路一家不大的餐馆找了份工，依旧当服务生，试用三个月，别的以后再说。我知道老板在榨我，但我什么都没说，管它了，先有个地方落脚总是好的。那家小旅馆我实在不愿意再住，不仅价钱贵，而且又脏又乱，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都有。跟餐馆的老板讲妥条件后，我飞也似的回到小旅馆，结帐走人，连头也不回。我讨厌这种龌龊的地方。

　　在厦禾路旁那家叫知青饭店的餐馆我干了三个月，每天重复的洗菜、端菜，很无聊，却也让我可以安稳的生活。白天没客人，老板从来不管我们，我就偷偷的溜出去到处瞎逛，当然，在熟悉城市的同时也不忘继续寻找合适的工作。这期间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一个北方来的流浪歌手阿洋。阿洋个头很高，健壮，说不上帅气，但长发飘飘，颇有几分艺术家的风范。阿洋走过很多的城市，靠唱歌谋生。我喜欢和他聊天，听他讲流浪途中的趣事，虽然有的也很辛酸，只是过去了，再说起时就变成了故事。

　　认识阿洋几天后，我辞去了知青饭店的工作，跟着他去酒吧、歌厅、夜总会闯场。开始时，都是阿洋唱，我主要照顾他的起居生活。阿洋对我很好，我和他应该是投缘吧，好象冥冥中，我们早已认识。阿洋总会把他唱歌挣来的钱全部交给我，让我安排生活。对于他的信任，我至今还感激！

　　那时，我们在轮渡附近的居民区里租了个小房间。好心的房东提供了简单的家具后还借给我们一些过时的炊具。他们眼中的废品，成了我们眼中的宝。一切齐全，省下了不少开支。以前在家，我常帮养母煮饭，后来又都是在餐馆打工，所以做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阿洋对我的手艺大加赞赏，以前他几乎只以方便面充饥，有钱时就到餐馆大吃一顿。对于一个流浪的歌手，吃饭只是生存的需要，如果可以省去，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吃饭。

　　白天闲暇时，我们就一起到轮渡看海，看海那边的鼓浪屿，看海面上来来往往的大小船支，看那被游船掀起的朵朵雪白的浪花；有时我们会坐在草地上津津有味的观察来往行人，看他们走路、说话的样子，禁不住就笑成一团　。回到房间，我煮饭时，阿洋就抱着吉它边弹边唱。阿洋是艺校毕业的，受过一定的专业训练，唱歌颇有些功底。也正因为这样，他去酒吧、歌厅、夜总会面试时很容易通过。有时候一个晚上我们要赶好几场。累！却舒心！我曾告诉过他，我也喜欢唱歌，只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