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美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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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诩在衣戚泠来不及反应时,攫住她的手,她手里的东西因此掉到地上,人更被他吓着。“范诩?”
“戚泠,我一定会努力的。”
“努力什么?”衣威泠不解地笑笑,范诩今天好奇怪。
“我会让爹承认我们,我会教他答应让我迎娶你。”范诩激动地握紧她的手。
衣威泠面红耳赤,娇羞地低下头。“你、你别乱说。”
“戚泠,你知道打从第一次见到你……”范诩突然打住。
衣戚泠抬头看他,梭巡他斯文的五官。
她喜欢他,真的喜欢,因为在他身边,就好像被个大哥哥保护疼惜一般,让她尝到被娘以外的人疼惜的感觉。
“威泠,你喜欢我吗?”范诩慎重地看着她。
“喜欢。”不解情事的衣戚泠,根本不知道她这样的回答会在范诩心中激起多大的涟漪。
范诩激动不已,满心欢喜地笑开了脸。“我也是,我会说服我爹的。”
“范诩,你今天好奇怪。”
范诩的开心忽然让衣威泠这句话给打进冰冷的地窖里,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在不自觉中握成拳,起身踱至门边。
今日,爹找了媒婆上门,为的是他的婚事。听说爹看上了住在城街尾的花家,所以特地请来媒婆上门吩咐,让她择日至花家提亲。
花家的小女儿他不是没见过,每年元宵街会时总会遇到她和丫环出来逛夜街、赏月色,不过他们只是眼神交会罢了,并没有交谈过。
花家小姐漂亮吗?
是,那是称得上漂亮,但与戚泠相比……不,根本是无法比较的。
戚泠的美犹如天山雪莲,珍贵且没有任何人能取代,花家小姐的美却像是牡丹,虽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但是太没有特色,没有主见,和任何千金小姐没两样。
何况,此刻在他心里容得下的只有威泠一个人,只有她而已……
“范诩,你今天真的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店里的事太多,所以太累了?”
他的视线落在外头刚走进来要看病的病人身上,范诩亲切地对病人一笑,病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他在这里有何不妥,同样回以微笑。
“戚泠,你有想过将来的事吗?”他淡问。
“将来的事?”
他回过身。“女人活着的最终目的不就是嫁人吗?”
衣戚泠一听见嫁人二字,原本漾在唇角的笑随即消失。“没想过。”她不想自己和娘一样,她不相信婚姻,不相信丈夫。
他急得往前跨了一步。“没想过?女人不就是要嫁人的吗?”
衣戚泠看了范诩一眼后,拿起桌上原本放着的一篮草药,无意识地胡乱挑拣。
“谁说女人一定要嫁人!”
“威泠……”
“范少爷。”原本在后院的衣华佗,掀开帘幕走了进来。
“您好。”
衣华佗将手中的竹篮交给女儿,坐了下来。“范少爷,府上还好吗?”
“托您的福,一切还好。”
衣华佗笑着点头。“这样就好。”
“衣华佗、衣华佗!”
衣华佗听见急促的叫唤声,立即起身,外头有两个人架了一位患者进来,那人的脚包了起来,显然已经不能行走。
“怎么回事?”
衣华佗和衣威泠赶紧让患者在床上躺下。
衣华佗连忙询问一旁带病患来的人:“什么时候才这样的?”
她将患者脚上的白布拆开,溃烂的脚发出阵阵恶臭,所有人都急忙捣住鼻子,惟独衣华佗与衣戚泠好像没闻到什么难闻的味道似的,照样处理着伤口。
“戚泠,去将今早采到的草药拿来敷在溃烂处上头,记得,全部溃烂的地方都要敷到。”
“好。”衣戚泠赶紧去拿她早上捣烂的草药。
“溃烂是怎么发生的?”
“昨天早上我们原要到河里去捉鱼,但是我和福大哥一见河面上布满一层浓浊的黄色不明物,所以我和福大哥就没有下水,可是老秦却硬是要下去。”
衣华佗皱眉沉思。
“衣华佗,老秦的脚会这样是不是那条河的问题?”
衣华佗闭眼揉着额际。
“衣华佗。”
衣华佗烦躁地皱紧眉头,忽然间,有一道光芒在她眼里闪烁着,刚进门的衣戚泠发现母亲眼角的泪珠,赶紧趋身过去。
“娘?”她不明白为何娘会哭?
衣华佗摇摇头,暗哑地吩咐衣戚泠赶紧替老秦敷药。
“您没事吧?”范诩关心地问。
“没事。”衣华佗再度摇摇头,深吸口气后抬头,刻意将悲伤隐藏在浅笑之下。
“衣华佗,老秦的脚应该不碍事吧?”
躺在床上的老秦,虽然脚已溃烂,但他却感觉不到痛,挺起身子看着衣华佗。“衣华佗,我的脚……”
衣华佗安慰老秦道:“我知道,你带几副药回去,一天敷一次,尽量不要下床,三天后再过来让我看看。”
“谢谢衣华佗。”
扶老秦来的福大哥赶紧道谢,但老秦却相当担心。
“衣华佗,我的脚不会有事吧?我……我还得下田里去收割,过几天就要交地租,如果我无法下田收割稻谷,就没银子交给地主……”
“你别担心,我会尽力医好你的脚的。”衣华佗拍拍老秦的手背,算是给他信心。但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她是否能够战胜天。
第四章
一切处理完毕后,衣华佗到井边取水洗手,原本在整理散乱药材的衣威泠看了眼蹲在井边洗手的母亲,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过去,在母亲身边蹲下。
“娘。”
“都整理好了?”衣华佗由腰际抽出帕子擦手,卷起的衣袖露出半截玉臂,手臂上头有个明显的粉红色印子,看起来像是一朵莲花。
“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娘怎会有事瞒你呢?”衣华佗站起身,刻意转头避开女儿眼中无言的询问。
衣华佗的说法衣戚泠才不信!
她奔上前去,抢在母亲跟前执起她的手,指腹按住腕上的脉络。
“娘,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她警告道。“老实告诉泠儿究竟是什么事!泠儿现在按住娘的脉络,娘只要一说谎,脉象肯定会乱序。这是娘教女儿的,你说这种方式很容易就能探知那人有无说谎。”
被女儿这么恐吓,衣华佗无奈失笑。“教你医术,却反而困住我自己。”
“娘……”
衣华佗拉着衣戚泠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这阵子来看脚病的人变多,是因为咱们城外的一条小河让人放了毒。”
“放毒?”衣威泠被吓到了。
“放毒之人并不想让城里的人死亡,只是想让城里的人都无法行走。”
“为什么?为什么放毒的人这么狠心?”
衣华佗拍拍衣戚泠的手背安慰。“泠儿,有些事情是天意,既是天意,凡人就无法抗拒、无法挽回什么,只能顺着天意而行你知道吗?”
衣戚泠激动地站起来。“娘,我当然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对城里的老百姓下这种毒手?大家只是安居乐业的小老百姓,这样做……不合理!”她气得揪紧裙摆。“难道官府不查办吗?”
“泠儿,你听我说,咱们只能尽自己的能力救人,至少别让大伙儿的脚溃烂到一辈子都无法行走,你懂吗?剩下的就只能靠天,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
“娘!”
衣华佗沉下脸。“泠儿,娘不准你插手这件事。”
“娘!”
“如果不听娘的话,你就别喊我娘了。”衣华佗说了狠话后转身进屋。
本质善良的衣威泠越想越不甘心,忿忿地坐下。
她怎么可以不设法解决?城里的人她几乎都认识,大家的感情都这么好,她怎么可以不设法呢?
娘不让她插手,光这点就让她觉得奇怪,照理说,娘是大夫,挂牌医病,怎么有可能对这种不法且又危及大家性命的事漠不关心?
这件事肯定有蹊跷!
衣戚泠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范诩商量,也没多想,她便急急忙忙地出去。
待在屋里的衣华佗听见女儿出门的声音后,不禁无奈摇首。放毒之说是她胡诌的,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天兵天将们为能逼她出面、逼她回去的手段,才会刻意在河里撒下不知名的物体,让老百姓染病。
老百姓染病至今却无人死亡,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要无辜老百姓的性命,只是警告她她该回去了。
但是她怎么能回去?她放心不下她的女儿呀,她放不下从小与她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的宝贝女儿呀。
至少……她得看着她找到一个好归宿才行。
不过她知道,泠儿是不可能与范家少爷有结果的,因为她命中的天子才刚要出现——
※※※
“京师果真热闹。”小水打从一进京师城门,便对京师内热闹非凡的景象咋舌不已,这是她在洛阳没见过的。
洛阳虽然也是大城,却远不及京师来得人潮拥挤与热闹,而且京师里有好多东奇Qīsuū。сom书西都是在洛阳所见不到的;有番邦之人,有异族风的物品,甚至还有香料店!
“香料店!?”她曾听在京师待过的小能说京师的香料店卖的是取自全国各地最有名的香料,还有胭脂水粉、浸过香料的水……小能说,那种浸过香料的水抹在身上,好香好香,京师里富有人家的小姐都拿那种水来洗澡,比洗花瓣澡还要香,听得她也好想洗一次那种香香的澡。
“小水,你去客栈订房,我和六少爷到城里的书画店去,你就先张罗一下今晚的膳食。”
津海一边吩咐小水该做的事,一边回头看向坐在身后马车里的长孙烈,只见长孙烈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草。那棵草是在路上摘的,他玩到现在,可见一路上他有多无聊。
“少爷?”
“就照你说的去做吧。”
“哦。”小水跑进客栈里,招来店小二帮忙搬马车上的行李。
“少爷,书画店应该在这条街上。”
长孙烈跳下马车,将津海抛到身后自顾自的走掉。
津海只能苦笑摇头,探身从马车里拿出画卷,赶紧追上。
※※※
依照画卷上的落款,他们知道这是一位名号长山居人所绘,在问了几家书画店后,他们终于在偏僻的小巷弄里找到长山居人的住所。
“敲门吧。”长孙烈似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