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糖果之衣冠禽兽-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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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宝贝在爸爸怀里睡了,虫子安静的也睡了。瞳灵想,春天来了,夹竹桃开了,天要下雨了,冤魂在黑夜游荡,多少有些悲伤,只要失去的,就永远失去了。
(二十九)
天空下雨,垃圾浮的到处是,空气中弥漫腐烂腥臭的味道,仙静泡在脏水里,欣慰的笑,用仰泳的姿势,她的愿望要实现,然后乖乖消失,错过了,就不能再参与,否则就是打搅,人鬼殊途;你我殊途。
安排和你相遇,顺便和你分离。对于老天的安排,依然感激,孩子是我们爱的证据,叶开,坏的乖小孩,还是乖的坏小孩。瞳灵,妖气的神仙或是纯真的妖精。不知道,只有猜,猜不到了,那就继续。
下雨了,爸爸。瞳灵说。隐约觉得虫子又要出动了,轻轻摸下脖子,痒痒又麻麻。
是的,下雨了,快点宝贝,否则上课要迟到了。封绿芽急着去公司,今天的报纸还来不及看。
今天不喜欢上课。瞳灵托着下巴舔着嘴角的牛奶。
那就在家里休息,我帮你去学校请假。封绿芽总是依着瞳灵,三天两头的请假,无非是想偷懒。
瞳灵觉得读书很无聊,考试更无聊,小学二年级就有如此悟性,这是妖比人聪明的地方,有些人觉得读书很无聊那是在大学毕业后又不得不考研究生之前,虽然迟了些,但也说明大器晚成的道理。
叶开就没有那么走运。装病是惯用的招数,侧着蜷在沙发的角落,可怜状对叶幽道,“爸爸,我的肚子今天很痛,我敢打赌里面有虫子。”
林达问道,“开开要不要看医生?”
叶开摇头,翻了翻眼睛,“人家休息一下就好了,电视里都是这样子。”
“我看你是条懒虫。”叶幽一只胳膊把装病的小鬼从沙发上提起,“乖乖上车,我去公司,让阿姨开车送你去学校。”
装病失败,快快洗脸刷牙,一百个不情愿,也是为生活所迫,今天下雨,瞳灵说下雨就不去上课,给他准备找妈妈需要的东西。
瞳灵不在学校,学校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老师讲的东西爸爸请的家教早教过了,那个请来的儿童教育领域的博士后哥哥,戴着老实的眼镜的留学生,满口牛津口音的英文,叶开喜欢捉弄他。
“林达,麻烦你了。”叶幽开着宝马离去。
林达的坐骑是白色帕帕,空间大,和叶幽在车后做过一些大人爱做的事,当然,现在的高中生也爱做,因为这种随意性的关系,不少濒临倒闭的橡胶厂绝处逢生。
林达喜欢薄荷类胜过水果味,有一次让叶幽反过来戴,叶幽也说很爽,凉飕飕的,适合夏天使用。
想到这里,脸上飞来两片绯红。叶开盯着她的脸,“阿姨你在想什么,我快迟到了。”
“哦,对不起。”林达看着叶开,有点惋惜,可惜不是自己的儿子,怎样带都带不亲。
一边开车,一边沉默。
“阿姨。”叶开坐在旁边叫了一声。
林达正聚精会神开车,随口答道,“什么事?”
“我妈妈要回来了。”叶开得意又认真。
林达楞了一下,稍后车撞到旁边栏杆,拿出电话打给叶幽。十分钟后,叶开被送往医院包扎轻微碰伤的额头,系安全带是个好习惯。
林达没有受伤,只是吓了一大跳。
叶开好高兴,今天终于不用去上课了。躺在自家床上打电话给瞳灵,不想午睡因为;可惜没人接;我们想找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没人接。
瞳灵蹲在地上看瓶子里的雨水一点点增加,雨是天空的眼泪,眼泪是伤心的雨水,只要有阳光,蒸发后留些淡漠痕迹。
夹竹桃院子里没有,要去外面。那是吸引鬼的植物,流星花园请过风水先生看过,看一次一万块。
叶开睡了,没有梦见漂亮妈妈,却是一个烧红了脸的疯女人,在垃圾堆里哭泣,一转身,背后密密麻麻的苍蝇和蚂蚁。
哭醒了,到妈妈的照片前,“妈妈,我想你。”
瞳灵不知道最后一样东西去哪里找,也许晚上偷偷溜出去能找到类似徐婷儿一样的冤魂。
有没有把握召唤叶开的妈妈,瞳灵一点把握也没有。
回房间;打开冰箱;有蜂蜜蛋糕吃;泡一包方便面;掀开盖子;虫子争先恐后的爬出来。
(三十)
三更半夜,正是捉鬼好时分。瞳灵从溜出来,带着小瓶子,里面装满雨水、夹竹桃和毒蘑菇汁液,缩着脖子上大街。初春的子夜,六岁的小孩;人烟稀少,平添几分寒意,月光下的柳树吐出米粒大的新芽,不似冬天般光秃秃,倘若用力哈气,嘴里会有薄薄的白雾。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鬼最多的地方。瞳灵抓了抓脑袋想了想,朝一座大楼走去。
凶宅幽灵,不都是那么说的吗?
那些辛苦一年却拿不到一分钱的农民工喜欢这栋楼,从来没有人注意,终于万人瞩目,大楼高,让人仰望,顶部的避雷针像一个针头直刺天空。砰的一声闷响,急速降落,生命结束了,钱并没有拿到,顶多是安葬费,死了倒好一了百了,没死还要以妨害社会治安去派出所蹲上几天,放出来,饿死或是老死。
保安在打瞌睡,上夜班真辛苦。
瞳灵的第三只眼睛突然变得警惕,大楼的角落,一堆冤魂笑嘻嘻的坐在地上打牌,有个家伙年纪轻轻,脑袋只有半个,满脸的血,天使下人间,脸部先着地,抬起头来,和他相差无几。
另外几个在旁边观看的鬼们面目狞铮可怕,都是自杀死的。为钱,为情。
一个身体很扁的男人是瞳灵要找的冤魂,怨气冲天,脸色青黑。瞳灵走近,一帮鬼一哄而散,不散就要被收走,普通的鬼眼里,瞳灵是温柔残忍的神仙,用目光,用微笑收服他们,做人那么累,做鬼还要被征服,没意思,没意思就逃跑。
你为什么不跑?瞳灵对着那男人道,三十来岁,风华正茂,难怪不想死。本来不关他的事,幸福无比的准备回家和躺在床上的情妇亲热一番,走到楼下,讨债民工一跃而下,双双死亡,临死也找个垫背的,就是这个意思,可怜他在家的老婆多煮了一个人的饭。
我跑不了。那男人缓缓的转过脸来说,眼球爆得像乒乓球,白多黑少,煞是迷人。就鬼的欣赏眼光来,越惨烈的死相,越能得到众鬼的崇拜。
瞳灵打开瓶子,按照妈妈说的,念叨了几句咒语。
那鬼爬上瞳灵的身体,越来越瘦小,头朝下,对着瓶子,临进去之前,想哭,却没有眼泪,来不及哭。不知名的鬼,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增加,瞳灵小小的身体里发出一声感叹,活着就应该知足。
封绿芽不知道这些事情,瞳灵认为公司的事情够他忙的,车子换了个二手的,生意一落千丈,过几天要搬家了。封绿芽想起风水先生在公司开业前认真看着自己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乐于失去,就会失去。
原来, 乐指的是王乐。
王乐的尸体腐烂,棺材里的白骨并不知道有人在孤独迷茫的时候那么强烈的思念他,有的人死了,没有变鬼,有的人死了,变成鬼。为什么?鬼知道。
“灵灵,我们住小房子你喜不喜欢?”封绿芽从思绪中醒来回到现实,瞳灵在上学的路上打着愉快的小瞌睡,小孩不知大人的烦恼犹如大人不知小孩的烦恼。
“好啊。”瞳灵并没有真正睡着,懂事的回答,“我喜欢小房子,越小越好。”
封绿芽在心里说,对不起,爸爸没用。
叶开在教室望眼欲穿,不知道为什么,班上那么多小美女,唯独喜欢瞳灵,也许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记得那时,我们还小,你爱唱歌,我爱微笑。
瞳灵的座位就在叶开旁边,上课了,递过来一张小纸条,叶开脸红,内容是什么,会不会她也喜欢我?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让叶开失望,瞳灵只是说下课了和爸爸一起去叶开家吃饭。
封绿芽的公司正在申请破产,盘点资金,打了电话给叶幽,“你帮我接下灵灵,我可能有点事情来不了,晚上我去你家接孩子。”
叶幽道,“没问题,今天灵灵在我家好了,资金那边要不要帮忙?”叶幽知道封绿芽的近况。
封绿芽拒绝了,心已疲倦,不愿再留恋。
晚上,林达被一个人扔在家,叶幽开车和两个小朋友准备出去。到了垃圾堆,除了苍蝇,什么也没有。
“你真的能让我再见到她?”叶幽找过许多能通灵的人,都没有做到。
瞳灵认真的点头,拿出小瓶子,闭上眼睛,然后喝了一口鲜红的枝叶,头开始针扎似的痛,垃圾堆里许多老鼠跑了出来,尖尖的爪子,软软的身体,还有食品腐烂的味道。除了这些并没有任何异样。
瞳灵的心里闪过一个影子,对叶幽道,“叔叔,快开车去皲山。”
陆陆在等着瞳灵回来。孤独的闪烁在夜空中的他显然对长大的瞳灵有些陌生,往事历历在现,当初踮着脚尖递眼珠给自己吃的小女孩,原来不是人。
现在,她回来了,拿着那可怕的咒语瓶,从此以后,万劫不复,陆陆的魂魄,收入其中,那是集中了许多冤魂的冤魂,但愿能把仙静找出来,顺便除去身上可怕的时刻蠕动的虫子。
回到车上,叶幽吻了吻这个怪异的孩子,吻她的额头,因为她的勇敢和不可思议的灵气,我想念多时的,我终于要见到。
依稀冷漠的街角,被人遗忘的垃圾堆,两个小孩,一个大人,颠簸了四五个小时;默默站立,时近凌晨,没有人关心这三个人在这里有何目的,大家都很忙碌,忙着生存,忙着死亡,忙着成仙,忙着成疯成魔。
最后一口汁液混合陆陆的鬼魂吸入肚子,从此道行高深;一将功成万骨枯。
仙静出现了;渐渐的抬头;那是一张饱受摧残的脸;叶幽看见了;叶开躲在叶幽后面;头从叶幽双腿之间伸出来;哇哇的哭。
张开双手;仙静想抱下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瞳灵的眼睛红了;妈妈离开自己的时候也是如此眷恋。
叶幽退了退;然后往前走了两步;是的;即使烧得面目全非;那样强烈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往事入烟;重新燃烧;在烟熏火燎中;爱情的骸骨流着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