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映朱砂-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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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哄笑,大胡子脸一红,怒道:“不识好歹!”
予诺瞪他一眼,刚要走,青舒站起身来:“姑娘,我们请你吃酒,如何?”子昂眼中现出一丝异样,但还是笑着看着予诺。
予诺站住,点点头:“好,就由你们请我!”
那大胡子脸上更加挂不住:“我说这位姑娘,我请你吃酒你不领情,这少年请你怎么就应允了?莫非是看这两位小哥儿生得俊俏,芳心暗许了?”
一听这话,子昂笑出声来,他笑望着予诺,脸上挂着些许玩味。就连一边站着的小童也垂首偷笑。而青舒则正色说道:“这位大哥休要胡说!姑娘,这边请。”
予诺望着他,慢慢说道:“你们请我,我答应,不过同样不领情,因为这本就是你们该请的。”
子昂笑道:“此话怎讲?”
“你们的马车溅了我一身泥,难道不应该摆酒赔罪吗?”
青舒点点头:“即是这样,理应如此。姑娘请坐。”
予诺不动:“既然说是请,要另摆一桌才是。这是你们刚才吃的,要我坐过去,怎能算是请我?”
子昂笑出声来,说道:“这姑娘有趣,好!那就再摆上一桌!”
予诺还是不动,子昂笑着又问:“怎么?还有什么不妥?”
“是不妥。”予诺说道:“你们用的是自带的玉箸,却要我用这客栈中的筷子吗?敢问公子,世上可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旁边立刻又议论纷纷:“这姑娘架子不小,人家好心请她吃饭,她竟然还要玉箸。”立刻有人反对:“这姑娘答应吃饭,本就给足了那两个小子面子,当然应该要玉箸。”
对旁边的议论,予诺根本不理睬,只是盯着那两个少年。
“花押!”青舒对一旁站着的小僮说道:“去,把送给姑母的那双玉箸拿来!”
花押应了一声到楼上去了。子昂笑道:“青舒,你怎么回事,一见这位姑娘,连送我娘的东西也舍得拿出来?”
青舒摇摇头:“就知道你会如此。”说罢对予诺说:“姑娘,坐下吧。”
予诺还是不动,看着那两个少年询问的眼神,又说:“请我吃酒倒是不错,可我身上这些泥巴又该怎么办?”
青舒面有难色地说道:“姑娘,这天色已晚,不然等明天再为姑娘换上一身吧。”
予诺点点头:“好。”
子昂笑道:“姑娘,是不是还要我们为你备上些盘缠,再送上一辆马车?”
予诺想了想,很认真地说:“盘缠还是用得上的,马车就不必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送我一匹马!”
旁边的客人哗然,都觉得如果自己可以送给这位姑娘盘缠和马匹该有多好。绛衫少年子昂笑了,又问:“我若是送了,姑娘可领情?”
予诺摇摇头:“不领情!”
“是么?那岂我不是白送?”
予诺正色道:“我不领情,是因为公子不是诚心送我,公子只是想看我如何应对而已。”
“那我若是诚心送你呢?”
“还是不领情!”
“那又为什么?”
“因为,我一定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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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月黑风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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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诺被让到桌子旁,她刚坐下,子昂就问:“敢问姑娘芳名?”
予诺抬眼看看他,说道:“萍水相逢,何必留下姓名。”
子昂耸耸肩,对青舒笑笑:“看来我们就算请这位姑娘吃酒,姑娘也是不把我们当成自己人的。”
予诺也笑:“若只是一顿酒菜就成了自己人,那岂不是酒肉朋友?这样的朋友交了又有什么意思?”
子昂语塞,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应该是个大家闺秀,却又身无分文;明明是如花的年纪,却似是怀有心事;明明涉世未深却满脸的倔强。自己见过无数女子,还没有一个这么有趣的,不得不说,她已经引起了他足够的兴趣,于是又问:“姑娘,那你不想问问我们是什么人吗?”
予诺摇头:“又不领你们的情,何必知道你们是谁。”
子昂摇摇头,自饮了一杯,又问道:“不知道我们是谁,那你以后怎么找我们呢?”
予诺很奇怪地瞧他一眼:“找你们做什么?”
“姑娘好健忘,刚才不是还说,若是在下为姑娘备上马匹和盘缠,日后一定会还的吗?莫非姑娘想赖账?”
予诺放下筷子,皱了皱眉头:“是你先问我需不需要这些东西的。怕我不还,可以不给,我又不是非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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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
子昂和青舒回到房间,两个人掩上了房门,让两个小僮在门口守着。青舒从行李中拿出个锦盒,平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层层的锦缎之中,躺着一个青花瓷瓶,那优美的造型,隽永的花纹,精湛的工艺,和不可多得的雨过天青色,都让人的目光不忍离去。最妙的是瓷瓶的内壁是血红色的,给这瓶子添了些神秘的气质。
青舒赞道:“真是好瓷,一看就知道是有灵气的。”
子昂道:“这瓶子确是瓷中精品,可也就一个瓶子而已,能有多重要,值得我们拼了命去抢?”
青舒望着子昂,摇了摇头,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太好奇。好在这东西终于到了咱们手里,总算不辱使命。”
子昂点点头:“只要这瓶子平安到了地方,我们就是大功一件!”
青舒道:“子昂,你出来办事的次数还少,还是太过浮躁了。护送要比抢夺难得多,飞蝠和岩弋已经送了性命,大哥他们要过两天才能赶来接应,我们可要万分小心啊!”
子昂不以为意地笑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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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雨停了,予诺躺在床上。这是青舒和子昂为她包下的房间,不大,却也足够雅致,足可以让予诺在这里舒舒服服地休息一晚,可现在,她怎么也睡不着。
爹爹是从哪里把自己带回来的呢,除了他,又有谁会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好想快些找到娘,虽然自己已经大了,可娘一定还是会把自己搂在怀里的!这么多年,娘没找过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那就由自己去找她!
对了!应该先去找师父,师父不会无缘无故暗地里教自己武功的,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找到师父,就可以找到娘了!
突然,予诺“腾”地起身,迅速穿好衣服。霎时间,屋里满是从外面飘来的浓郁香风,风里带着些许浊气,还伴有飘渺的乐声。予诺马上掩住口鼻,屏住呼吸,轻轻把窗子拉开个小缝,顺着缝隙向外看去,只见院子里劲风四起,漫卷着的花瓣铺天盖地而来,整个留云客栈像是换了个天地。
紧接着,歌声响起,那声音似是远在天边,却又声声入耳,刺激着每一根神经。予诺心里一阵烦乱,她连忙定了定心神,不知道客栈里其他的人怎样了,普通人若是不被那香风迷昏,也会被这歌声迷魂!
再向外看时,就见四个红衣婢女提灯而来,地上已经铺了块红毯,她们簇拥着一位遍身红纱的女子,这些红衣女子飘到红毯上,身形曼妙,美轮美奂。予诺仔细看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中间的红衣女脸上涂这么白,不是明摆着出来吓人吗?
那女子说话了,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些诡异:“把东西交出来!”
院子里落英缤纷,花瓣随着香风漫天纷飞,红色的身影翩若惊鸿,这世界像是幻化出来的仙境,可为什么总会觉得是到了阴森的鬼域?
予诺冷笑一声,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这时,一扇窗“砰”地一声打开,从里面飞出两个人影,身形优美之极,宛若踏着月华的仙人。那两人一个墨衣,一个绛衫,正是青舒和子昂。
只见子昂指着那女子说道:“妖女!你们果然来了!”
那女子咯咯娇笑,声音听着是银铃一般,可却带着尖利的尾音。予诺忙捂住耳朵,真是有些受不了这怪异的声音。只听那女子说道:“两位哥哥,快拿出来吧。”声音又传进耳来,让人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予诺忍不住想要吐。
子昂喝道:“妖女,莫说那东西不在我们这里,就是有,也绝不会给你!”
“那就受死吧!”那女子阴笑着,手中轻纱漫卷,蛇一样扑向两个少年,旁边的四个婢女也一并冲了上来。青舒执剑叱道:“莫非你就是那佛母?”
红衣女子说道:“区区两个小贼,还用得着佛母出手?”
子昂大声喝道:“古有黄巾军,今有红巾寇。你们不过是借着妖言,愚惑民众!素来邪不压正,我们堂堂七尺男儿,还怕你什么妖法邪术不成?”
“那就来吧!”只见红衣女手持一把剪刀,剪了几个纸人,向空中一抛,口中念动咒语。风过处,那纸人幻化出十几个人形,伴着满地狂花,向子昂和青舒扑来。一时间,两个少年被团团围住,辨不出哪里才是他们的身影。
子昂提着剑,浑然不怕,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就在白天还刚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这区区的妖孽阵法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眼前的人形,随着红衣女子手中剪刀的舞动越来越多,这么缠斗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这些妖女好会算计,想趁大哥不在的时候夺走瓶子?!
突然,一盏烛台带着点点火光冲进红衣寇的阵中,烛台所到之处,那些幻化出的红衣女被点燃,院子里立刻黑气漫天,浓烟四塞,红衣女纷纷坠地,恢复成烧焦的纸片随风散去。
只有那个红衣女子和四个婢女还在,那女子手持剪刀,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怒道:“什么人破了我的阵!”
子昂和青舒一见,挺剑直奔红衣女子。双方又在缠斗,而此时晨曦微露,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悠扬清洌的箫声,那声音忽而绵长,忽而高亢,纵是厉鬼,也要闻声丧胆!
红衣女脸色大变,她收住剪刀,紧张地向后望去,突然把手一挥,叱道:“走!”顿时黄烟漫天,地上的烧焦纸片,散落的花瓣,以及香风红毯,都随着那红色身影一起不见。而留云客栈的院子,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妖法一破,自然是天清日朗,明媚晨光。
只听一声鸡啼,店小二开始出来洒扫,住店的客人也开始陆续出来活动,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