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天纵1931-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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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露给何总理总是应该的。汉威也对这悬疑的谍案感到奇怪。
晚上,胡子卿和毛兴邦都留下来,起哄般要抵足同眠,不肯去另开房间。
兄弟几个彻夜畅谈后,毛兴邦就去和汉威挤在一张床上睡。
汉威被大哥打了几巴掌,虽没有破皮,但是已经红紫,一阵阵的酸痛,半梦半醒。
迷蒙中觉出毛兴邦睡到了自己旁边,也故做睡熟,没有搭理他。
汉威将要睡去时,恍惚中一只胳膊搭在他身上,搂了他呢喃道:“宝贝儿,来吗。”
汉威急恼地推开毛兴邦的胳膊,毛兴邦翻过身,贴在了汉威身上道:“宝贝儿,别走,要什么都给你。”
“要星星,你有吗?”汉威骂道,坐起身。
月光透帘洒在床上,汉威见毛兴邦睡得正酣,原来是梦话。
“星星哥哥摘不到,说说其他的。”
汉威听得可笑,原来睡梦里的人也能听到他的话。
“金条,汽车”汉威戏弄道。
“给,都给你!”
“你今天去哪里了?”汉威捏了声音问,心里想,不定毛兴邦去会了哪个相好的了。
“没去哪里!”
“会哪个相好的去了?”汉威酸酸地问,自己觉得可笑。
“见明瀚和子卿去了,男人,你别乱猜。”
“哼,未准呢。不是龙城好男风出美男吗?”汉威问出这话,心里暗笑,不知道大哥和胡大哥此刻听了作何感想。
“胡说,他们两个正经人,当我是张继组那没脸的呢。”
毛兴邦翻个身,又睡去。
汉威推推他,毛兴邦没动,但是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床位。
汉威又问:“平白的,你见他们两个做什么?”
“机密事,不能让你知道。”
汉威忽然心里一惊问:“有什么机密大不了,骗我吧?”
见毛兴邦不接话,汉威试探问:“还是那个美人鱼?”
“是啦,别问了。”
“她现在在哪里?”
“花栀子巷胡子卿的外宅里。”
汉威顿时惊了,原来是毛兴邦睡梦中露出的言语,原来他有说梦话的习惯,那套毛兴邦话的人,一定是同毛兴邦上床的人,应该是个女人。
第105章 涅磐Ⅳ
汉威坐起靠在床边审视着睡得沉酣的毛兴邦,毛兴邦吧唧着嘴,喃喃道:“不能告诉你,这是军事机密,是要掉脑袋的。你一个女人,打听这些做什么?”
话说得断断续续,说罢一翻身再没了声响,不多时发出阵阵鼾声,睡熟了。
汉威觉得有趣,又觉得惊奇,想起身去告诉大哥这个秘密,转念一想,又卧回到被子里。
汉威趴到毛兴邦的身上,凑到毛兴邦的耳朵边捏了细嗓柔声问:“怎么睡了?不要人家了?”
话说出嘴,自己都忍俊不禁。
毛兴邦仍是呼噜睡着没做声,任汉威如何挑逗也没再回到刚才梦游的状态。
汉威有些失望,错过了刚才的机会,怕毛兴邦再也不会重现那个场景,如果冒失地去告诉大哥,若是毛三哥醒了矢口否认,他岂不是又会被大哥责备?
汉威躺回原处,心里疑惑,毛兴邦到底和谁在说话,拿他当成了谁?
汉威赌气地翻身,正和翻身的毛兴邦碰到一起,毛兴邦忽然一把抱紧了他,贴了汉威粉嫩的脸颊喘息道:“宝贝儿,别走,留下,你要什么,都给你,除去了问这个!”
汉威毛骨悚然,毛兴邦带了胡茬的脸在他面颊乱蹭,人也连踢带踹挤进了他的被子。汉威想推开他,但毛兴邦迷糊中不停地嘟哝:“宝贝儿,别走。”
汉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也不再挣扎,问他:“现在嘴甜,你可记得我是谁?”
“是心肝宝贝!”
“你的心肝宝贝多了,我姓什么,叫什么?”汉威逗引道。
“你在怄我,我哪里忘记过你,是你总是冷美人,拒人千里,我哪里比你那个飞行员的男人差。他不过有个有权有势的好老子,有什么本事?”
说罢那只手搂到汉威的后腰,汉威周身一阵惊悚,汗毛倒立,也不知道是被毛兴邦的无礼吓到,还是被这震惊的消息吓到。
汉威心里狐疑,还是没能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汉威哄了毛兴邦躺去一边,塞了个枕头在毛兴邦怀里,自己蹑手蹑脚地去到大哥和胡子卿的房中,凑到床边低声叫:“大哥,大哥,醒醒!”
汉辰倏然起身,紧张的问了声:“谁?”
汉威拉亮台灯,冷得牙关颤抖说:“大哥,你快去看看毛三哥,有秘密,天大的秘密。”
汉辰看了汉威一脸严肃的样子,将身子往里挪挪,吩咐汉威道:“进被子里来,和大哥睡吧。”
胡子卿迷蒙了睡眼,眯了条缝撑了身子问:“怎么了?毛三喝醉酒毛手毛脚了?”
汉辰向里挤了挤胡子卿说:“关灯,睡吧。”
“大哥,不是的,毛三哥说梦话,还一问一答,问什么他都说,他说到了军事机密,你们去听!”
几个人轻手轻脚来到漆黑的房间,汉威爬回床上,接着捏了细嗓酝酿一番,逗问几句,果然不消多少功夫,毛兴邦露出了所有机密。
胡子卿气得一把掀开毛兴邦的被子,就要开灯,被汉辰一把抓住腕子,摇摇头。
胡子卿在厅里跺脚揉拳,汉辰低声劝道:“雷公不打梦里人,算了。他管得住白天的神智,如何管晚上?”
清晨,胡子卿和汉辰严肃地同毛兴邦谈晚上诡异的事,毛兴邦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自己会在梦里透露消息给女人,更不要说是敌人。
胡子卿坐在毛兴邦身边义正词严地问他:“毛三,我们哥几个是朋友,今天的事没人去透露,你只告诉我们,你夜里入梦的女人是谁?或者你近来同什么女人同过床。”
“胡子卿,你太过分了!你丢了东北要赖人也不用拉我垫背。我和哪个女人睡觉同你有什么相关?就凭汉威一个调皮的半大孩子,能往咖啡里加火碱的没轻重的毛头小子的话,你们也信?”
一句话堵得胡子卿咬牙跺脚扭头就走,毛兴邦也愤愤不平。
汉辰拦住了子卿,示意他没必要自己人伤了和气。
汉威这才问了句:“花栀子巷住了什么人?”
意在提醒子卿和大哥,既然有些事难以避免,还是现在亡羊补牢,把花栀子巷的秘密保护好。
※※※
魏云寒做过手术,周身如散架一般,瘦骨嶙峋,多是他只吃流食的缘故。
父亲一早去为他煲白果粥,医院里没有旁人陪他。
他的遭遇,他央求父亲不要告诉母亲,怕母亲承受不住打击,他的伤口不会愈合,将永远留在心上。
那是种屈辱,一种亡国奴的屈辱,既然是“奴”,还能谈得上什么尊严?
门推开一条缝,露露表姐闪进了病房。浅浅的笑容,轻手轻脚来到他床前,就像十年前那个梳着两条长辫的小女孩。
露露凑在云寒的床边问:“好些了吗?我是看了姨父离开才进来的。”
魏云寒笑笑,尽管全世界的人都鄙视表姐这交际花,但他心里最知道表姐的苦难屈辱。
“表姐,谢谢你,你离开这里吧,爹回来又要发火。”
露露说:“小寒,我是来帮你的。这些天我四处寻访打听,打听到一个前清宫廷里的御医,他后来去了八大胡同给那些人看病,祖传的绝技,能治各种病。他有种药膏,七天一贴,贴过两剂你的内伤就好。还有你身上的刺伤痕,虽然划得深,但是有个办法,就是西洋的移皮术。有位从西洋来的名医,是来中国游玩的,是当年我和你小盟表哥在美国的好友,他有个绝技,就是把那块儿表皮切去,会受些苦,然后把猪皮贴上,过些时候长好,那上面的字肯定是看不出,不过皮肤深浅颜色不同而已。这怕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不过风险很大,不是九死一生,也只有六、七成把握。姨父肯定不会同意你去冒险,但我想来想去,若你不去移皮,怕你一生一世都要煎熬。现在是最好的时间去移皮,若错过了,西洋大夫回了国,怕就难说了。”
魏云寒愣愣地望着表姐,目光中满是惊喜,却又是半信半疑道:“要等爹爹回来再商议。”
露露看了他认真的样子安慰说:“小寒,你是大人了,伤在你自己身上,你当然最知道有多苦痛。姨父想把你藏起来,养起来,不见人,但你不能总去躲避,不能一生一世小心谨慎的背着这耻辱。走吧,跟表姐去疗伤,过了十四天,你的手术做好,再回来向姨父谢罪。”
魏云寒仍是犹豫,但他太期望能治疗好一切,恨那些护士和医生为他疗伤时望着他那刺刀伤痕时惊愕而怜惜的神情,他觉得那是一根根无情的鞭子,在践踏着他的自尊。
每当医生为他换药摆弄伤口,他就痛不欲生。
魏云寒没有禁得住诱惑,随了露露离开了医院。
第106章 涅磐Ⅴ
魏云寒一瘸一拐地在露露的搀扶下来到前门大栅栏附近的一座宅院,这座宅院看起来像是个王府,朱门前两只大石狮子,让他记起小时候去露露姐家的豫王府做客的情景。
“这里好眼熟”魏云寒抬眼望入墙内,依稀能看近出墙的大榕树。
露露扶着他向里走,逗他说:“该打,这里都忘记了?这不是我当年的家吗,豫王府。”
魏云寒想,果然我记性还不错,是看得眼熟,不过一时不敢去认。
王府门口有一排荷枪实弹站岗的士兵。
露露过去说:“这位客人是庄先生的客人,你们看看,是红角儿小谢老板,庄先生要听他的戏,生是把人家小谢老板从病床上扯来。”
为首的排长看了看羸弱的魏云寒,一脸消瘦的病容,站立不稳的样子,双腿分开行走,无法并拢,每一步都显得份外艰难。
“小谢老板是谁,我们怎么没听说,不过这个痨病鬼倒有几分像那个武生泰斗魏云寒。”排长奚落道。
露露叹气说:“这位小谢老板是因为唱爱国戏,得罪了日本鬼子,被枪托子打得生不如死,幸好没伤了嗓子。啊,对了,庄先生也是因为端木御医能医治小谢老板的怪病,才约他来多住几日。”
众人没有阻拦,两名士兵帮忙搀扶了魏云寒向里面走。
魏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