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陵尸经-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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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心心中一暖,忖道:“原来是这样。”思量了下,咬一咬牙道:“张大哥,妹子先前不是与你提过,其实妹子不是。。。。。。”打定主意,欲将一切秘密都告知他时,陡料一阵孩童的笑声突就打断了她话。
深宵幕夜,荒芜的老宅子里,可哪来的孩童笑声。
笑声飘悠不定,似曾远近。
荷心脸上一诧,瞧了瞧张大胆,他正裂开大嘴木楞般盯着她。荷心一怔,叫着:“张大哥张大哥,你这是怎的了。”
张大胆盆裂的大口中半晌才迸出两个字:“姐姐——”
荷心大吃一惊,骇异道:“张大哥,你。。。。。。怎叫我姐姐?你的声音怎都变换模样了?”
张大胆嫩稚的声音道:“姐姐是姐姐,小文是小文,姐姐要陪小文一起玩,陪小文一起到小文的家去玩,小文一个人在家好孤单,好怕怕。”
荷心闻音骇然退却,自幼得南阳仙人真传,擅术习法,不惧鬼怪僵尸,此间闻听见此番话语,竟被惊退数步,疑问道:“张大哥,小文是谁?”
张大胆道:“小文就是我呀!姐姐不认识小文了,不要小文了么?”呜呜咽哭了起来。
荷心一阵木然,喃喃着道:“小文小文,小文是谁?这名字听来怎的这般的熟悉。”
张大胆喜涕破笑道:“姐姐记得小文了,姐姐记得小文了。。。。。。”如孩童般扑进荷心怀中,好生磨蹭着,欢喜不止。
荷心仍旧楞着道:“小文是谁?怎的名字这般熟悉。小文是谁?。。。。。。”忽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痛楚袭来,一下痛醒,用力一把推开了张大胆。
张大胆格格笑着,拍手欢雀道:“姐姐来陪小文玩了,姐姐来陪小文玩了。。。。。。”
荷心怒道:“哪来的妖孽,胆敢栖附张大哥身上,惑言作乱,识趣的便自速离去,休得逼我动手,免得悔之晚矣!”袖口一抖,一串尖悦的铃声荡出。
张大胆遂忙捂住双耳,极其难受道:“姐姐不要,小文难受。姐姐不要,小文难受。。。。。。”
铃声骤停。
荷心只感胸意吃紧,张口哇一声喷出一口血来,落目瞧去,胸口处竟插着一支怪异的簪子。摇了两摇,险些跌倒,缓缓抬头望向张大胆,声微道:“张大哥。。。。。。”
是生是死
张大胆表情一变,恼怒道:“姐姐抛弃小文,姐姐不要小文,小文恨姐姐,姐姐答应过永远不离开小文的。。。。。。呜呜。。。。。。格格。。。。。。姐姐流血了,姐姐流血了。。。。。。”看见荷心胸口血流不停,立又拍手称快。
荷心胸意翻涌,血不断往外汩出。强忍住疼痛,叱道:“妖孽,纳命来。”腕手一翻,手中多了一支乌黑寒光的锥刺,脚下掠处,径扎向张大胆胸口心脏处。
张大胆视若罔闻,痴痴格笑不动。
眼见尖利的锥刺便要扎进胸膛,性命难保。
荷心却突地身形一驻,呆立着喃声道:“张大哥。。。。。。”
微迟疑间,张大胆忽然抬手,抓住荷心胸口插着的怪簪,猛地拔将了出来。
血如泉水般飞射而出,溅了张大胆满头满脸,恻笑着道:“姐姐答应过永远不离开小文的,姐姐答应过永远不离开小文的。。。。。。”
荷心只觉头晕目眩,脑中登时一片空白,便如那尘世中的浮云,灵魂轻的就要马上脱离开身体,随着风夜飘飞起来。
蒙蒙胧胧,模模糊糊间,张大胆的模样竟变作了南阳仙人。荷心喃喃迷糊道:“师父,莫非你消匿了这许久,果真已不在尘世了么?徒儿如今看见了你,也是已经死了么?”
南阳仙人瞪目道:“不孝劣徒,人鬼疏离,休要留恋人间,祸殃他人。”
荷心辩解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师父,徒儿来到这儿,乃是尊令奉命,来挽救苍生的。”
突地,南阳仙人的模样又回原成张大胆,依旧那样傻傻笑着。
荷心悦道:“张大哥——”
张大胆不曾应她,又变换成了飘红。
荷心叫道:“飘红姐姐——”
飘红怒目圆睁,相视道:“狐狸精,我诚心于你,你为什要来勾引我的张大哥?”
荷心急道:“飘红姐姐,我没有勾引张大哥,荷心知道张大哥喜欢的是姐姐,荷心自不敢逾越心念半步,只待荷心完成了师命,定将远离这里,重回深山修炼,请姐姐放心是了。”
飘红道:“我凭甚要相信你,除非你此刻就死了。”举起手中怪簪,怒脸一变,幻作一张及其恐怖的面容,恶狠狠一步步靠上。
荷心一阵慌乱,焦急之余,口中叫着:“姐姐不要——”锥刺再次刺将过去。
电光火石间,只听黑暗中凌空一声暴喝:“孽障,休要伤我家兄弟。”
但见两条人影一左一右,急掠上来,左边人影左手一抛,一件物事飞去左边,右边的人影则也手下掷出一物。两人同时接住各自飞来的物事,转了两转,脚步未停,又朝同一方撤去,手下扭拉紧动,听得几下铜钱互撞的声音起落,紧接闻得一声凄厉的痛叫划破寂寂长空,竟久绝于耳不去。
锁魂钱线
荷心脸色煞白,冷汗直涔,胸襟前早已给鲜血浸红大片。怒目瞧了瞧左右,唇齿颤道:“你们到底是谁?”又一瞧他们手中的物事,大异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在深山修道了许久,早与人无异,‘锁魂钱’怎还可能困的了我?”挣扎着,欲脱围出去。
左边人影喝道:“孽障,识相的便乖乖受擒了,可少受些痛苦。”
右边人影叹了叹,接上道:“幸得我二人来的及时,不然我家张兄弟就遭在你手了。”
荷心停了挣扎,心中却想:“原来他们是张大哥的朋友,想必是有甚误会。”想着便急道:“二位长者快快把我放了,我是张大哥的朋友,他。。。。。。”咳嗽了几声,接着道:“张大哥给小鬼缠上了,你们正好可用‘锁魂钱’将小鬼逼逐出来。”
右边人影一怔,望一眼张大胆,显很担心道:“瞎子,我瞧张兄弟神情这般痴呆,不会是给小鬼上了身吧?”
左边人影活眼神算道:“曾兄,莫听她胡言,张兄弟极是被她施了何种妖术,才会这样。不过曾兄莫急,瞎子早有备手。”手下牵的锁线绷紧,身形于半弧移动,转到张大胆身边。
曾老头焦问道:“瞎子,张兄弟可有大碍?”
活眼神算眉头微皱,道:“妖女果然手辣,果招得阴间小鬼来残害张兄弟的身子。”
曾老头着急道:“那可怎么办?”
活眼神算道:“不打紧,瞎子已有办法。”
荷心大叫道:“我不是妖女,我没有害张大哥,你们快放了我。”挣扎了几下身体,周边却如被尖针棘刺包裹住一般,上下里外都是生生的痛。心里黯想:“我乃是阴阳之人,一定是先前吃了那粽子,后来张大哥又用那怪‘簪’刺中我的心脏,破了我的阳身,‘锁魂钱’方才困的住我,连我自身的铃声都一时受不住了。”望着张大胆,叫道:“张大哥,你快醒醒,你与他们说,荷心是无辜的。”
张大胆神情诡秘,听见荷心的叫声,格格一笑,边走过去边咕着道:“姐姐,姐姐——”
活眼神算道:“看来这小鬼与这妖女还颇有关系。”右腿一勾一挑,绊了张大胆一跤,将他摔倒在地。
张大胆趴在地上,撒皮哭闹了起来。
荷心焦叫道:“张大哥,快醒醒,快起来。。。。。。”
活眼神算叱道:“妖孽,看我怎般收了你。”单腿一跪,压在张大胆身上,手里锁线一拉一合,腾起右手,以食中二指钳住长线,往前一抹,余出丈长,围张大胆脖筋绕了数圈。
张大胆疼的哇哇大叫,手欲扯之,反更加疼痛。大哭道:“姐姐救小文,姐姐救小文。。。。。。”
荷心焦心万分,看着张大胆吃痛的模样,不禁泪涌眼眶,拼命挣扎了几下,乃知她每挣一下,张大胆便痛的大叫一声。
棺烧骨白
原来,‘锁魂钱’的线乃是又柔又软的‘佛前草’,经得‘棺烧骨白’,稀罕才得。何谓‘棺烧骨白’,乃闰二月最后一日生,于最后一日死去的人。
为甚定要择选这一日,据说一年十二月中,独有闰二月天数为少,人若在此月最后一日临卒,戏称罔生死,来得仓促,去时寿阳未尽。下葬当日,一口柳树棺,在棺板上凿上一道道浅沟沟,把事先搓成绳状的‘佛前草’按进沟槽内,刷上黑鼠血,谓称棺烧,便可摆尸封棺。
话曰十二生肖当中,黑狗血属纯阳,黑鼠血则系阴极,要说纯阳之物乃降尸治邪为妙极,可‘棺烧骨白’却独得黑鼠血不行。
为甚?道说黑鼠好喜打洞,民间传说,哪家有新坟,人不去鬼不去,专等黑鼠打洞钻着去,故此因由,凡有钱人家修的坟,必是墓深砌大石,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紧,此还尚不尽然,有些请有专门的守墓人,一守则一般都是好几个年头。
当然了,此有防盗之意。但人皆肚晓,防墓遭盗是一,其主要还得每日早晚巡墓周遭数遍,主其正是查探墓周有无鼠洞。若给黑鼠打洞到墓内,啃吃死人血肉事小,担忧的则是刚怀了胎的母鼠,抱个脑颅子,窝一窝小鼠仔。死人脑颅子窝出来的小黑鼠,最是邪精,怕不得寻常家猫,甚连活人也是敢咬上两口,离坟地较近的人家,夜晚睡着叫咬断脖子丧命的事情也是时有听说。传言此对墓主人家不吉。
刷有黑鼠血的棺木,除有补阴之外,且还有防鼠妙用,黑鼠老早闻得同类腥臭,意为此间早有鼠儿据占,便不得进入。
闰二月的死人来去仓促,阳寿未尽,故此生有冤气,主人家一般都要请个老鼻子做上好几天法事,方可度得归西。有的老鼻子心存歪头,不经主人家同意,借得机会,花言巧语,故弄玄虚一般,偷私‘棺烧骨白’。
葬棺盖土的当天,在棺头摆上四枚铜钱,棺尾抑也同数。数日后,棺内死尸开始腐败,生就出不少尸虫,待过半月余多,尸虫食光尸肉,饿极渴干,便就爬上刷有黑鼠血的‘佛前草’绳上,吃啃草皮,留得草茎,直得草皮吃光,慢慢饿死,腐烂于草茎上。
数年后,墓棺中骨头发白了,当年老鼻子摸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