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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喜盈门-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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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婆子不慌不忙地笑道:“这几个馋嘴丫头,竟煞放在一起换着吃。”这可不干她的事,她明明就是分别赏了她们的,谁叫她们嘴馋。

明菲拖长声音喊了一声:“妈妈……”

花婆子抿抿嘴,抬眼看着明菲:“奶奶莫要心软。”

明菲见她毫不避让地承认了这件事,也就收起嬉笑的神色,认真地道:“妈妈,还没到那个地步。”

花婆子道:“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

“妈妈.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了我好。但是,现在情势未定,实在是早了些。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她再不是从前的那个滥好人,但也还没到一个不如意就动手害人的地步。

花婆子见明菲目光坚定,毫不退让,最终退步,“是,一切听凭奶奶拿主意。”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明菲见她让步这么快,知道她没往心里去,便笑着携了她的手:

“那一年赏千叶茶花,放风筝,我被人推到在太湖石边,差点没了命,是妈妈将我背回去的。我把得妈妈边背我,边诅咒那些不学好的坏人,当时我就想,妈妈虽然唠叨,有时候也挺奸猾的,但是真的疼我,于是以前对你的一些不满,就统统都忘了。”

花婆子脚步一顿,三角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不胜唏嘘地道:“您还记着啊。”

明菲笑道:“那样的大事,我怎会忘记?这些年来,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都记着的。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忘了,或是我害怕。”

花婆子沉获片刻,大方地道:“奶奶还是忘记从前老婆子做的一些事情的好。”

明菲被她的直白给逗笑了:“想,妈妈做的事,我的确只记得好的了。”

花婆子笑了笑,叹了口竞:“罢了,奶奶做事自来有主张,先等等看看情形也好。”

明菲听她的意思,是把自己刚才的话都听进去了,不会再背对着自己自作主张了,便笑道:“我有事交给妈妈做,是最放心的。我身边没有年长的妈妈,有好些事儿都是不知道的,只能依靠你了。”又问她:“妈妈这几日也跟着我们一起过去用过饭的.你看着饭桌上的菜,可有什么不对劲的?”

花婆子皱眉道:“当时却也没看出什么来,再看看吧。如果真有其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等到大爷去了衙门,应酬一多不回家,那边定然还会再请您过去吃饭,或是给您送吃食来的。”

追风见了明菲,欢喜得不得了,围着明菲直打转。明菲亲手喂了它半只鸡,又给它梳了一会儿毛,待它喝了水才套上链条拉着它走,到了主院后就将它放开,自进屋去和花婆子、金簪等人商量第二日要做的事。

龚远和果然回来得迟,明菲等他到亥时也不见回来,只得吩咐金簪在厨下煮着醒酒汤,等人一回来就唤她起来,自收给了先躺下不提。

她实在是太累,几乎是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竟然梦见了从前。妈妈已经是白发苍苍,两眼空洞地坐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阳台上一棵已经枯死了的天竺葵。她走了过去.扶住妈妈的肩头,亲昵地喊:“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没有回头,动也不动。她耐心地蹲到妈妈面前,拉起妈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妈妈,是我啊,我是晓曦啊。”袁晓曦,这个名字她差不多已经要忘了,只能埋在心底最深处,偶尔才会拿出来默默咀嚼两遍。

妈妈良久才垂下眼来看着她,无比清晰地回答了她一句:“晓曦她已经死了。好多血。”

明菲的心猛然一阵剧烈的抽痛,她呆呆地看着妈妈,是的,袁晓曦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是蔡明菲,她离妈妈远到没有距离,她不孝,她愚蠢。明菲捂住脸,压抑地痛哭起来。

“明菲,你怎么了?”有人使劲推了推她。

明菲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龚远和披着件薄薄的丝袍,敞着胸怀,举着一只小羊角宫灯半侧在枕边,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焦急地看着她,另一只手却是在擦她脸上的泪。

明菲有刹那的失措,感觉自己被扒得精光,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她飞快地闭上了眼睛,用手捂住脸,假装被灯光刺到了眼睛,闷声道:“没有什么,做噩梦了。”

龚远和没吭声,缩回手下了床。

明菲侧悬向里,闭着眼睛拼命想将眼泪憋回去。非常想梦见妈妈,却又特别害怕梦见。

不多时,帐子被揭开,龚远和重新又爬上了床,探手搂过她,却是拿了块温热的帕子放到了她脸上,轻柔地给她擦着眼泪,明菲伏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刚刚控制住的情绪突然崩溃,泪如泉涌。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龚远和发现不对,慌乱地拍着她的肩头,要拿开帕子看她的脸色,明菲紧紧揪着帕子盖住脸,坚决不放。

龚远和扯了几扯,扯不开,无奈地放弃,只能紧紧拥住她。

半晌,明菲方止住了哭泣,却又觉得羞耻,紧紧捂着脸不放。龚远和见她不哭了,又下了床,重新弄了块帕子来递给她:“那,将那块揩揩鼻子,换这块去盖着脸。”

明菲又羞又恼,背对着他不动。

龚远和叹息了一声,拉过她一只手,将帕子塞进她手里,转身离开。明菲确定他不在旁边了,方才放心大胆地将战场打扫干净,把脸擦好,蹑手蹑脚地跳下床去洗帕子。

才走了没几步,龚远和从屏风后缓步走出来,一把将她抱住,接过她手里的帕子远远地丢到水盆里,搂着她就往床边走:“外衣也不披一件,冻着了怎么办?”

明菲垂着脸不动,并不敢看他。

龚远和吹灭了灯,将明菲紧紧楼在你里,轻柔地抚着她的背,低声道:“睡吧,睡吧,唾一觉起来就好了。”

他身上仍然一如既往的滚烫,明菲破天荒地没觉得他身上的热气烘得她难受,她安心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道:“你喝醒酒汤了么?回来也不叫我一声。”要是他回来后唤醒她,说不定她就不会做这个梦了。

龚远和低声道:“喝过了,我没喝多少酒。我看你睡得太沉,舍不得喊你。”

明菲道:“请着人了吗?他可愿意来?”

“他后日就过来,明日让人给他在外院收给一个小院落出来就行。”又过了片刻,龚远和才问,“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我不在,她们又过来欺负你了?”

“不是,我怎会为了那种事情哭?”明菲叹了口气,“就是做了个噩梦,想起从都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罢了。”

龚远和道:“可不可以告诉我梦见了什么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相处(二)

明菲犹豫不语,那是她永远都不能道出的秘密。现编一个给他听吧,她实在又没那心思。

见她不说话,龚远和故作轻松地一笑:“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想了,想也没用,还不如好好想想以后怎么过好日子吧?比如说,弄点好吃的,做件漂亮的衣服什么的,那样更实际。是不是呢,爱哭鬼。”

明菲的鼻子又有些酸。从前一个人的时候,因为没有人安慰,似乎反而更坚强。此刻有他在她身边喁喁细语,体贴地说着安慰的话,她反而更想哭了。她翻了个身,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

龚远和轻出一口气,在她的头顶轻轻吻了吻,低声道:“睡不着啊?那我们俩讲讲自己从前的事吧?一人讲一件,我先讲。”

不等明菲答应,他先开了口:“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我外祖家原是抚鸣的大族,我外祖父母是青梅竹马的姑表兄妹,很恩爱,不曾纳妥,生了七八个孩子,却只剩下我舅舅和我娘。论理,是舍不得将我娘嫁过来的,兼祧两房,比纳妾还不如。但那一年,我舅舅得了怪病,要用到一味的药,外祖父想尽法子也找不到,是祖父动用所有人脉,千方百计寻到了那味药,救了舅舅一命。外祖父觉得心诚,于是肥我娘嫁了过来。

前些年我娘和祖父母还活着的时候,我过得很快话,外祖父母和舅舅也会轻常派人过来看我们。后来我娘去世,外祖父母伤心过度,没几年也就跟着去了。祖父母去世后,舅舅经常来看我,每次都会在这里陪我住上一段时间,有些事情他心中有数,也管过几回.但却被婶娘身边一个丫鬟爬了床,又羞又愤之下,从此不来我家,只是隔段时间问我爹爹我的情况罢了。

奇?爹爹对我要求本就极严格,又有了他在一旁逼着,就更加严格。其实我有段时间真的不想学好,想做坏事了,幸好有他们俩盯着,我又认识了你哥哥,才又回了头。你还记得你哥哥乡试那年寻回来送你母亲的那匹缭绫么?就是舅舅给的。待过些日子,我再寻机会带你去抚鸣拜见他和舅母。”

书?明菲听得入迷,问道:“那当年爬势舅床的那个丫鬟,后来怎么说了?难道舅舅就这样咽下这口气?”

网?龚远和笑道:“不咽下这口气又怎么办呢?这种事情都是不问前因,只看后果的,他明明就是和人家睡到一处了。爹爹虽然不在意,说只要他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就把那丫鬟的卖身契拿出来送给了他,但舅舅虽然体弱,却是个骄傲的,最爱脸面,为此耿耿于怀,虽然带走了那丫鬟,却是从此不肯再来,他气性大着呢,连水城府都不肯来了。就连我们成亲,舅舅也不过就是命人送了一份厚礼给我,也不肯来。”

姑表兄妹做了夫妻,一连生了七八个孩子,多数天折,剩下两个,一今早死,另一个缠绵病榻,这就是近亲结婚的下场。明菲猛地爬起来:“舅舅家中有几个孩子啊?身体如何?人可有出息?”其实她想问的是没有傻的痴的吧?

龚远和不知她为何如此激动,还是耐心地回答:“有三男两女,多数身体还好,表兄弟们虽然读书不行,做生意还是不错的。”

明菲大急:“多数身体不好,那还是有人身体不好?”

龚远和伸手扶住她的肩头,要她躺下:“就是一个小表妹,虽然从小身子弱了点,但也没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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