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异姓王爷-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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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拱辰一看争到现在毫无结果,刚想端茶送客,抬头一看岳明拉着石德奎进来了,立即迎了上来,朗声笑道:“岳公子,来来来,你快看看本官的奏章,什么地方歪曲事实,是非不分了!”
仁守忠奸笑一声,不痛不痒地道:“要不是岳公子在危机关头挺身而出,居中调度指挥,王大人恐怕早就横尸荒野了,还能在这儿喋喋不休的居功自傲?”
岳明摆手制止了就要反唇相讥的王拱辰,拿起案上的奏章看了一眼,除了开篇和收尾处的一大堆废话之外,关键处就几句,大致的意思是说——石德奎指挥有误,让敌人有机可乘;仁守忠落入敌手,让官兵处处受掣;最后是王拱辰振臂一呼,官兵齐心协力才反败为胜。
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别说是任守忠不答应,就是让他签字他也不干!石德奎指挥有误让敌人有机可乘,任守忠落入敌手成了俘虏,就你王拱辰一人成了大英雄。他一想起当时王拱辰吓得面无人色的可怜样,顿时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王拱辰本来就心虚,也知道这奏章里对岳明的功劳只字未提,一看岳明笑得浑身打颤,顿时觉得这声音比听到任守忠的奸笑还让人发冷!一个堂堂的朝廷四品大员,竟然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了。
既然你们一个个如此龌龊不堪,那也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再遮着藏着也就失去意义了,岳明拿定了注意,笑道:“两位大人为了几句话争来争去的,伤了脸面就不值得了!二位大人将在下传来,不知有何吩咐?”
王拱辰一听这是什么话,让你过来是觉得你一个读书人肯定对眼下内侍和后宫干政的局面深恶痛绝,不是让你来和稀泥的。——即使他这样的奏章递上去,也不见得这个任守忠回京之后不搬弄是非,兴风作浪,如果连你也不置可否,这不是又在给这个阉货壮胆吗?
任守忠早就在苏达善的府上和岳明称兄道弟,觉得岳明是第一个拿他当正常人看的读书人,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尽管他回到京城在后宫很是受宠,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可那毕竟不是正常的路子。
朝廷自有朝廷的制度,这王拱辰是江宁府尹,奏章一旦递上去就会直接送到中书省,中书侍郎便会在第一时间上呈到同平章事、参知政事和枢密使那里,再由这三位执宰上奏太后和皇上。
那样一来就是他日后再想办法挽回可就要大费周折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奏章上动动脑筋。可是他没想到,这位一向对朝廷之事心灰意冷的王拱辰忽然间变得如此计较。他这些年混在京城,深知朝廷的奏章要联合签字的制度早就不再严格执行了,如果这王拱辰的倔脾气上来,执意要以此上奏,他仁守忠就是拒不签字也拦不住呀。到时候别说其他的,就是他曾经落入敌手、当过俘虏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京城,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没想到这两个人权衡了一下,竟然同时开口道:“我们是想请岳公子谈谈自己的看法,这奏章该如何写才算是不偏不倚!”
岳明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鼻子,推脱道:“三位大人过谦了,如此朝廷大事,我一介书生怎好插言呐!”
“不妨事——不妨事,岳公子也是就事论事吗?出的你口,入得我们耳,算不得议论军国大事,——是吧,石将军?”任守忠说完朝着站在一旁的石德奎问道。
“那是,那是。”石德奎巴不得岳明还能像上次一样,在这紧要关头替他说句话,一看任守忠问他,急忙应声说道。
岳明说道:“既如此,那在下就大胆狂言了,说的不对,各位可别见笑!”
第二十六章 皆大欢喜
王拱辰一看事已至此,只好无奈地说道:“但说无妨,但说无妨!还请岳公子畅所欲言,不要有所顾忌!”
岳明嗯了一声,一看这三个人全都聚精会神,急忙道:“我只是说个大概,至于行还是不行,决定权照样在你们三位,就是三位大人真的采纳了我的想法,到时候你们还得看着润润色什么的!——依我看,奏章不妨这样写:此次能将西夏的奸细一举歼灭,全在以王大人为核心的正确领导、石将军的身先士卒,还有任大人不遗余力的全程督办,至于其他的细节,在下看来还是不提为好。王大人是这江宁的知事、任大人奉命坐镇江南,事情说的大了,触目惊心,二位难免都有失察的嫌疑啊!”
两人听了不由得暗自叫好,如此一来大家一团和气,彼此心知肚明,既遮羞又有了功劳,总要比刚才那样都想着揭对方的老底,一心想着独贪军功的风险要小得多。王拱辰想,既然奏章上把任守忠被俘的事遮了下来,那我也就不会担心这个阉活到京城后去说我畏敌怯战、只顾自己保命的丑事了。
这中间的利害关系本不复杂,关键在于王拱臣担心任守忠到京城去进谗言,所以总想着在这奏章上扳回一局。岳明一看这个提议大家都能勉强接受,忽然想到昨夜在黑衣人身上发现的那些应奉司封条之事,就若无其事地笑道:“二位大人请想,我们金陵地处我大宋的腹地,敌人绕过我们边塞的封锁能长驱直入,这并不让人感到奇怪。可他们居然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大肆收购敌军稀缺的军用物资,这可就有点儿不可思议了。
这金陵距我大宋西北边境千里迢迢,铁、铜和火药又都是朝廷严禁私自运输的东西,就算是朝廷要向边关运送这些物资,也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即使他们没有被我们发现,他们又打算如何将这些禁物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回去?”
这两个人听得头上直冒冷汗,尤其是任守忠,岳明每说一个字都可谓在他的心头扎上一刀,岳明这一席话下来,王拱辰也暗自庆幸,幸好把这个读书人给找来了,如若不然,朝廷就此事一旦追问下来,那这件事情可真就闹大了!
任守忠没等王拱辰反应过来,就哈哈一笑道:“岳公子所言极是,如果当时能留几个活口那就好了,可是那些奸细全被我们歼灭了,这有些事也就无从查起了!王大人,我看就以岳公子所言据实上奏吧!不过这奏章上也得把岳公子的功劳写明,虽说岳公子并不计较什么朝廷的赏赐,可是咱们也得让朝廷知道岳公子的这番为国为民的忠心啊!”
谁说老子不在乎朝廷的赏赐了?岳明心里骂道,不过这任守忠也算是够意思,一看王拱臣点头答应,就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三个人。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石德奎情绪激动,岳明几次三番地帮他说话,如今一听任守忠提议也要在奏章上给这位岳公子请功,急忙随声附和道:“正是,正是。岳公子一片为国之心,让本将也甚为感动,——应该写上,应该写上!”
王拱辰的脸色变得变得十分难看,默默不语地又重新拿过一份空白的奏章,按照刚才大家商定的大意就开始下笔了,没想到几次落笔都有些哆哆嗦嗦,显得甚是激动。
——想想当初自己年轻气盛,眼看着朝廷对契丹步步退让,被逼签下澶渊之盟后仍然不修武备,文恬武嬉;王钦若等人反而蛊惑真宗大肆封禅,搞得全国上下一团乌烟瘴气,再加上当时官僚腐败,机构庞大臃肿,于是满怀一腔热血斗胆上书。谁知第一天将奏章递了上去,第二天便得到了降黜他为开封判官的诏书,紧接着一贬再贬,几年的功夫,他一个堂堂的御史言官就被从朝堂中枢之地被贬到了这个江宁府尹的任上。
他自负为国为民,却落得如此下场,常常愤世嫉俗,一生都郁郁寡欢,直到今天他才算是明白这其中的症结所在了。给朝廷上一份小小的奏章和一个不男不女的宦官自己都应付不下来,居然还想着参劾一朝的宰相。眼前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几句话就道破了天机,笑呵呵地就将仁守忠和自己说了个服服帖帖,如果自己当年的城府能够及这少年的一半,哪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王拱辰昨天才刚刚燃烧起来的政治热情,在这转眼之间就被一种无形的自卑浇得没有留下一个火星儿,一份短短的奏章写下来,饶是这大冷的天,也累了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此事虽说各退一步,可是也不失为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最感到窃喜的当然是石德奎了。岳明没来之前奏章上说自己是“指挥有误,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这就是有罪啊!岳明一句话下来居然就成了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真可谓天壤之别,他忍着汹涌澎湃的激动心情,向三人建议道:“二位大人和岳公子操劳了一天,晚饭也都没顾上吃,今天是腊月十五,听说乌衣巷前的‘瓦子亭’里请到了天宝山白莲社的慧净法师,想必一定是盛况空前。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做东,咱们到‘瓦子亭’去包个雅间怎么样?”
“瓦子亭”就是所谓的“瓦子棚”,刚开始就是民间艺人说书、唱戏、耍杂技的地方,这些年越闹越大,居然也渐渐地上了档次,不光是平民百姓,就是那些达官贵人,豪门显赫之人也常常光顾。王拱辰早就想亲自去看看了,只是难以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如今他心中万念俱灰,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一时在心中占了上风,早把‘羞于武夫为伍’的为人处事的法则忘得一干二净了,当下就点头答应。
仁守忠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走过来对这岳明笑道:“岳公子不会也像上次那样,还得回家去向内人请示一下才敢前往吧!”
岳明离家之时施灵灵已经知道他来了知府衙门,此时天色尚早,根本用不着担心,于是笑道:“男人嘛,没老婆的时候朝思暮想,等有了老婆也真是麻烦。不过今天来的时候已经请示过了,今天回去晚点儿没关系!——走,王大人、石将军!”
王拱辰一听岳明当着太监的面大谈男人和老婆,心中忍俊不禁,石德奎似乎也嗅出了一点味道,不过今天这二位大人肯赏光让他做东,哪有心思琢磨这些事,于是吩咐一声,几个亲兵就提前赶往“瓦子亭’预定位子去了。
第二十七章 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