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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瑞雪兆丰年-第72章

小说: 瑞雪兆丰年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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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户这一会儿正死死盯着瑞雪和吴煜姐弟,女生男相,男生女相,都是难得的极品啊,如若能收到府里,日日陪在他身边,当真是人生极乐啊…

他这里算盘打好了,就听不得吴老三在前边吵闹,伸手挥开他,笑得一副高傲摸样,“赵娘子,老爷我听得你家夫主濒死,心中实在不忍你为银钱愁苦。不如,你把码头的铺子卖给我,给你家夫主买副好棺材,也让他风风光光上路,如何?”

这张大户毕竟跟村里有些关系,瑞雪不想把他得罪的狠了,刚才想着冷嘲热讽一通把他们气走也就罢了,没想到这肥猪一上来就说要给赵丰年买棺材,实在是戳了她心窝子,也顾不得什么女子仪态,张口就骂了起来,“你才风光上路,你才要买棺材,你媳妇做寡妇,你全家都是寡妇!”

温温柔柔的小美人突然变成了骂街泼妇,把张大户也惊得一怔,转而又欢喜起来,她这发怒的模样更有味道啊,于是又耐着性子劝道,“赵娘子,你别恼啊,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家夫主马上就要咽气了,你不替自己提早打算,到时候可就晚了,老爷我自认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不如,你带着弟弟就去我府上吧…”

瑞雪听得这话,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这肥猪真是打的好主意,人财两得,还要捎带上吴煜,他的脑子被油灌满了吧?

瑞雪死死压着心里的气怒,低声说道,“煜哥儿,去把院门闩上。”

吴煜不明白姐姐要做何事,但还是小跑着绕过几人去锁院门,张大户还以为瑞雪要请他进屋,行些不好为外人称道的好事,乐得两只肿眼泡都挤在了一处。

结果,瑞雪却走去墙边,拿了两把大竹扫帚,扔了一把给吴煜,就冲了上去,吴老三一见不好,跳起来就想跑,却被吴煜一脚踹翻,大扫帚铺天盖地就拍了上去。

张大户因为脑子里设想的太过美好,不忍回神,反应就慢了半拍儿,被瑞雪一扫帚扫过,白胖的脸上立刻多了十几道细小的划痕,疼得他杀猪一样叫了起来,四处想要躲藏,可惜身子笨重跑不快,院子又空旷,没个存身之处,只得任那扫帚上的竹枝抽得他是鬼哭狼嚎。

张家跟车而来的两个小厮和车夫,原本想要一同进院的,可吴老三生怕他们抢了功劳,死活留了他们在车上闲话儿,他们也乐得清闲,结果,正说得高兴,就听院子里声音不对,跳下车一看,这还了得,自家老爷正被追打得连滚带爬,一推院门又被闩上了,他们只得翻墙跳下,捡了木棍就要上前。

这时堂屋大门“哐当”被推了开来,呼啦啦跑出十几个大汉来,团团将两人围在了正中,各个眼睛瞪得牛一般大,唬得他们心寒,手里的木棍也掉了下来,马老六和徐宽上前,一脚一个踹倒,众人正要一拥而上之时,院外就有人喊着,“住手啊,快住手!”

瑞雪累得气喘吁吁,听得声音,停手一看,原来是族老、里正赶了过来,她立刻示意吴煜扔掉扫帚,把头发和衣襟胡乱扯了几把,这才满脸委屈的扑到院门前,开了大门就哭道,“长辈们要给奴家做主,他们白日上门想要非礼奴家啊…”

张嫂子原本就是怕张大户欺负瑞雪,这才找了张大河分头去请族老、里正,结果一见瑞雪这般模样,还以为她真的挨了欺负,眼睛都红了。

张大河操起墙边的一根木棒子,就要往上扑,“赵先生还没死,你们就欺上门来了,你们当我们云家村没人了。”

张嫂子也挽了袖子,上去抓了正如野狗一般吐着舌头喘气的吴老三,边挠边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赵娘子是没给你家豆腐,还是没找你媳妇做工,她欠了你们家吗,啊,你们一家子懒鬼,偷换饺馅儿害得她赔钱,她都没怪过你们一句,你把先生气得吐血,她也拦着不让找你们算账,就是念着一村儿住着的情分。你们居然这般狼心狗肺,又上门来欺负她,天雷怎么不把你劈死,拉稀屎怎么不把你们一家拉死…”她的嘴皮子也利落,手脚也快,待族老使人把她拉开的时候,吴老三脸上已经又添了十几个血道子,头发也被拽掉了几缕,模样狼狈极了。

但是从院外跟进来的乡亲们可是没有一个同情他的,那换饺馅儿和气得赵先生吐血一事,他们都有耳闻,当初瑞雪不计前嫌,给吴家也送了豆腐做年礼的时候,村里人还都赞瑞雪宽厚仁义,没想到如今,这吴老三居然如此忘恩负义,真是太可恶了。

再者说了,就算平日有罅隙,也是云家村自家人的事儿,怎么能引了外人来欺负自己人?

(这一章关门打狗,写得真是痛快,不知道朋友们看得是不是也很解气啊;继续努力码字!)

第八十章 各自心思

吴老三满地打滚哭嚎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我要去告官啊…”

张嫂子狠狠呸了一口,骂道,“你要去就赶紧去,正好官差来了,我还要告你平日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呢。”说着,她就又挣扎着,想上前继续去挠他。

吴老三被吓得连滚带爬的躲到同样狼狈不已的张大户旁边,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血珠儿,哭道,“张老爷,小的是好心,引您上门谈生意,哪成想碰到的都是这样的泼妇啊,张老爷哎,这些人佃你们府上的田,受老爷的恩惠,如今半点儿不念旧情,还想打死咱们啊…”

张大河正在他旁边不远处,听得他又挑拨,伸脚就要踹他,却被瑞雪一个眼神止住了。

吴老三也是被气得糊涂了,他这般说话,对他来说半点儿好处都没有,反倒站在了全村乡亲的对立面,给所有人安了一顶忘恩负义的帽子。

张大户平日奴仆成群,娇妾美婢环绕,从没受过今日这样的罪,本就气得七窍生烟,碍于太过疲累,喘气都喘不匀,此时刚刚歇得好一些就听吴老三这般说,当即拍着地面狠狠骂了起来,“你们这些狗奴才,枉我平日那般好心,佃田给你们种,你们连狼心狗肺的畜生都不如,居然都敢上手动手打本老爷,你们都等着下大牢去吧。”

果然,几个族老和里正都黑了脸,什么叫恩惠,什么叫不念旧情?

张家当年趁着全村遭难之时,以极低的价钱,将那些水田买了回去,村里人只剩下了极少的旱田糊口,若不然如今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这般艰苦,这些年,佃了张家水田种的人家,要交极高的租子,累上一年,才不过剩下一两斗糙米,与白给张家做活计有什么区别?

仔细讲起来,张家与村里只有仇怨,哪有恩德?

里正清咳两声,彻底打消了上前扶张大户的念头,扭头去问,死死捉着张家两个小厮的徐宽等人,“你们都是何人?先把张家奴仆放了吧,大伙儿都在,有什么话都能说得明白。”

徐宽点头,示意身后兄弟放人,两个小厮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去张大户身边,这个伸手扶,那个拍打泥水的,极力讨好,想要老爷忘记他们刚才救援不及时的错处。

徐宽也不理会这些,拱手给里正等人行了礼,说道,“我们几人都是码头上做工的,平日多得赵家妹子关照,听得先生小恙,特意上门来探望。没想到,正遇这几人言语轻薄赵家妹子,甚至还唤了两个奴仆上前想要擒人,这才出手相帮。想我沛水帮,虽说上下都是穷苦出身,但是好赖也有二百兄弟,不能眼看着这人欺辱我们妹子!”

里正皱了眉头,平日里只听说赵娘子的铺子生意不错,去不知她居然如此受码头众人推崇。他虽然也不待见张大户,但是还毕竟有些牵连,说不得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些人在,万一有委屈赵娘子的地方,恐怕就不好说了。

他拱手回礼,沉声说道,“那就谢过众位兄弟出手相助了,不过毕竟这是我们云家村的事儿,外人不好多插手,不如兄弟们今日先回码头去忙。有山子在家,明日必会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与众位听。”

马老六平日脾气最是火爆,但是难得粗中有细,想起他们村里的里正,在乡亲有争执的时候,也常这般说,但每次最后都是在场人少的一方吃亏,于是,他立刻出声反驳道,“里正大哥,这是嫌弃我们兄弟碍眼了。我们兄弟也不想讨人嫌,但是赵家妹夫刚刚卧病不起,村里就有人引着恶人上门,我们兄弟实在不放心,怕我们这一走,妹子受的就不止是外人的委屈了,还是多留一会儿,替她也多听听,里正大哥和族老如何还她一个公道。”

徐宽装作愠怒叱责道,“二弟说的什么话,怎可如此莽撞,我常听人说,这方圆几十里,云家村的里正,平日做事最是公正,想来今日我们就是走了,妹子也不会吃亏受委屈。”

里正被他们左一句吃亏,有一句公正,挤兑得倒不好赶他们走了,僵着脸皮,勉强说道,“众位兄弟谬赞了,赵先生和赵娘子是我们村里的,乡亲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徐宽微微一笑,带头向后退了两步,表示不会再动手,只作壁上观。

里正心里苦笑,与几个族老对视一样,就问瑞雪,“赵娘子,今日之事,到底是为何闹得如此?”

瑞雪伸手简单捋捋头发,好似拼命坚持着,不愿哭出来一般,指了吴老三说道,“年前,这吴老三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就上门来,替这张大户游说,要买码头的铺子。乡亲们都知道,先生身子不好,不能种田,不能做力气活儿,平日教学童们读书,每月拿几百文束脩,还常觉心中不安,我们一家两口要吃饭穿衣,先生还要补身体,怎么够生活?如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抛头露面在码头开铺子,那铺子的进项就是我们一家的活路儿。先生自然不愿卖出,可这吴老三居然骂先生不知何时病死,留我做寡妇,铺子就便宜了别人,硬是把先生气得吐了血,留下了病根儿,否则先生前日也不能突然病倒。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一听说先生病了,半点儿愧意没有,又引了外人上门,这张老爷说要买铺子,给先生打棺材,说要收我进府做妾,连煜哥儿都不放过…”

瑞雪先前说得还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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