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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瑞雪兆丰年-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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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何苦还惧怕这野兽?它哪只爪子伤了你的手,告诉我,我去切下来,明早炖了吃。”

“你当老虎爪子与熊掌一般啊,”瑞雪轻笑出声,眼眸转动间,瞧得那老虎躺在树下,就想起昨晚它那般骄傲轻蔑的模样,那般把吃了她和孩子当做理所应当的模样,于是心头恨意大起,“走,到跟前去,我想亲手杀了它。”

彩云彩月一听这话,立时就要出声恳求夫人三思,结果却见掌柜的,居然半点儿拦阻的意思都没有,笑眯眯扶了她就下了台阶,两人无法,壮着胆子,跟在后面,小腿儿都在打着哆嗦。

吴煜听得姐姐要亲手杀虎,上前一脚就踩了老虎的大头,笑道,“姐姐莫怕,煜哥儿替你踩了它,保证它半点儿都动不了。”

妞妞哼了一声,极是不屑的说道,“就你那点力气吧,还比不过俺三岁的时候。”她嘴上是这么说,脚下到底也死死踩了老虎的右腿。

瑞雪接过长刀,双手握了手柄,站在老虎身旁,紧张的手臂僵直,那老虎好似知道命不久矣,剧烈挣扎着,喉咙里低低吼叫着,大眼里满满都是祈求…

瑞雪见此,居然奇迹般的不再恐惧了,冷笑出声,“我求你不要吃我的时候,你想过会有今晚这般的报应吗?”

话音刚落,她就狠狠把手里的刀插在了老虎胸口的那搓儿白毛上,刀尖儿没进去三寸,老虎吃痛挣扎更甚,赵丰年迅速一手护着妻儿,一手扶在刀柄上,夫妻合心用力,那长刀再次沉了下去,直直穿透虎心!

老虎挣扎得越渐无力,最终抽搐几下,再也没了声息。

瑞雪长长呼出一口气,颤抖着身子靠在赵丰年怀里,勉强笑道,“掌柜的,以后咱们可不能做这样的血腥之事了,否则咱们的孩儿怕是要以为爹娘都是嗜杀的坏人呢。”

“咱们的孩儿聪明着呢,一定知道爹娘是为了替他们出气。”赵丰年揽了妻儿慢慢往回走,轻笑说道。

“掌柜的说得对,大难之后必有大福,咱们孩儿说不定长大了也是打虎英雄呢。”

“打虎英雄,难道你想咱们的孩儿长大后做个猎人?”

“做什么都行,只要他们欢喜就好,还有,那虎皮剥下来,缝一缝,做个虎皮垫子,明年这时候,孩儿们就能在上面爬着玩耍了。”

“好,煜哥儿这小子下手也没个分寸,还是丫头聪明,知道怎么打杀,不伤皮毛。”

吴煜踩着虎头,眼见着姐姐姐夫说笑着相携回了屋子,心里这个委屈啊,“我是为了替姐姐报仇,怎么就没分寸了?”

妞妞得了夸赞,得意洋洋的扛了她的宝棍,一边扭头往回走,一边嘲笑道,“你这样的笨蛋,若是做猎人,不出几日就得饿死。”

吴煜更是恼怒,大步追上去喊道,“你才是笨蛋…”

两个小的也吵着架回了西厢,留下院子里的几人面面相觑许久,雨顺去解绳子,风调去拔长刀,张大河夫妻则拎了清水帮忙刷洗院子,很快,院子里就恢复了原本模样,好似刚才这里从未有一只老虎成了某人宠妻的牺牲品。

东厢的窗户,慢慢合上了大半,铁老大打着呵欠,笑道,“真没想到二弟还有这般疼宠女子的时候,不过,倒是比当初清冷模样,顺眼很多

白展鹏冷哼一声,扭头去倒了凉茶咕咚咚喝了,嘀咕了一句,“没出息!”

正文第二百八十四章 树欲静风不止

木三也不理会他,笑嘻嘻凑到跟前,说道,“大哥,你不是应了二哥去红玉楼讨人,不如大哥写信,我跑一趟腿儿啊。”

“怎么?三弟也动了成家的心思?那红玉楼可是红颜最多之处。”铁老大笑得欢喜,开口打趣。

木三难得有些脸红,扫了一眼正房方向,略有些羡慕的说道,“二哥这般的日子,也是别有滋味啊。”

白展鹏嗤笑,“有什么滋味?为个女子忙得团团转,哪里还有半点儿男子气概?”

铁老大想起家里的妻儿,就摇头笑道,“四弟,若是有一日遇到心仪的女子,就不会这般说了。罢了,咱们也别啰嗦这事了,想从红玉楼里要人来,可是不容易,还得我亲自跑一趟,你们留下住些时日吧。”

三人商量定了,就各自睡去。

瑞雪不知是终于卸去了心头的恐惧,还是一刀毙虎太过耗力气,进屋之后,赵丰年转身倒杯茶的功夫,她就衣裙未解,发鬓未松,又那么睡了过去,双手始终不忘,紧紧环抱着肚子,赵丰年转身见此,心疼得差点洒了手里的茶水,恨不得再出去把那老虎剁成个千段万段。

彩云上前,小声说道,“先生,夫人还没吃些粥汤呢。”

赵丰年摆手,“都放在灶间里,然后你们却歇着吧,晚上若是夫人饿了,我亲自去热。”

“是,先生。”彩云彩月应了,小心翼翼端着吃食下去安置妥当,就赶紧跑回了房间,姐妹俩想起刚才那头大老虎,半是恐惧,半是兴奋的唧唧咋咋说个不停。

瑞雪一夜好眠,早起天际泛白时,隐约听得窗外鸡叫,于是揉揉眼睛,懊恼的撅了嘴巴,还没等醒过神来,就听得身旁有人说道,“醒了?睡得好吗?”

瑞雪扭头一看,赵丰年正坐在她身旁,衣衫整齐,面色有些憔悴,双眸蒙着一层浅浅的红色,显见是一夜未眠,她于是立刻坐起问道,“你怎么没睡,可是家里又有何事?”

赵丰年轻笑,“什么事比你平安回来更重要?我白日睡得多,晚上就少睡一会儿罢了。”

瑞雪猜得他必是怕自己再次消失,才整夜未眠守护着,原来这次历险,她受苦的身体,他伤得却是心…

这个认知,让她鼻子一酸,又掉下泪来,伸手捶了他的肩膀,嗔怪道,“怎么总是惹我掉眼泪,我都成了林黛玉了。”

“林黛玉是谁家姑娘?有你贤惠端庄吗?”明明是甜言蜜语,可是赵丰年却说得极认真,甚至带了些恼意,仿似不喜有人比他的妻子更好一点儿,哪怕只是掉眼泪。

瑞雪听得是哭笑不得,眼泪也掉的更急,偎到他怀里,轻轻抽泣,“不要担心我,老天爷把我扔到这个世界来,是不会轻易让我死掉的。”

赵丰年不知她是指穿越时空,还以为是她从候府小姐流落村野之事,心里越发觉得愧疚,伸手揽了她,轻轻叹气,蹭着她的鬓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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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有错,下次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夫妻俩细细诉说着这几日的经历,一个为妻儿吃的苦心疼若绞,一个为夫主所受的煎熬叹气哽咽,最后两人静静拥在一处,看着窗外越见被晨光染透,突然都觉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彼此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有什么能比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更值得欢喜?

“雪,原本我想等着你生了孩儿再回去彤城,如今看来,怕是要提前一些时日了。”

瑞雪想起那晚她藏在炕下,听得窗外的刀剑磕碰声,眼眸微黯,轻轻嗯了一声,“好,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赵丰年低头仔细分辨她的脸色虽有不舍,却没有惶然和不安,忍不住心里骄傲,他的妻子,哪怕受了这样的惊吓,也没有痛别的女子一般痴缠。

他手下揽得她更紧,决定把心里犹豫半晚之事说给她听,“其实,前晚不只是彤城那里派来的刺客,还有一波十几个是…军方的人!若不然,那武二也不会轻易得手…”

“军方?”瑞雪猛然坐直身子,眼睛瞪得溜圆,惊声道,“你是说…将军府?”

赵丰年点头,重新揽了她坐好,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急,小心惊了孩子。我也不能断定他们就是将军府派来的,不过,他们杀伐的手法大开大合,身上铁血味道很重,肯定是军方之人。这么算下来,只有将军府有嫌疑,况且,你当初差点枉死也同那府邸脱不了关系,这一次,若是他们想要斩草除根,派了人来,倒也说得过去…”

瑞雪沉默良久,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这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吧,掌柜的,人家已经出招了,我们如若不接,是不是他们就更要把我们当烂泥一样随便踩了?”

“我们自然不是那烂泥,你想如何应对,说说。”

“兵策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如今怕是要先把当日之事弄清楚,才好应对,不过,想致我和孩儿于死地,我怎么也要百倍还她才好。”

赵丰年一根根掰开妻子的手指,替她揉着有些抠红的掌心,“吃过早饭,唤了老嬷嬷问问就知道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个苍老的声音轻声问道,“小姐、姑爷,可是起身了?”正是老嬷嬷早起赶来伺候了。

赵丰年扶了瑞雪坐好,替她拢了拢头发,就道,“进来吧。”

老嬷嬷端了一壶温茶,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进屋一见瑞雪夫妻衣衫整齐坐在那里望着她,她心下就是一紧,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一片,放下茶盘,就跪倒了地当中,哽咽说道,“小姐,都是老奴识人不清,带了那忘恩负义的武二来,使得小姐吃了这么多苦,老奴自知没有脸面再求小姐留老奴在身旁伺候,老奴只求小姐再容老奴几日,老奴要见着小姐确实平安无事,才好回去给候爷和夫人磕头谢罪。”

她本就年纪大了,这几日又是不吃不睡,脸上皱褶横生,头上的白发硬是多添了一半,越见老态,瑞雪瞧着就有些不忍,沉默半晌道,“嬷嬷起来说话吧,这事儿也不能怪你,谁能看到别人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老嬷嬷悄悄用袖子抹了两把眼泪,却是不肯起身,“小姐有话就问吧,老奴昨日就想跪着恕罪,只是小姐刚刚回来,怕扰了小姐,如今这么跪一跪,心底好受许多。”

瑞雪无法,只得随她去了,微微皱眉问道,“嬷嬷,以前的旧事,我都忘得一干二净,本来以为,以后就在这村里里平静度日也好。但是,我放下了旧恨,别人却是不这么想,显见还要取我性命才心安,这我如论如何也不能忍了,嬷嬷把所有知道的事,包括将军府里都有几个主子,都是什么关系,连同当日那责打出府的事,都同我仔细说说。”

老嬷嬷不是糊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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