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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家和月圆-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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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呜哇哇……我这儿子还比不那画值钱,哇哇……”

虞氏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这哪里大家小姐,分明就是大街上撒泼的粗俗女子。“成何体统,你还不给我起来。”

大奶奶沈氏将脸转向一边,偷偷地笑着,生怕被虞氏给发现,这小姑还真是古灵精怪,虞氏想护犊子,又要与江舜诚大闹,竟被她这一搅合,才不敢发作。如果虞氏大闹,素妍就要学,还说将来在家里是老大。

素妍这一通闹,还真把虞氏耍泼时学了个了*分,她自己不觉,旁人却瞧得真真的。

虞氏道:“快把小姐扶起来。”

“娘,你是不是要骂爹,我在山上学武学文,就是没学过骂人,正要请教娘呢。以后,也可以学以致用……”

“臭丫头,你是不是拐着弯的取笑娘?”

“娘,我哪有啊。刚才五哥可比我闹得厉害多了。你都不问怎么回事,就要护他。他居然把爹拿来装裱的《牛》给换走了,被我们发现,还玩横耍泼,这惹火了爹,说‘如今做家贼,来日做国贼’,爹身为人父,自然得管教他。”

这会儿虞氏直接没脾性了,在江舜诚身边坐下,心里暗想:自己过往真如素妍今儿这个样子,这也太难看了吧?跟个大街上的泼妇并无二样。

“就算如此,也不用下狠手。”

“可五哥听吗?在那儿嚎得厉害着呢。哪有些半分样子,就是耍泼。用五哥的话说,娘就是偏心,教会了五哥这招绝技,却不肯教我。”

虞氏一脸难堪,被自己女儿嘲讽一顿,却连半分脾气都没有。

江舜诚厉声道:“大胆!她是你娘,不许不敬!”

闻雅霜站在院外,不敢进去,一直听上里面的动静,没听到虞氏的声音,却听到素妍在那儿撒泼,心下迷糊。

江舜诚站起身,道:“夫人,这里的事,交给孩子们去做。我们回去!”

老夫妻二人出了清音轩。

闻雅霜想躲闪开来,正待开溜,江舜诚道:“把那幅画送到我书房来,想要附庸山人的画,就得拿一幅价值五千两银子的其他名画真迹来换。亲兄弟还明算账,我早就说过,这些画是要给妍儿留着做嫁妆的,哪有兄长贪妹妹东西的,没个样子。”

五奶奶垂着头,应答一声:“儿媳一会儿送过去。”

穿过花园,如意堂近在眼前。

虞氏低声问道:“舜诚,妍儿刚才学撒泼的样子,真是我以前……”

“她还没学到你火候,最多有七分像。”

原来她年轻时候耍泼时竟是那幅尊容,虞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泼了墨一样。

☆、145招惹三更

江舜诚笑道:“不论你什么样子,都是我江舜诚的妻子。没有你,就没我的今日。”

“你从来没厌恶过我?”

“有时候虽然很生气,可你到底是我的结发妻子,这么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过来,早已经是骨肉相连的至亲之人。妍儿顽皮,故意学给你看。”

虞氏想到素妍说是学江书麒的,苦笑道:“没想到,老五这孩子,好歹也是读书人,怎么能跟个女人似的撒泼呢。”

“也许跟他近两年交往的朋友有关。当初,真应该让他和老三一样,考中之后先做三年的地方官员,磨练一番再回皇城。且再看看,实在不行,就让他外任去,也好过在皇城招惹是非。”

夫妻二人缓步回了如意堂,虞氏不再提江书麒被罚的事,反而变得越发体贴。

清音轩花厅内,江书鹏含笑看着自己这个妹妹,这招先发制人还真是管用,她这一闹腾,虞氏再不好意思怒责江舜诚,反而一脸的不好意思。

全家人都不敢用素妍这招,也只能是素妍用,因为她是最小的女儿,自小就被宠惯坏了。

“三哥这样看我做什么?”

“天大地大,这个家里我最大……”

素妍脸色一红,笑道:“这不是担心娘怪爹么。娘护短,护起来的时候,一点道理都不讲。可这样会害了五哥,他怎么可以偷自己家的东西,自偷之家必亡,因为大家的私心都太重,只有团结一心的家族,才能越来越兴旺。”

江书鹏戏谑道:“爹曾说过,你就是我们家的宝。”

“我去看看那幅彩绘《渔村》拼接得怎么样了。”

兄妹二人进了装裱室,周老和张老二人将《观音》连接在金帛上。又配上了金光灿灿的画轴,看上去异常华丽,倒与色彩鲜艳的《观音》相得益彰。

在一旁学习的小三奶奶何氏,学得很是认真,时不时给他们打个下手。

不多会儿,金帛接好了,就是涂裱浆,裱浆的要求很高,不能成颗粒,必须如水又不是水地均匀涂抹在画上。一遍又一遍地涂,但必须等上一遍已干,才能涂下一遍。

素妍轻声问道:“张老先生。以你之见这幅彩绘《渔村》好些,还是水墨《渔村》更好?”

张老先生是看过两幅的差别,笑道:“各有其妙处。水墨贵在其画风、神韵和意境上。彩绘太过细腻,反而受了束缚,若是给人留作纪念。最是好的。若是观赏,意境上欠缺太多。”

说得比较委婉,素妍亦能接受他的评价。

周老先生道:“你家那幅水墨《渔村》贵在意境,胜在玄妙,听说那画中的大伞天晴时会自动收合,若遇下雨天。就会撑开。还有老鼠和猫,都让整幅画增色不少,再加上得配的《追思》令人回味。”

张老先生见素妍虚心求教。道:“江小姐小小年纪,能有此造诣,已属不易。世人多会扬长避短,待着江小姐在水墨画上更上一层,彩绘自会更好。”

“江小姐不必刻意模仿谁。就如你的水墨《渔村》、《追思》自成一派,也是雅俗共赏的好画。朱大先生是朱大先生。附庸山人是附庸山人,他们各有各的风格,朱大先生的画多有洒脱之风,附庸山人的画贵在神韵和细腻,意境不同,风格亦有不同。”

素妍行礼,道:“多谢二位老先生指点。”又问道:“三哥,我先回得月阁了。还得回去给五哥配些治伤的药。”

让江舜诚动刑的人是她,要配治伤药的还是她。

江书鹏理解。

素妍是为江书麒心痛,到底也是兄妹,骨肉至亲,罚老五,是为他好;配药给老五,还是为他好。

她从山上带回的药膏不少,挑了治伤的药膏,又寻了一只瓶子,用手抠了一瓶,盖好,领了白芷往祠堂去。

刚进去,就听到一个说话声,“你怎么不理我,我说了这么久,你连吭都不吭一声。这事能怪我吗?不让你去换画,你偏不听,父亲、两个哥哥、还有你那个宝贝小妹,哪个不是懂画的,这能不被发现吗?”

可是,附庸山人的画值钱啊,一幅能卖不少钱,如果是《牛》就卖得更多了。

江书麒张大嘴,五奶奶闻雅霜不明所以,看他又比又划,喝问:“你什么意思?是在骂我多事吗?父亲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我能不把画送去。你放心,我挑了自己嫁妆里的一幅名画换了幅附庸山人的画回来。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我在帮你,你反而怪我。不管了,老娘再不管你的破事……”

闻雅霜骂骂咧咧地出了屋子。

素妍退出,装成还在小径上走的样子,见闻雅霜出来,唤了声:“五嫂!”

这个小姑子,就会捣乱,她还一心想要帮着呢,不就是一幅画,给个小孩子可以,硬是不给他们。

素妍微笑着,“五嫂这是生我气呢?”

“你可是江家大小姐,谁敢生你的气。”

“五嫂,咱们是一家人,我知道因为画的事,你心里不痛快。五哥的私心是重了一些,这过日子来来去去,谁没有一个难处,你为别人想,别人才会为你想。

前几日,我听爹娘的意思,等二哥、六哥从边城回来,与爹娘、兄弟不一条心的人,怕就要搬出去了。我当时便想,难不成五哥、五嫂一早就想出去单过,所以这两年故意做出伤手足兄弟情分的事来。

五哥说我偏心,把画给传礼也不给他。可是传礼也是他的亲侄子,小小年纪就患了心疾,我们大家不是都该多疼几分么?对大哥、三哥、五哥我也是一样的心,而三位哥哥对我是不是一样的心,我们能感受到,长辈也能瞧见?

虽说是一家人不论得失,不讲谁付得多与少,可是大体总是拿得过去。如今府里,就三房哥哥在,若是他日二哥、六哥再回来,妯娌多了,独有那么一个、两个不合群的,这是该说是大家讨厌他呢?还是说他疏远了大家?

五哥的嘴这几年是学得毒了、刁了些,他以为这是个性,这是正直,却不晓得背地里得罪了多少人。他对我如此,我不计较,那是因为他是我亲哥哥。可是旁人呢?

如今父亲尚在任上,旁人多少忌惮几分,要是父亲致仕,他又当如何?世上捧高踩低,本是常见,五嫂为了孩子,为了五哥的前程,也当劝着他些。”

闻雅霜不甘心地抬头,在娘家时,她就曾听父亲说过,江家的素妍不是寻常女子。当年她还是个孩子,江舜诚就将她带入书房,让她在一旁听大人们说话。

“小姑子这是在教训我?”

“素妍怎敢,不过是和五嫂闲聊几句。”

“不敢就好!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似的,我走过的路可比你过的桥还多。哼——还有,上次胡香灵的事,也是我在暗处帮你,否则……”

“五嫂帮的是自己吧。胡长龄在朝中一直和闻叔父不合,你是在为父报仇呢。十分里你有三分为我,素妍多谢五嫂!”动作优雅,举止得体,眼神真切,并不是敷衍。

闻雅霜道:“你若真谢我,就也给我一幅像《渔村》那样的画。”

素妍笑了起来:“我记得回家之时,给哥哥和嫂嫂们送过见面礼,按理,我是小的,你是大的,我若不送,也没人能说说什么。

五嫂若是介意,我爹那儿的好画很多,你寻他要去。五嫂,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抠了些,真是只进不出的性子!离了江家、闻家的照应,你和五哥这个样子,可是要吃亏的。”

直言不说的说她抠,说得贪和刮!

是又如何?

到了她的手,自然是她的东西,她就是不乐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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