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第6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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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相、叶帅兄弟俩是在酉时到的王府,素妍令下人收拾了早前杏奉侍住过的杏花院出来给兄弟二人住。
*
且说崔珊得了白芷说的话,派了护卫常乐盯着曹玉臻。
夜里睡得正香。翠嬷嬷唤醒了崔珊。
崔珊问:“甚事?”
翠嬷嬷道:“常护卫回来了。”
崔珊整衣起来,在偏厅里见了常乐。
见罢礼后。崔珊赐了他坐。
常乐道:“属下带人一路跟着曹玉臻,他先去了城西太和里。”
太和里有西歧的驿馆、大辽驿馆,还有启丹驿馆。平日里面只住驿丞及各国有身份的客商、大臣,有时也住使臣。
曹玉臻什么时候搭上这些外臣了,按照天朝规矩,没有朝廷恩准,所有官员不得私下接触外臣会犯杀头的大忌。
崔珊问:“曹玉臻做了什么?”
常乐想了一片刻,道:“住在大辽驿馆里的贵人,瞧中了花魁娘子李雪姬,他自作了几首情诗送给那贵人讨好李雪姬。”
崔珊冷笑一声,“他倒是无孔不入。”
常乐道:“属下瞧见贵人又给了他一张银票,因为太远瞧不见是多少银子。”
“看来曹家如今真是落魄,竟到了他帮人写情诗的地步。”崔珊不以为然,又问:“可寻到胡香灵的下落?”
“寻着了,在郊外曹玉臻一个去外地任官的同窗好友家,家中只得一对老忠仆夫妇。曹二太太跟前使唤的大丫头随身服侍着。”
崔珊紧紧的捧紧茶杯,似要将杯子捏碎一般,过往点滴涌上心头,“常乐,知道胡香灵上回的胎儿是怎么落的么?”
常乐一脸茫然。早前,他听人说过,说崔珊不知晓胡香灵有孕,杖责胡香灵,打落了胡香灵的孩子,莫不是这内里还另有原因。
翠嬷嬷道:“胡香灵诬陷郡主,是她自己撞在桌子上,生生弄掉了胎儿。”
一个女人,居然会狠毒如此!
为了打击嫡妻,会残忍地弄掉自己的骨血孩儿。
崔珊勾唇一笑,面容里露出一丝狠毒,“宠妾灭妻!令银簪带人去郊外抓人。”
银簪是昔日她嫁入曹家的陪嫁丫头之一,是金钗以外,又一个得崔珊亲切和宠信的丫头,早前被胡香灵配给了一个瘸腿老头儿为妾,是崔珊重新寻回了她,依旧让她以丫头身份留在身边。
银簪早恨胡香灵入骨,仇人见面,份外眼红。要是银簪出面去抓胡香灵,定不会轻饶了胡香灵。
银簪虽还是丫头,早已经是一身妇人打扮。几日前,崔珊做主。给银簪另配了一个男人,这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早前有一个妻子,成亲不到一年就病故了。是胡香灵陪嫁庄子上的庄头,人倒也生得端正。
二人成亲后,崔珊就调了这男人来府中担任管家一职,银簪拿这管家与早前的瘸腿老头儿比倒是强上了许多,年轻女子。谁不愿嫁个体面、年轻的丈夫,自对崔珊感恩戴德。
常乐领了银簪及几名精干的家奴去郊外,在院子外面候着,一大早见曹玉臻骑马出来,随身只带了一个服侍的小厮。待他们走远,常乐带人闯进小院,抓了胡香灵与那名大丫头,绑上马车就走。
那一家老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抓住胡香灵的马车已走远了。
翠嬷嬷得了消息。立马去禀崔珊。
彼时,崔珊正坐在桃纹铜镜前打扮着自己,左瞧右看。容貌未改。对镜贴花黄,镜中的少女,肤白如雪,冰肌玉骨,顾盼流辉,如同一枝待绽未绽的晨间桃花。娇俏而明艳,幽独妖娆,已有占尽春色的妩媚动人。
听罢回禀后,崔珊反问道:“嬷嬷以为应当拿她如何?”
翠嬷嬷想了一阵,“银簪说。不应让她生下肚子里的孽种。”
“不。”崔珊却有不同的意见,“让她生。”
拿她当青楼女子一般对付。那她就把事做实。
这一切,都是胡香灵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崔珊道:“皇城之内,暗娼馆比比皆是。挑一家规矩最严的暗娼馆,把人送过去,肚子里的胎儿给她留着,今日便让她接客。”
对于阴狠之人,没想着对她友好、良善。
她崔珊从来都是善弱之辈。
她微眯了一下眼睛,“我们府里有多少受她欺凌的小厮?”
翠嬷嬷垂下眼帘,“早前有被她贱卖的几个陪房小厮,如今都花了大价钱重新买回来。”
崔珊敛住笑意,眸光里掠过一丝狠决,“传令下去,他们可做胡香灵的第一批恩客。完事之后,赏给胡香灵十纹钱,这钱是给暗娼馆的老鸨,不是给胡香灵的。去罢!”
狠!
可不只胡香灵才有,她崔珊一旦狠决起来,就能比胡香灵更甚。
胡香灵要将好变成哑巴,她便要胡香灵生不如死。
胡香灵,你想生孩子,只管生!
到时候她倒好瞧瞧,曹家还会不会要一个做了暗娼之人生的贱种。
曹玉臻,我崔珊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下一步就会轮到你!
郊外小院的老忠仆,正坐着相识乡下马夫的马车入了城,一路寻问,这才寻到了曹府,气喘吁吁地禀报曹玉臻:“曹大人,胡姨娘不见了!”
曹玉臻昨晚才与她一处,正商议着近来谋划的大事,“何时不见的?”
“今晨曹大人一走,就有护卫模样的人带了小厮来抓人,将她与银花姑娘一并抓上了马车,在下要抓,可还没追到官道上,马车就不见了。”
护卫模样……
在这皇城之中,几位王爷、公主府才有皇家赏赐的护卫,会有谁要抓胡香灵?
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曹玉臻立时将所有的人都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崔珊!对,崔珊的母亲是先帝的大公主,大公主附可赏赐有二十多名护卫,崔珊另居珊瑚郡主府后,她母亲特意赏了八名护卫给她。
除了崔珊,他再难想到第二人。
不待细想,曹玉臻带着小厮就去珊瑚郡主府,兜转之间,到了一座不算太华丽,却也不俗的府邸,那是一座四进院的宅子,进了二门,就能看到一座花园,园中分散修建着几座许院,小桥流水,回廊楼阁一应俱全,竟比曹府还要雅致。
他从来不知道,珊瑚的陪嫁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座漂亮的宅子。
其间有一座二层高的阁楼,但见阁楼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恣意阁”三字,音律飘飘,歌舞昇平,颇有些盛世繁华之状。
☆、777 俊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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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妇人打扮的银簪出了阁楼,眯眼睨看一眼,冷声道:“哟!这不是曹大人么?来我们郡主府做甚?”
曹玉臻道:“还请姑姑通禀一声,在下求见珊瑚郡主。”
银簪回头望了眼阁楼,“今儿我们郡主正在款待二大长公主。”
二大长公主,先帝时的二公主,十五年前丧了驸马,一直未嫁,却是众公主最风流多情的一个。驸马去时未留下一儿半女,如今却育了一双儿女,长子十二岁,女儿九岁。与大公主一样,新皇登基,并未对她赐赏封号,众人一律敬为“二大长公主”。
曹玉臻微眯着眼睛,他是来讨人的,不能让胡香灵落到崔珊的手里,不念胡香灵的情,总要顾忌她肚子里的曹家血脉。
崔珊与二大长公主搅到一处,又是这等奢望的音律,只是想想都能猜到他们在做什么。
二大长公主搂着一个俊俏的小倌,那小倌腻在怀里,正笑着指点着跳舞的美貌小倌,“二大长公主,小的比他跳得还好。”
二大长公主一脸宠溺,勾着他的下颌,笑道:“是!是!本宫信你。”
崔珊身侧坐陪的是一俊美少年,却不如二大长公主怀里的小倌,会主动投怀送抱,眸掠寒光,定定地自斟自饮着,崔珊也不瞧他。只看着跳舞的几人。
银簪进了歌舞昇平的花厅,轻纱一重重,帷幕一层层,身后跟着曹玉臻,自有丫头结起幕帘。
二大长公主看着曹玉臻那张俊美的脸庞,微微一凝,“珊瑚,这个少年好。有些味道。可也是孝敬我的?”
崔珊掩嘴笑道:“二姨母太心急了。”她今儿画了妖艳的妆容,那种释意绽放的美,足可以耀花人眼。
曹玉臻深晓崔珊的庸俗,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她,“珊瑚,你……”当看到她的身侧坐着一个英俊的男子,衣衫半开,露出里面白皙的带着几根胸毛的胸膛,他莫名地觉得怒火乱窜。“你怎可自暴自弃?”
崔珊厉喝一声“大胆”。
二大长公主微微一凝,笑道:“我道是谁,原是被珊瑚休弃之人。”她纵手一推。身侧的小倌软扒在地上。
二大长公主长着一身肥肉。比大长公主更有福态,一张奇大的肉饼脸,下巴重重叠叠,竟有三层,眼睛半眯,似整日不曾睡醒过。行走之时,连花厅的木板都在微微颤动,就是这样一个失了美貌,没了风姿的女人,却令众多俊朗男子闻风丧胆。
她行走之时。浑身的肉开始颤抖着,近了曹玉臻跟前。大胆地凝视着,“啧!啧!不愧是状元郎,长得还真不赖。”她咬了咬唇,伸手勾住曹玉臻的下巴,曹玉臻拼命想将脸转向一边,偏她的力道不小。
是了!
这位二大长公主养在深宫时,曾是跟着几个武功师傅学过武的。
文弱书生落到她手里,很难脱身。
“哟!瞧瞧,还位美男还有些小性子呢。偏偏本宫最会收拾这等不听话的。”
崔珊只作没瞧见,捧着酒杯,浅饮着,不温不火地道:“二姨母忘了,那处‘快活院’我可是专为你备的。”
二大长公主什么样的美男没见过,可这些年碰过的都是小倌,此刻这位可不同寻常,乃是高中状元郎的。二大长公主长得肥胖,又因习武之故,一弯腰,将曹玉臻抱在怀里就走,这动作竟显得异常古怪,自有男子如此抱女子的,偏有女人抱男子,越发觉得有趣。
崔珊并不看这一幕,只继续赏着花厅的歌舞。
曹玉臻没想崔珊非但不帮忙,现下还袖手旁观,似乎乐意见着他堂堂男子被一个女人轻薄非礼,又羞又气,“大胆!本官乃是翰林院侍读,朝廷命官,尔等胆敢非礼本官,本官定将尔等告到圣驾前。”
二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