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你眼里的星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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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苦涩 【伍】
【伍】
在夕阳眷恋地滑下山腰,掩去了最后一抹红霞的随后,黑夜渐渐侵蚀这座喧闹了一天的南方小城。冬夜的小城从来就不会很冷清,刚入夜的街道边亮起了昏黄的路灯,行人拖着工作了一天的疲惫身躯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走去,蓝渃独自推着自行车走在人群中,自行车的链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耷拉着长长地拖在地上。在越是繁华越是人声鼎沸的地带,就越感孤独。就在半个小时前,张崇予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肖艺,沉着声音说,今晚你就先自己回去吧,肖艺这样子我不放心。
蓝渃扯出一个笑容,眼泪从眼角滑下,温热的液体伴随着心里起起落落的情绪,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行人疑惑地看着蹲在路边哭得如此伤心的女生,犹豫着不敢向前,只是在路过的时候停了停脚步,和身边的人说,这小姑娘怎么了?哭那么伤心。蓝渃把脸埋在蜷起来的膝盖上,眼睛发胀得难受。
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把脸从膝盖上抬起来,哭得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来往的车辆,转过脸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坐着一个沉默不语的人,杜弘一静静地坐靠在身后的花坛边上,修长的食指中指之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蒂,他沉默地看着她,深邃的双眼神秘如大海。
“看什么看,”杜弘一将剩下的烟蒂放在鞋底下踩灭,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丢不丢人,在马路边哭这么久。”
“你别管。”女生抬手揉了揉肿的发涩的眼睛。
“你别揉。”右手被杜弘一的手抓住,男生手臂的力道有点大,抓得手臂隐隐作痛,蓝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放开她的手,说:“你的手这么脏,揉进眼睛里会感染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谁都管!”心底有一处地方微微的发涩,想起他前些天的所作所为自己竟然不受控制的提高了嗓音,随后又有点后悔自己的失态,闭上嘴巴低着头看着路面。
杜弘一静坐了几秒没有说话,随后拍了拍裤子就站了起来,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就这么走了?一点也经受不住打击,意志力从来就这么薄弱,就和以前追求的时候一样,被拒绝之后就马上放弃吗?!一股莫名的火气盘旋在喉咙,蓝渃负气地朝他喊:“你走啊,最好以后都装作不认识就好了!”
“谁说要走了,看你火气这么大想去给你买个冰淇淋降降火。”对视上杜弘一带着笑意的双眼,她知道她又一次地失态了。
“我……我又不爱吃冰淇淋。”她低下头不看他。
“撒谎,以前看你每天放学都买一个来吃,馋死了。”杜弘一鄙视的看了看她,绕过花坛走到路边的超市。
蓝渃看着他的背影,比小时候高大强壮好多,黑色的外套包裹着他日渐发育成熟的身躯,他喜欢穿休闲裤,没有一处花样的嘻哈版休闲裤穿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合适,他背对着她左手拿着冰淇淋,右手在裤子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放在柜台上,用修长的手指夹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售货员。结完帐后他转过身和她偷窥的双眼对视上,他痞痞地朝她一笑,眼底竟然带着点难得一见的羞涩。
“吃吧。”接过他递过来的甜筒轻轻地撕开了包装纸,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咝——”好冰!
“说你是猪都是对猪的侮辱!吃这么急,大街上谁敢跟你抢。”杜弘一笑着掏出烟盒取出一根,接着迟疑地看了她一眼,“介意我抽烟么?”
蓝渃瞟了他一眼,“介意。”
他笑着点点头把烟盒收了起来,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
“看什么看。”大大地咬了一口冰淇淋。
他好笑的撇撇嘴,“看一下都不行啊,你都吃了我给你买的冰淇淋了,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
“无赖。”
“嗯,我在。”
“你怎么那么油嘴滑舌啊?”
“大人我冤枉啊。”
“那你为什么追了我还追肖艺。”
“因为她长得好看。”
蓝渃顿了顿,咬了一口手中的冰淇淋不再说话。
头顶突然承受住一张大手压迫式的抚摸,抬头正好对视上他的眼睛,“但我还是觉得你更可爱一些。”
“那你还说我胖!”
“胖一点有什么不好,虽然你胖得有点过了,但我还是不会嫌弃你啊。”
“哎呀你又来唬我了,”蓝渃大叫着推了推他宽厚的肩膀,“那你还要追肖艺吗?”
杜弘一摇了摇头,“突然失去兴趣了,本来也就是和班里的兄弟打赌能不能追到她,我输了两条烟。”接着他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距离近得能闻到他唇齿间清新的味道,“就在错手打伤你的那晚我就服输了。”
蓝渃紧张地往后移了移身体,“你就不问我今晚为什么哭?”
“你都哭成这样了,我再揭你伤疤我还是人么。”
还未干透的双眸又开始被泛起来的水气湿润,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脆弱的地方,在面对他人时总是刻意隐藏,生怕别人能识破骨子里的怯弱,而在他面前却怀有一丝害怕,更多的时候从不会在他面前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管是生气也好,悲伤也罢。今晚的他突然收敛了在面对其他人时所有的坏脾气,好脾气的和她坐在马路边上聊天,还时不时地露出痞痞的笑容,如果知道今晚的这个人在以后的人生中都扮演着一个无可替代的角色,她一定不会害羞,不顾一切地,用尽全力地去拥抱他。
第四章 哀鸣 【壹】
【壹】
肖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上课了,她的书桌上还摆放着那天晚上摊开的练习册,上面用圆珠笔深深地划破好几页纸,那些被划开的痕迹就像新鲜的伤口,颤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坐在前面的张崇予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始终没有转过头来,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在早晨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就朝她笑,她又开始像个透明人一样坐在那里,他的无视就像两人从来没有认识过,而她也从来没有存在过。
蓝渃叹了一口气,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们在身边闹的日子,热闹的世界突然安静了,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放学后的校园总是很喧哗,熙熙攘攘的人背着书包走在校园里,踏在落了一地的苍黄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张崇予高大的身影走在人群中还是被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笑着和班里的女生挥手告别,猫着腰走进破旧的自行车棚里,推着他最爱的那辆红白相间的山地车走了出来,蓝渃还没来得及躲藏,就对上了他的双眼,看到她站在门口他明显有点愣,说:“你怎么在这?”
“你要回家吗?”蓝渃窘迫地看着他自行车的把手,上面绑着一条写着出入平安的红布条,那是她当时强行给他绑上去的,他还一直嫌弃地说好土。
“肖艺感冒了,我想去她家看看。”他说着还不经意地顺了顺肩上鼓鼓的书包,那里面一定装满了肖艺爱吃的水果。
“我也去。”心里一紧,话连忙脱口而出。
张崇予转过头来,看着她略显紧张的脸,“想来就一起来吧。”
“嗯!”高兴得有些无所适从,捏着通行证的手微微有点颤抖,半寄宿半走读的学生好处就是可以拿着通行证随意进出校园。
张崇予的车没有多余的位置,除了后面车轮中心那突出的零件可以站在上面,她扶着他宽厚的背,小心翼翼地站在那凸起的小部件上,迎面吹来微凉的风,风中有种令人痴醉的味道,不知道是这天的确是如此沁人心脾,还是心理作用。也许是飞驰的山地车,带来他头发里独特的香味,和着微风拂过灌进了肺里。张开眼看着路边三三两两的人,还有卖力地蹬着车的张崇予,心中盈满了呼之欲出的悸动。
肖艺的家隐藏在一片小树林的拐角处,这里安静又华贵。蓝渃怯生生地跟在张崇予后面,和肖艺通过电话得到允许后小区的大门才缓缓地打开,是肖艺的妈妈来开的门,她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夫人,她温和地笑着把张崇予请进屋内,“你就是张崇予吧,肖艺常常提起你,说你一直很照顾她,谢谢你了小伙子。”
张崇予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把书包里的水果一个一个认认真真地摆在桌子上,说:“阿姨,这是应该的,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
肖母终于发现站在门边的蓝渃,她怔了怔,随后朝她露出笑容,“那这位是?”
“阿姨好,我叫蓝渃,也是肖艺的好朋友。”蓝渃连忙说道,空着的双手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窘迫。
“哦,那你们坐,水在这里。”肖母一边把水递给他们,一边朝房里喊道:“肖艺,你朋友来看你了,赶紧出来。”
“妈,我好累。”肖艺的声音穿过门板传了出来,带着点病态的无力。
蓝渃拉着张崇予站起来,“没关系,我们进去看你。”
“不用了。”肖艺披着件披肩站在房门口,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她静静地看着蓝渃,眼神里的距离让蓝渃措手不及,随后肖艺浅浅一笑,慢慢地朝她走来,在面前停住,“我想和张崇予独处一会儿,你回去吧。”
蓝渃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才发现发声器官似乎已经全部瘫痪,就像鱼想要表达时吐出无声的泡泡,而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它想要说的是什么,她觉得自己现在无非就是那只吐着泡泡的鱼儿。蓝渃无助地朝张崇予看去,他的眼睛藏进头发的阴影里,他安静的样子第一次让她感到绝望。
忘了是怎么从肖艺的家里走出来回到家的,蓝渃侧身躺在床上,床头的桌子上摆放着给肖艺和张崇予准备的圣诞礼物,是一种神奇的纸质的圣诞树,每天给它加水它就会长出很多漂亮的雪花。这是一个月前就准备好的,一直觉得这会是一个令人期待的圣诞节,而现在,居然连把礼物送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今晚不是还有晚自习吗?你怎么回来了。”蓝母推开房门,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牛奶放在桌面上,一脸关切地看着女儿。
牛奶杯上空漂浮的白色热气,一缕一缕的隐进空气中消失不见,蓝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