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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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在了就近的一棵白桦树上,立刻跳开。
“这下,我看你拿我怎么办?”赵诚得意地大笑。
野马之王发现了赵诚的意图,毫不犹豫地咬着牛筋绳,妄图想咬断这该死的绳索——这可不是马儿所擅长。它脖子上的绳索越陷越深,已经勒出了血,但它仍然不肯屈服,死命地挣脱着。
而它的臣民民已经失散了,只有不超过两百匹野马,聚在一边,好奇地瞅着这里。赵诚并不放过这匹困兽犹太斗的野马,操起马鞭,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抽打。那马王也不坐以待毙,用蹄子踢,用头撞,想逼他不得近身,但是却受限于套在脖子上的绳索。赵诚人小,却是十分地灵活,总是冷不丁地抓住空档,披头盖脸地给上一鞭子。
何进终于追了上来,他本来是跟在赵诚身后的,当他偶尔朝身后一看,发现其他人早已经消失了,不得不继续选择追赶赵诚。当他抵达时,看到那红艳艳的夕阳之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那匹咆哮的野马之王面前,毫不畏惧地躲闪着,不停地跳跃、摔倒,然后又不服输地跳起,时不时抽空狠狠地往它身上抽上一鞭。
“公子,我来帮你!”何进跳下马,高声喊道。
“你来的正好,咱们俩人一人一头,让这匹马王服输!”赵诚欣喜地吩咐道。
这下这匹野马之王就倒了大霉,不得不两线作战。到黑夜来临的时候,两人都累坏了。
“公子,为何非要捉这匹野,这马性子太野,捉回去恐怕也驯服不了!”何进躺在地上问道。
“不为什么,要是那么容易驯服,我还费力气干什么?”赵诚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那怎么现在怎么办?”何进道,“天已经黑了!”
“咱们就在这过夜!”赵诚道,“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再对付它!”
“还要抽它啊?”何进大惊。
“难道放了它?或是杀了它?”赵诚摇了摇头,“那样太亏了,就是杀了它,也要让它折磨而死!我要征服它,那样才有成就感!”
何进心中恶寒。
第一卷 阿勒坛山以北
第三十章 野马之王㈢
耶律文山等人已经回到了定居的营地,等了两天都不见赵诚和何进的踪影,再也坐不住了,汇合忽都等人一起出发去寻找了。曲律和莫日根兄弟俩也央求加入了进来。
梁诗若痛哭流涕,央着耶律文山带她一起去,王敬诚连忙安慰她:
“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带着弓箭,何进也跟他在一起,会没事的。”
“可是,要是遇上狼群怎么办,听说草原上的狼都是成群结队的,哥哥箭法就是再好,也难挡恶狼攻击。”梁诗若哭着说道。
她这一说不要紧,倒让王敬诚和刘翼也都慌了神。
……
莫日根和曲律并肩骑在马上,沿着数日前大家追踪野马的路线前进。草原天大地大,找一个人实在太难,众人也只能尽可能将人马放出,扩大搜索范围,寻找地上留下的痕迹。莫日根嘴里不停地埋怨着:
“耶律文山,你这个管家怎么当的,连自己的主人都跟丢了。当初,还不如不救你,让你喂了狼省心!”
耶律文山被埋怨得麻木了,哭丧着脸道:“我家主人你们不是不知道,平时都是他吩咐我,我怎么敢阻止。再说,当时你们都知道,大家都忙着清点捉到的,他跟着野马跑了,你们不是也不知道?”
“总之,是你这个管家不称职。”曲律道。
“是、是,是我不称职,我罪孽深重!”耶律文山忙不迭地赔不是。
“都不要吵了!”忽图勒老人倒是老神在在,并不太着急,“前几年,他那么小,还不是照样一个人独自离开我们,尾随着商队翻越阿勒坛山的?不儿罕不是一个平凡的孩子,他做事自有分寸。再说,他是受长生天眷顾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遇到危险的。”
忽图勒的话让众人放心了不少,耶律文山更是感激不尽,要是赵诚真的有何不测,恐怕他的下场会很惨,因为这曲律兄弟俩总是有意无意看着自己的脖子。
“找到了!”前方终于有人发出了这个讯息。众人拍马迎了上去。
只见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面前,正是赵诚和何进两人,他们的身后栓着正是那匹野马之王,此时正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老实地跟在后面。而让众人更为惊奇的是,他们的身后还有一群至少两百匹的野马——它们只知道自己应该跟在首领的身后,让赵诚这一次狠赚了一笔。
“噢!!!!”众人欢呼着,兴奋地叫喊声响彻云霄。
“不儿罕真叫人大吃一惊!”莫日根怪叫着,兴奋地迎了上去。
“不儿罕,你是怎么做到的?”曲律指着赵诚身后的那匹乖乖的野马之王道。
赵诚和何进两人都是鼻青脸肿,不是被马蹄的,而是自己摔的,为了驯服这匹马王,两人狠命地教训它三天,抽断了马鞭,找来柳条接着抽。这匹野马落在他俩手里,算是倒了大霉。对付这匹野马,赵诚可不会向牧民对驯服家马那样慢慢调教,他完全是往死里抽。何进又不懂驯马,以为驯马就是这样,按照赵诚的吩咐照猫画虎,很卖力气。
这野马之王不论它是如何野性十足,脖子被勒得透不过气来,又接连被教训了三天,脾气再暴,也被磨没了,这两个人类夜里都不放过,轮流睡觉轮流教训它。
“那当然了,这有独家驯马之法!”赵诚炫耀地说道。
“独家,不会是让它又饿又累又渴,还挨打吧?”莫日根一眼就看穿赵诚的所谓独家秘笈,“幸亏是野马,要不然都被你给弄死了。”
忽图勒吩咐人将那二百来匹野马群给围住,一边让耶律文山赶快回去。
“为什么啊?”耶律文山不明白。
“笨啊,这么多马哪有那么大的地方放啊?”赵诚斥责道,“回去命人临时建一个大一点马圈,结实一点,要快!”
耶律文山明白了,立刻马不停蹄地往营地里赶,报告这个好消息。
当赵诚带着这匹野马之王和身后一群野马群,所有人都从毡帐里出来,欢呼雀跃,将赵诚夸上了天。
“哥哥!”梁诗若见到赵诚安然无恙地回来,小鸟依人一般扑入赵诚的怀里,哭天抹泪地道,“我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
“若若,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赵诚替她抹着眼泪,安慰道,“你是我的妹妹,就是这个世界上我亲近的人。”
何进摸了摸早已麻木的屁股,看着赵诚那充满朝气的脸庞,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
“不儿罕,这些野马你让你的仆人好生照管,不要让马病了。多喂养一些时日,野性就弱了。等到了明年春天,蒙古种母马发情,就用这些公野马配种,到时候你就有更多的好马了。”忽图勒老人建议道。
“老人家放心,只要我耶律文山在,保准我家主人家业兴旺发达。”耶律文山一拍胸脯道,“我来这里四个月,你看,如今不是已经家大业大了?”
“嗯?这也是你的功劳?”赵诚对于耶律文山如此表功,感到十分不满。
“当然了,我来的时候,你一只羊也没有,这是事实吧?”耶律文山道,“我一来,你就挣了这么多,至少我给你带来了运气。”
“我看灾星倒差不多。”赵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公子,看上去十分爱马?”王敬诚走过来道,“听说你这匹坐骑取名‘乌骓’?这匹马通体黑亮,唯有四个马蹄子白得赛雪,那霸王之马据考证应是河曲马,马种虽不同,毛色却是雷同,取这个名字倒也贴切!”
那刘翼听着有趣,上前摇头晃脑地说道:“传说中西楚霸王有一匹宝马,名曰‘乌骓’,有歌云: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嗯,霸王因有乌骓宝马相助,巨鹿之战,九战九捷,一时无敌。奈何垓下之战,至死不肯过江东,可怜好马!”
刘翼这么一白乎,就连耶律文山眼睛都瞪圆了,耶律文山气得狂跳:“你这个晦气书生,你这么说,是不是太咒公子不得善终!”
刘翼这才知自己这话说得实在没水平,自知理屈,脸涨得通红。王敬诚和何进想打圆场哪知赵诚却也摇头晃脑地念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东江!”
“好诗啊!”何进大呼道。就是耶律文山这个平时只有读诗份的人,也能听得懂。
“敢问这是公子所作?”何进又问道,“当日那‘人生自古谁无死’之句,可也是公子所作?”
赵诚哈哈大笑:“我一个乡下人,哪懂什么作诗?听过别人念过!”
“真的?”何进表示怀疑。
“不信拉倒!”赵诚根本就不在意。
“此诗豪气冲天,由诗观人,然而此作者却是宋国的女词人李清照,却如关西男儿一般,吾辈不及多矣!”刘翼叹道。
“毛病!女人就不能写了?”赵诚笑了笑,转而对着梁诗若道,“若若将来也要写诗,做个女中豪杰,要让天下男儿羞死一大片!”
“是的,哥哥!”梁诗若飞快地点头道,像是怕赵诚反悔一样。
耶律文山问道:“公子,那这匹野马王,你将如何处置?”
“这匹野马可要我的小命,先饿他几天,然后慢慢地教训它,直到它服从于我!”赵诚道。
“这马身为马王,非凡品,在草原上自由散漫惯了,性子太野,恐怕不容易训成坐骑。”何进道。
“这倒无妨,我的乌骓马看上它了,恐怕为了美人,这马王也要见色忘本。”赵诚道。
“难道主人将以色诱之?”耶律文山道。
“管家,是用我的爱马‘以色诱之’,说话要注意分寸!”赵诚气晕了,差点要指着他鼻子痛骂。
“是、是,我又错了!”耶律文山尴尬万分。
“不过在这之前,我准备给这匹野马之王起个响亮点的名字!”赵诚道,“嗯,就叫‘赤兔马’!”
“赤兔马?可是汉末将军吕布之赤兔?”刘翼又摇头晃脑地念道,“居说赤兔宝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果然好名字!”
“明远这话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