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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苒-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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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魏如春

【由文,】

01 风雪夜(上)

阿苒吃力的将柴火背了进来。风雪卷着她的长发,凶狠的扫出一地寒凉。阿苒担忧的看了一眼炕上的少年。不知为何他会被人追杀,被阿苒捡到的时候,浑身鲜血淋漓,伤痕遍布,右腿的小腿骨折,白森森的骨头露了出来。只可惜了那张脸,原本极为秀丽的脸蛋上,自左额往右颊上,一到又长又深的剑痕翻卷了皮肉,看起来极为可怖。

阿苒将他背了回来,她一个人独居在深山里,又是这种大雪天,若不是阿黄闻着了血腥味,骚动不安,她是决计不会出门查看,也不会在附近的林子里发现了他。那少年烧的满脸通红,却还是不忘反反复复念着什么,声音低不可闻,断断续续。

阿苒也没兴趣听,她将雪水舀来化开,用手巾擦了擦少年滚烫的脸颊,一面又小心的避开伤口。虽然有阿黄傍身,阿苒捕猎时也经常受伤,每次下山都会换一些廉价的伤药以备不测。这少年身上的伤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伤药。至于脸上,且不说伤药不足,就算足够,也未必能是寻常伤药所能治好的。

阿苒有些可惜,这少年生得极好,若是因为这道疤毁了容貌,总觉得有些罪过。

她想了想,今日天色已晚,只能明天去望云崖那里碰碰运气。

如果能采到菀芜雪芝,或许还能补救。

正在思索,忽然听到少年轻轻的喊了一声:“阿娘。”

干裂的嘴唇,绯红的脸颊,难受的低吟。这汗要是发不出来,一条人命只怕就要交代这在了。

阿苒怜惜的抚了抚他的头发,喂了他一点水,润湿那烧的嫣红的双唇。

这大雪天里,她也没法下山去寻大夫。

阿爹说过:“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当初阿黄的母亲被雪狼咬伤后,她也只能抱着团子一样的阿黄,一边含着泪,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它呜咽着死去。

那时候,阿黄还是一条全身通黑小奶狗,只有两只眼珠黄橙橙的,不安的伏在她怀里。她拉着阿爹的衣衫,哭着问:“阿爹,我们为什么不能救它?”

阿爹苦笑着说:“不是不想救,这么重的伤,我们根本救不了阿花。”

原来能猎杀熊的阿爹,也不是那么的无所不能。

再后来,阿爹也病死了。

她终于体会到当初阿爹的苦衷,她背着瘦成一把骨头的阿爹去山下找大夫。大雨滂沱的夜里,山路泥泞,明知道背上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她还是一步一坑的往山下奔去。背到大夫门前,用力的拍门,直到被惊醒的大夫从恼怒到怜惜的说:“别哭了,人已经死透了。让他走好罢。”

阿苒对自己说,再也不想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

……

少年的衣衫虽然早就破败不堪,但面料极其华贵,却是阿苒见也不曾见过的。想来这人若不是遭遇谋害,也是一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阿苒将破败的衣衫和随身的饰品收拾好,放在一个雕刻着小花的木盒子里。这个木盒子是她八岁生日时,阿爹亲手打造给她的生日礼物。

阿苒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很严肃的决定。

为了积攒更多的热量,她将衣服全部解开,盖在了棉被上。自己也浑身赤裸的钻了进去。或许是感受到了些许凉意,在高热中煎熬的少年忍不住在她身上蹭了蹭。手臂划过她的胸口,让她微微有些不适。

她生下来就和阿爹相依为命,初潮时几乎吓得手足无措。最后是阿爹用一只獐子,请山下的卖菜娘上山教导她。她还记得卖菜娘意味深长的说:“阿苒也已经是大姑娘了,总不能一直呆在深山老林里。”

阿爹也曾考虑过带她下山。

可是她知道,阿爹自己对下山也很犹豫。她不知道阿爹当初为什么要隐居深山,在深山里呆久了,父女俩对飞鸟走兽都比和人相处更自然。

她跟阿爹撒娇说:“阿苒一直住在这里不行么?”

阿爹摸了摸她的头发:“阿苒长大了,将来总要嫁人的。一直住在这里,阿苒的姑爷会着急的。”

他以为会看到小女儿娇羞的模样。

谁知道阿苒只是睁大了眼睛:“姑爷是什么?和阿黄一样吗?”

……

少年滚烫的身子自然而然的想往她身上贴,只是受伤太重,根本无法动弹。阿苒闭上了眼睛,伸手穿过少年的长发,有些害羞的将他抱了起来。肌肤相触的时候,仿佛心底也掀起一阵战栗。她将脸小心的埋在少年的颈项处,避免碰触他身上的伤口,又要最大程度的贴着他。阿爹曾经告诉过她,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人体是最好的降温剂。

这样宁静的夜里,耳畔隐隐传来呼啸的风雪声,劈啪作响的烧柴声,阿黄断断续续的呼噜声,以及少年似在梦中煎熬的低低呻吟。

她记得当时阿爹的回答:“我家的姑爷,就是将来能让阿苒发自心底的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好的人。”

所以,当阿黄躁动着牵引着她前往林中,发现倒在雪地里满身狼狈生死一线的他时,阿苒心想:“这大概就是我的姑爷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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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姑爷一词衍生于姑娘,一般小说里都是从下人称呼小姐的夫婿。本文架空,习俗上可能有冲突。在本文中,父母可称女婿为姑爷,妻子却不能称丈夫为姑爷。阿苒没有受过正统教育,不懂姑爷一词的区别,纯属乱用。

02 风雪夜(下)

阿苒醒来的时候,正对上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羽睫又黑又长,一根一根仿佛都数的清。只可惜下面那双眼眸雾蒙蒙的,似乎已经失去了神采。

那少年已经醒过来了。

阿苒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少年似是有些抗拒的微微偏了偏头。阿苒柔声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那少年沉默了一会,脸上又浮起浅浅的晕红,轻声说:“你是谁?”他的声音极为好听,柔和中带着一丝沙哑,如果不是身受重伤,光这声音就足以使人如沐春风了。

阿苒微笑道:“我叫阿苒,时光荏苒的苒。你呢?”她的手还是落在了他的额角,高热已经退了。

那少年闭上了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晕红退去,只剩下嬴弱的苍白。片刻后,轻声说:“谢澜曦,微澜的澜,晨曦的曦。”

阿苒笑道:“笔画好多的样子,还是叫你小谢吧。”

谢澜曦轻轻应了一声。

阿苒直起身子,棉被从身上滑下。炕火早息了,赤裸的身躯被屋里的冷气包围,顿时打了一个冷颤。阿苒脸上微微一红,还好谢澜曦伤了眼睛,看不见。

其实两人肌肤相处肢体交缠一夜,他早已察觉。这谢澜曦本是陈郡谢氏'1'嫡出的公子,为人温和尔雅,生得又极好,君子六艺无所不通。这般芝兰玉树一样的人物,却没想到一朝遭人陷害碾落成泥。毁容,浑身创伤,内脏受损,腿骨折断,双目失明……即使他发觉了自己与那陌生少女同床共枕极为不妥,他连动弹都吃力,更是毫无办法。

阿苒将衣裳穿好,又低头将他的被子掖好,柔声道:“你发了一夜高烧啦,饿不饿,想要喝粥么?”

谢澜曦还没说话,在门边上伏了一夜的阿黄早已醒来。它摇着尾巴朝阿苒走过来,抬头嗅了嗅她的手心。阿苒温柔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向小谢介绍道:“这是阿黄,就是它发现的你。”

阿黄配合的叫了两声。阿苒笑着刮了刮阿黄的鼻头:“知道啦,先吃早饭。不过你可不许上炕,别吓着人家!”

其实狗养在屋子里面的气息并不好闻,只不过屋子太小,夜晚风雪又大,阿苒不忍心阿黄宿在外面。

谢澜曦躺在炕上,得知自己烧了一夜,回想起那柔软赤裸的碰触,有些尴尬又有些感激。在这片漆黑中,周遭渐渐安静下来,那个叫阿苒的少女似是已经出门去了,耳畔只传来窗外隐隐的风声。

过了好一会,鼻尖隐隐传来浅浅的粥香。伏在炕边上的阿黄,首先按耐不住,欢快的摇起尾巴冲向门边,爪子在门上挠来挠去,接着就是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只听阿苒清脆的声音:“阿黄,乖,别闹哦。呐,这是你的,别洒出来。”那声音渐近,“小谢,喝粥啦。”顿了顿,又问,“是要我将你扶起来喂你喝呢,还是就躺着喂你喝?”

谢澜曦颇有些尴尬,低声道:“可以将我扶起来吗?”

阿苒点了点头,才想起他看不见,便应了一声,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谢澜曦只觉得身边似乎微微一沉,接着一个柔软的身子靠了上来。

阿苒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吹了吹,将勺子递在谢澜曦唇边,先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低声道:“小心烫啊。”

谢澜曦将粥含在口中,好一会才慢慢咽了下去,轻轻说:“多谢。”

阿苒摇了摇头:“我喂自己的姑爷,你有什么好谢的。”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又问:“难道你已经成亲了?”

谢澜曦沉默了好一会,才明白了她的意思。按照他的本意是想出口拒绝,可真正开口,却说:“倒是尚未娶妻。”

阿苒笑了起来:“这就是了,我救了你一命,你当然要以身相许啦。正好我发愁呢,我爹说我年纪不小了,一直住在这深山老林里,想找个姑爷不容易。反正你也这样啦,我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咱们俩凑合过吧。”

谢澜曦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少女,可阿苒的声音如此自然,仿佛在说一件极为顺理成章的事。可话说回来,如非如此大胆,谁家的姑娘又会在独居深山,谁又会在暴风雪天将他背回来,谁又会帮他接骨疗伤,谁又会对他身份一无所知却敢脱衣共枕与他降温。这个叫阿苒的神秘少女,言语中一片天真烂漫,为人温柔细心,却丝毫不将名节当回事。

谢澜曦忍不住轻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愿意嫁给一个可能背负着人命追杀且断腿毁容的瞎子。

阿苒想了想,道:“阿爹说过,姑爷就是能让阿苒发自心底想对他好的人。”她似乎有些害羞,低头吹了吹粥,又递了一勺过来,碰了碰谢澜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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