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190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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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明朝始,赤峰元宝山一带由于地下储煤丰富,当地就有开挖煤矿历史。而采煤者被称为煤工,煤工再分为“死工”和“活工”。“死工”原先都是为生活所迫的贫民,有的是被迫,有的是被骗而卖身于煤窑的。他们入窑后,就终身成为雇主的奴隶,没有丝毫人身自由。每日自晨及晚,均深入窑底,给买主背煤,买主除供饭食外,不予分毫所酬。“死工”在背煤时,脚步必须飞快,如稍为散慢,立即会遭到监工的鞭打。如此做苦工至死方罢,所以叫做死工,意思是入窑后就于身死,永无恢复自由之日。“活工”的情况不同,他们均为附近的贫苦男人,为生活所迫,而自愿去煤窑作工的。煤窑又分股份窑、公出窑两种。前者是自由组合开采,所得的煤各人平分。这些窑都是小窑,煤层很薄,工程大,从事采煤既繁重,得的煤又极有限。后者则由地主商人垄断经营,雇主开挖。雇主称老总,工人也就是“活工”,又被称为煤工。
煤工在窑上受“工头”的管束,在窑下则受窑头的支配,下窑后每天挖煤有最低的数量限制,没有达到这个水平就要挨窑头的殴打。大一些的煤窑,在窑头之下,还设有棚房,棚房一方面是技术指导,一方面又是监工,可以任意殴打煤工,煤工忙火一天后,才能领取一定数量的工钱。以后是否继续下窑作工,则悉听自便,因为他们来去自由,所以叫做“活工”。
煤工入窑后,窑中积水甚深,煤工赤身赤脚在水中劳作,常遇“水火炮”或“游仙湖”的惨事。“水火炮”是窑中涨水或瓦斯爆炸,伤人致死;“游仙湖”,是矿井中煤坑积水很深,工人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坑内。这种集水坑的坑口小,坑身大,多数有进无出,淹死的多。淹死后,窑主或工头根本不负任何责任。在最好的情况下,死者家属尚能得到几串钱,更多的人是白白死掉。可以说,采煤工每天下井,都是用性命去冒险,谁都保不定今天下去,明天能否活着出来。
虽然煤工冒着生命危险下窑,工资却极其微薄,每班要干24小时,给馍三斤,钱30文左右。而雇主与工头尚不满足,还想出各种办法,把极为有限的工钱从工人手中骗回。最普遍的是开设赌场,煤工在入窑之前,先去“工头”那里居住。工头供应饭食,并借钱给煤工,叫他们在赌场上赌。赌的结果总是一输再输,这时,工头便逼着下井干活,挣工钱还债。有不少煤工被骗上窑以后,一生都是为了做工还债,有的直至身死还没有还清。能够自己挣钱的煤工,则亦往往被骗去赌博,结果,辛苦得来的几百文钱仍被雇主工头刮走。
在清末,“死工”这种原始野蛮的用工方式被清廷明令禁止,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死工”这种方式在许多地方还暗中存在。
这次受伤的几个庄上人,他们的亲戚就在郑麻子的煤窑里当活工。他们的家人一连十多天不见人回来,便到矿上去寻找,到了矿上,多番打听才知道他们的家人早已死在井下了。家人悲伤之余,向郑麻子讨要抚恤金。而郑麻子非但不给,还把死者家人暴打一顿。
“还有这样的恶人?”徐天宝冷然道
“大兄弟,你在外国念书,不知道这里的世道啊!”田魁用力锤了锤桌子,“要是照着以前~!”
马豁子赶紧打断,“大哥~~”
“怕什么?”田魁不屑道:“徐兄弟不是外人,再说了,他是出卖救命恩人的人吗?”
徐天宝莞尔
田魁说道:“我不瞒你,我早年是义和团的人,进过北京城,也大刀杀过洋人。要是换在以前,这种恶贯满盈之徒,早就手起刀落了。”
“就是~”马豁子伸出手掌,做出刀劈一样的姿势,“那时候多痛快啊。”
“痛快?”徐天宝指着马豁子敞开的短衫里,左肩上的一个伤疤,“要是我没看错,这是枪伤吧?”
马豁子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衣服,遮住那块伤疤,“当年攻打东交民巷的时候,被洋枪打得。”
徐天宝毫不在意马豁子的神情,继续说道:“你们拿刀,人家用枪,痛快?死的痛快吧?”
“你~!”马豁子急了
“你什么?人家徐兄弟说的有道理。那时候咱是让猪油蒙了心,居然相信请神仙就能刀枪不入。”田魁说道:“我听说郑麻子的煤窑上也有一支几十号人的护矿队,人人有枪。刚才要不是我媳妇儿和徐兄弟拦着,恐怕我们非但讨不回公道,连命都要留在那儿。”
“枪我们也有~”马豁子捉耳挠塞了一番,随后又尴尬地说道:“不过就是几支鸟枪。”
田魁冷冷道:“要弄枪么~也不是没办法。我知道有个人那里可以弄到枪~”
“可靠吗?”徐天宝问
“可靠。”田魁说
“那好,钱不是问题,我那儿有七千两。”徐天宝说
田魁摇了摇头,“哪能用你的钱?”
徐天宝看着田魁,说道“就当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早说过,我的命可不止一千两。”
在县城外一个茶寮里,徐天宝、田魁和马豁子三人选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了下来。三人要了三碗茶,却没有喝,田魁把茶碗摆成一个品字形。
约莫十分钟后,一个头戴草帽,身穿短衫,裤腿卷到膝盖处,身材高瘦的男人走进了茶寮。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看见了田魁等人和他们桌上的茶碗。于是他便径直走到三人面前,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借口水来一饮,如何?”说罢便在三人面前坐下
田魁直直地盯着那人,说道:“饮得什么水?”
那人答道:“同饮三江水!”说罢将桌上的茶碗重新在面前排成一个横向的“一”字形
“三江水长流。”田魁又把茶碗排成一个纵向的“一”字形
瘦高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听说你要办货?”
“对!”田魁说道:“我听说你手头有红货。”
“对,那你要多红的?”瘦高男人问道
“要多红有多红~”田魁继续对着切口
“高矮胖瘦有讲究吗?”瘦高男人继续问
“多多益善!”田魁说道
“那拉拉手吧!”高瘦男人伸出右手,并取下草帽盖住了自己的右手,田魁也伸出右手,伸到高瘦男人的草帽下
这时,两人的表情开始不断变化,时而高瘦男人皱眉摇头,时而田魁皱眉摇头。好一会儿,二人才相视而笑,一起点了点头
“就这么定了!”高瘦男人抓起草帽,戴到自己头上,“三天之后,遮盖山见。”
待高瘦男人走远,徐天宝对田魁说道:“这几天找些个三姑六婆的去煤窑那儿哭丧,但是记住了,如果郑麻子的人来赶,那咱们就跑。等他回去了,咱们再去哭,千万别硬碰硬。”
“这是干嘛?”马豁子诧异道
“这是花招儿。”田魁笑道:“要是你和人结了仇,对头一直啥动静都没有,你咋想?”
马豁子想了想,答道:“那他多半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挖空心思地给我下绊子。”
“那就是了~~郑麻子听说也是吃过几年刀头饭的人,他会不懂这个理儿?”田魁在桌上排出三个铜板,“老板,会账!”
三天之后,徐天宝他们果然拿到了红货。清一色的西式快枪,整整三十枝。外带三千发子弹,还有十颗手榴弹。
田魁和马豁子哗啦啦地拉着枪栓,很是兴奋。而徐天宝在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略显失望地喃喃道:“曼利夏?”
曼利夏步枪产自奥匈帝国,清末光绪年编练新军的时候曾大量装备。可后来发现质量不可靠,故障率高,很快就被淘汰了。眼下手里的曼利夏成色虽然看着有些旧,但是都没有发射过,应该是当年直接睡进了仓库的旧货。
“有总比没有好啊~!”徐天宝看着面前的军火,开始心疼自己的银子,“曼利夏都要一百两一支?坑爹!”后来徐天宝拿着一支曼利夏去找黑皮“询价”,结果黑皮计算下来,每造一支曼利夏,需要烧掉二百多两银子,徐天宝的心理才稍稍平衡了一点。况且基地的储备原料那么宝贵,用来造曼利夏太让浪费了。
07应该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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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枪,就该收拾为富不仁的郑麻子了
郑麻子大号叫做郑大寿,年轻的时候拉过杆子当过马贼,后来年纪稍大之后,便金盆洗手不干了。他自恃当年干过马贼的身份,连骗带抢,半卖半送地用劫来的钱从别人手里买到了这个煤窑,还在县城里买了几处房产,现在在这元宝山一带也是个头面人物了。
郑家的宅院依托山势而建造,整个宅院均为起高脊挑高檐的大瓦房,院墙以大块的青石做基础,青砖到顶,又高又陡,厚重结实。院墙上留有小窗,墙角出掏有三角形的枪眼。厚重的黑漆木门上抱着一层厚厚的洋铁皮。平时不管有事没事都紧紧关闭,而且还有拿着洋枪的护院日夜巡逻。当地人都说,这哪里是大宅?分明就是一个马贼的山寨。
自从十天前郑麻子将新地沟的来人暴打一顿之后,就怕新地沟的人带人来寻仇,一直让家丁们严加防范。不过,这些天来,除了一些老弱妇孺到煤窑和庄园门口来哭闹之外,也没有别的动静。郑麻子不禁自嘲,自己到底是年纪大了,胆子小了。新地沟那帮穷棒子一没钱二没枪,能闹出多大动静?就是他们来了,自己这三十多条“老套筒”,还不把他们干得死挺挺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郑麻子便减少了晚上巡逻的家丁数量。毕竟要让他们日夜巡逻,自己也得多费点酒食不是?
就这样过了三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莫说是郑麻子,便是家丁们也懈怠了。
这一日夜里,忽然下起了大雨,夹带着狂风扑面而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和雨棚上劈啪作响,好似炒豆。隆隆雷声裹挟闪电不断炸响,震耳欲聋
两个正好轮到守夜的家丁扛着两支长枪,所在墙角躲雨。
瘦长脸家丁抬手抹了抹满是雨水的脸,又把湿乎乎的手甩了甩,说道:“真他娘的倒霉,下这么大雨还要站岗。”
包子脸家丁伸出手去,试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