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之寡妇好嫁-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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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朝里翻身过去。
徐进嵘呵呵笑了下,伸手抚了下她有些散乱的长发,低声道:“你想是乏了,昨夜都没怎么睡。今日晚些起吧,我叫你丫头不要过来搅扰。娘那里还是我自己去问安了再走吧。左右她也是个早起的,叫醒了也没什么。”说完便听一阵窸窸窣窣声,已是掀了帐子自己下去了。
淡梅突想了起来那本还压在他衣服上的女论语。昨夜一直没有机会脱身下去。此时怕他看见了万一会去动,急忙也跟着坐了起来,扯了件榻上昨夜被他脱下的衣服胡乱披了,便掀开帐子下去了。
徐进嵘正伸手要去拿衣物,见她也起来了,有些惊讶道:“不是叫你再睡吗,恁早起来做什么。”
淡梅道:“帮你更衣。”
徐进嵘眉头挑了下,不置可否。淡梅便挪到了那几子前挡住了蓝皮册子,伸手拿他里衣,顺便把那女论语也往里面推了下。
淡梅只想快点把他送走,不想那徐进嵘非但没有老老实实配合她穿衣,一只手反而挪到了她身上,探进了衣领里握住了她一边盈软。
淡梅闪避了下,他却步步欺进,弄得她大半领子都滑脱下了肩,一时有些手忙脚乱。好容易伺候他穿好了中衣,急忙反手去拿那外衣,不想一扯,那蓝皮册子却是被带了下来,啪一下掉在了淡梅脚下,摊开了书页。
此时大约五更半了,屋子里透进的晨光又亮了许多。
淡梅低头,一眼便见到了书页上自己留下的墨迹,吓了一跳,正要俯身合上,对面那徐进嵘比她更快,一下便捡了书,翻看了起来。起先还有些惊讶的表情,待越翻越快,眉头也是越皱越紧,到最后已是铁青一片了,淡梅偷眼看了下,见他死死盯着的正是那事夫篇。
“好个在家无事读女论语。你便是这般读书求上进的吗?我从前倒是小看了你。”“啪”一声,那书已是被他掷在了地上。
自那册子被他拿在手上后,淡梅晓得事已败露,心想反正是逃不过他一场怒气了,起头的惊慌之感反倒没了,便默不作声任他训斥。
徐进嵘见她虽微微低了头,低眉敛目的,只脸上并无多少惧色,更无悔意可觅。想起自己特意为了她提早赶了回来,昨夜她初见自己之时并无惊喜也就罢了,所谓言由心生,若非现在凑巧见了这批注,哪里会想到她心中竟还是如此看待自己这个丈夫的。心头一阵油煎般翻滚,竟是极不舒服,一下便端起了她下巴。
淡梅下巴被他端得难受,想抬手去推开,那手腕却又被他另只手给捏住了,一下便似是被老虎钳夹了,痛得眼泪都要迸出来了。心想不过就是句自嘲调侃之语,哪里至于这么认真要捏断人手?一下也是起了怒意,宁可忍住了痛也不肯开口求饶了。
徐进嵘见她痛得明明眼里似是有水光浮动了,偏偏却是紧咬着唇一声不吭,一时倒是无计可施,盯着看了片刻,哼了一声道:“我倒是奇了,相府里怎会养出你这样一个女儿!”说完便松开了她手,自己穿了衣服转身便朝门口去了。
那妙春妙夏昨夜晓得自家大人回来了,今日早早便起身在外等着传唤了,突见门被打开,正要迎上前去,却见他沉着脸出来,直直地便往老太太那屋子里去了。各自吓了一跳,立着不敢动,待他走得不见了,这才满腹狐疑进去了,见屋里帐子仍垂落着,地上掉了个金钩。
妙春小声叫了声,半晌才听帐子里应了声道:“给我浴桶里放些水。”
妙春妙夏对望一眼,一个捡起了地上金钩,一个便匆匆出去叫人备置去了。
淡梅坐在浴桶里,低头见自己胸口肩膀之处还残留了淡淡红痕,都是被那男人弄出来的。刚刚还蜜里调油的,转眼便成凶神恶煞,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叹了口气,把头靠在了桶壁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徐进嵘不在的这五六个月里,自己显见是过得太过滋润放松了,竟然这么不小心以至于弄出了今天的意外。往后切记谨言慎行,免得再惹是非。
二十六章
淡梅昨夜几乎未曾合眼,早就疲惫不堪,此时浸在暖水里一泡,更觉眼皮沉重,靠桶壁上竟是瞌睡了过去。直到外面妙春敲门许久,这才猛被惊醒,泡着的那水早没热气了。刚扶了桶壁出来,便觉深秋早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淡梅怕着凉了,急忙擦干身子穿了衣服。回了屋子本想再睡下,只每日一早要过去陪老太太说话吃饭已是惯例。方才那男人虽说了叫她再睡不用过去的,只都是发火前的话,现在翻脸走人了,估计那话也就不作数了。淡梅觉着自己还是不好托大,匆匆收拾妥当了便往老太太屋子里去了。
淡梅进去之时,老太太正和慧姐一道用饭,往她碗里夹了块糟肉道:“多吃些。吃了才长个。”慧姐应了一声,低头吃了下去。这半年相处下来,祖孙俩比起从前也亲热了许多。
老太太见淡梅进来了,面上立时便带了笑,招手叫她过去到自己身边了,这才笑眯眯道:“我儿竟然昨夜便回了,真当是有心。一早来朝我问安时,说吩咐了你晚些起来,今早不用过来伺候的。你怎的又起来了?”
淡梅有些意外,没想到那徐进嵘还没忘在老太太面前提这个。又见她面上那表情,自然是晓得缘故了,一时有些难堪,话便说不出来了。
老太太还当她是娇羞,伸手拉了她手道:“生儿育女本就是人之常理,有什么羞臊的。我儿如今既是回了,别的都不用你操心,老婆子自会给你处置妥当。你两个早给我生养几个出来便是。”
淡梅见她当着慧姐的面便这般说话。虽那“操心”“处置”什么的,听着有些不解,只怕后面再出来什么更露骨的,急忙点头称是。待用完了早饭,领着慧姐回来,看她跟着教习娘子在绣花,自己坐了一会,觉那眼皮子愈发沉重起来,终是撑不住回了自己屋子,吩咐了丫头不要过来打搅,便掀了被子睡去了。
淡梅这一觉睡得沉,待醒来后,觉着头便微微有些发沉。坐了片刻才觉着好了些。起了身开门,却见妙夏正站在门外,似是已经等了许久。见她出来,面上便露出了笑道:“夫人可起来了。婢子这便有个好事,夫人听了保管高兴。”
淡梅笑道:“什么好事?”
“夫人可还记得那个兴庄的黄花户?他今早便推了个板车过来,竟是送了一株夫人从前提过的白牡丹。婢子虽不晓得花事,只瞧着也是十分好的。夫人可要过去看下?”
淡梅有些惊喜,刚起身时的头重便也丢一边去了,人一下觉得爽利了不少。急忙出了廊子,果然一眼便见到株牡丹正放在她那花圃边上,枝干粗厚,虽是深秋了,那叶冠却不似寻常牡丹那般早凋落,展开仍有半人多长,一看便知道绝非凡品。
淡梅过去仔细看了半晌,突然想了起来,回头问道:“送花来的黄老爹呢?这般的花,价钱必定不菲。”
“婢子代夫人问过了。老爹说,夫人前次帮了他的大忙,他回去后便时刻记着给夫人寻提到的白牡丹。前几日晓得有一处人家有,便过去求买。恰巧那家人要搬迁至南方,正对园里的这牡丹如何处置犯愁。晓得老爹是要买了给个养花极其精到的人,便贱价卖了,说总好过在路上枯死。便是带到南方,只怕水土不服也养不活,白糟践了东西。”
淡梅哦了一声,仍是笑道:“老爹有心了。钱总是要给的。”
“婢子也问过了。老爹说夫人有恩于他,这是他的心意,万万不敢收钱。说了便卸下了花走了。婢子见夫人在睡,这才不敢惊扰的。”
这样品相的牡丹,再贱价也是贱不到哪里去的。黄花户养花为生,淡梅哪里肯这般白收了他送来的花。心中便想着哪日要过去一趟致谢,一并把钱也给了。
花既是送来了,淡梅便叫了人过来将临时移栽的大瓦缸打破,连泥小心抬了出来,栽在了起头三株牡丹的那块地上。待事情都完了,也快晚膳时分了。刚过去净了面手,却见徐管家过来了。
那徐管家前头有事的话,大多都是早间过来的。此时见他来,淡梅还道是徐进嵘对自己恼恨未消,叫他过来对老太太传话说今日不来的。转念一想便又哑然失笑了。那人即便当真不来要禀下他娘,随便派个小厮便是,哪里会劳动徐管家亲自过来跑一趟的。当下便问是何事。
徐管家恭恭敬敬行了礼,这才说大人觉着慧姐这般岁数了还居在此处不妥,故而命他过来接了回去。
淡梅一听此话,便晓得是自己那女论语批注惹下的余祸。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徐进嵘必定是对自己不满至极,怕女儿跟在自己身边被带坏了,这才叫徐管家把她接了回去的。
淡梅虽是有些不舍慧姐,只她终究是徐家的嫡女,当初叫自己教养,不过是徐进嵘的一时之意,现在他改了主意,自己总不好拉扯不放。犹豫了下,叫徐管家等着,自己便去了慧姐屋子。
慧姐正与短儿在玩院子前老树下新吊起来的一个秋千,两人笑得吱吱咯咯的,突听淡梅说要接她回去,第一句便问“你可也回去?”见淡梅摇头,连秋千也不荡了,只怔怔扶着绳子坐板儿上,眼里便起了泡泪。
淡梅有些不忍,正想着怎生哄她,慧姐已是下了板子,抓住淡梅袖子可怜巴巴道:“母亲帮我跟爹说下,我不要自个回去,只想和你住一块。”
淡梅心想那徐进嵘既起了这样的念头,本来针对的就是自己,自己若是再强留不放,只怕有些不妥。犹豫了下,突然想起还有个人可以压下徐进嵘,便弯腰附耳到慧姐跟前说了几句。慧姐眼睛一亮,立时便往老太太屋子里去了。
那慧姐本来就是个聪慧的小姑娘,只不过从前被压制得过甚,加上惧怕那个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过笑脸的父亲,这才行事呆板了些。这半年下来,天性渐露,又被淡梅教导了在祖母面前要嘴甜会撒娇,与老太太处得已很是亲密。此时被提醒,急忙便过去搬救兵了。
徐管家正在外面等着,想起午后自己赶到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