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出口-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见。
88,我走了。我真的走了。林一尘的头像过了半天终于暗了下来。
第一章是个瞎子
6
QQ群里好热闹,章斯雨看自己的粉丝在里面吵架。章斯雨看里面的BBS,见一个大学女老师在上面刚发了一个贴子,还没看完,就捂着肚子笑起来,上面写着:天气晴了。早上去男生寝室,一个个都在懒睡,我用手掌拍门,美其名曰练“铁砂掌”,好不容易千锤万锤进门去,……晕倒~!门角落一堆垃圾,忙掩鼻而问:今天谁值日呀,寝室长?寝室长忙从上铺一跃而下,看门背面,叹口气说:唉,值日表撕了。我说:那你就重排一次,今天周二,从你开始。床上还没动静。我说:今年是鸡年,你们不闻鸡起舞而昏睡百年,真是无药可救!!突然,卫生间里传来一声惨叫:救命啦——我心跳加速,忙奔过去,只见门紧闭,比产房还神秘,我敲门问:怎么啦?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老师,他上厕所又没带手纸,我们早就习惯了,对了,老师,您吃早点没有啊?哇~~~~~我呕吐中,狼狈而逃……
学生生活就是这样,在不经意中会突然降临某种惊喜。章斯雨回想着自己的童年,屋前长满了密林一样的洋姜,屋后是山,山上有梨树桃树等各种各样的果树,同时,她的思绪被林怡然的童年带回到了过去……
章斯雨打开文档,又开始写她的长篇小说《林家的事儿》。林怡然这个女人一直停留在她的记忆里。刚才和林一尘聊天后,章斯雨感觉自己的思维受到了一丝干扰,她起身煮了杯咖啡,呷了一口,一缕焦糊的苦香让她清醒了许多,于是,接着写起来。
…………
林怡然生于夏天。夏天出生的婴儿不会被襁褓紧裹着。她轻松、自由,所以从婴幼儿开始,林怡然就无拘无束。能于地上奔跑之后,林怡然整天光着脚丫,在河滩上踏朵朵浅浅的浪花。身上连个背心都没有,黑得冒油。家,只是林怡然渴极了累极了之后才想回的地方。有时睡着了,脸蛋上还有道道黑印。父母只要看到床上有四个小脑袋,那就证明自己的孩子都安全到家了。至于洗脸没有,吃饭没有,那可没功夫管,也管不了。
林怡然姐妹四人,她排行第三。林家人总说,林怡然是这姐妹四个中最精灵古怪的一个。
林家湾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原始、古朴,未经人工雕琢。村子里竹多、树多。漂白的墙壁,屋顶上一垄一垄的青灰瓦,使林家湾如同一幅水墨画。竹在老屋之间,有的苍翠,有的青绿,不经意的蔓延,就像绿色的梦。
村子里不到十户人家。林怡然家可以算是个大家庭。林怡然的父亲林先勤排行老大。他下面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
林怡然从小就生活在这种拥挤中。她在家里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除了晚上和姐妹们共睡的那占四分之一的床。林怡然的快乐天堂在屋后的山上。那里,有她的一块根据地。说到根据地,无非就是在竹林里铺了层稻草的一块平整地。林怡然躺在上面,看阳光透过竹叶斑斑点点洒在身上。小鸟在她头顶鸣叫着、打着招呼,林怡然嘴里衔着一根草,微闭着眼。
林怡然小时从不和二姐林斯雪玩。而大姐林婵娟因患小儿麻痹症在两岁时就瘫痪了,下半身不能动弹,只好整天坐在家里。她性格很古怪,总把林怡然骂得狗血喷头。林怡然于是也骂:你个瘫子!你来呀!来追我呀!追呀!林婵娟气得把刚吃过还没来得及被人拿走的碗一抹,“咣啷”一声碎了。林先勤闻声冲出房门,眼暴突着,就像过年贴的门神。林怡然哪里还敢停留?一溜烟地向根据地跑去。
有很多事都是林怡然在根据地里策划的。她是村子里几个小伙伴的头儿。有一次,她命令峰子去国国家里偷长豆角,偷来后,她用木棍把牛粪挑进空豆角里,包好,说是夹心豆角,哄劝国国家的小丫吃。小丫信了,吃了。满嘴的牛粪。小丫她妈听了小丫的哭诉,从屋里拿出砧板和刀,在村口边剁边骂:哪个砍千刀的让我家小丫吃牛粪啊!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揭你的皮!
静悄悄的。林怡然说:小丫她妈不到一小时还会骂一次,你们信不?
你怎么知道啊?小伙伴弄不明白了。我料事如神的。林怡然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调皮的笑意。
一小时后,真的如林怡然所说,小丫她妈又剁骂开了:砍千刀的哟!把我的豆角都摘了哟——骂声从山下传来,凄惨得不得了。林怡然捂着肚子笑起来,几个小伙伴都向林怡然投来敬佩的目光。
对小妹林婵玲,林怡然倍加呵护。林婵玲小林怡然三岁。很乖,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洋娃娃样的。林婵玲两岁时的一天,奶奶刘风华划着一根火柴,无意中对林婵玲说:看,看这里!林婵玲没任何反映,眼睛完全没有朝着那火光。刘风华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又抖抖索索划着一根火柴,在林婵玲眼前晃动着。
依然寂静。没有任何回音。
完了,是个瞎子啊————刘风华一声凄厉的哭叫声传来,顿时,老屋前的稻场上聚满了人。林怡然的父母也不知何时从田里回了,李英芝抱起林婵玲,晃动着,急切地说:看,看妈妈!看妈妈!
林婵玲只睁着无神的眼睛,黑白相间的双眸无助而漠然,它感受不到色彩和母爱。李英芝就地坐下,嚎啕大哭起来。林先勤默默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进了屋。
这一天刻在林怡然的记忆里,那么清晰:林婵玲是个瞎子。
…………
第一章温馨,甜蜜?
7
写到这里,章斯雨想休息一下,她打开QQ群,见碎叶和阿贵在里面说话。碎叶说:我以后少聊天,眼睛盯着屏幕疼。阿贵说:我也是,眼睛都要瞎了。碎叶说:怎么回事你?老学我!阿贵说:你才不讲道理!只许你眼睛疼就不许我眼睛瞎?不跟你说了,我去看凌波姐姐的小说去!哼!
章斯雨笑了笑,唉,这帮孩子!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本来不准备写下去的,听阿贵说要去看她的小说,又增添了些许压力,想到今天的贴子还没有更新,于是又接着写起来:…………
到了上学的年龄,林怡然背上李英芝为她特意缝制的花书包,走出家门。家里就剩下林婵娟和林婵玲。林婵娟坐在椅子上。林婵玲没人逗她玩了。于是,林先勤在她腰间系了一条绳,绳的另一端系在一张笨重的老式方桌脚上。因为门前有条小河,他怕林婵玲爬进去淹死。
憨厚的林斯雪极看不惯精怪林怡然。所以,她们上学从不同路。林怡然的小学时光是孤独的,她的玩伴儿都已作鸟兽散。孤寂的童年并不能禁锢林怡然。林怡然的花书包里总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一放学,林怡然就解开林婵玲腰间的绳子,抱起她,到屋后的根据地去。
林婵玲嗅得出林怡然身上的味道。每当林怡然回来,林婵玲就手舞足蹈。她把小姐姐林怡然抱得紧紧的,就像怕她离开一样。旁边枯坐的林婵娟羡慕地看着她们,她翻看着林怡然的小花书包,把语文书倒拿着。
日子就像张张薄薄的日历,一页页地撕去。日历越来越薄,而日子却越来越厚重。原来,那薄薄的日历凝固了岁月的风雨。这一天与过去没有什么不同。林怡然背着花书包从田间小路回来,她的脖子上多了一点鲜红的东西,她加入了少先队。可她有一点总也想不通:老师说这红领巾是用革命先烈的鲜血染红的,还说这是红旗的一角。那是怎么染怎么剪的呢?这是林怡然童年的一个小秘密。虽然这个问题在今天看来是那么愚蠢。
笑意挂在林怡然脸上。在跨进家门后,林怡然有很多计划:她要把红领巾给林婵玲戴上;还有林婵娟,也要给她戴。她们可是每天都盼着她放学呢!林怡然右脚跨进门,嘴张开还未发出声,就呆住了。林婵娟呆呆地坐着。方桌上系着绳子,而另一端却不见了林婵玲。
林怡然慌乱起来,摇着林婵娟:姐——,小妹呢?小妹呢?
林婵娟说:她去享福去了。姑妈今天回了呢!她把她带到她家玩去了。
噢,这样啊!
林怡然放下书包,可不知怎地,刚才那股高兴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有些半信半疑:在她的印象里,姑妈工作很忙,嘴里叼着香烟,爱打牌。她能有那个耐心照顾瞎眼的玲子么?林怡然小心翼翼把红领巾取下来,铺平、叠好,闷闷地做作业。
确实如林怡然所想的那样林仙云是没空照料林婵玲的。她本想玩耍几天。嫁到武汉多年的她呆在鸽子笼似的住所里很觉憋闷,所以,每年总要回乡下娘家透透气。这次回来,看到大哥林先勤一大一小两个残疾孩子:一个呆呆坐着;一个腰间系着绳子,把地上的鸡屎往嘴里送。于是,心里滋生了无限的同情。她把林先勤从地里喊回来,商个量。
你这两个包袱怎么办?林仙云眼睛斜盯着林先勤,嘴里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好像那一团团烟圈就是她解开的包袱一样。林先勤不做声。
林先勤不善言辞,一天也说不了三句话。而李英芝很会说,但现在不在家。林先勤虽然不会说,可在家里,他说了算,是绝对权威。
我今天带走一个?
一阵短暂的沉默。林仙云猛吸了一口烟,对林先勤说。
带到哪里去?
林先勤往屋里瞄了瞄,看林婵玲又在吃鸡屎。贫困的家境,孩子跟着他也只能如牲畜一般。
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林仙云是武汉一个街道居委会的,她那一带很熟。看林先勤有些松动,说:我把小的带走,送到我们那里一个儿童迷失站去。如果几天没人领走,就会送到孤儿院去。到那儿,至少不会每天吃鸡屎。你同意了我就马上走,免得英芝回了又走不成。还有,那个然然精得很,要瞒着她点儿。对老娘也不要说,她们办事都婆婆妈妈的。这事要一刀疼,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