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出口-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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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斯雨一直读不懂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同床共枕生了四个孩子后离了婚,然后彼此独身,不曾嫁娶。章斯雨从小跟随母亲,章斯雪跟随父亲。20年前父母的离婚对她造成的离别是暂时的,20年后父亲的去世却是永远的遗憾。
呆呆是个像父亲一样笨笨的男人。
呆呆打来电话的时候,章斯雨正在奥升电脑学校旁边站着,旁边有家冲洗店,周末休息,章斯雨想把父亲以前的老照片再加加工,留个纪念。
章老师么?是章老师么?
你是谁呀?章斯雨对这个手机号没印象。
呆呆呀!今天中午怎么没上机呀?呆呆说他看了章斯雨在榕树下发的几个诗贴,觉得她写得不错。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一般不会打扰对方。
你现在在哪里?呆呆问。
哦,我在街上,准备洗照片。
什么,洗照片?我出了武昌火车站了。呆呆兴奋地说。
章斯雨这才想起很久以前呆呆说要来武汉学习顺便见她一面的话,但还是感觉有些意外,没等她回答,呆呆说:烤鸭买来了,两只不知道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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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够了够了!章斯雨说:你等着,我马上去。
章斯雨并不讨厌呆呆。见见面也没什么的。
对了,章老师,我还要到江汉工人文化宫去见一个老同学,以前去过,我们就在那儿见,怎么样?免得又来这里。
于是约好在江汉工人文化宫门口见。江汉工人文化宫有两个门,一个大门,一个侧门。他们彼此在打电话时,就看到了对方。
春日一点,阳光正暖。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的人往返穿梭在章斯雨的视野里,马路上是穿流不息的车流。手拿电话的呆呆距离章斯雨不到20米,穿一件浅蓝条纹保暖衬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章斯雨很快和照片对上号,她招招手,微笑着走了过去。
你好,章老师!呆呆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呆呆!章斯雨忙握手。
与章斯雨料想的一样,呆呆很腼腆。章斯雨与他在江汉工人文化宫二楼里要了一个单间,点了两杯绿茶,相向而坐。
房间不大,红黄的灯光浓浓的笼罩着呆呆和章斯雨。章斯雨没有拘谨,很坦然大度地边喝茶边聊天。当章斯雨无意间看一眼呆呆时,发现呆呆很羞涩,一双眼睛总是在躲闪着章斯雨。
真好,真的见到才女了。呆呆说。他的手搓着,看样子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章斯雨说:呆呆,你相信吗?你是我见的第一个网友。
真的吗?非常荣幸。呆呆有点受宠若惊。同时,眼里带着不解和询问。
章斯雨说:我的感觉很灵敏,从只言片语中我能迅速对陌生人作出判断,所以,被网友骗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呆呆默默看着章斯雨,不说话。他的嘴唇不时翕动着,但又欲言欲止。
章斯雨最会从一个人的眼睛里读出内容。在令人头晕目眩的灯光中,从呆呆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呆呆眼中闪闪的东西,那是一种潮湿的水分。是的,呆呆的心情是潮湿的,有一种令人心动的渴盼。章斯雨连忙把眼神躲开了。
章斯雨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我爱欺负人。章斯雨的笑是最感染人的,她每每一笑,娃娃脸上就会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黑亮的大眼睛也溢满笑意。呆呆好奇地说:说来听听。章斯雨说:我不喜欢刷碗,也不喜欢叠被,在家里睡觉时,从房门口就百米冲刺,像跳马一样蹦到床上去,一点儿也不淑女。
呆呆笑着说:你是有资格这样做的,知道么?
章斯雨就端起玻璃杯,呷一口茶,嘴里嘟哝着:不知道。
这样下去很危险。
章斯雨有感觉。她发现呆呆一直在努力地克制自己。同时,章斯雨预感到即将会发生什么。这时,手机响了,是姐姐章斯雪打来的。章斯雨就拿着电话走到外面的过道里。
小雨,快借点钱我,你哥阑尾炎,在医院里。章斯雪说。
啊,现在吗?章斯雨问。
尽快吧,手上有一千块,怕不够。
好的,我马上到。章斯雨边说边进了门。
章斯雨再次回到呆呆身边时,那种稠密的气氛已冲淡了许多。呆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她是不是一定要去。章斯雨说:嗯,一定要去。
走出江宫大门时,阳光照在章斯雨脸上,章斯雨觉得很刺眼。身边的呆呆默默陪着她。他给她买了两斤新农牛肉,五十元。章斯雨自己抢着付了,因为呆呆是个100元的。呆呆问她饿不饿,吃不吃点什么,章斯雨说:不能吃,我晕车,会吐的,马上打的去。今天真不好意思。
在出租车边,呆呆又要帮她垫车费,章斯雨不肯,她把他推到一边。章斯雨不习惯别人掏钱,而呆呆却又处处想为章斯雨掏钱。章斯雨不想欠呆呆的什么,这样,她心里坦然些。章斯雨想:假如呆呆知道她心里最爱的人是林一尘,他还会这样对她么?肯定不会。但章斯雨又没告诉呆呆真相的原因是她不想让他伤心,因为章斯雨并不讨厌他。
章斯雨上车后,车正要开,呆呆又敲车窗,章斯雨开了门,听见呆呆说:你是去同济医院吧?正好我也和你顺路,刚才我同学不在江宫,我坐几站路去他家里。
呆呆就上了车。呆呆说他对武汉很熟。
呆呆和章斯雨并排坐着。章斯雨她就像是去一次旅行,她泰然自若、轻松微笑着,而从呆呆的神情看来,就像是一次别离。一种淡淡的甜蜜和淡淡的伤感笼罩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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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终于下了车。
从车窗里,章斯雨看到了呆呆的背影,还有他回头一瞥时前额的一绺头发。呆呆的背有点点微驼,这是章斯雨刚才没有发现的。一刹那,一种悲凉、一种沧桑涌上章斯雨的心头。茫茫人海,每天有多少人就这样擦肩而过,有谁又会注意到他人眼角的鱼尾纹以及手上的老茧?然而,有了心的沟通、交流、感应之后,在回眸的一刹那,你竟能发现那些会深深打动你内心的东西,并且它会永久停留、烙印在心灵深处。
第五章同时消失
42
第三天,呆呆离开武汉的时候,章斯雨送别他。送他坐轮渡过江。
隐隐有歌声传来,是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那醇厚而又甜美的嗓音使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
章斯雨拿着那两张薄薄的船票,和呆呆一起向停泊在岸边的轮船走去。因为是下坡,穿着高跟鞋的章斯雨有些重心不稳。她努力地伸直腰,向后倾斜。
在检票处,船票被撕后扔在了地上。满地的碎纸片,更添落寞……
走进船舱,才发现里面人很多。顺着二胡声往里走,章斯雨看到了一对父女:父亲拉二胡,女儿卖唱。那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不施粉黛,有点油黑的脸上有一双怯怯的眼睛,眼珠很黑,唱歌时好像没费一点力气,就那么优雅的用很脆的声音唱,虽听不清歌词,可听起来觉得歌词还真是多余的。
章斯雨见呆呆就坐在他们旁边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那拉二胡的父亲很委琐。一件旧黄军装,一双黑布棉靴,胡子拉喳。可当那如泣如诉的旋律从他指尖流淌出时,章斯雨就相信命运是公平的。上帝给了他艺术的灵性,于是,他的委琐成了一种超然物外。
《梁祝》在船舱里萦回。章斯雨站起身,靠在栏杆上看脚下的泡沫,它们就像一只只小眼睛,没有黑眼珠的小眼睛:眨巴着、破碎着。章斯雨抬头看江那边她上船的地方,空空如也。好像从来就没有人从那个地方经过。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它了无痕迹。痕迹,只烙在了心灵深处。
江那边是武昌。呆呆到火车站后,给章斯雨打了个电话。
呆呆说:章老师,我这次不虚此行,感觉很满足。
为什么?对了,我还没谢谢你的烤鸭呢!章斯雨说。那天真是对不住,我姐夫住院,没有来得及请你吃饭,你就要走了。
以后会有机会的。不过,我又觉得有些失落。呆呆接着说。
为什么?章斯雨总有问不完的为什么。
因为,我……我从你游离的眼神中发现,你好像有心思。呆呆说。
章斯雨很惊奇呆呆的敏感,此时,她更愿意把呆呆当作自己的兄长,她说:你真的就像一个大哥。很亲切。
呆呆笑说:我很高兴当你大哥,仅此而已吗?他的话里充满了某种期待。
怎么说呢?章斯雨说:确实,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兄长,我从来不曾防备你,你是一个很令人信赖的人。
章斯雨从电话里仿佛能听到呆呆深深的叹息,她想:长痛不如短痛,我必须得说出来,说出来。于是,章斯雨又说:呆呆大哥,其实,我心里有人,有个男人。他令我茶饭不思,我的喜怒哀乐全被他左右了,除了他,我再很难产生这种感情。然而,我知道,这种感情是不能拿到阳光下来的……
是么?怎么有如此幸福的男人?呆呆说。
他姓林,我和他很聊得来。章斯雨说的是实话。
呆呆的语气很复杂,他说:你是真的爱他么?
真的,发自内心的。章斯雨肯定的说。
呆呆轻嘘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一个很沉重的担子,同时又好像背上了一个很沉重的包袱,他说:祝福你们!好了,在检票,我要上车了。再见。
43林一尘从网上消失的同时,呆呆一直没有出现。
呆呆从章斯雨的显示屏上消失了。只有暗淡的两个毫无色彩动感的两个字:呆呆。章斯雨心里有了一种淡淡的失落。这种结局也是章斯雨所预料到的,因为章斯雨跟呆呆谈到了林一尘。她说她和林一尘从晚上12点聊到早上4点,还有近三个小时的电话。她不想对呆呆隐瞒什么。呆呆于是就沉默了,直到从章斯雨面前消失,呆呆以前说过,他不再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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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疲惫的人们都洗净铅华。夜是舒缓的、流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