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婚姻-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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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让子轩有了不同的领悟,他真的值得打出这一枪吗?
或许没有他,纪涵会过得更好。
孩子,权当不是他的孩子。
王瑜如果死了,她真的就能回到他身边吗?
他猛然想想起了他们两个为何会相恋。
起初是偶然,发展是日久生情,高潮是困阻相隔,而结局呢?
既然她能和子轩日久生情,为什么王瑜不行?何况王瑜与她同学三年。
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有时候他几乎想放弃。
他也信,幸福前必然有暴风雨。
已经决定了的事,他不想改变。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直到现在他还半欺半哄地和纪岚说话。
纪岚问:“你明天真的要走?”
子轩道:“非走不可。”
纪岚叹了一口气,说:“你以后还会来临溪吗?”
子轩说:“没有别的事,不会。”
也就是说,他不会为了见到纪涵而特地来到这里。
也好,你总要相信,时间有冲掉记忆的能力。
纪岚想,这个寒假子轩会把自己埋在书堆里或者四处去游玩。
子轩想,他一定能在那一天来临之前,牵着她的手回家。
青少年的想法不一定是幼稚的,青少年也可以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纪岚说,我姐姐房间里有很多东西,你要不要顺便带着一样?
她不该这样说,她如果想帮助他们两人忘了对方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她只是一时口快。
幸好子轩说:“不用了。”
她点点头,看来子轩是真的想忘了纪涵。
可再过几年,纪涵每天看着自己的孩子,纪涵能否忘记他?
现在就连她也不知道子轩是怎么想的。
她亲眼看着一场悲剧正在上演,而她却无能为力。
子轩突然问:“你和诗良还好吧!”
她低头道:“不好。”
这是反话,不好,也就是很好。
子轩笑了,今晚他笑过很多次,这次是祝福的笑。
他说完了该说的,该说的说完了,他也该走了。
他起身告辞,眼神里充满了光芒。
纪岚从他眼里看到了子轩的意思,子轩的意思他明白,他明白子轩不希望看都她和诗良在走上了他们的路。
夜晚灯火通明,他步行在街上。
他不坐车,因为走路所花的时间比坐车还长。
时间越长,可以想的事就越多。
他到底该不该,开这一枪?
那枪以后,他们的命运会发生什么改变?
是在一起,还是分离?
他无法预测未来,谁也无法预测未来。
可是,就算只有几分希望,也总要试一试。
他对自己说他是一个幸福追求者,不是一个杀人犯。
夜晚的风突然暖了下来,这是夜晚,人们分不清这是冬天还是春天。
总之春节还没有来临,他们不能继续等待。
子轩不能等待,他无法在痛苦中忍受五个月,忍到孩子出生。
时光是一条射线,过去还历历在目,明天你却一无所知。
真的时光机的话,他真想看看他们会发生什么。
什么也猜不到,命运如果是旋涡,你能做的,就是努力使离自己近一点,越近越好。
明月高悬。
明月是皎洁的,也是凄惨的。
思念是因为你没有办法看到她,她或许身处异乡,或许你们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时候,你们可以看同一轮明月。
你看到的是什么月亮,她看到的也是一模一样的。
南风小区。
纪涵所在的这间套房里连个电话也没有,王瑜对两个保镖的“口谕”是让她“安心养胎,”他们当然知道王瑜的意思。
纪涵也正望着月亮出神,她在想在想是否也在看着月亮,是否也在想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子轩早就离开了这里。
她仔细地回忆着那天的画面,子轩只说了两句话:“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很想很想说:“我愿意。”但是她说不出口。
第二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她说:“不能。”她知道她怎么回答子轩就会怎么做,所以他希望子轩放弃她。
她实在不能从这两句话中端摩出子轩的意思,两句话太少。
这就像写字,你就算写了一篇论文,别人也可以慢慢分析,你若是只放了一个屁,谁知道你什么意思。
昨天她问纪岚,“子轩走了没有。”
纪岚说:“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了。”
这句话她理解成,“他应该走了。”
纪涵还想哭,这一次却流不出眼泪来了。
子轩走了很久,很久。
他低着头,慢慢的,一步一步地走。
看月亮又有什么用?看月亮纪涵就能回答吗?
他觉得这世上最差的首联就是床前明月光,最差的尾联就是低头思故乡。
明知是思,为何还要离开?
既然走了,为何还要思念?
他突然冷笑,他没有资格去嘲笑李白,他最看不起的人是自己。
夜很长很长,但总会过去。
九十八
黑夜再长,光明还是会来临。
光明来的时候,温暖尾随而至。
今天是何方神明大发慈悲,大冬天的居然一点寒意也没有。
街上,许多人穿着长衫惬意地步行去上班,这种天气好不难得。
这天早晨,子轩早早地醒来了。
他睡得很好,可他一睁开眼睛就握紧了拳头。
他紧张。
这种紧张比他参加小学毕业考还要强烈十倍。
那几张恐怖片零散地躺在纪涵的办公桌上,子轩把它们拿起来。
大白天的,就算一只鬼突然飘到你身边,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把几张恐怖片扔进了垃圾桶,他要做的事情需要比看恐怖片还多五倍的胆量。
他在想,他这一去会不会回不来了?
他若是回不来了,会有多少人伤心?
首先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其次是是他的长辈家人。
然后王瑜,苏绿,刘海龙等人会不会感到高兴?
班主任和岳雪,以及他只见过一面的岳父方楠林,他们会不会为子轩而感到惋惜?
还有他的同学诗良,梅若冰,梁家福,同桌孙香香,班长韩君君,还有仙石的胖子瘦子,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
于是,他不允许自己再想,这么想,其实是在告诉自己他要去自杀。
你如果明天就要死了,今天你一定会变得很大方。
子轩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个奢侈的首饰,再把这个首饰送给一个乞丐。
奢侈这两个字,本就是用来浪费的。
他已经想好了作案地点,作案地点是一座正在施工的大楼。
因为还在施工,所以没有多余的人,也没有监控,
他已经想好了作案时间,作案时间就在今晚。
他必须约王瑜,但只能今晚约。
他不能让王瑜有任何准备,也不会引起他的丝毫怀疑。
他今天要“离开临溪县,”所以他只能今晚行动。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告别”陆艳茹。
他们俩坐在客厅中,子轩忧伤地说:“我要走了。”
陆艳茹说:“还会再来吗?”
子轩说:“会的。”
这是实话,大实话。
他以为陆艳茹接下去的话题会是纪涵,而陆艳茹对纪涵确实只字未提。
如果他早生二十年,他也会喜欢上陆艳茹。
别人不愿意说的,陆艳茹也不会多问。
男人不喜欢多嘴的女人,真正的男人只需要一个安分的女人。
她很有素养,也把纪涵教得很好。
子轩已经决定,孩子生下来后他会经常带着孩子来外婆家。
这个孩子的童年一定会很幸福,因为他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妈妈,也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外婆。
轻轻的风,轻轻地吹。
他走在路上,他上了通往县城的公交。
他打了一通电话给诗良,让诗良来送他。
两人站在车站,车站是喧哗的。
诗良说:“你还会再来吗?”
子轩说:“会的。”
这个场景刚刚已经经历过了,只不过人物时间和地点稍微变了而已。
可这次的作用却是完全不同的,子轩利用了诗良。
因为只要诗良看着他上车,王瑜死后,他就会有不在场的证明。
他从月台走向车门的时候特地回过头来看了诗良一眼,显然是惋惜。
大巴开走了,诗良笑着和他挥挥手,然后走出车站。
车开动了,车上有回家的人,也有去办事的人。
他们都有一个包包,或者一袋行李。
唯独子轩两手空空,但他身上却有三样东西。
最重要的一样是一把枪,真枪。
其次是一张一百元,一百元已经够买一双手套还有一张车票了。
最后是一只关了机的手机,关了机可以不让别人骚扰,也可以防公安部的卫星定位。
他是个聪明的人,他想的事都很周到。
这个看起来很聪明的少年,现在却做了一件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事。
大巴驶出了县城,驶到郊区,售票员开始检票。
售票员向子轩拿票,子轩说没有。
售票员说没票就下车,子轩说下车就下车。
司机以为他听错了,因为车还没有开出临溪县。
可子轩确确实实地说这句话,车上的人也都听见了,他只好停车。
车在郊区停了下来,子轩笑笑。
他完成了第一步,他不需要坐公交回去,他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走。
这个下午他参观了临溪县的许多景点,但他一张照片也没有拍。
这个下去他看了海,看了山,看了河流。
这个下午他玩得开开心心的,因为这个晚上他即将要去做一件大事。
对于他的年龄,他的人生,还有当今社会,这算是一件大事了。
一百块他花去了五十块,这五十块用来玩。
他也可以拿着五十块去玩一个女人,但是他没有。
五十块可以玩到的女人不是真正的女人,她们的灵魂已经变了样。
剩下的五十块,他花了二十块买了一双很厚的手套,很厚的手头才不会留下指纹。
十块钱用来吃,杀人前起码要留一点力气才是。
还有二十块他买了明天的车票,他一做完事就走。
一百块被他支配得各有所道,他懂得花钱,也懂得用钱。
他买车票的时候剩下几块零钱,他拿其中一块去打公共电话。
他拨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