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玉环-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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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白衣僧人虽然满脸激愤之容,但对那位受伤的老僧之言,却十分听从,依言向后退去。
蓝天义缓缓举起手中斜垂的长剑,冷冷说道:“大师还能再战么?”
白衣老僧轻轻叹息一声,叹道:“老衲的剑伤很重,虽未必能要老袖之命,但在一两日内,已无再战之能了。”
蓝天义步步进逼的说道:“老禅师不愿再和本座动手,只有认输一途了。”
白衣老僧道:“老衲这把年纪了,那还有什么争雄夺名之心?不过,老衲只希望蓝教主见识一下少林的武功。”
蓝天义道:“我见识过了,那也不过如此而已。”
白衣老僧缓缓说道:“蓝教主可记得咱们动手几招么?”
蓝天义道。“这个,本教主倒未计数。”
白衣老僧道:“一百三十九招,这中间,你蓝教主攻了一百一十一剑,老袖还了二十八招。你刺中了老衲一剑,老衲还了你一掌。虽然,你已结成卸力之法,卸去了我掌上的内力,未受损伤,但已证实了老衲心中几点怀疑;纵然这一剑、能把我杀死,老纳也死的瞑目了。”
蓝天义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问道:“你证实了什么?”
白衣老僧答道:“证买了金顶丹书和天魔令上的武功,并非是全无迹象可寻,至少,它亦纳在武学常规之内。”
蓝天义道:“这又怎样?”
白衣老僧伤口的鲜血,仍然不停的渗出。染红了白色憎袍。
但他的脸色,却仍是一片平静,辨不出一点痛苦之状。
但听他长长吁一口气,道:“如若有一个人,能够把我们少林武学,练到某一种境界,就足可和你蓝教主对抗不败。”
蓝天义道:“大师的法号怎么称呼?”’白衣老僧道:“老衲法号明定。”
蓝天义道:“那一位穿白衣的老样师呢?
白衣老僧道:“他是老衲的师弟,法号明善。”
蓝天义道:“明善老禅师的修养功夫,实是叫人敬服。如若我没有记错,似乎是自这位大师现身之后,他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
明定大师答道:“我这明师弟生具残缺,有口难言。”
蓝天义道:“原来如此,数十年前,名动江湖的哑僧,可就是他么?”
明定大师道:“不错”
蓝天义神色一整,道:“明字辈的高僧,不知还有几位活在世间?”
明定大师微微一笑,道:“少林武学,博渊广大,每人都可能有其特殊的成就,和辈份的分别,并无绝对的关系,要看他的天份、禀赋如何了……”
缓缓吐一口气,接道:“但如你蓝教主一定要问,老衲只好奉告了。”
蓝天义道:“在下洗耳恭听。”
白衣老僧道:“据老衲所知,我们明字一辈,只有老衲和明师弟了。”
蓝天义道。“如若本座今日能把两位杀死,少林寺明字一辈的僧侣,也将绝迹武林阵。”
明定大师道:“纵然你能如愿,但也将付出很大的代价。”
宏光大师冷冷说道:“我们少林派虽然一向恪守武林规戒,但如你蓝天义过份的妄为,贫僧也只有从权应付了。”
言下之意,无异警告蓝天义,他如要杀死明字辈两位高僧。
少林寺也可能不再接江湖规戒行事,不惜以众凌少。
蓝天义对宏光大师的杖法,一直是心存惮忌,想他如若真的亲领群僧,围攻自己,这一战定是很难对付。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掌门人请我等来此,还有什么指教?”
宏光大师道:“唯一的希望就是蓝教主能够悬崖勒马,在事情还未闹得不可收拾之前,立即放下屠刀。”
蓝天义道:“没有么?”
宏光大师道:“我明定师祖,不惜以身相殉,证明一点事情给你瞧瞧!”
蓝天义道。“我已经瞧到了。”
宏光大师道:“可惜的是你瞧到的是视之有体,触之有物的外形事物,没有瞧到观之无形的精神,丹书、魔令上的武功,也并非包罗天下所有。”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也证明了一件事,少林寺明字辈的高僧,伤在了我的剑下。”
宏光大师问道:“这么看来是无法劝醒你蓝教主了?”蓝天义道:“在下也觉得应该告辞了。”
宏光大师佛杖平胸,道:“教主可以请便,但贫僧要留下你两个随行的人。”
蓝天义一皱眉头,道:“什么人?”
宏光大师手中绿玉佛杖,一指无缺大师和江晓峰,道:“留下这两位。”
蓝天义怔了一征,道:“留下无缺大师,倒是在本座料之中,但这位血手门的高公子,和贵寺何干?为何也要把他留下?”
宏光大师道:“蓝教主答应了没有?”
蓝天义道:“这两人对本教而言,并非十分重要的人物,留下他们,本无不可,但本座要知道为什么?”
宏光大师道:“无缺乃背叛本派的弟子,留下他来,向历代祖师请罪。”
蓝天义道:“留下高公子呢?”
宏光大师道:“他是你的女婿,贫僧想留下来……”
蓝天义哈哈一笑,道:“作为人质?’”
宏光大师道:“蓝教主可以用毒、暗袭,对付我武林同道,不择手段,但我们少林派,却还讲究武林规戒,不会为难他们两位。”
蓝天义道:“大师要如何处置他们?”
宏光大师道:“无缺背叛本门,自有门规处置。不过……”
蓝天义道:“不过什么?”
宏光大师这:“我们要先行查明他如何曾投入你天道教中,如若非他自愿,那就又当别论了。”
蓝天义摇摇手,道:“就留他在此,你们也查不出原因。”
宏光大师道:“贫僧可向你蓝大侠保证,明一日午时。少林寺中放人,决不让他们有毫发之伤。”
蓝天义道:“可惜的是少林寺已无法渡过明比今日天亮之前,我就要血洗贵寺。”
宏光大师问道:“这么说来,你蓝教主是不肯答允了?”
蓝天人冷然一笑,道:“大师还有半日时光,安排贵寺的后事,在下就此别过了。”
仗剑直向寺外行去。
宏光大师道:“如若篮教主不肯留下两人。贫僧也无法代你解说,送诸位平安出寺门了。”
蓝天义冷冷说道:“如是有人拦阻,也不用怪在下手中之剑无情江晓峰心中暗道:”宏光大师指名要我留下,其中必有原因……“
心念转动之间,蓝天义已然冲到了大殿口,道:“你们合力断后,本教主为你们开道。”
无缺大师紧迫在蓝天义的身后,江晓峰、祝小风等,同时亮出了兵刃,鱼贯随行。
宏光大师也不出手拦阻,望着几人行出大殿。
只见明定大师的身子摇几摇,突然一跃。向地上摔去。
宏光大师急急伸手去扶,但明善动作比他更快,一伸手,抓住明定双肩。
原来,他伤的很重,但却凭待数十年深厚功力,强自支撑而且表面上还要不露声色。
明定大师急急摇首示意,不让宏光大师讲话。却低声对宏光大师说道:“劳请掌门人瞧瞧他们走远了没有?”
宏光大师应了一声,行出殿外,瞧了一阵,重回殿内,道:“走远了。”
明定大师轻轻咳了一声,道:“我伤到了内腑、只怕是很难康复了。”
明善大师白眉耸动,脸上一片激动之色,可惜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出心中的焦虑。
宏光低宣一声佛号,道:“师祖内功雄厚,静心养息或可复元。”
明定大师摇摇头,道:“我的伤势,我心中明白。我一直在运功和伤势抗拒,一旦功力放去,即将西归极乐,坐禅数十年。我早已把生死看开,但我在临死之前,必要将心中之话说完。”
宏光大师欠身应道:“弟子洗耳恭听。”
明定大师道:“蓝天义已然练成卸力之法,不论多重手法,都很难伤到他了。”
宏光大师道:“那是说,天下无人能够伤到蓝天义了了?”
明定大师摇摇头,道:“那卸力之法,乃魔道中一位才气横溢的人才,创出的一种很精奥的武功。此一魔功,练到炉火纯青之境,不但一般重手法无能伤他,就是铁杖、铁锤等兵刃也不易奏功。”
宏光大师怔了一怔,道:“这么说来,那是一门很奇诡、精深的武功了?”
明定大师道:“是的,所以对付蓝天义一定要施用一种很锋利的兵刃,最好是尖锐之物,刺入他肌肤之中。”
宏光大师道:“弟子记下了。祖师不用再多说话了,早些休息。”
明定大师道:“我已觉着这一口保命护心的元气,即将散去,错开了此刻,我再也无法说话了,此刻一语千钧,你们让我把话说完。”
宏光大师双目中流出泪来,道:“师祖请说吧?”
明定大师道:“单以蓝天义的成效而言,想已无人能胜过他了,取他之命,全在于智谋二字。”
长长的喘两口气,接道:“丹书、魔令,流传人间,未见其利,武林已先受其害。因此,这两本书如能取得,必得先把其毁去,兔得它再留于世上害人。”
宏光大师道:“弟子谨记心中,如若日后能够取得书,非把它毁去不可”
明定大师道:“那很好,很好。对付蓝天义似乎再也不用讲什么规矩道义,咱们已处劣势,也用不着拘束于仁、道二字之中了”
宏光大师道:“弟子明白。”
明定大师道:“这似乎是一场天数早定的劫难,你也不用为死者悲伤,振起精神,为生者谋福利,为死者报仇。”
明定大师目光转到明善大师的身上,道:“我走之后,你不用为我悲苦。你武功上的成就,早已在我之上,要追随掌门,为我少林效命。”
明善大师不停的点头,一面却流下泪来。点点珠泪,洒湿了白色的僧袍。
明定大师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片红光,目光中也奕奕有神。
宏光大师心知这是回光返照,已是无药可救。
明定大师却微微一笑:“掌门人,我死去之后,这消息最好是不要外泄出去,暂时把我收藏起来,尤不能让蓝天又知晓我死亡之事。”
宏光大师道:“弟子谨遵法偷。”
明定大师道:“蓝天义适才这一剑,心中早已有取我之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