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锁-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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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景从怀里拿出令牌,开门见山地问道:“小忆姑娘要找到,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先前沐景将银票放回了诺舞贴身的荷包里,而那个令牌却被他收了起来。
诺舞一把夺过令牌,紧紧地攥在手里,问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沐景淡淡一笑,带着半分试探的语气,说道:“在下只知道这个令牌来历不凡,其余的,在下也很好奇,希望小忆姑娘能说个明白。”
诺舞顿时警觉了起来,咬着嘴唇,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流落在外的丫头而已,不劳公子费心,我的身份也没什么好说的。”
“非也,在下即为朝廷命官,要知道,这么贵重的令牌,若落到了歹人手里,不知要掀起多少风波,所以在下必须查个清楚。”
诺舞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既然公子这么说了,我也有个疑问想问公子,一个身居要职的官员,怎么会掩人耳目地跑到荆州来?一路上还遭到黑衣人的暗杀,单凭这一点,我就很难相信你的身份。”
“哈哈。”沐景大笑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话不假。但是在下有信心,会将姑娘的身份查个清楚。”他邪魅一笑,看的诺舞有些心虚。她本是私逃出宫,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遣回宫中,恐怕连皇帝也不能再保全她。
她恨恨地瞥过头,沐景玩味地瞧着她,看样子她还带着小孩心性,都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女子,到底是皇帝身边的什么人?
在沐景满是疑惑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声,隐约中,能听见有几个人在和大夫拉扯,大娘则是边哭边喊,“你们不要抓走我家老爷--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沐景推开门,问张铁:“发生了什么事?”
张铁显然也有些急躁,边往药铺那边张望边说道:“刚才似乎来了一队官兵,要将大夫带走,大夫不愿意走,才拉扯了起来。二哥,要不是你交代我守在这里不能走,我早就过去--”
此时大娘的哭喊声越发凄楚,张铁忍不住冲了出去,沐景怕他一时冲动,惹上什么麻烦,拉着诺舞一道走了出去。诺舞的手被他紧紧攥着,又惊又怒,使劲地想要抽出手,没想到沐景看上去瘦弱,手上的力气却很大,她挣扎了半天,沐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除了太子,诺舞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子抓着手……想到这里,诺舞不禁有些担心,远在京城的太子现下可好?他大醉了那么几天,不吃不喝,在她走后,能重新振作起来吗?诺舞苦笑,没想到在离开之后,竟会情不自禁的牵挂着他……
诺舞脸上的表情沐景看的分明,只是现下他无暇故意诺舞,大夫与几个官兵在药铺门口正拉扯着,连大娘都被官兵一脚踹倒在地上。
张铁见官兵气焰如此嚣张,与匪寇无异,怒喝道:“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要欺负--”说罢一掌朝其中一个官兵回去,那人来不及躲闪,硬生生地挨了一掌,顿时捂着胸口,口吐鲜血,软绵绵地倒在了墙角。
另外的几人显然被张铁的举动给唬到,放开了大夫,说起话来也没了底气,“我们奉曹都督之命,带荆州城里所有的大夫去城郊,你们要是敢抗命,就是杀头之罪!”
张铁冷哼一声,“荆州的曹都督?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也不过如此!”
“你敢污蔑我们都督!”一个官兵提起长枪就往张铁身上挥去,张铁双手抓住长枪,脚下一发力,那官兵连人带枪的被张铁举了起来,哇哇大叫。张铁手一挥,那官兵就被他摔到了门外。
“老子一夫当关杀敌数百的时候,你们还没学会爬!”张铁刚欲上前,就被沐景拦了下来,“三弟,闹够了没。”
张铁不悦地扫了几个官兵一眼,“他们光天之下强抢百姓,还算什么军人!”
“事出必有因,我们不如问个清楚。”沐景上前一步,问道:“敢问几位,曹都督派你们来带大夫走,可有什么原因?”
一个官兵不敢看张铁,埋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一个月来,荆州的流民越来越多,疫病横行,曹都督将军医都调派到城郊,控制疫情,可是期间许多军医都感染了疫症……大夫越来越少,也只有抽调荆州城内的大夫。”
大娘跪在沐景脚边,抓着沐景的袍角,哀求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爷,已经有很多大夫死在城郊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爷被带走啊……”
沐景安慰了大娘几句,让大娘扶着大夫先回里屋,转身对官兵说道:“大夫他年事已高,城郊疫病横行,他去了,也是送死。”
“可是他要是不跟我们走,我们怎么向都督交代?”几个官兵虽然惧怕张铁,但要是没有带人回去,那可是违抗军令的罪行,论罪当斩。
“在下也是个大夫,不如就让我跟你们走一趟。”
张铁跟在沐景身后,说道:“二哥既然要去,那三弟也跟二哥一起去。”
官兵们面带难色地看了张铁一眼,张铁一瞪,他们纷纷退开。
沐景拉着诺舞的手,说道:“这是我家娘子,不知道方不方便……”
官兵赔笑道:“有夫人同去,多个照应,是最好不过的了。”
诺舞满脸通红,死死地掐着沐景的手,沐景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旁人谈笑风生,张铁半响才回过神来,冲着诺舞嘿嘿直笑。
85章 如斯'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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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荆州城不到一里的城郊安置了上万的流民,流民们住在临时搭建的茅草棚里,生活的条件极为艰苦,因流民大多染上了疫症,朝廷派了一队官兵驻守在城郊,避免流民混进荆州,传染疫病。
在沐景等人刚在城郊落脚的时候,几个官兵就让他们三人带上了面罩,手上,也缠上了厚厚的麻布。沐景不禁暗自猜测,眼下的疫情定是到了十分严峻的地步。果不其然,一个前来带路的军医断断续续地将疫病的情况一一告诉了沐景,放眼望去,杂乱的棚屋里躺着许多感染了疫症的病患,空气中散发了一股怪异的焦味。
“二哥,你看那边。”张铁眼尖,指了指最东边的一块空地,那里正燃起熊熊大火,这股焦味,也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军医在旁解释道:“三位可能不知道,为了避免疫症蔓延,所有死于疫症的病患,都必须用火烧成灰烬,才能安葬。”
沐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躺在草棚里的流民,问道:“这群流民是从哪里来的?”
“是西羌边境逃难过来的,连续几个月来,西北边境爆发了数次动乱,朝廷派去大军镇压后,一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就逃往了荆州一带。荆州离京城不远,为了不让疫症蔓延到京城,曹都督只好将流民聚集于城郊。”
沐景叹道:“全都聚集于此,也不是个妥当的方法。”
军医苦笑道:“为了大部分的百姓,只有这样了……”
沐景深知曹都督这么做,也是怕疫症传到京城,会让那些达官贵人们惶恐不安,同时也会让朝廷动荡。
军医将沐景等人安置在一处空旷的草棚里,里面只有几床棉被和几个瓷碗。沐景让张铁和诺舞留在草棚里休息,自己则开始着手调查疫症的来源。
张铁本想跟着沐景一道出去,被沐景强留了下来,照看诺舞。诺舞的病还没完全好转,精神也不太好,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沐景一整个下午都和军医们商讨治疗疫症的良方,先前的药方,只能勉强让疫症蔓延的速度减慢,却无法将染病的患者治好。
因为之前死了不少军医,从荆州城里出来的大夫惶惶不可终日,大多数人都躲在草棚里,不敢出去。
大量的流民出现在荆州并不是件好事,一来会增加荆州城内的负担,二来一旦暴乱,后果不堪设想,加之荆州离京城不远,可谓是大齐与西羌的咽喉之地。
沐景本是奉命前往荆州一带调查兵力情况,岂料横生变数,若不尽快平息疫症,要真的引起暴动,不但不能完成任务,还会给西羌以及叛军带来契机。
在沐景焦头烂额地思索根治疫症的方法时,一夜之间,突然死了一百多个流民,比之前来的更急更猛。士兵们将死尸抬到东面的空地上,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死者的亲属们围在周围,女子的哭声不绝于耳,男子则一脸悲愤,瞪着眼睛望着自己死去的亲人。将尸体烧毁,是对死者极大的不尊重,所以在几个士兵开始点火的时候,沐景看到好些个年轻男子的额际青筋暴露,双拳死死的攥紧。
大火烧了近两个时辰,空地上留下一堆焦黑的灰烬,一百多人尸骨无存。
在哭声之中,沐景心中的隐忧渐渐逼近。
一个壮年男子将士兵推dao,大骂道:“你们这群狗官,将我们关在这里,就是想让我们一个一个死在外面。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很快就有一些人附和了起来,纷纷喊道:“在这草棚里风餐露宿,就算没病的人,身体都会跨下去!”
“让我们进城!”
越来越多的呼声响起,曹都督手下的副将拼命地解释,可没有一个人会听他的话,反而将矛头指向他。
沐景不动声色地站在人群中,打量着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壮年男子,只见他脸上带着一丝狞笑,冷冷地看着局势的发展。
沐景心下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地靠近那男子,在他分心的时候,迅速点了他几处穴位,让他无法动弹,也不能说话。沐景朝张铁挥了挥手,张铁赶了过来,架着那男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群。
流民的情绪越发不稳,甚至开始冲撞守卫的士兵,副将勉强控制着局势,私下派人去荆州城内请曹都督。
沐景和张铁带着那男子走到了最西边的草棚边,几乎听不到东面的喧哗声。张铁反手按住那男子,沐景则解开了他的哑穴,低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男子惊恐地看着沐景,紧咬牙关,不肯透露分毫。“大人你在说什么?我和他们一样都是从西北边境过来的流民,哪有什么人派我来?”
沐景冷笑道:“你想要煽动流民暴乱,再让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