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忆凉辰-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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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的街道上有很多的商铺挂上了灯笼,红粉黄绿的,喜庆又好看,苏锦凉挑灯笼的时候和老板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一年一度的万盏华灯又快要到了,她心里有些空落,但仍旧笑得疏朗地将灯笼一个个地把玩过去。
她虽看得投入,那画轴却不曾离手,一直牢牢握着,卫灼然便取了替她系在背上,苏锦凉不放心,自己又去紧了紧,然后抬头看他,笑得满足又傻气。
卫灼然见她那么宝贝的样子,心里突然就来了几分醋意,她上次为别人争剑,斗诗取画,这次又辛苦求字,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对他。
他展了扇子,扇得不紧不慢,状若无意道:“其实我也喜欢一位高人的字画,可惜啊……他架子比谢梦春还大。”卫灼然甚为忧伤地叹了口气。
苏锦凉果然上道,好奇问他:“谁啊?没关系,下次我陪你去拿就好了。”
卫灼然心底一暖,嘴上却还在继续,又摇着他那把扇子,凑近了吓她:“那高人有个怪癖,好收集手指,一根指头一副字。”
苏锦凉人都颤了一下,表情木勒道:“那对不住不能帮你了,人还是比画重要的,如果是一把头发我还能考虑。”
卫灼然那小小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平衡满足,便没接下话去,只得意地笑了起来,苏锦凉被他笑得毛骨悚然,片刻,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受了骗,顿时暴起在大娘的灯笼摊前作势要打人。
卫灼然亦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任由苏锦凉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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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踢地发泄了,看得大娘都捂嘴笑了起来。
苏锦凉还没解气,暴力完了又开始进行言语上的暴力,指着他胡乱一通叽里呱啦。
卫灼然笑意缓了下来,回复绵长的呼吸,他凝着她,眼眸深处像亮起了光。
这个姑娘总是想着别人,记得陆翌凡要把剑,记得重砂喜欢吃什么,寰照说过一回想换个剑鞘她便一直惦念着要买了送他。她还说,如果见到绝版的书一定要给弱水带回去,而那种花就是檀放最喜欢的,在太阳下晒干了可以做成香囊,可惜不能回袅云山带给她。
她惦着的人那么多,也不知道懂不懂惦记着自己。
红艳艳的灯笼在他们面前挂了一排,亮着融融的灯,映得白肤都起了暖色,他在这沓温暖前一直深深地凝着她,目不转睛。
苏锦凉还在滔滔不绝,他突然就很想抱住她。
卫灼然伸出手拢了她细碎的鬓发,手还轻停在她的粉颊上,声音很低很低:“明日我走了,你……”
“苏。锦。凉。”
他要说的话被生生掐断在这关口,她闻得极冷极冰的一声掷地唤名,心下预感不好,忙扭过头去看。
这一看,心咯噔就停跳了半拍——完了……
她看见庭燎穿着一身绛袍,在黑夜里红得要烧起来,可他周身却又是那样严寒,一双冰厉长目冷冷地盯着,苏锦凉连半秒的直视都不敢有。
他桀骜地立在街角,衣摆被穿街的风凛凛扬起,七月的晴晚顿时变了天,风起云涌,疾扫落叶。
苏锦凉知道自己完了,千不该万不该忘了今晚要赴庭燎的约,明明下午去林子前还想到了的,怎么还是忘了……
苏锦凉又是懊悔又是愧疚,刚想开口去跟庭燎解释,就闻见他又冷又狠掷下一语。
“你到底是和谁借了多大的胆子!敢叫我等?”他冷冷地盯着她,像要叫她下地狱一般,“真要脸,竟又和这野男人在一起。”
“你说什么?!”卫灼然俊眉疾皱,一把将苏锦凉拉至身后,踏步上前冷颜看他。
庭燎缓缓从宽大袖摆里将那长鞭抖了出来,“飒”地击掷地上,他死死地盯住卫灼然紧牵着她的那只手,目光凌厉地昂首看他,“我叫你离她远点,有多远滚多远!”
苏锦凉完全没看清那两人是怎么打了起来,只知道四下的摊子觉到这强大的气场,全都在瞬间收得干干净净。
一纵长街变得空空荡荡,只在远处的屋檐下还挂着盏黯淡的灯笼,一红一白两道身形在当街之中上下影动,纠缠难分,风呜咽地穿梭,空气里满是肃杀之气。
苏锦凉急了,在一旁大声地冲他们喊,大声地劝架,可两个人都是怒冲霄汉,哪里听得见她半个字。
庭燎的长鞭极是凌厉狠绝,此刻更是杀红了眼,招招要至卫灼然于死地,卫灼然只手持一把三文银子的普通折扇,面对庭燎如此杀势,只能步步格回应对。
两人招招势势如惊鸿游龙,黑蛟腾海,看得人眼花缭乱。
苏锦凉见卫灼然手无利器,一直没占得上风,生怕当真出了什么岔子,便再也顾不得拦臂阻了上去。
庭燎见状怒极,恨不能一鞭剜进她骨子里,却还是生生收了回来,一挥打碎在风上,厉声大喝:“苏锦凉!”
苏锦凉只张开双臂站在二人中间,她无视庭燎的怒意,大声地冲他喊:“你不要打了!你听我说……”
庭燎再也听不下去半个字,他眼里只有横臂挡在他面前的苏锦凉和对面那个修眉怒扬的卫灼然,这二人方才亲热的动作一点不落地全入了他眼里,此刻看来就更是刺人,庭燎的怒火已全然烧尽了理智,长鞭再不留半点情面,狠狠挥了上去,只想将这二人一同击碎。
卫灼然眼中利芒一闪,疾拉过苏锦凉,二话不说又迎了上去。
庭燎杀得愈来愈狠,苏锦凉心头旺着一把火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一横,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大家一起拼了算了,可她才刚有了个出招的起势,庭燎已是怒不能遏,一鞭子挥了过来。
卫灼然见势不好,拽住苏锦凉的腕就是一个回身旋落,密不透风地将她护在他的怀抱之内。
劲鞭凌过长风,倏地击上十八根扇骨,轻薄的扇面顷刻就被撕开了一道粗粝的伤口。
“刷”,庭燎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在卫灼然面上,眨眼间,那如玉之颜上就生生现出了一道三寸血痕。
作者有话要说: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好激动!
破相了破相了!!!好伤心!
我的美人卫哥哥啊。。。你被毁容了该如何是好啊,得叫小苏赔你终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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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91、晚来风雨卷苍云(二) 。。。
卫灼然微微侧了脸,俊眉紧紧蹙着,面色极不好看。
苏锦凉惊慌失措地回过身,看见卫灼然面上那么长一道血痕,吓得人都呆了,她踮起脚扶住他的臂,另一只手颤抖着摸上他的脸,想碰又不敢碰,断断续续地吞吐,“我……我……”
她的眼睛一下就湿掉了。
卫灼然抬臂一抹,手背上尽是烫人的鲜红,他气无可抒,将那折扇狠狠掷在地上,扬起头瞪着庭燎,眸子里是喷薄欲起的怒火。
苏锦凉深深凝着,真是心都要碎了,又心疼又愧疚,轻轻摸着卫灼然的面不知如何是好。
庭燎已快被气疯了,他看见她那么紧地偎在他怀里,用那么深情心疼的眼神看他,她居然还伸手摸他!
庭燎一鞭子抽了下去,指着她怒吼:“苏锦凉你还不过来,我就把你的心上人再抽个十道八道!”
“庭燎!”苏锦凉疾转过身就冲他咆哮,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你太过分了!”
卫灼然皱眉拉住了苏锦凉,可他亦在气头上,实在说不出什么好话安慰她,只紧抿着唇,面色难看地盯着庭燎。
“我过分?”庭燎冷笑,面色惨白,“到底谁过分?我明日便要走,只约你今晚共聚,你叫我在楼上等你几个时辰,自己却来和别的男人鬼混!你说我过分?!”
一句汹汹的质问被掷下地来,远处淌来几片败叶,在风中翻滚着扫过长街,他紧紧着盯着她的眼,像要望到最深的地方。
“这事是我不好,下次跟你解释。”苏锦凉微微低了头,额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她拉紧卫灼然的手,声音冰凉,“先走了。”
她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稍抬头,是庭燎雪色的胸膛,再仰起一点,就是他那张冰寒沉冷的脸。
“你走?”庭燎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谁来给我交代?”
“那你打伤了人,谁来给我交代?”苏锦凉扬头怒视他。
庭燎一声冷哼,不屑道:“苏锦凉你果然没有半点教养,先来后到你不懂?”
卫灼然多年优秀的涵养今晚一再受到了挑衅,他实在遏不住心中的怒火,动身就要上前,苏锦凉急忙拦住了他,不住地劝:“灼然……灼然,没事。”
卫灼然望见她焦急的双目,勉强才努力镇定下来,可心里的怒气是怎样也消不了的,他紧紧盯着庭燎的眼,一字一顿:“你最好别做后悔事。”
庭燎冷笑一声:“卫世子好大口气,你……”
奇?“庭燎!”苏锦凉怒声打断,“你够了!”
书?风吹动她柔软的鬓发,苏锦凉的面上好像忽然卷了许多的疲惫,她未抬头看他,只冷漠开了口:“你要交代我就给你交代,只是我没什么家教,你最好别有太多指望。”
网?庭燎的表情霎时有了片刻晃动,很快又静下来,缓去许多厉色,看着她,淡淡道:“你过来。”
苏锦凉脚下刚迈,手就被人拉住了,她回过头瞧见卫灼然难看的脸色,心里愧疚难挡,转过身低低道:“我就过去一会,很快回来,晚上本来和他有约……我忘了,是我有错在先,我去解释一下。”
苏锦凉见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仍旧紧紧的,一点不放,她抬起头,卫灼然正深深地望着自己,目光里是平日从未强加给过她的坚定。
她不敢去看,视线立刻低了半寸,落在他右颊上,她掂着袖口小心翼翼地替他拭了些血痕,又理了理方才争斗时挣乱的领口,她盯着他前襟的浅纹轻轻道:“就去一会儿……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扬起脸对他笑了一下,是他们初识时灿烂澄澈的笑容。他一下被晃了眼,手下意识就松了,再探出去时,只能虚无地握到她随他远去的背影。
庭燎占有般紧紧揽住她,他微侧过头,示威地扬起下颚看了卫灼然一眼,神色无比的轻蔑。
那一刻,卫灼然突然觉得起了前所未有的大风,把心里什么都吹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