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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江湖三女侠-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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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瑛依言在唐晓澜耳边说道:“灵丹来了!”唐晓澜身子又抽搐了一下,李治接口道:“马上就好!”冯瑛将混着一点点香灰的开水灌下,过了一阵,只见唐晓澜鼻息渐粗,脸色也渐见红润,徐徐张开眼道:“咦,我是作梦吗?我明明见着两个鬼卒将我拉去,怎么又回来了?”

众人见此情形,个个奇怪,只见李治微笑,说道:“唐大哥,你认得小弟吗?”唐晓澜望了一下,道:“啊,贤弟,你也来了!”声音仍很微弱。李治忽道:“各位听我说一个故事。”

众人更是奇怪,冯瑛又喜又奇,他居然还有闲心情说故事?

李治缓缓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大将,屡为国家立功,朝廷倚为柱石,皇帝视如手足。我已记不清是哪个朝代,也记不起大将和皇帝的名字了,总之是有那么一回事,且是书本上记载的。”

那位大将军力敌万人,武功盖世,可是就怕老婆!”

路民瞻和白泰官都笑了起来。冯瑛心道:“李治一向朴实,不苟言笑,怎么今天说起怕老婆的笑话来?难道他是讥刺唐叔叔怕杨柳青吗?不,他是忠厚之人,不会如此取笑。”

只听得李治继道:“那位大将军年将半百,膝下无儿,皇帝劝他立妾,他怕老婆,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

鱼娘插口道:“怕不怕老婆,有没有儿女,总之都不应该立妾。”

白泰官曾在前人笔记上读过这段故事,笑道:“他是说故事呀,你别打岔,这故事和唐兄大有关系。”

冯瑛面上一红,又以为他是取笑。李治续道:“有一天,皇帝把那个大将军的老婆传进宫来,把一杯东西摆在她的面前,对她说道:“这是一杯毒酒,吃了之后,十二时辰之内,七窍流血而死,无药可救!你若许丈夫立妾,我就将一名宫女赐给他,要你亲自将宫女带回家去。你若不许丈夫立妾,朕便将这杯毒酒赐你自尽!”

那位大将军的妻子哈哈笑道:‘宁死不让丈夫立妾!’杯一饮而尽。话虽如此,到底心慌,当时敢饮毒酒,乃是一时气涌,回家之后,想起如此去死,十分伤心。于是一面卧床等死,一面要丈夫替她带孝念经,岂知十二时辰过后,丝毫无事。第二天,大将军上朝,皇帝笑道:‘卿妻如此,联亦无法!立妾之事,只好休提。’大将军仍是忧心冲冲,问道:‘皇上不是要赐臣妻自尽吗?’皇帝笑道:‘联虽无道,怎能擅杀功臣之妻?昨天她吃的乃是醋呀!’”

李治说完之后,众人哈哈大笑。唐晓澜突然坐起,问道:“莫非雍正当日给我饮的,也不是毒酒么?”

李治笑道:“以前我不敢断定,现在试了,我敢说那绝不是毒酒!我刚才给你吃的也并不是灵丹。”

冯瑛奇道:“你怎么推断出来?”

李治道:“雍正这个狗皇帝,其实是个最阴险的小人,他当初怕晓澜和你将他阴谋夺嫡之事泄露出去,所以施用这个鬼计。试想宫中纵有这种怪药,他又岂会随身携带?”

唐晓澜说道:“那么为什么这几天我又确如重病?”

李治道:“试想那位大将军的妻子,受吓不过一天,回家之后,尚自心惊胆战。何况你在这一年之中,无时无刻,精神不受威协,心中既不敢怀疑所饮的不是毒酒,自然相信他的恐吓之言,你虽然不怕死,但心中已存了个某日某时必死的念头,因此临到了这个期限,心灵自然受了他的控制,生机停顿,又怎能不如重病?幸而你不比常人,要不然只恐未到期限,就被他吓死。”

唐晓澜暗暗道声惭愧!甘凤池早已走了进来,听了李治这番话后,道:“其实借生畏死乃人之常情。我辈侠士之不畏死者,乃是因义之所在,故愿舍身以赴。心中自有一目的在。那位将军的妻子,因妒而不畏死,与我辈虽不能比,但究其根源,亦是有一目的在,若无因而死,冤屈而死,若说尚能坦然视之,那就非人之常情了。”

李治又道:“我最初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后来推敲废园老人所用的药,只是宁神静气,并非解毒疗伤,这才敢大胆怀疑,然后小心求证。废园老人因为没有亲自把脉,所以尚不敢确切判断,只在宁神解躁上头去想;而我则在解除唐兄的精神恐惧上去想。这也正是古人所说心病还须心药医的道理。冯瑛是你亲近相信之人,她说那香灰之水乃是灵丹,你也便会当它是灵丹了。”

白泰官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有些神棍,利用香灰水骗人。一定是有些轻病的人,本来不用药就可以好的,吃了他的香灰水后,因为信它能够治病更易好了,于是便为他颂扬。只可惜那些重病的,吃了香灰水死去,别人反以为他命该如此,不去怪那神棍。”众人都笑起来。

唐晓澜却在笑声中沉思默想,待众人笑过之后,昂头说道:“雍正狗皇帝这一手确是狠辣,我也猜到他的用心了。他给我规定期限一年,要我到时至宫中求他解药,他则在这一年中布置,剪除众皇子的羽翼。若到时他宝座已固,不再怕我泄露秘密,就可将我杀掉。若还未固,那就胡乱给我食“解药’,再施故技,将‘死期’延长一年,这样我就不能脱他掌握了。而且他又可藉此骗瑛妹入宫,正是一石两鸟之计。”冯瑛想起前几日自己冒险入宫,准备牺牲自己以救晓澜真是幼稚愚昧,心中暗叫好险。

唐晓澜虽告无事,可是这七天来眠食不安,身子仍是脆弱。李治便用废园老人方子中所开的那些普通的宁神之药,叫人到附近小城镇中采办,煎给唐晓澜服。唐晓澜这一年来内功大有进境,药疗自疗双管齐下,料想在一二日间,便可恢复如初。

到了确知唐晓澜平安无事之后,冯瑛这才觉得自己头晕目眩,疲累欲死,正想去睡,忽然又想起一事,举目四望,座中不见一人。

冯瑛想起四日之前,他和吕四娘分道求医,当时曾约好不论求得与否,都回西山相见,吕四娘轻功比她高明许多,照理早应回来,但却不见她在此,莫非又出了什么事了?不禁问道:“吕姐姐呢?”甘凤池诧道:“我正要问你呢!”冯瑛道:“她未回来么?”甘凤池道:“我正奇怪,为什么你和她同去,却和这位大哥一同回来。”

李治这时才和众人互通姓名,一说出来,彼此都识。冯瑛也将吕四娘和她分道求医之事说了,甘凤池大为奇怪,心道:以八妹和唐晓澜的交情,纵她中途另有他事缠绊,也会摆脱赶回来的,而今不见回来,难道是遇上更紧要之事?或者是碰上强敌脱身不得么?但八妹轻功绝顶,剑术无双,照理亦不会遇难。百思不得其解。

唐晓澜道:“多日来吕姐姐为我忧劳奔跑,我还未得向她道谢。今日她若不回来,明日我就和你一同去找她吧!”

冯瑛歇了一晚,第二日将在八达岭上巧遇外公母妹,一家团聚等情事说与唐晓澜听,唐晓澜听得眉开眼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我才把十多年来的心事全放下了。”想起师嫂邝练霞,更恨不得立时柑见。冯瑛道:“蚂也很挂念你。她欢喜你呢!”说罢低眉一笑。

唐晓澜问道:“吕四娘去的地方离八达岭远吗?”冯瑛道:“她去找废园老人的好友陈画师,就在八达岭东面的康庄。妈住的尼庵在八达岭的北峰。当日我去找废园老人所住的南口,则在八达岭西面。距离都不远。”唐晓澜道:“那么我和甘大侠找到了吕四娘后,再去看望你们。”忽然想起师嫂当年叫他做小弟弟的情景,不觉一阵面红。冯瑛猜到他心中所想,又微微一笑,道:“我先和李哥哥赶回尼庵,告诉妈妈知道,好让她接你。”

冯琳恢复了记忆之后,心灵越发开朗,活泼更胜从前。她和母亲对李治的医道都坚信无疑,因此也不似冯瑛服么为唐晓澜之病而烦恼。

邝琏和张天池倒是有些烦恼,他们十几个人挤在尼庵之内,其中又半数受伤未愈,甚怕官军来袭,因此便叫冯琳时不时到山口了望。

过了两个白天,幸告无事。第三月早饭时分,众人正在弄饭、张天池的琵琶骨虽未接合,亦可走动。吃迈之时,忽然抛下碗筷,伏在地上。冯琳奇道:“咦,你做什么?”

张天他在地上伏了好久,站起来道:‘有好几簇人马,似是分批在岭的东面疾驰而过,好在他们不是上山,但亦不可不防。琳姑娘,只好又麻烦你一次,你到东面山口看看,看外面有什么事情,那些人又是什么人?”

张天池是个江湖大盗,伏地听声之技百不失一。冯琳到东面山口了望,果然见山脚底下,时不时有三五骑马,飞驰而过,看样子似是公差。过了好久,公差过尽,冯琳正想回去,忽见又有几骑马如飞而来、看清楚时,前面一骑,竟然是个女子,白马红裳,十分抢眼。后面有三骑公差紧追,那女子骑术甚精,可后面那三人亦是不弱,追到山下,那红衣女骑士纵马窜入山谷,胯下坐骑忽然惨厉嘶鸣,四蹄屈地,红衣女子一个翻身,跳下马背,拉开弹弓,朝谷口追兵乱打。那三名公差也都跳下了马,拔出兵器拨打弹丸,转瞬之间,就将那女子围住了。

冯琳不觉笑出声来,心道:原来又是这个婆娘,前次在客店中碰到她和公差打架,现在又重演了。我正要找她,这岂不是送上门吗?晤,她的功夫似乎比以前高明一些了;但这三个公差却也不似普通公差!

那女子一剑力敌三人,渐露败象,大声喝道:“你们好大胆子,你们未听过铁掌神弹杨仲英的名字吗?我就是他的女儿!”杨仲英是北五省武林领袖,不论黑道白道,全部给他几分情面,声名之响,就如甘凤池之在南方一样。不料这几个人听了,却是一阵哈哈大笑,其中一人大笑道:“杨老头儿吗,咱们正想和他对亲家,喂,小娘子,我看你一路在马上垂泪,十九是死了女婿,未得新人,你自己挑选吧,我们三兄弟你喜欢哪个?”杨柳青大怒,手中剑一阵泼风刺杀,那三人围着她嬉笑戏弄,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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