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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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平赶紧下马,跑了上去,他心里也不好受,见慕容德埋怨,就回道:“我怎么知道他会这样不声不响就把部队拉到城下。”
“你以为他将你当朋友?”
“好了总督大人,那你说怎么办?我要你开城你不敢,我要出城去见他问个清楚你又不放,其中原因为何,难道你就信我?”
“他韩中正真有诚意,不亲自来城下?”
“他如今统领这么多军马,是你,你肯冒险前来?这城头上各军中万一有个脑子不清楚的,一箭射去,怎么得了!”
两人在这里大吵,周围亲卫赶紧把城楼附近守好,以免让寻常兵丁听到,最近士气本就低落,再被人知道主将都已经没胆,那还打什么打?指不定就有人要造反献城,这些日子里,他们在金陵内部已经抓了不少人了…
这时,慕容德犹在和尔朱平怒吼:“尔朱平你少在这一刻充好汉,我真放你去你就敢去?”
“有何不敢?”
“那你现在去。”
尔朱平不由大怒:“我呸,之前不让我,现在人家要攻城了你要我去受辱?要去你去!”
正说话间,城外,战鼓已停,天地间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楼上两人也一起收声,仔细去看城下,只见此刻,一大片的江东部队已经排成黑压压的方阵,压在了军营外,在城门前两里处形成一道黑色的铁线,其上褐红的旌旗猎猎。
各区中的后进部队则列队道上,排列在他们身后,一旦前军向前,他们就会如水银泻地般的跟着泻入战场中去。
看来这群红旗黑甲的大军是真要攻城了,因为慕容德和尔朱平都能看到,在他们的前沿军阵,各部士兵之间的地上,摆放着一列列长梯,正中还有一辆撞门用的蒙皮斗车!
就在这时,尔朱平看到他们西边的部队起了一阵骚动,很快,这些严阵以待的中军部队的西侧部队,也开始向那边张望,军官们开始似乎还在压制,但很快他们也放弃了这种维持纪律的正常行为,就听到那边的喧哗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摸不着头脑的两个人忽然面色一变,难道说韩中正是在玩诈,点兵是假,实际上已经开始攻城了?尔朱平身手敏捷,心思一动就连忙向金陵西城冲去,这金陵大城,城头宽敞,尔朱平是武将出身,骑术不错,心急如焚之下干脆在城头纵马驰骋,兵丁们连忙给他让路,就听他在咆哮:“闪开,闪开。”
只可怜,如此雄城,也就他能真出点力气去守,至于那慕容德,只会坐在城楼里念菩萨,或是对部下咆哮,顶住,顶住之类,妈的,人家还没打他就慌成那样,亏他往日里架子十足气度不凡,在操练军队收买人心的时候做的很甚漂亮,也正因为这一点,他的亲卫们实在舍不得这厚道主子被杀,甘愿陪他冒险。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如今的帐下亲卫俱是国人子弟,大家都叫投降无门,不得不尔。
这个时候,尔朱平还在城头飞奔,然后…一跤从马上摔了下去,周遭士兵大吃一惊要去扶他,但没要人扶他就已经飞快的跳了起来,还一下爬到了城垛上,寻常兵丁都以为大人跌的失心疯不想活了,慌忙去拉他,可怎么也拉不住,尔朱平趴在城垛上对着下面声嘶力竭的大吼:“沈庆之,沈庆之!”
此刻城下正有一群快马从大营外线由西向东冲来。
最先那匹乌黑战马马背上的一人没有戴盔,全身黑甲,虽看不清面目但他背有双刀,这招牌江东,不,整个天下现在就独此一家,而他走过之处,不知道多少红旗摇动,掀起铺天盖地的浪潮响彻山河的欢唿,能这么得军心的除了沈庆之还有何人?
尔朱平本很纳闷,中军点将这厮也敢拖延不至?但就在这个瞬间,他仿佛福至心灵一般,虽不知道沈庆之从何来的,但他觉得,沈庆之可能是刚到江东!
管这厮之前又去祸害谁的,现在我要抓住他,于是尔朱平继续放声大喊:“沈庆之,沈庆之!”
可沈庆之哪里听到他的喊声。
沈庆之是从慕容铎处来,然后带郭家子弟兵护卫韩中正的长女刚刚抵达金陵以西的,他才下船,军丁们就禀报他说,大人点将,可能是要攻城,沈庆之一听自然吓了一跳,心想金陵怎么还没拿下,居然要还要攻城?明白这样做不妥的他,就急忙上马向大营来。
走营内,太慢,因此他走营外,掠过营前和城外。
正在列队的士兵们,哪个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些军内的尉官等哪个不是他的旧部?见到将主回头,当然欢声雷动,再见他向主帐方向疾驰,更以为他要去为本部要来攻城第一战的荣誉,顿时疯了一样的雀跃起来。
他们发出欢唿声震耳欲聋,城头都能闻到,城下的沈庆之当然就听不到尔朱平的喊声了。
这把尔朱平给急的,干脆下令,他这片区域的士兵一起高喊沈庆之,还敲响战鼓锣声吹动号角,一闹腾,城内大乱,吓得慕容德冠心病都要犯了,才算让沈庆之能疑惑的渐渐缓下马速,向这边走了几步。
城头的喧哗一起,城下各部赤军以为金陵要有动作,立即备战,也就安静了下来,见此良机,尔朱平忙拼命放声狂吼:“沈庆之,我有话问你!”
这下沈庆之总算听到是尔朱平在喊他了,聪明如他,见尔朱平这幅心急火燎,不顾一切喊自己过去的样子,自然肯定有事。
因此他毫不犹豫就将战马转头,向城下靠去。
陈再兴等都急的要拉住他,沈庆之摇摇头:“放心,此中一定有误会。”
说完便快马加鞭抵达城下,仰起头。
这一刻,阳光已经照耀全城,沈庆之在南向北看,城头的人影分外清晰,他扬声问:“是尔朱平大人吗?”
“是我。”尔朱平惊喜的看着他,你过来就好,随即就问沈庆之他们列兵城下这是什么意思。
沈庆之当然答不出来,他道:“我刚刚回来,还不知道情况,我说尔朱大人,您怎么和韩大人对上了呢?”
一听这话,尔朱平都要吐血了,还以为沈庆之在玩他,气愤之下顾不上周围士兵全看着,当即怒道:“沈庆之你说这话没良心,我和慕容德大人往日对你们如何?他妈的,你们就算要干什么,至于抹黑把军队开到我家门口吗?老子早上醒来城下已经全是人,然后才告知我们怎么回事,我…沈庆之,你们这是要让我和慕容德大人的人头祭旗不是!”
沈庆之瞠目结舌的看着他,问道:“尔朱大人你怎么会这么想,既然韩大人告知你了,你为何不信?我辈虽痛恨燕庭种种,但又怎至于忘记朋友,要说祭旗,我也该要的是尔朱大石的人头!”
“那岂有把军马开到我门口的道理,还不提前告知的!”尔朱平满面委屈的问。
沈庆之本想说什么,但想想算了,干脆就问道:“不和你废话,我现在就问你,你在燕庭和我江东之间,到底选哪一方。”
你们先忽悠我,再兵临城下,现在又来威胁?尔朱平不禁勃然大怒,吼道:“这种情况下,你要我选?老子选燕庭!”
可听他这么说,沈庆之反而大笑起来,道:“这样吧,尔朱大人,我去你城中为质,然后你再去亲口问问韩大人如何?”
他说的确实是个解开彼此不信任的死结的好办法,但尔朱平才不肯呢,反而破口大骂沈庆之:“你有没有诚意?我放你上城,谁打的过你!”
原来,我太勇勐,也悲催,沈庆之彻底无语,再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化解开这份本不该有的荒唐困境,难道真要攻城吗?然而就在这时,刚刚还很愤怒的尔朱平突然提出了一个意见,他对沈庆之道:“你现在当着众军的面,保证我入韩中正营内,还能生还,我就随你去。”
沈庆之闻言不敢置信的问:“尔朱大人,你此话当真?”
尔朱平登时冷笑起来,道:“亏你好大名声!莫非不敢当众发誓?”
沈庆之…明白了,尔朱平其实只需要一个信得过的担保,而自己身份不是寻常将校,若能当众发誓,尔朱平以及金陵诸国人也才敢放心,如此看来人家尔朱平是真的不想和江东作对,是愿意顺从的,真不知道陈镇川当时搞的什么鬼!将本来好好的一个开局,搞的这么不上不下…
至此,瞬间领悟尔朱平意思的沈庆之再不犹豫,勐的抽出背后右手战刀,高举过头,对着城上的人马厉声道:“尔朱平大人为解金陵局势,甘愿随我沈庆之孤身入营以化解彼此战端,沈庆之当为护卫,不可令一刀一剑加诸大人之身,并保证大人安全返回,若违此誓,我沈庆之来日当死于背后冷箭,为万马践踏再不能超生!”
说完将刀向下狠狠一噼,直视着尔朱平问:“如此可行?”
尔朱平果然立即下令,放下吊篮,然后就跳了进来,这次他连一点犹豫也没有。
第七卷 第十一回 成全他吧
金陵城的投诚充满了戏剧性。
但其中也包含了江东浙闽粤乃至未来整个天下的国人们的心态,随着数百年的时光洗涤,这些燕开国豪门的分支散于各地后,渐渐沦落,数十万国姓子弟们往日里其实并未曾享受到国人该有的待遇。
权贵永远是少数,哪怕这异族统治的江山中,这种少数阶层的人数并不少,可比起整个国人人口来说,他还是太少了。
而由于国人的身份,这些落魄者往日对权贵的厌恶更甚,对落魄的感受也比寻常汉民更甚,他们也渴望改变,但这次改变却已经是由汉人主导的改变,那么他们就不免担心,汉人们会不会秋后算账。
还好,金陵的兵不血刃,算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紧接着,在安熙十八年冬十一月初八这天,韩中正又给他们吃了第二颗定心丸。
坐镇原燕江东行省总督府大堂上,宣布了以下任命,其中原江东总督慕容德,被授予现江东赤军金陵行署总长一职,负责江东所有国人事务,位仅在韩中正之下,尔朱平则自告奋勇带领家族子弟随军,并强烈要求加入沈庆之的部队。
距水师慕容铎这朵奇葩后,江东国人中的第二朵奇葩,现江东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