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锁满庭花雨-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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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落别扭着瞪了我一眼,身形一转脱离了我搀扶的双手,“我不用你的同情,你快。”
“我哪有同情你,我是关心你,伤口这么深,你是要再不处理破风了的话,这只手就废了。”见她如此执拗,我大声破口喝道。
巧落不为所动,杏脸胀的通红对我叫嚷道我说了不用你的怜悯,我的手是我的,就算废了也不用你管。”
我一时气结,哪有这么不爱惜的人,不管她冷淡的语气,我拽着她的另一只手就要往回走。
巧落猛的用手肘一拐,险些害我摔了跟头,我怒不可歇的咒骂道你要是想死那边就是水中月,直接跳下去就可以,绝对没有人会救你。”
巧落不顾我的咒骂,瞥了我一眼就往另一边走,我死皮赖脸的小跑到她面前,伸开手臂挡在她面前。
她愤怒的用另一只手打断我拦住的手臂,推开我后歇斯底里的叫道你这么多管闲事干嘛,没事做就多捡柴火,你回头看你捡了几根?”
我知晓她是有意转移我的视线,还是拦在她面前不肯回头,心里冷哼,我比你更犟,看她无奈而痛苦的神情,真搞不懂你究竟想怎样,真诚的对你好却误以为是在同情怜悯你。
我们就这样僵持不下,她缓缓闭眼不再言语,手心的血还在流淌,我不忍于此,轻轻出声道我真的是在关心你,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闻言巧落猛的睁开眼,她没有,而是震惊的望向我的后方。
我以为她又来这招,扰乱我的视线然后趁机离去,见她很是逼真的演戏,我不满的皱着眉头。
好似真的听到后方的脚踩枫叶的声音,我不敢回头,感觉越来越靠近的气息,从巧落的眼中我看清一个女子。
下意识的回头,只见那一袭白衣的女子,披散的秀发没有任何束缚随风而舞,第一感觉就让我想起了小龙女,可又不似小龙女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而是个误落凡尘的脱俗平淡女子,面若秋波的眼眸透着淡淡的哀愁。
只看一眼,就那么一眼就要被她特殊的魔力所吸引,倒不是她顶美的五官,说实话她并不美,可是她植入骨髓与生俱来的哀愁就这样破碎人心,胸腔处一股难言的莫名压抑涌上喉头,为何世上会有这样一双哀愁的眼睛?为何她的眼睛让我的心跳就快要停滞?
我不明所以亦是满腹愁绪的望着她,被这双哀愁的眼眸看着,我不受控制的就急促喘息,再看一眼才惊觉眼角已是湿润一片,我赶忙别过头去擦拭掉,不敢再盯着她看。
这时巧落低低的唤道染尘姑姑!”
染尘?真的是不染尘埃吗?若是如此,为何你的双眸下总是嵌着悲凉,不染尘埃不该是无欲无求的人吗?既是染了尘埃,你这忧愁又是与谁诉?
染尘姑姑望着巧落不语,见到她手上的伤口,转身缓缓的走至不远的枫树下,慢慢蹲下,白衣裹身的体型竟是就要失了力气的仿佛要被风吹走。
她苍白的手干枯发抖着拔起树下的绿草,然后扶着膝盖借助压力扶摇缓缓而立,转头的瞬间我看见她满脸苍白的面颊,就这么简单的一个细小动作都做的吃力,额上的汗珠比之苍白的面容闪着淡蓝的迫泣。
她颤抖的走,莞尔一笑,手上的绿草也失了颜色,满林的红枫却是越发红火,只为这哀愁的女子添加一丝红晕。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光阴,她才能来到我们面前,抖着的手将那绿草递到巧落面前,没有只是示范比划着动作。
我大惊呆住,她原来不会。
巧落明白她比划的意思,接过那绿草,含在嘴里然后捂在受伤的手心处,低低的闷哼声,好似止住了流淌的鲜血,巧落轻笑着望向她,“谢谢!”
染尘姑姑微摆摆手,不太灵活的比划完,又望了我一眼,轻轻的转身离去,白衣飘起抽离绪。
我盯着那缓缓而行的背影,一步一个脚印,走的踏实,却亦是缥缈,仿佛从来不曾属于这苍茫大地。
直到白衣汇成一点消失在红枫林中,我才回过神来,脸上只剩干涸的泪痕,又望着巧落亦是盯着那破碎的画面。
我正想开口,巧落幽幽的张口道你都不必问,我只告诉你她是大的贴身侍女,其他的就算你不管怎样打听都不会的更多,还有我提醒你,如果你不想染尘姑姑受到伤害的话,最好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这句话恐怕是巧落对我说的最多的话了,由此可见这个哀愁的女子亦是府上不愿提及的人,到底这林府还有多少秘密是不为人知的?
'正文 第十二章 暗闻情愫'
我吃力的背着柴火走在回厨房的道路上,我答应巧落说绝不再提染尘姑姑,可是这个人却是深深的印在脑海,铭记于心。
挥一挥衣袖,不想再回忆那恍若如梦的情景。
来到厨房的后院,和巧落一起去柴房,却见到娘亲和夭桃在里面。
夭桃从袖中取出几锭银子,塞到我娘手中,笑得很热络,“萧大娘,这些是我平时存下的一点积蓄,麻烦您帮忙打点打点。”
娘忙推辞掉,“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夭桃讪讪然地笑了笑,“大娘,我在这里无亲无故,您一向和蔼,一直都是将您当做亲娘的,况且我跟清平也是相称,算是您的半个女儿,求您帮帮我吧,若是没了这次机会,我就再也不能出头了。”
我在门外听到这句不禁啧舌,我记得我们才说了几句话,何时成了那么要好的了?
又一脸茫然的望着巧落,她只是低着头捂着手心。
“大娘,您如今贵为厨房掌事,把我调去给大少爷送膳该是小事一桩,只要让我成了大少爷的妾侍,我绝不会忘了您和清平的。”
“你真是糊涂,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不想想,巧落一直去给大少爷送膳,若是被看上哪里还轮得到你。”娘突然变了声道呵斥,“大少爷是人,咱门府上何人不知,他若要收房第一个也会是满汀,你不要一门心思往那去专研,踏踏实实的做好本分就行了。”
“不行!”夭桃顿然打断,“我若只是相貌平平我也不会去争那位置,可偏偏老天爷生了我这样的姿色,我绝不甘心驱人于后,巧落成天在大少爷面前晃也没被看上,那是因为她没那本事,只要您让我去送膳,我一定有办法让大少爷对我另眼相看,如今只求您给我这次机会,大娘,您就帮帮我吧!”
夭桃几近哀求的语气令我动容,她是这样明显的心思。
又想起“女为悦己者容”,她这“悦己”是为大少爷。
巧落在听到夭桃提到没本事的时候,神色俱是一僵,而后按在手心的力度重了几分。
“傻孩子,听大娘的一句劝,你就放弃吧。”娘压低了声音,耐心地劝道林府尚有百来个丫鬟,哪一个丫头不是生的貌美如花,你的资质确是厨房最好的,但大少爷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这些年你还没看清楚吗?”
“大娘,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没有试过我能认输,以前罗大姑做掌事,巧落才能分得那样好的差事,而我却要伺候刁蛮的大,如今不一样了,巧落没了撑腰的人,只需您一句话就可以把我们调换了……”
夭桃还在据理力争。
一阵沉寂后,我只听到里面娘重重的叹息声,“……你这丫头怎就这样想不开,我们远的不说,你还记得去年浣洗房的苕春丫头,也如你这般,成日里巴巴的指望见着大少爷,见不着就私藏了大少爷的衣物,后来着?后来疯疯癫癫的投了河,还有织衣房的粉霞,暗自给大少爷绣了那些荷包,被后罚跪在忏思堂三日,受不了那难,结果落下了病根,现今成了药罐子,这样的例子还少吗?你也不吸取点教训……”
夭桃咬着红唇不做声,半晌似做了莫大的决心,“夭桃大娘的好心,成与不成都是听天由命的,只是这样难得机会,您也不肯给我吗?您若真的心疼我,就由着我,就算我的下场与她们一样,我也绝不会有怨言,这个厨房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你……你不爱惜,大娘我也拿你没辙,好说歹说你也听不进去,我只告诉你这件事不是大娘一句话就能解决的,要禀告给二,让她裁决才行。”娘将手上的几锭银子塞到夭桃手上,“这些钱都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留着,别犯傻了,各有各命,强求不得。”
娘落下话就朝外门走来,我大惊,才意识到我们在这偷听了许久,忙拉起身边的巧落躲起来,不料碰到巧落受伤的手,她吃痛的低叫一声。
夭桃见娘就要离去,大叫道萧大娘……”
娘听到门外的声响,步子加快了些,我与巧落已是来不及躲避,当场被抓了个正着。
娘见到是我和巧落,面上浮起一丝惊异,缓和后才道你们捡完柴了?”
我点点头,瞅着巧落受伤的手心,心里虚的很,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巧落也只是闷闷的低着头不。
夭桃追到门外,见我与巧落这样站着,惊慌中面色一阵窘红,已是明白我们都听到了。
僵持片刻娘笑着吩咐道你们先把柴放进去,再到厨房来帮忙。”
“了。”我低声应着。
娘匆匆瞥了我们一眼,大步离去。
夭桃没有追去,只把嘴抿着紧紧的,眼底闪过一丝忿然。
这样的情境极是尴尬的,最好的方法就是都别说。
巧落毫不在意的已准备将柴背进去,夭桃身形一侧挡在门口,巧落向另一边挪去,夭桃又故意挡着,如此你来我往的折腾一番,巧落不客气的瞪着她道你想怎样!”
夭桃笑了笑,没了方才的窘色,艳冶的大眼睛透着决然,“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吧?你带着清平站着这里偷听,不就是让她看清我这狼狈的样子么?”
“随你怎样想。”巧落侧脸冷面说着。
我不想她们在这里闹起来,忙解释道夭桃,你别误会,我们并非故意站在这的,也无意听到你与我娘的对话,我和巧落是才拾柴……”
“住口!”夭桃不耐的打断我,盯着我的眼睛狠狠道她是人我比你清楚,若不是当初她抢走我给大少爷送膳的那份活,我会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你娘吗?”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