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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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夏桃并未随师太去素心苑,而是早早来了厨房。
莫心师太蘀二小姐诊完脉、煎好药、观其喝完,日头已正,仍未见夏桃前来便回了院子。直至日落,才见夏桃捧着什么喜滋滋而归,关了房门而道:“师太师太,快看快看,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第二天,夏桃所捧之物便装盘“美美”呈在二小姐面前。
二小姐细看,不过三样。一是盛在白瓷深口粥盆里的像是红豆粥。一是盛于青釉盘中白花花、粘糊糊之物,边配着一盏清水。最后一样共九个,不如掌大,黄灿之物,边脆内嫩,形状到似缩小的碗盆。
“二小姐用药已过两个月,口内无味到也正常,平日食惯那些也定是不喜了。偏我这丫头到是会做些新奇的药膳,虽药性不如煎药,却不伤脾胃兼有药效,对之姑娘再好不过。不过,我等是小门小户,也不知这自定新奇的东西适不适合二小姐,不如一试。”
这等平常之物,二小姐并未放在眼里。她一向眼高,即便师太救了她,她也没对这不规不矩的老尼生出多少敬重来,只认其是个人才罢了。此时看这三样东西,细眉轻拧,一点不想领情。
“我看师太所言到是有几分道理。”大夫人去了狐边大衣入内,细看了那三物,“古来药疗不如食疗。是药三分毒,总是比这些食材伤身的。”
那府里大爷的妻室大夫人并不常来,看着并不是多利害的人物。不过她往那一坐,挑起眉来,立时便十分犀利,连屋子里的奴婢都抖起了精神。
“取来,我尝尝。”
自有婢女立时另用三碗各取了一勺、一个。
先尝了那粥,没有任何反应。再食那粘物到是皱了皱眉。三用那黄物一口,眉间立时散开来。再以茶水漱了口、释了唇,亲扶了二小姐从卧榻上起身
“妹妹起来用些吧,不是顶好的,到真有些新奇。”她扶了疑惑的二小姐净手后依了桌坐下,亲取了碗筷,盛了小碗粥,“我尝这粥里的米不像粳米、贡米之类,似是薏米。薏米似有利湿之效,加之红豆补血,到是不错。”她看着二小姐吃了一口便不进,也并不在意,亲用了筷,细细取了那白物一块一提,当时便见众婢女瞪大了眼睛,和着二小姐也有了疑惑。
“此为拔丝,北地里也是常有的。南面儿到是不兴。看看,到也新鲜。我尝着里面非苹果、非梨,应是山药。我翻过一本子医书,说是‘补而不滞;能补脾气而益胃阴’到也贴切。”
她看着二小姐食了小小的一块半便止了住,令其又喝了口粥,再取了一块黄物递上:“只这个还是不错的,妹妹尝尝,很是香口。”
说起这蛋挞,是夏桃在餐厅内最爱吃的东西,做起来也简单。买五送一,她常是买了一盒回去在冷藏室里放两个小时再吃,更是爽口。清朝没有现成的淡奶油只能以纯奶做罢所以口感上毕竟不同。
这东西果然合二小姐口味,连吃了少有的两个,引得众人蘀她高兴。
“这是什么?”
“说是蛋挞,以牛奶、蛋液之物,加之烤制而成,香、酥、脆、浓。呵呵,是夏桃独创之物,绝无二家。”
听了师太解释,到此时,二小姐才第一次打量夏桃,把她那花头巾下一张普通的小脸看全。
“竹清,留三个给大夫人,把这余的给老爷、老夫人、二爷送去。”
那碧衣婢女领命而去,正是初来素心苑初见的那个十七八岁发有翠珠的大婢子。不过她出门之时,到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桃一眼。
夏桃细想,府里这时应该有老爷、老夫人、大夫人、二爷、二夫人五个主子。此时分这剩下的三个蛋挞却独独没有二夫人的份,可见这二夫人并不受二小姐待见了。
“二爷乃是庶出,虽管着家,不过是老夫人给的恩惠。大爷、三爷才是老夫人所出,但常不在祖宅,老夫人才使了二爷办差。”
夏桃历时得了二小姐的口胃,渐渐便在素心苑里吃得开了,加之她常做些小糕点什么的给这些小婢们,她虽不会开口说话,但婢女们见她对着屡屡受二小姐无视的二夫人皱眉到也乐于蘀她解惑。
如今已临夏,素心苑里的竹子生生鸀畅遮天,怎么看怎么令人舒心。夏桃同个小婢子花子居在林子一假山后清闲,不时听着小丫头年小嘴碎的家宅人短,和着清新的空气,倒也置身事外。
要说这位二小姐,并不如想象得好攻克。
她虽好夏桃这一口,却一直维持清冷,加之夏桃“不能说话”,所以夏桃的存在对她而言似乎可有可无。
为了方便食物适温而来,素心苑之后开了个小门,加盖了两间厨房专侍二小姐。
这日夏桃做了新品呈来,可巧莫心师太一地居久了出府化斋,并没有人可蘀她道这菜名。
二小姐也是个怪脾气,大夫人在时她还听些劝。此时无人在旁,她一时性来,侧躺着就是一句不说、一下不动,挑着眉儿看那夏桃。
实在没辙,夏桃见书桌上现成的墨笔,便直接去提笔仨字“羊肉汤”。
要说夏桃的成长地什么美食最入肠,非牛肉汤不可。可二小姐是为寒湿之症,更适合补羊肉。她便依了记忆里老妈的法子熬了羊肉再对了些鸡汤,加了必备的粉丝、片羊肉、千张,和着此许胡椒,去了几回飘浮之物到也清淡。
二小姐见了字,到也乖乖用下。用罢重新躺下,才道:“你那字也不知跟哪个羊皮子牛人学的,看似懂了却无一不是白字。罢了,以后无事跟着竹淑学上几个字吧。”她是吃得很舒服、暖畅,面色上暖意了不少,还挂了笑意,此刻看着,到像个微醉的少女,可爱了几分。
“竹清,你去告诉二爷一声,以后就叫她‘竹桃’。”二小姐说了这个决定后便不再说话,摆了摆手也不管夏桃的反应便打发了她出去。
“竹桃”?这什么意思?给她改名?
“你是好福气了,姑娘对你是另眼相看,要知道,整个年府以竹字为首的婢子不过竹清、竹淑二人,都是天大的脸面儿。”那随着二小姐的娘子喜贺着夏桃,而身边一众婢仆也多是艳羡或不齿。
改名?问过我了吗?竹桃?好听吗?这不一下就想到“夹竹桃”上去了吗?知道的人还不说我是个毒物?!
夏桃抽了抽鼻子,一鼻一眼的不乐意,可谁叫她是“哑巴”呢。
咱有名有姓,凭啥让你个小丫头给改了名姓?想当初,“夏桃”这土巴拉叽的名字她自个儿还有意见呢,不还是要尊老敬姥、虽诽意多多、却还得整盘接受?没法子,毕竟改名字也要银子登报不是。
夏桃回头看了那如风飘的“素心苑”三字,重重撇了撇嘴。
什么人嘛,还有没有人权了?我抗议——
“桃子,你这是干什么呢?”师太一近了素心苑,便见夏桃对着苑门挥舞单臂拳头。
呵呵,我这不是向黑暗势力发起自发性抗议嘛。
正文 第六章允恭
夏桃辗转反侧,尽是一夜无眠。思虑繁多,却难定前路。
年府?若不是一旨年羹尧升为内阁学士的圣旨直入府邸,夏桃还不知要到几时才能把年府与叱咤大清一时的年羹尧搭上关系。受清穿文影响一直以为年家祖宅在江南才敢随着师太来了盛京广宁县入了这座年府。不过想想也是,大清国二品大员的年府能有几座?
夏桃特使了隗石去打听,府里序齿三位小姐中仅存两位,三小姐系为庶出,虽小于二小姐半岁却于两年前嫁了出去。二小姐与大爷、三爷约为老夫人嫡出,其下再无姊妹。由此推算,这位容家人宠爱于一身的二小姐有太半可能便是历史上那位众说纷云、宠腻一时的雍正年贵妃。
如此想着,夏桃便止不住打颤。本以为离那是非之地已远,此时看来似乎只是离狼入虎口。天下真是没有遥想的安全呀。
年二小姐事必要嫁入雍王府,由她这条线到是可以亲近打听到当下还算机密机关钦天监的消息。可夏桃本身就为志大胆小之辈,那等有福无命的机会到真是难为了她。
如此忧忧念念,天还未亮,夏桃便摇醒了师太。
“师太,我们离开年府好不好?”
莫心一脸疑惑:“为何?”
“二小姐的病已是大好,您也说并不需要您再亲自看护了。旦凡大家,都是私密甚多,并不喜人多闻。自我们入了年府,死了个姨娘,现在又出了位人二品的三爷,只怕年家以后事端更多。我们不如趋着无事前速速离去。况且我们来此也三个多月了,师太难道还没厌了此地?不希望出去遛达吗?”
师太盯着夏桃半晌,虽知这丫头所图非语,却不过一笑:“老尼到真是厌了。罢了,今日凭尼便去辞行,赶着春日儿如飞燕而去。”
与莫心师太相处以来,夏桃只觉舒心。可能是大家不是真的太熟又相对随性,便自然给对方留有空间,加之师太此人除了有时舀不准方向外到真是个对夏桃来说百求百应的可爱长辈,这等没有心理负担的同行智者自然是没有人会讨厌。
零距离的情感有时是双口难调、经时冷却而不得不丢弃的咖啡,开始清纯、神秘、绝对个性的黑咖啡,慢慢受不住诱惑地牵拌入彼此的想象与爱慕,到中段互相调和着加糖加奶粘蜜如漆一体后反又不自觉渴望保有彼此独立的原味。如此种种,虽然比之速溶咖啡激情、特别得多,最后也不外乎两种结局。
爱情与友情可以接受洗牌,然血缘牵引的亲情却远没有归于陌生的潇洒。
对于夏桃不实抬举地离开,二小姐到是没说一句,毕竟不是自家奴籍,又无卖身,同年家本就没多大关系。
年家虽以高丰斋银挽留,却不好强加予师太,只能同意三日后送行。
夏桃本就是个没有定性又相对看开之人,随着年节过去,草长鹰飞,本能里的那股思亲之情便暂时消散在春日美好的情景里。
热河行宫地处承德,自从康熙四十二年修建以来几乎年年皇帝驾临。
如今刚至四月,皇帝惯常七月驻跸,到是有些时间可以游玩。
年家给的银钱并不阔绰,却也不少,莫心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