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第4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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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队吴军步兵带着工具赶到,看到吴军骑兵用身体堵住缺口,领队的许洪仁二话不说,马上也是命令士兵系绳跳下缺口去堵洪流,又飞快命令士兵装土挑石,冲上前来填补缺口。同时高得捷也已经提着徐治都的人头赶回,看到自己的嫡系为了抢救缺口伤亡如此之大,高得捷当场哭出声来,赶紧命令部下去搬石头尸体堵漏,另外还有对岸的吴军水师也已经闻讯赶到,又在卢胖子的命令下在缺口处凿沉了一条战船,沉船堵口,这才勉强堵住了第二个缺口,为主力军队争取到了转移与反应时间。
真的也是吴军主力的运气,两条很关键的原因救了吴军主力全军的性命,一是现在正处冬季枯水季节,长江水量相对较小,二是炸堤清军对爆破不够精通,不明白吴军三好炸药的恐怖威力,炸药埋浅了只发挥了小部分威力,两个巧合加在一起,这才给了吴军亡羊补牢和及时转移的机会。到了天色全明的时候,吴军主力不仅全部转移到了绝对安全的高地,被清军炸出的两个缺口也得以弥补,重新收口合龙,不再向下倾泻江水。
话虽如此,到了第二天清晨,吴老汉奸亲自率军上到万人堤视察情况时,当看到了吴军精锐为了抢险而伤亡惨重后,又在看到那些至死都还保持着手臂勾着手臂姿势的吴军将士尸体后,吴老汉奸的眼睛也红了,然后脸色又开始铁青了,凝视着牺牲将士的遗体,足足有一柱香时间没有说一句话。周围的吴军将领也全都是沉默不语,气氛凝固得几乎让人窒息。
许久后,吴老汉奸才脱下头上头盔,向集中在一起的吴军将士遗体深深一鞠,吴军众将官如法炮制,也全都脱帽鞠躬,向为了保护主力而牺牲的将士行礼。又过了许久,吴老汉奸才直起身体,沙哑着嗓子吩咐道:“传令,昨夜为了堵口而牺牲的将士,一律重恤”
“得令”吴军众将一起抱拳答应。吴老汉奸又回头看看匆匆修补的堤坝缺口,脸上露出些咬牙切齿的表情,几乎就想下令重新掘开大堤,水淹仍然被包围在荆州城中的清军满狗。但就在这时候,一个传令兵匆匆跑上堤来,在吴老汉奸的面前奏道:“启禀王爷,荆州满狗遣使求见,说是解释昨夜的炸堤原因。”
“炸堤原因?”吴老汉奸狰狞一笑,喝道:“押上来,老子倒要听听满狗还能放什么屁?”
传令兵领命而去,片刻后,清军使者被押到吴老汉奸面前,刚一见面,那清军使者就马上双膝跪下磕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小使奉命简王爷之命,叩见平西王爷,简王爷命小使跪禀平西王爷,昨夜炸堤之事,与我荆州军民无关,全是彝陵总兵徐治都丧心病狂,擅自行事,幸得贵军全力抢修,这才救了荆州全城军民一命。简王爷不胜感激,特命小使前来赠礼道谢,并且知会贵军,简王爷不日就将上奏朝廷,请大清朝廷将擅自掘堤的徐治都全家斩首,株连九族”
说着,那清军使者还战战兢兢的举起一个礼盒,吴军众将则个个满面怒色,只是吴老汉奸还没开口,不敢说话,吴老汉奸则是淡淡一笑,道:“搞了半天,原来昨天晚上是徐治都擅自炸堤啊?”
“确实如此。”那清军使者磕头,又满脸谄媚的说道:“简王爷他们事先确实不知道这事,所以昨天晚上徐治都炸堤之后,我们大清军队也没有乘机出击,就是怕贵军误会。”
“放你母亲的十八代狗臭屁”吴老汉奸终于发起飙来,抬腿一脚把那使者踹翻在地,大吼道:“你当老子上三岁小孩?怕老子误会没有乘机出击,你们如果不是早知道徐治都炸堤,会躲在城里不出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那使者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连连磕头,惨叫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拖下去,砍了”吴老汉奸也是彻底疯狂了,大吼道:“把这条满狗的人头,连同满狗的礼物,一起送回荆州城去顺便告诉城里的满狗,城破之日,全城满狗,一个不饶全部给本王杀光杀绝,一个都不饶”
“杀光满狗给弟兄们报仇”卢胖子乘机振臂大吼,吴军众将一起呼应,挥舞手臂整齐高呼,“杀光满狗给弟兄们报仇”
“杀光满狗给弟兄们报仇”无数吴军将士举起武器,红着眼睛大吼起来,“杀光满狗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光满狗——杀——”愤怒而又整齐的怒吼声汇成一股,声冲云霄,在长江江面上回荡不休,即便是躲在荆州城中的清军将领士卒,也个个听得一清二楚。听到这怒吼声音,清军上上下下都不由生出一种念头,胆战心惊的绝望念头。
第264章 恐吓
“荆州城里的满狗听着老子们不要你们的投降洗干净你们的狗脖子,等着受死吧”
“荆州满狗听好了大周王爷有令,荆州满狗,不受投降一个不饶鸡犬不留”
“满狗咋种等着受死等着受死受——死————”
积水尚未排尽,荆州城四面都是泥泞一片,加上吴军的主力大营在向西面的堆金台高地迁移——不得不预防万一了,所以在腊月初三和腊月初四这两天时间里,吴军都没有向荆州城发起进攻,但是吴军的几支骑兵部队却象几条饿狼一样,始终盘旋在荆州的四门城外,日夜不停叫嚷辱骂,红着眼睛扔出一串接一串的挑衅威胁,全力狙杀每一个胆敢出城探察的清军斥候,弄得荆州清军与外联络已经只能全靠信鸽,匹马只人难出重围。
鉴于吴老汉奸破天荒的斩使宣战,心里有鬼的清军上下没有一个敢对吴军的恐怖威胁置若罔闻,同时清军上下也更无比害怕一件事情——那就是把吴老汉奸彻底激怒,不择手段挖开万人江堤,水淹荆州全城胆怯之下,图海、喇布与尚善等人不仅天天把徐治都的祖宗十八代骂得狗血淋头,放弃荆州撤往彝陵的议案,也重新放到了清军决策层的案头。
腊月初四傍晚,天色将黑时,喇布、图海与尚善等人再度来到荆州西门,眺望荆州西北面的堆金台高地,却见高地上的吴军营地中篝火似海,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人喊马嘶之声,就连在荆州城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喇布和图海等人难免都是忧心忡忡,七上八下。再转目去看西南面的万人大堤时,却见大堤顶端也是灯火通明,打着火把的吴军队伍来往不绝,密如繁星,图海和喇布等人难免更是提心吊胆——现在吴军大营已经转移到了高地了,如果吴军队伍忽然掘开大堤,荆州城里的满狗可就一个都别想跑了。
“图中堂,你一向料事如神,请你说说,吴狗到底会不会掘堤?”尚善又一次向图海问道。
“尚贝勒,今天你已经是第十五次问奴才这个问题了。”图海无可奈何的答道:“奴才还是那个答案,吴狗突然掘开大堤的可能是有,但不大——不然的话,这两天吴狗也不会抽出人力物力修补堤坝了。”
“那吴狗为什么还在堤坝上集中那么多军队?”尚善追问道:“现在就连徐治都都被吴狗杀了,荆州周边已经没有一支大清军队能够威胁到万人堤,为什么吴狗还在上面驻扎那么多的军队?”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或许吴狗是为了预防万一吧。”图海无奈摇头,很牵强的找了一个借口回答,但图海心里却非常清楚,鉴于清军炸堤在先,吴军之中肯定已经出现了掘堤淹城的声音,恐怕就连吴老汉奸的内心深处,只怕都已经升出了这样的念头了。
“恐怕吴狗那边也在争论是否炸堤了吧?”喇布忧心忡忡的替图海说出心里话,“之前吴狗驻扎低处,摆明了是不想炸堤害民,但现在因为这道大堤差点吃了大亏,只怕吴三桂老贼和他的走狗们,都已经在讨论是否以牙还牙了。”
“如果吴狗以牙还牙,那我们不是惨了?”尚善苍白着脸说道:“前天晚上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徐治都才炸出了两个小口子,江水就把荆州周边全淹到小腿深,吴狗那边有的是新式火药,他们如果动手炸堤,恐怕还用不了一个时辰,江水就能把荆州城全淹了啊”
喇布、图海和察尼全都不说话,但也全都面有忧色,吃不准吴老汉奸到底会不会灭绝人性到用这样丧心病狂的招数。而尚善战栗了许久后,忽然又说道:“简王爷,图中堂,要不我们撤吧,放弃荆州向彝陵或者襄阳突围,到彝陵或者襄阳去继续抵抗吴狗。主子那边,只要我们向主子奏明实情,说明荆州城实在无法坚守,相信主子也会理解我们的难处的。”
喇布和察尼还是不说话,肚子里却开始动心,图海则坚决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能撤一是我军野战不如吴狗,吴狗又正在众志成城立誓复仇之时,我军一旦弃城,必在野战之中遭到吴狗迎头痛击二是荆州已经是我们大清在长江中上游的唯一钉子,一旦放弃,四川吴狗与湖广吴狗立即联成一片,吴狗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大清的中原、江南和西北可就要同时告急了”
“那吴狗如果掘堤怎么办?”尚善追问道:“保住了军队,我们大清还有一线生机,还有反攻的机会,但如果把湖广最后的这支军队也丢了,我们大清还拿什么阻拦吴狗杀向中原?”
面对这个先有鸡还是有蛋的问题,图海也无言可对,沉默许久后,图海才有气无力的说道:“荆州大军是由简王爷统率,奴才只有建议之权,具体是否放弃荆州,还得请简王爷乾纲独断,奴才遵命而行就是了。但还是那句话,奴才反对立即放弃荆州,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固守为妙。”
皮球被踢回喇布面前,喇布暗骂图海奸诈之余,也只能十分勉强对尚善和察尼说道:“再看看吧,如果确定了吴狗要掘堤,为了保存我大清军队的元气,本王是可以考虑放弃荆州突围。如果吴狗还是不肯掘堤,荆州,本王绝不放弃”
“叔父,那我们怎么确定吴狗要掘堤呢?”察尼忽然开口向喇布问道。
喇布呆了一呆,又看看图海、察尼和尚善三人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无力的低下脑袋,哭丧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