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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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到了当场,青影绰又是另外一种反应。
浠宁坐在花琉离的对面,压制住内心的意外和疑问,轻饮浅啜,姿态优雅:“听说,花老板这里,如今是最出名的地方?”
她没想到花琉离也做起了这单子生意。
“这位姑娘谬赞,”花琉离神色一如既往的疏离,“不过我们这里,从来都只接待男子。姑娘这般洒脱的,着实少见。”
浠宁晃着手中的酒,摇摇头:“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心里不痛快。没有旁的想法。”
花琉离会意:“其实像姑娘这种,才最苦。酒肉之欢根本就无法排解你的苦闷,你是想找个听众而已。”
“倒也不是,”浠宁怅然,“我懂得所有的道理,也并没有什么不吐不快,却依然无法抑制住自己的伤心,或者说,是遗憾。”
“遗憾?姑娘貌若天仙,衣饰华贵,有什么可遗憾的?”花琉离状似不解。
“花老板你自己都说了,我这种情况,非酒肉之欢可以开解,”浠宁失笑,“那么遗憾什么的,又和这些外在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坐的地方和外间只有一道竹帘相隔,酒令、欢情之声隐隐飘来。
“姑娘且看这红尘,”花琉离指了指帘外,“姑娘觉得这红尘如何?”
“红尘虽苦,”浠宁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谁愿跳出红尘?”
“是呀,都在其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花琉离颔首。
浠宁一手托腮,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连称呼都喊成了从前的:“那花公子呢?越陷越深,还是,跳出红尘?”却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酒。
“我从未入过红尘,又谈何陷入?谈何跳出?”花琉离面色平淡。
“未入……你既然未入,又为何要唱戏开馆,为何要帮他……”浠宁两颊红云婀娜。
花琉离微微蹙眉,顿了一下才道:“姑娘,是何人?”
进馆者不问身份,更何况是个要保全名誉的姑娘。但如今她说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话,花琉离不得不警惕。
浠宁已经睡着了,没有回答他的话。
旭梓虞叹息地进去塞了银票给花琉离:“找个幽僻的房间,让她借住一晚。”
什么时候华胥堂堂浠宁殿下,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第二日日上三竿,浠宁才起身。
第一次喝得这么醉。
似乎也没喝多少酒,怎么就醉了呢?
东宫外,太监看到走来的浠宁,露出有些歉意的笑容:“真是不巧,太子妃进宫给太后、皇后请安了,劳烦浠宁殿下等一等。”
“等,在哪等?”浠宁有些意外,按理说这时辰不早了,就算进宫请安,也该回来了吧?不都说晨昏定省吗?
太监没有再说话,退到一旁把浠宁撂在一边。
“你们该不会让本殿下在这里,站着等吧?”浠宁冷笑。
门口的守卫和太监面面相觑。
太子妃吩咐他们,不准让浠宁殿下进东宫,直接让她站在大门口。
他们也很难做,毕竟都是东宫的人。虽然太子殿下算不得十分宠溺太子妃,但不痛不痒的小事,例如处置几个看门的,太子殿下从来不过问太子妃的决定。
故而为了保住差事性命,除了遵命,别无他法。
但显然这个华胥的浠宁殿下,不是好惹的。
浠宁袖子一甩,深吸一口气:这下她算是明白了,范秋玲的这一局,压根就是鸿门宴。
ps:
一更
233 作死
浠宁转身就走。
她没见过堂堂一国储君被邻国太子妃穿小鞋的,何况她是为了身份方便才没有先登基后出使。但如今既然人家要为难她,她也不会引颈自戮。
坐在那等着挨打?
谁这么笨!
范秋玲她还不放在眼里。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
浠宁想不明白。
只是脚步刚迈开,还没走完百步,就有小太监出来拦住她:“浠宁殿下,太子妃回来了,请殿下进去。”
浠宁好笑。
说来说去,就是要留住她,然后为难她。
不过别妄想她会怕。
“既然如此,”浠宁笑容风华万千,清澈的眼眸中却迸射出刺骨寒芒,“本殿下自然要会一会,你们大乾的太子妃。否则怎么知道她到底多少斤两?”
东宫正殿,范秋玲坐在主位上,看着独自进来的浠宁,嘴角扯出一丝自得的微笑:“昨日请帖就送到华胥驿馆了,浠宁殿下这么晚才到,可见是真瞧不起我们大乾了!”也没说让座,也没看茶。
范秋玲有自己的算盘,把浠宁的人全部拦在殿外,而殿内全是自己人。到时候就算浠宁想找个证人,也不会有人帮她说话。
浠宁看了看空荡荡的大殿,一把椅子都没有。再看看高位上坐着的范秋玲,只觉得不舒服。再想想夏翌雪,又为她不值,不禁心生教训的念头。
从前她是阿丑,又红又专的太子派系,不好出手和范秋玲作对,否则最头疼的当属太子,最开心的当属四王爷——自己人内讧,不是可笑是什么?
但如今她是华胥浠宁,想怎么出手就怎么出手,特别对这种作死的人!
“我只记得帖子上写了日期。不记得写了时辰,”浠宁毫不在意地笑,“看不起大乾?太子妃也未免太上纲上线了,我看不起你这个太子妃倒是真的。大乾有你这样的太子妃,真心太丢脸了!”
“你果然对太子殿下——”范秋玲咬着牙,却没说下去。
“对太子殿下?”浠宁捕捉到什么,恍然大悟,“我就说嘛,敢情你这个等不得台面的太子妃,只是吃醋呀!”说着不禁轻笑起来,仿佛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事。
范秋玲恼怒:“有什么好笑!来人,把浠宁给我绑起来!”
“想绑我,先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浠宁双手从小腿上分别抽出两把小刀。紫色的电力布满刀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上前擒拿的人击倒。
范秋玲恐惧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浠宁上前走了几步,明晃晃的刀尖还在反射光芒:“因为太子殿下为了守住自己的大业,想争取华胥的支持。你就吃醋了?介意了?我和太子殿下,压根什么都没有!不过你还真是蠢,日后还想做母仪天下的人!你觉得你是喜欢看四王爷登基,把你赐死;还是喜欢看太子登基,广纳后宫,你母仪天下?如果是前者,你就是喜欢作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话音未落,浠宁直接让范秋玲两旁的幕帘着火。
尖叫声顿时响彻正殿,范秋玲趴到座位底下,哭泣不止,拼命地喊:“来人呀!”
浠宁冷笑:“想整我?下辈子还差不多!今天我来东宫拜访太子妃,结果恰巧遇见着火了。所以太子妃受了惊吓,这些宫女太监也受了惊吓,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你们说,谁会相信呀?”言罢她大踏步走出殿外。长长呼出一口气——
惩治恶人,从来都这么爽!
连日来的阴霾消散不见,浠宁心情愉悦地对旭梓虞挥挥手:“哥,我们遛马去!”
虽说是遛马,却也没出建业城。
城北校场,有大把地方可以遛马。
旭梓虞听了浠宁的描述,笑得前俯后仰:“大乾的太子妃竟然这么蠢!真不知以后生出来的皇太孙是不是更蠢!”
“我看她还等不到生皇太孙,就要被废了,”浠宁摇头,“当初她不过是拼爹才走到这个位子的,她爹有用,她没用。等她爹鸟尽弓藏,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人呀,还是该靠自己!”
“可是等自己没用了,也还不是鸟尽弓藏?”旭梓虞感慨。
浠宁没有言语。
她和旭梓虞虽然是兄妹,却也是君臣,讨论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敏感。
不过接下来的消息,消弭了这样的敏感。
“殿下,璃雪郡主进京了。”青影绰带来了最新的动向。
浠宁露出笑容,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又道:“前些日子我让你给俞则轩送去的信,有回音了吗?”
“俞则轩没有给我们回音,不过户部尚书俞贺扬那边,似乎已经有动静了?”青影绰回禀。
“这样就好,”浠宁稍稍放心,“璃雪郡主的事如果能定下来,我才能安心离开。明日璃雪郡主怕是就要进宫了,你递个牌子到宫中,明天我去给太后讲笑话。”
青影绰应下离去。
旭梓虞有些不解:“给太后,讲笑话?”
“怎么,很稀奇吗?其实就是个由头。我把现下的京城局势给俞则轩一分析,他就明白了,现在娶夏翌雪是为主分忧,也是救夏翌雪。不一定要娶,至少要把亲事定下来。否则来日方长,躲过了这次还有下次,说不清有什么变数。”浠宁神色郑重。
“你又何苦操这么多心?昱王府待你如何,你这样以德报怨,又是为了什么?”旭梓虞叹息。
“夏翌雪从前也算我的好友,不能看她受苦无动于衷。至于昱王府,我的行动早就和昱王府分道扬镳了,我如今自做我的事,管昱王府怎样?我做这么多,就是不希望看到夏翌雪不好,不希望看到太子麾下分崩离析,难不成我还指望静宬长公主会感激我?”浠宁语气淡淡,并不在意。
旭梓虞这才放心不少,就怕她钻进死胡同出不来:“是我多虑了。最初我十分瞧不上你,后来才知道你也是有手腕的人,如今方明白,你还是顾大局的人。”
“哥,”浠宁看向秋高气爽的天空,“在大义面前,个人的恩怨其实很渺小,当你站在这样的高度,俯瞰天下时,你会觉得自己的心胸也开阔了。世上没那么多不得了的事,掌握你所能掌握的,便是最好。”
旭梓虞若有所思。
俞贺扬登门昱王府提亲。
自皇上给昱王世子和龙钰公主赐婚的圣旨宣布后,静宬长公主又放出话来,兄长的婚事既然定了,就要给夏翌雪定亲了。
接到这个消息,众人一时不敢有动静。
夏翌雪如今掌管昱王府兵权,又有震天弓的凶名在外,一般人家,hold不住!
而在璃雪郡主回京之际,俞贺扬率先登门,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静宬长公主自然很高兴,俞则轩和儿子关系,自小就好,俞则轩她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品才华,一直很满意。
因而静宬长公主和俞贺扬确定了几件事,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