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春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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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闻声回过头来,却正是她俩所要找的凌波,只见他五官端正,眼神明亮,唇角间浮现着一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意,使得他看上去既温柔含蓄,又轻淡散漫,很容易的,便能让人一下子记住了他。
"原来是黎大班长和秦大才女,失敬,失敬。"凌波看着二人,微笑道。
"特来恭贺你参加全省数理化竞赛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欢迎你载誉归来!"黎藜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怎么受用,前两天老校长就已经对我说过了。"凌波摇头笑道,转身又书写了起来,"还是说说你此行的真实意图吧。"
黎藜扑嗤一声笑将了起来,随即将身旁的秦晚烟往前一推,笑道:"还是让晚烟和你说吧,趁着你这个病猫发不了威,我得赶紧鼓舞士气灭了你们班去。"
说完,她竟径直的往操场方向去了。
"却是什么事呢?这般专程而来。"凌波微笑地望着秦晚烟,问道。
"前儿看你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病了呢?"秦晚烟却看着他,轻声问道。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说得准呢?"凌波叹道:"恐是天妒英才,想让我好生消停一会吧。"
"却又贫嘴了。"秦晚烟笑道:"既如此,怎的不好生歇息,却又巴巴的出什么墙报呢?"
"同学们这不都上阵杀敌去了嘛。"凌波笑道:"说吧,什么事儿呢?"
"两篇稿子,要你帮忙。"秦晚烟笑道:"校新闻报道组想对你做一次专访,请你介绍学习经验以及这次获奖感受,怎么样?咱们约个时间谈谈?`
"该不会是你这个组长的意思吧?"凌波笑了一下,又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不,这次是校方的意思,我们新闻报道组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秦晚烟笑道。
"我那点微末道行你还不清楚?"凌波边写边说道:"我看咱们也不用另约时间,你直接编一个得了,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听你弹唱一曲呢。"
"真要我编?"秦晚烟笑看着他。
"编。"凌波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过,我要强调两点,第一,你不要把我编成一目十行,倒背如流的天才,我可没那么聪明伶俐。第二,你也不要把我编成废寝忘食,走路撞电线杆子的书痴,我也没那么勤奋刻苦。"
"放心,这点水平我还是有的。"秦晚烟笑道:"我把你编成一个正常的科学方法论的实践者。"
"还行。"凌波笑道:"反正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谁又会真当回事呢?"
"第二件,这个月的要编辑出版了,现在还差一篇文章,文学社的张梦江和林映月,说是要准备高考,把社里的事情全都推给了我和黎藜,我们手头没有应急的稿件,黎藜说是来找你,你看着办吧。"秦晚烟又说道。是校文学社主办的一本纯学生原创的文学刊物,深得校园同学们的喜爱和好评。
"你们这叫做舍本逐末。"凌波轻声笑了起来,"你们文科班那么多青年才俊,随便抓一个充数不就完了?亏你们还是班长和学习委员呢。"
"你以为是逛公园写作文啊。"秦晚烟也轻声笑了起来:"文章的标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何必巴巴地前来找你,别忘了,你也是文学社的一员。"
"你呢?你就不能写一篇凑数么?"凌波看着她笑道。
"就我那文笔,早就被同学们看厌了。"秦晚烟摇头笑道:"再说,也没有回回都上的理儿。"
"初三班有一位名叫张原的女生,你去找她约稿吧。"凌波想了想,对秦晚烟说道:"她才思敏捷,笔触清新,完全够得上的标准。"
"是吗?你看过她的文章?"秦晚烟问道。
"我在陈白老师那里见过她的文章,果敢不错的,不然,敢向你推荐么?"凌波笑道:"再说,培养新人也是文学社的一贯宗旨,应该给年轻人多一点表现的机会。"
"那好,我去找她试试。"秦晚烟看着他笑道:"为了两篇稿子,我大老远地跑来,谁知你一个字没有,就将我打发了。"
"不这么打发也行。"凌波笑道:"帮我把黑板两边的装饰图案画上吧,这个墙报今天得出来,我一个人实在太吃力了,你既然来了,也就别白走一趟。"
秦晚烟看着他,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求援不成,反倒成了救兵,后卫该当前锋了。"她笑道:"瞧你病恹恹的,我就帮你一把。"
她端详着黑板,随即从粉笔盒里取出了一根淡黄色的粉笔。
"青春无期梦有迹,十里杨柳笑春风。我就画一株垂柳得了。"她边说边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好主意,轻便省事。"凌波点头道。
"两军对垒之际,我这个班干部却居然跑来给你打下手,这事想来当真好笑。"秦晚烟笑道。
"这也无妨,只要你秦大才女愿意,下回我随时听候你的差遣就是了。"凌波说道。
"这话是你说的?"
"自然。"
"你说,今天哪个班会赢?"秦晚烟问道。
"你们班也有几个好手,这场球输赢很难说。"凌波笑道:"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欧阳今天要拼命了。"
"方才我经过你们班的时候,欧阳已经有点拼命的意思了。"秦晚烟笑道:"也不知道他现今是负隅顽抗呢,还是已经挂彩下场了。"
"果然是多年的老同学。"凌波笑道:"你没有说出困兽犹斗,血溅当场之类的话来,已足见盛情了,在这里,我替欧阳谢谢你了。"
"谢倒不用,谁叫咱们一向是过命的交情呢!"秦晚烟笑靥如花地摆了摆手,走到另一边画了起来,"我说,咱们三个老同学倒有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啦,哪天约约,一起到外面喝杯茶,权当给你接接风。"
"就以今天的球赛为准,谁赢谁请客,你和欧阳看着办吧。"凌波笑道。
"好主意。"秦晚烟笑道:"我和欧阳拼命,你却稳坐中军,坐收渔翁之利!"
"我自然也该回请一次。"凌波笑道:"好不容易取得这么一点成绩,校方不设宴款待,就不许咱们自个乐乐?为了这不见影儿的第一名,我已经破费不少了。"
"就是。"秦晚烟大笑道:"只听见广播喇叭震天响,一没见奖金,二没见酒水,下回别替他们卖命了。"
她举止洒脱,笑容宛转,神情间,当真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你们班的篮球水平确实不怎么样,可是,我们其他几个班都害怕和你们班比赛,你知道为什么吗?"凌波看着她,笑问道。
"为什么?"秦晚烟奇怪了,望着凌波。
"因为你们班有一个全校第一的最佳第六人。"凌波认真地说道:"只要她一到场边,你们班的队员就像突然吃了兴奋剂似的,一个个就开始玩上命了,水平差一点的,还真挡不住呢。"
"他是谁?有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秦晚烟愈加的疑惑了,一连串的问道。
"她姓秦,双名晚烟。"凌波轻声笑了起来。
秦晚烟一怔,随即醒悟了过来,不禁红着脸在凌波的肩上轻擂了一拳。
"你这是打趣我?还是奉承我?"说完。自己也禁不住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好了,我就要当最佳第六人去了,剩下的我无能为力,你老人家就慢慢熬吧。"秦晚烟画完最后几笔,拍了拍手,转身便朝操场方向走去,可还没走上几步,她又折了回来。
"对了,这是你的一封信,上个月你在省城参加竞赛的时候寄来的,我在门卫室见到了,便替你收了起来,现今交予你。"
凌波接过一看,是朱家湾妹妹凌霜的来信,急忙拆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突然咳嗽了起来,仿佛胸口有一团化不去的火似的,他不停地咳着,一种强烈的窒息般的感觉,使得他不禁弯下腰,伸手扶住了墙壁。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慢慢缓过劲来,收拾好信封,望着写了一半的墙报,他又失神般的伫立了半晌,这才拿起粉笔,继续写了起来,只是书写的速度,比方才明显缓慢了许多。
出完墙报,太阳却已下山了,凌波回到空荡荡的教室,拿起自己的书包,看见教室窗户洞开,他又走过去一一关好,这才离开教室,缓步向校园大门走去。
感冒发烧已经两天了,一直没有好转,再加上方才凝神出了一回墙报,走在路上,凌波感觉头脑晕晕沉沉的,而且脚步发软,仿佛困扰他的感冒症状,好像有加重了许多。
回到家里,姑妈凌敏已经做好晚饭,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一边闲谈,一边等着他回来。
"好了,现在可以吃饭了,"表弟陈旭一看见凌波进来,仿佛解脱了似的,急忙对他父亲陈克之说道。他今年十五岁,是龙江一中的一名初三学生。
"似是而非,毫无创意,可见是朽木一根了。"陈克之摇头笑道:"我瞧你惟一的可取之处,便是这吃饭的劲头了。"
陈克之是一位历史教师,任教于市第二中学,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位幽默,随和的父亲和长辈。而他身边那位一直抿着嘴笑,很是沉静漂亮的少女,便是他的女儿陈静了,她和凌波同年,今年都是十七岁,在她父亲任教的二中读高二。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菜还没煮完,你就进了三次厨房了。"凌敏在一旁对陈克之说道。这是一位风韵犹存,略显丰腴的中年女性,端庄的面容,齐整的短发,使得她看上去异常的干练,精神。
"冤哉枉也,我那是去帮你取盘子和端菜,你怎的可以凭空污人清白?"陈克之笑道。
"凭空污人清白?"凌敏看着他:"难道那块鸡屁股凭空飞走了不成?"
大家一听,全都笑了起来,陈克之却神色自若,面带微笑地看着凌波:"你面色倦怠,嘴唇干裂,可有气滞胸闷,难以下咽之感?"
凌波点了点头。
"给他煮一碗热汤面吧。多放一些辣椒。"陈克之对凌敏说道:"我瞧他比中午更不济了,也许出一身汗,发散发散一下也就好了。"
凌敏不禁仔细端详着凌波,果然,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伸手到额头上一摸,竟是火烫火烫的。
"我没事。"凌波勉强笑了笑,说。
"都烧成这样了,好说没事?"凌敏对凌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