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君泱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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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说的就是他们自己。只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说呢?君泱不明白,却想着,或许是这样就真的能将说出来的东西当成一个故事,不管自己是怎么想的,也总能讲得不悲不喜。
男子顿了许久,随后很是随意似的,“从前有一个男子喜欢上了一个正巧对他也有思慕之心的女子,然后那女子进宫了,而男子不是当上。嗯,完了。”
完……完了?早在开头,君泱便做好准备听一个凄凉的故事,却不想那男子两句话就没了,连个过程也没有。
☆、033隐秘的心事只能说给陌生人(2)
“这就完了吗?”
男子笑得肆意,“或许还没完吧,但那女子都入宫这么久了,之后还能发生些什么呢?”
之后还能发生什么呢?女子可以假死逃出与那男子双宿双飞,于是这就便有了一个完满的结局;又或许女子不甘于是自尽,只是如此行事必然累及家人,但这也算是一个悲戚惹人叹息的结局。而那男子的选择就更多了,比如失意放弃或者等那女子一世不忘再或者就此崛起夺位什么的……想着,她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愣,这可是大不敬啊!
这些想法都是不能说出来的,于是君泱是垂眸不语。
“其实你是知道的,那故事说的就是我自己。”男子笑着叹了声,“我能对她说出决绝的话,却始终劝不了自己放下。直到今天,偷着去那窗外看了她一眼,她是笑着的,好像没有我也能过得开心,于是感觉忽然就放下了。”
刘康浅叹,想到那个女子,心底终于不似原来那么沉,似乎真的是忽然就放下了。
可他并不知道,真心恋慕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放得下,哪能左右的了自己的心。他从未想过,或许最初的那份悸动也是他的迷茫而已,而他从未喜欢过那个女子,那种心情,不过是孤苦时遇到了一处温暖由此产生的心动罢了。
君泱想了想,“不论怎样,放下了就很好,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放下了,其实根本放不下。”
刘康笑笑,不论怎样,现在的他虽然还有些疲累的感觉,比之从前却还是轻松了许多,再想起她来,也不会难受了。这种感觉若不是放下,那又是什么?
他低眼看向静坐在台阶上的女子,在月光下越发显得温良如水,明明和她长得不一样,这样恬静的气质却有几分像她。也许,真正的烦忧和秘密真的只能说给陌生人听,这就和心底烦闷时对着空气阳光大地是一样的,有去无回,不必顾忌。
“其实这地方我来的不多,这也该是我最后一次到这内宫来了,两次见你,也算缘分。虽然懒得开导,但是听了别人的烦心事,总能将自己的烦恼转移了些……你觉得呢?”
君泱一滞,苦笑。那些解决不了的事还是解决不了,纵然是静坐良久,心也还是静不下。
看了君泱的反应,刘康不在意的笑笑,“每次我以为自己跌到了谷底,可并不停止坠落,这时候,我才发现还有更深的谷底。也许等你以后再遇到些事情,回头看看,就会觉得今次的事情真是小之又小。”
他似乎总是这样,用无谓的口吻轻易便能说出些让人感到辛酸无奈的话,似乎将什么都看得很淡。其实并非毫不在意的。他只是习惯了那些伤痕,也习惯于用那些伤痕来提醒自己,警示自己,哪怕每提及一次都要将那伤疤撕开,他也能笑看自己满身的鲜血淋漓。
可此时的君泱尚未受过太大的挫折,就算知道宫内险恶,那也不过知道,和亲身经历是不一样的,于是她想,哪里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呢?就像孩童,总以为自己受的伤已经算是顶大的,这世上再不会有更坏的事情。可是,真的会有更大更坏的事情。于君泱而言,那些东西或许对于如今的她而言是难以想象,可当走到那个时候,她却已经可以独自面对了。
☆、034宫宴(1)
自那次从长定殿回来以后,君泱便再难打听到关于父亲的事情,其间只有苏眉送过一次暗信,道是那狱人并无足够证据说君郡守贪污,如今还在彻查。而牢中条件虽是不好,但未定罪,那里也无法私自行刑,君郡守在哪儿,苦是苦些,却也无性命之虞。于是苏眉叫她不必太过于担心。
可是怎么可能不担心呢?父亲从来身子就不好,最受不得湿冷阴暗之地,尤其想着这些都是她挑起来的,君泱心底更是难受得紧。担心忧虑,却偏偏毫无办法,这真是一种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感觉。
时间一个打转便到了太后寿宴这日。
内殿之中,温晚温采正在一旁伺候着君泱梳妆。
“少使,今日要穿什么衣服呢?”
君泱原是出着神的,闻言,抬眼望向铜镜,那镜里正映了一个美人,随着她一个抬眼便带了眸光流转,衬着那细致清雅的妆,流露出些许风情。微蹙着的眉间细细点了小朵红梅,又带出些清雅之外的妩媚,而如云高髻则是愈发显得脖颈修长细白,而青丝之中斜插了一支鎏金匾簪,侧垂流苏,别无其它。
君泱想了想,“那套云霞烟罗流云裙便好。”
“那流云裙毕竟不比宫装夺目,而此次后宫女眷皆是要来的,若少使穿得这般简单,怕是要被比下去了。”温晚微微皱眉,“虽是这样说,但以少使的性子,出不出挑也是次的。只是这毕竟是太后寿辰,少使穿得如此朴素,会不会落人闲话?”
君泱摇摇头,水唇微抿。
“虽真相未明,但如今父亲毕竟是入了狱的,若我太过招摇反而落人口实。而且此次宫宴毕竟是为庆贺太后寿辰,也不是该我去抢风头的时候。至于出挑么……这后宫女子哪个不是使劲浑身解数要将那人吸引过来,只是最引人瞩目的往往也死得最快,还不若一步步走着,至少不必跌得太惨。这在里,机会是很重要……但绝不是这次。”
温晚温采听了,垂眸浅应,服侍着君泱换上衣裙。而后,君泱随意的瞟了眼铜镜,看到自己苍白的面色,不禁微微皱眉。随后,削葱般的手指轻轻挑了些胭脂抹在颊上,不浅不重的桃色,叫人看了讨喜,这才勉强掩住那丝疲惫。
此次宫宴是为太后贺寿,自然是不能寒酸的,即便只是办在太后居住的长乐宫,但这内里却是装饰一新,叫人看了只觉得团团的喜乐祥和。
君泱让温采将早备好的礼物呈送给专门负责登记的宫人便携着温晚先慢走了几步,不一会儿,温采又跟上来,与温晚亦步亦趋步于君泱身后。
忽然,君泱看到前边一身亮色,装扮精致的马婕妤模样亲热的挽了一艳色宫装女子的手往这边走来,那女子亦是生得极为出挑,肤色白皙,倒是将那一身桃色衬得更为明媚。只是,她的下巴过尖,眼尾上挑,总给人一种妖媚冷艳之感,虽是美艳,却少了几分亲切。
☆、035宫宴(2)
这时候温采小声凑到君泱耳边,告诉她,那是夏经娥,在宫中与马婕妤是一派的,且关系甚密。君泱低着眼浅浅的笑,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烧起了几分怒意。
如今父亲在牢里受苦,她们却在那儿谈笑自如……
真是好得很。这时,不远处的马婕妤也瞟到正往这边走来的君泱,眸光一凛,却不过霎时又恢复了笑意浅浅。但正巧这时候天边飞过几只雀儿,扑棱着停在一旁的树枝上,小脑袋一动一动的,看起来极为机灵,倒是惹人喜爱。
马婕妤余光一瞥,忽然淡了笑意,“本是好日子,却偏偏来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叽叽喳喳的,真是烦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正可以传到君泱耳中。夏经娥听了,不动声色瞟了君泱一眼,掩嘴轻笑。她的声音极为清脆,珠玉落地似的,说出的话却是不若那声音好听。
“姐姐说的是,这地方可不是几只小麻雀能随意歇息的。”说着,夏经娥唤了宫人,指着那几只雀儿道,“去,把那些给赶了,真是叫人看不顺眼。”
几个宫人领命,过去麻利的便将那雀儿赶走,那些雀儿原本歇得好好的,这样忽然受了吓,倒是四处窜着飞了去。有一只小雀也不知是怎的,或许是被伤了翅膀痛着了,竟惊得直直朝着马婕妤撞来。
一旁的马婕妤无甚准备,眼晕的看着那只雀儿直直朝着自己扑来,一愣之下急速退后,却是不小心踩了什么湿滑的东西就要向后绊倒——
这时,一双手托住她。
马婕妤心下刚刚松些,便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言。
“婕妤且小心些,”君泱垂着眼,借着托住马婕妤的手而又近了几分,声音轻轻,“这是大理石铺成的地砖,如今露重,这地砖沾了水后便滑的很,即便身边有人护着,也难免会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说完,君泱便这样低着眼退回一边,极为恭顺的模样。
马婕妤面色一冷,狠狠望了一眼正拖着伤翅远去的雀儿,面上却牵出一抹极柔的笑。
“我以后还真是得小心些了。就算那雀儿受了伤飞不远,便是飞远了怕也活不成,但它这横冲直撞的,也容易叫人受惊,一如此次……呀,虽是如此说着,也亏得君少使在旁边,我这一吓着,倒是忘记谢谢少使了。”
君泱面上无波,只是浅浅勾唇。
飞不远,活不成?真是有趣。她还没听过,哪只鸟儿只是小小伤了翅膀便要遭至末路的。再说了,这日子还远着,以前她是不愿争,如今,她却忽然想试试了。是的,这几日君泱想了许多,她虽不求什么,但欲于宫内生存,若没有个自保之力,也真是不行的。
夏经娥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君泱,含了浅浅的笑意,“原来这就是君少使,以前在少使还是良家子的时候便听过些关于少使的传闻,也曾好奇少使该是个怎样的标志人物,倒是从不曾见过。如今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036宫宴(3)
君泱一顿,不打算回话,只想见个礼。却不想那夏婕妤又带上了些许不辨真伪的关切,朝她走近了几步,执起她的手拍了拍。
“你父亲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些,虽不知具体如何,但身为女儿,还能有心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