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风流-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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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书罢,待了一阵,他喟然一叹,又提笔念道: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无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
写罢,他便从左侧离去,待了一阵,又从右侧出来,此时又过了数年。
他又赋“梦游沈园”两诗: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此后在陆游八十五岁那年,他又到沈园题诗曰: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这是陆游在沈园作的最后一首诗,此后不久,他便溘然长逝了。
当李天纵返回后台,而闲云居士宣布绮绮姑娘一方演出结束,随即便暴响起阵阵掌声,却少有叫好之声,大部分人都沉醉在刚才的故事、曲乐、诗词之中,哪里愿意喧嚷着扰破这意境?
“妙、妙、妙……”陆滇呆呆地坐在舞台左侧的椅子上,双目望着舞台那边,却目无焦距,心神不知飞哪里去,喃喃着:“败了,败了……”
旁边的柳清低着螓首,默默不语,只是听着陆滇沮丧无力的语调,她轻轻一叹,还是忍不下心来!她抬起头看着陆滇,温声安慰道:“陆郎,我们还未出场呢,还有机会的。”
“呯”的一声!陆滇猝然重重地拍了香桌一记,瞪着柳清,沉怒道:“什么机会!你现下说这些话,是在嘲弄于我?”
柳清闻言愣住,陆郎他、他怎么会这般想?她黛眉紧皱,咬唇半晌,声轻而力重:“在你心中,清清便是这样地人么?”
“哼!之前任我如何劝说,你都是不情不愿地样子,那乐斗断弦,亦因此而生;如今胜负已定,你却又来说还有机会!”陆滇又拍了桌子一记,咬牙切齿地道:“我倒要问你,什么机会!?”
他怎么能这样……柳清的心痛得似要裂了开,凄泪又要涌出。
陆滇想到舞斗之时,柳清与李天纵眉来眼去地情景,不禁更为火大:“柳清,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太令我失望了!”
“够了!陆滇,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柳清一呆,芳心猛地一跳,往声音来处望去,是李公子!
第117章 柳清,我们走吧
说话的正是李天纵!只见他两道剑眉紧紧锁着,俊秀的脸上沉如死水,双目中隐有怒气冒出,那颌下白须随风而动,竟有几分威严的气势。
原来他本要从左侧返回后台,再绕回右边去,怎想走不及数步,却隐约听见陆滇的怒斥之声,心中暗觉不对,便折返而回。
听着陆滇的妄言,看着柳清的黯然落泪,纵是铁石心肠的人,都看不过去!何况是李天纵?他怜柳清的身不由己、惜柳清的善解人意,见得如此情景,自是又怒又愤,决不能让佳人受此委屈!
他凌厉地瞪着陆滇,冷笑一声,缓步走来。
陆滇被李天纵这么一瞪,心中竟然一突,被怒气扭曲的脸恢复过来,疑惑不定:“是你?”
“正是!”李天纵硬邦邦地应了声,话音落下,已经走到柳清面前,对陆滇视若无睹般,对她淡淡一笑,温声道:“别哭,已经没事了。”
柳清抬起泪眼凝望着他,不发一言,眸中交织着一些复杂的色彩。
可恶!他到底想做甚么!看着李天纵如此举动,陆滇躁怒不已,再看柳清凝视于他,心里的怒气更盛一层,这般旁若无人,还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低沉地重哼了声,强忍着拍案的冲动,道:“李兄,你这是何意?”
李天纵转头看他,脸色又沉了下来。打量他半晌,叹道:“陆滇,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潇洒的狂士,值得一交;岂知竟是豺狼蛇鼠,实在可笑!”他言罢,冷冷地哈哈大笑数声。
豺狼蛇鼠?陆滇闻言,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满脸愤懑:“你道甚么!”他吼了一声。想来有些不妥,声音又沉压下来:“李兄,你确是才华天纵,非陆某可比,但你便是赢了,却在陆某面前张牙舞爪、出言不逊!岂不可笑?”
李天纵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可笑地是你。”他淡淡道:“说你是豺狼蛇鼠。或许还有些抬高你了。”陆滇双目敛凝,一字一顿地道:“做人莫要这般过分!”
“谁人可分?!”李天纵立马疾声而驳,瞥了柳清一眼,想起她说不愿跳舞的疲惫样子,火气直升,道:“柳姑娘明明有心结未解,不愿挑起这花魁之战,而你不开解她不止。反而硬要请战!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战之欲,为了自己的私心,全然不顾佳人感受,令柳姑娘终日忧愁痛苦,这不是豺狼又是什么?”
陆滇一愣,被李天纵斥得心神失守。为何他如此清楚?难道是清清告诉他的!
柳清亦甚是惊讶,听罢李天纵的话,心中暗暗感激,却又生出些忧虑,看了陆滇一眼,怕他尴尬。
不待两人出声,李天纵又继续斥道:“等到这花魁战输了,仍不思柳姑娘感受,竟将败因全部推到她身上,对她加之斥责。如此冷血狠心做法。不是蛇又是什么?”顿了顿,他冷道:“败就败了。你不服气不愿接受此战果,大可以再向我挑战,我奉陪到底!可你却拿一个佳人来撒气,不是胆小懦弱的老鼠又是什么!?”
“你!”陆滇涨红了脸,瞪眉咬牙,喉咙似被塞住,硬是说不出一句反驳地话来。
柳清不安地看看陆滇,又看看李天纵,她明知李公子在理,心中却依然不忍情郎受此呵斥。她眸中隐现哀求之色,道:“李公子,莫说了!陆郎他只是一时怒火上心,才……”
“闭嘴!”陆滇瞪了柳清一眼,令她讶然停下话语,他心里真是极不是滋味儿,柳清那番话,岂非认同李天纵,觉得他是豺狼蛇鼠?!
他根本没想过让柳清痛苦难受,不过是抚筝、起舞罢了,与他一起努力战胜对方,就这么艰难么?现下好了,自己居然成了罪该万死的恶人,不!
陆滇一念至此,大声喝道:“根本不是这样!”
“哎!”李天纵一叹,道:“你到现在依然执迷不悟!你觉得不是这样,那是你太过自私,凡事以己为先,都想着别人应该如何、如何!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
他看了看柳清,柔声道:“柳姑娘不是木偶,她地世界亦不是为你而设,她与你一样,都是有着自己思想、自己情感的一个人!”
柳清双眸一亮,感受到李天纵真诚,芳心不禁痴了。这世间,真正如此尊重她、懂她的,又有几人?
陆滇却有些不以为然,女子若有了情郎,难道不应该全心全意地对待他么?看到柳清出神的凝眸,他妒火中烧,冷道:“陆某承认,输得甚不服气,但的确输了!我却不会不认。但是倘若陆某赢了,倒不会似李公子这样,跑到别人那儿说些漂亮话!”
“哈哈哈!”李天纵不禁摇头失笑,叹道:“只有你这种好胜之徒,才会这样视胜如命,输了就要发狂!罢、罢、罢,既然陆兄如此看我,我还有何话来?”
他真是不愿与陆滇多言下去了,换作是别人,定会跟陆滇一样,觉得女人不必有自己想法,全部想着夫家就够了;而他从现代来,思想不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了。
“请便!”陆滇哼了一声,冷硬道。
李天纵淡淡一笑,也不去管陆滇了,望着柳清道:“柳姑娘,我们走吧。”柳清不由怔住,顺着他的话问道:“去、去哪?”李天纵笑道:“离开这里!”
说罢,不等柳清应答,他便上前捉住柳清的纤手,把她从方椅上拉起来。
见李天纵竟抓着柳清地手,陆滇如何不怒!他咆哮如雷:“你这混账!放开清清!”猛冲过来,便要拉开柳清。
柳清极是不知所措,一脸慌乱。
“滚!”眼看陆滇的手伸至身前,李天纵双眸一凝,空着的右手陡然贴住陆滇的手腕,使劲一送,便听见陆滇痛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陆滇握着剧痛的左手,暗暗咬紧牙齿,却“啊”的一声,右手挥拳甩向李天纵。
拳风未至,李天纵就出手格开,任陆滇如何使力,拳头都无法再进一步,李天纵冷哼一声,反手抓住他的右手,看似轻轻一扭,陆滇便发出一声宰猪般的惨叫。
“啊——”陆滇抱住右手,痛得眉目皱作一团,他早就该知道了,李天纵连叶枫都打赢,一身武力十分高强,他一个文弱书生,又如何能抢回清清!
一种深深地挫败力爬上陆滇心头,转瞬蔓延全身,令他满脸沮丧,他瞥了瞥柳清,低头一叹!
“陆郎!”柳清惊呼出声,就要扑过去,奈何被李天纵拉着,又挣扎不脱。
李天纵早有分寸,两次的还击都不足以让陆滇受到什么伤害,也就是痛一阵罢了。他看也不看陆滇,对柳清道:“柳姑娘,我们走吧!不必理会他。”
柳清咬着那薄嫩的嘴唇快破了,芳心乱麻麻的,挣扎着,李公子的真诚她能感觉到,但他还有甚么意思,她却捉摸不透,跟他走么?又能走到哪里去,终究,还是要回忘忧楼的。
李公子是个好人,但她没有福气,这短暂地美好,也不应该拥有的!因为那不是她的东西,她不能拿。
她摇了摇头,用力挣脱着被握住的手,望着李天纵的眼睛,轻声道:“公子,清清还要与陆郎登台,不能跟你走。”李天纵面不改色,神态依旧地看着她,笑道:“真不随我走?”
柳清又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那双水眸早已黯然。
陆滇心头一喜,清清还是向着他的!他方要说话,便听到那边李天纵哈哈一笑:“那就随我跑吧!”
陆滇闻之愕然,只见李天纵拉着柳清往后台奔去,柳清一时反应不及,便趄趄趔趔地跟在后边,走了数步,她又喊道:“李公子、停一停!你放开我吧……”她不断软语哀求着,但李天纵依然如故。
清清!陆滇颓然坐落在方椅上,失魂落魄地望着远去的两人,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