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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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被球砸了
刚到家不久,活宝爹娘稍微洗了一下,换了衣服就进宫面圣去了。我在家里坐不住,也出了门。先去找老高和小高看了一下《君子》的情况,又去西市瞅了瞅云衣的运行,可是等忙完这些事出来回到街上,我抬抬头,却还只是正中午,看看脚下短短的影子,心里有些焦虑的无聊。为了强制自己从不断地猜想爹娘此番进宫的情况如何中拔出来,我决定四处溜达溜达,希望琳琅满目的商品和街上争奇斗妍的戏法能稍微分散下我的注意力。
正当我专心致志地欣赏一个美艳得带点邪魅的石国女子跳“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的胡腾舞时,悲催的小野狗又一次不幸地被一个钝钝的韧韧的物体重重地砸到了脑袋。伴随着周围的一阵惊呼,我好不容易从眩晕中回过神来,此时罪魁祸首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我靠,怎么又是这个波斯王子!
只见他一手拿着画彩波罗球,一手拎着长数尺的球仗,一脸关切和愧疚地站在我的面前,颇有风度地询问我的伤势。虽然对方一派绅士作风,但本小野狗的脑袋还是隐隐地疼啊,不可能因为他绅士我就不药而愈啊。摸摸侧脑勺,一个包已经鼓起来了。我生气地瞪着他,他更加歉疚:“真是对不住这位娘子,方才坐骑有些受惊,我手上的力没控制好,一不小心打到了你,对不起。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去请个医生,呃不是,郎中看看。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他的那个“医生”的口误引起我的注意,但这个目前不是重点,疑虑从我心中一掠而过,也就过去了。再看看波斯王子,刚刚说错时还有那么一点点慌乱,这时已经恢复一脸关切。
我摇摇头,对他说:“这里是西市,人群这么密集,你跑到这里来打球太过分了。我是没什么事,可换个身体不好的、又或是老人或者孩子怎么办?”
对方诚恳地接受了我的教训,一再保证下次不会再犯,又再三确认我没事后,才被我不耐烦地赶走。再回头,刚刚跳舞的美女已经跳完了,也不向众人讨赏,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朝她友好地笑笑。不想她也回我一个笑容,转身朝众人要赏去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便决定吃点好吃的转换心情。左挑右选终于决定一家在长安颇负盛名的饭庄进去,竟然又遇到了那位波斯王子。初初见到彼此的脸面时,我们都一愣。他率先反应过来,朝我走来。我有点尴尬,但又不好走掉,只好挺直了身体看着他。他微笑地向我打招呼:“你好,又遇见了。”
我也笑着点点头:“呵呵,是啊,好巧啊。”
“相逢便是有缘,不如我请娘子吃一顿饭,一来当我为刚刚的失礼赔罪,二来也为我们的缘分,如何?”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必了,谢谢。”
他一愣,随即恢复了神色:“娘子可还是为了刚刚的事情生气?”
“不是,只是我想自己一个人吃而已。”这是实话。
他露出遗憾的表情:“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改日有机会再向娘子赔罪好了。”
我点点头,行个礼就去找座位去了。此时正是午饭时候,饭庄里人满为患,包间肯定已经没了,一楼的散座也没空位,我有点发愁,纠结地考虑要不要与人拼一下桌。就在这时,波斯王子又出现了,而且只是他一个人:“娘子若无座,不如上楼上包间一起用饭可好?”
我看着他,有点可乐:“你怎么就这么锲而不舍呢?”
他的笑容不改:“那娘子是否肯赏脸呢?”
我摸摸肚子,终于“嗯”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对方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到了包厢,他屏退众人,两个人开始对着各自面前的小桌默默吃饭。吃到一半时,我好奇地问他:“你学这中土方言学了多久?”
他含笑不语,伸出了三个手指。我惊呼:“三年?三年不仅能说、能说流利,还能知礼,很不容易啊。”
他笑得更欢了,说:“不是三年,是三个月。”
我彻底被雷翻在当地:靠,三个月,想当初三个月的时候姐还在小心翼翼观察风土人情呢,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他却仿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开口说了一些别的事。我本来就是随口问问,也不在意。就这么东拉西扯地吃完一顿饭,我挥挥手抬腿告辞时,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等我正想伸出手推开房门时,后面传来一句:“方易?”
我脚下一僵,心里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正纠结是要应还是不应时,他又补充了一句:“老板,我想刻个印。四个字加这方印石多少钱?”
听到这个熟悉的腔调,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逼我流眼泪。我猛地转过身,依然端坐在座位上的西域帅哥露出一个熟悉无比的笑容,八颗牙齿亮晶晶地晃得我眼花:“longtimenosee。”
就是这一句话,我的眼泪彻底下来了,我扑上去死命掐住他的脖子,大声吼道:“你这个混蛋,我要回家!!!”Jam被我掐得左摇右摆,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外面,还有人。”我一听,兀自压低声音,手下的劲还是不松:“你这个王八蛋,这几年死到哪去了?这么久不出现我还以为你摔去外太空了呢,哼!”
Jam听得我这句,知道我已经不在气头上,待我松开他的脖子后,才喘着粗气说:“那我醒来后不是就发现自己给穿到了这个波斯王子身上么,而且爹不亲娘不爱,还有一大堆不怀好意的兄弟姐妹虎视眈眈,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把他们彻底收拾掉。与此同时还要想那个机器哪里出错了,还要想办法回去,还要找你,总之恨不得自己是金刚,一天还有七十二小时。”
我敏感地抓住了其中的某句话:“我们真的还有办法回去?”
Jam欲言又止,我便明白是什么意思,耸耸肩,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我穿的地方是北美,我可能还会想也许能来中国找你,但我居然给穿到了西亚,就知道根本就是随机掉下来的。这样一来,天地茫茫,我完全不知道你到了哪里。更别提我们都改了容貌和身份。不瞒你说,当时我真的觉得找到你应是此生无望了。”
“后来呢?”
他撇撇嘴:“后来我的麻烦一个接一个,就忙着收拾身边的贱人去了,哪有时间去想这么多。”
“切。”
“等世界好不容易清静后,我觉得还是不能这个样子,就算最后找不到也得先尽了这份心。毕竟,正是因为我你才被抛到这个地方的,我不能不管。所以我派出了大量人力,四处寻访,终于有了一丝眉目。”
“什么?”
“程子语。”
我无语地看着他:“哥哥,我是在程子语回到长安后才来的。”
他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不过,她的脾气其实跟你蛮像的。我听说她在北边干的事以后还真以为那就是你,就借来朝圣之名寻来了。不想她虽然不是你,你最后却变成了她,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缘分么?”
我听了Jam的话着实惊诧,这中间的机缘之深让人慨叹,难道也一切中冥冥自有定数?思及此,我有点茫然。看我的神色,Jam也明白了几分,他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
第八章 老友重逢
虽然与老友重逢很是喜悦,但我们却没能叙多少离别后的春秋,因为当我们正打算进一步深谈的时候,门那边传来一阵节制的敲击声,随后一个甜甜柔柔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阿占王子,我是董娘子的侍女芸儿。”
阿占王子?我好笑地看着他,Jam的脸一下子黑了。我用胳膊肘捅捅他,低声说道:“这董小姐是谁?不会你刚来没几天就钓上了个美眉吧。”
听到我这话,再配上我揶揄的表情,他的脸更黑了:“你胡说什么,不过是那天看她被人冲撞好心拉了她一把而已,谁知就摆脱不掉了,OMG……”他忍不住抱住头。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不打扰你们,阿占王子。哈哈哈。”不等他反应,我快速起身往门口冲去。在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一个身材圆滚滚、衣服亮闪闪、头面金灿灿的姑娘正两眼期待地看着门扉渐渐打开。可是,等看清门后站的居然是另一个女人时,小姐的脸色歘地变白,丰腴的身材也不受控般晃了晃,惊得那个芸儿大叫一声,赶紧扶住了她。也因为这个,芸儿看向我的眼光不那么友善了。深知单恋的女人最容易玻璃心,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就从她们身边过去。
没料到,在快要与董小姐擦肩而过时,我的小脑没掌握好平衡,不小心踩到了她曳地的披帛的小小一角。可就是这么一点点,却让董小姐脸色更白了。芸儿生气地看着我:“这可是我家娘子从锦绣坊好不容易订到的衣服!”锦绣坊是长安极富盛名的一家制衣工坊,产量极少,质量极高,虽然对所有客户一视同仁,但能订上衣服的不是有权、就是有势、起码也得有关系。虽没细问董小姐的家世,但看这样子恐怕还没好到能不拿这么一件衣服当回事。我叹了一口气,想怎么解决比较好。
其实嘛,要解决问题很简单——要么洗、要么赔,横一点就直接不当回事道个歉就走——看在Jam的面子上估计不会追——当然我也做不出来这么恶心的事。洗人家不一定接受,赔我又拿不到锦绣坊的衣服——据说订单已经排到后年了。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便试着与董小姐商量着我是否可以拿云衣的衣服给人家当赔礼。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听了我这话,董小姐本来就已经雪白雪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雪白雪白,摇摇晃晃的身体明显有倒掉的趋势。芸儿更加更加生气:“你这个娘子在胡说些什么!云衣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大后年,你不想赔就直说,怎么能这么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