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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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刚刚是自我娱乐时间，各位观众，现在我们回来。
办理好入住手续，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和琉璃向房间走去。心情低落的我们都没有心思说话，直到琉璃突然停下脚步。
“砰”的一声我撞上她的后背，又是一阵头晕。唉，刚刚一阵跑，那几块糕点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上哪找吃的好呢。咦，琉璃的肌肉怎么这么僵？我扶着眩晕的脑袋，从她的肩膀往外看一眼，随即便得到了答案——海豚兄，又见面啦！怎么胡子拉碴一脸憔悴？也是不满意妹妹要嫁的对象你直说嘛！兄妹感情这么好，你的意见她肯定听得下去——当然，做不做咱得另说。哎呀，上过床有什么嘛，这年头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多了去？
我表示以上仅是我的心理活动，因为在我没来得及开口之前琉璃就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警告我道：“敢乱说话我把你碎尸万段。”
海豚手里捧着一个木盆，看样子是要回房。他看见我们的时候也愣了，连招呼也忘了打。他与琉璃就这么对视着，然后海豚的脸慢慢变红，配上天生晒不黑的皮肤，灰常灰常可爱。我转头看看琉璃，好家伙，都已经红到耳根了，像个熟透透的大苹果。不意迎上我好笑的目光，海豚的红晕迅速扩大，他难为情地低下头。看到这个样子，我使劲咬住嘴唇还是笑出了声。无视琉璃的眼神威胁，我拍拍她的肩膀，接过她手里的行李里，径直往房里走去。走过海豚身边时，他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突然想起来至今为止我们都没有确定海豚的心意，虽然看他的红脸很像对琉璃有意思，但也可以解释为看见女孩子不好意思的结果。怎么办呢，我脑子一转，决定试试海豚。先回头朝琉璃吐吐舌头，她惊得瞪大眼睛，不等她出声，我就拖着海豚，往拐角的偏僻角落跑去。海豚回过神后要甩开我的手，被我紧紧抓着。他窘得不停地低声说：“娘子，这不好吧。”我白了他一眼，到角落站定后松手。海豚赶快把手背到身后，眼神委屈得像讨不到主人食物的小土狗。我先为刚才的无礼举动向他道歉，话音刚落海豚眼里的委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好意思和窘迫。我心里对他的好感不由得又增了几分。时间场地关系，我也不跟他啰嗦，开口第一句就是：“海豚啊，你喜欢琉璃么？”
听到这句，海豚惊得瞪大眼睛看我，我心地一沉，试探问：“不喜欢？”他赶紧摇摇头，满脸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到这个反应，我心里满意地点点头：“哈哈，不用不好意思，她也喜欢你么？”
海豚听了刷地抬起头，脸上写满惊奇、兴奋和羞涩的神采。
我笑嘻嘻道：“居然在这种地方都能遇见，看来你们的缘分真不浅。对了，你道居然在这种地方都能遇见，看来我们。”我白了他一眼，到角落站住打算去哪啊？”
他的脸色暗了一下，讷讷地说：“我回家。”
“你和鹤鸣在城外的屋子么？”
“嗯。”他的眼神飘向别处，我知道那是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信号。
我佯装苦恼：“哦。你真好，直接就可以回家了。我和琉璃还不知道去哪好呢？”
他听了十分关心：“我不是听说你们要回什么玉眠山么？对了，妹妹是你们救的，是吗？鹤鸣都告诉我了，谢谢你们。”
“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不回玉眠山了。”
他听了点点头，不追问。轻皱眉头想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如果不嫌弃，你们上我家住一阵子吧。等你们想好了去哪再走。”
宾果！海豚你太聪明了！我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得维持风度：“会不会太叨扰？”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一点也不麻烦。鹤鸣出嫁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救了她，这份恩情我都不知该怎么还。只是这一点点小事，千万不要客气。”
微笑、淑女：“那谢谢李郎了。”
“你不需要去问问琉——呃——常娘子？”
海豚同学，你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没关系，鹤鸣之前跟我们说过你们家周围的景色很漂亮，琉璃听了一直很想去，她一定会同意的。”
海豚眼里迸出光彩：“真的吗？”
“的确如此。那李郎我先回房了，明天见。”
“哦，好。明天见。”
拐出角落，琉璃还站在原地，一副心急又羞涩的模样。
我快步走过去，不等她开口问，就拉着她往房里走，边走边说：“回房说。”
琉璃心领神会，和我以最快速度回到房间，锁好门，放好行李，然后看着我。
我大方回应她的注视，一手撑脸，风情万种地望着她：“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对你有意思。”
“基本上？”
“嗯，因为他没亲口说喜欢。”
“过程，详细。”
~文~我便把刚刚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描述给琉璃听。琉璃瞪着我：“你答应了要去他家？”
~人~我妩媚地点点头，直勾勾地朝她放电。但琉璃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周围竖起绝缘网，继续逼问：“你干嘛要答应？”
~书~“你不是要了解他么，一起生活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啊。”
~屋~“呃，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哎呀，这要传出去我们还怎么见人啊。”
“江湖都闯了，你现在怎么突然记起要关心名声问题了。”
琉璃的脸又红，喃喃说道：“那……万一以后能嫁他……”
“切，你要真在乎，搬家不就结了。路费安家费我掏，就算我给你的嫁妆了，怎么样。”
“可是……”
“可是你个头！你都不知道，听到你想去他们家的时候，他的眼神简直比太阳还光彩。相信我，只要你们在生活上的磨合没什么问题，你追到他应该不成问题。”
“真的吗……”
“要不想去就算了。我明天跟他说我们已经决定好去哪，不去打扰他了。怎么样？”
她对手指：“……”
“不去？”
对手指……
“去？”
不出声……
“那就去吧。我睡了，好累。”
“方易啊。”
草草洗把脸，我脱鞋脱衣服：“曰。”
“你真好。”
“睡吧，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躺到床上，琉璃的神经还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她反复想确定海豚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确定后又纠结是谁先喜欢上谁、谁喜欢谁多一点、自己这两天在他面前有没有失礼的地方等等等等……我的眼皮止不住打架，最后不知道她担心到了哪个问题，睡死过去。
第四十一章 不是山村，是山谷
那个夜晚，我陷入了一个长长长长的梦境。鸡叫三巡的时候，我刚好梦到漫天流星落下，我贪心地一个个许愿，可是最后的最后，陨石把周围的一切染成了一片火海。最惊恐的时候，琉璃坚持不懈地推醒了我，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
就像很久很久以后，她再一次、最后一次把我从梦魇中推醒，如花的笑靥，一如此时。
脑子虽然清醒着，但身体疯狂地叫嚣着疲倦，浓浓的困意控制着每一个神经末梢，想动弹，却做不到。
琉璃不满地撅撅嘴：“快起来啦，不是说好要第一个出城门么？”
我叹口气，知道起床势在必行，但实在需要一点时间积攒力气。想起海豚，我提醒琉璃：“那海豚那边怎么办？昨晚没有跟他说。”
琉璃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去叫他。”
“好，你过去吧，我来收拾，待会儿过去找你们。”
“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了。”
“你几点起来的？”
“昨晚没睡。”
说到这我才注意看琉璃的眼睛，淡淡的黑眼圈已经出来了，往日有神的大眼也有了一点疲倦，但精神依然很好。我尝试翻个身，半撑起来，对她说：“行，我收拾就过去。”
“出门右拐再左拐，第二间，别走错了。”
琉璃关上门的瞬间，我又跌回床上，右手枕着额头，歇了一会儿，才终于攒足了力气起身收拾整理。家里养过鸡的同学应该知道鸡叫三巡是个什么概念——在这种时节，完全等同于伸手不见五指，星星依然耀眼。我用冷水把自己浇醒，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止不住地担心子言的反应。说实话，对于今天能安全出城，我完全没有把握，从理智上讲，出不了，才是符合逻辑的。
“算啦，尽人事，听天命。”我大声对自己说，重新抖擞起精神，拿起行李去找他俩。
刚到门口，他们就推开门出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小会，但我敏感的八卦神经已经捕捉到了笼罩在他俩头上的暧昧气氛。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感觉两人气场已然不是从前那种。我们隔着门槛默默对视了五秒，琉璃若无其事地说：“你来啦。”
“嗯。”
“那我们走吧。”
“好。”
说罢琉璃拔脚出门，海豚提着行李，镇定地跟在后面，转身关门，淡定下楼。哈欠连天的老板给我们结了帐，嗖嗖冷风里，我们往城门进发。
。
一开始还是三人行，但慢慢的，就变成我独自一人在前，他们俩并排在后。距离越拉愈远，正好给彼此都隔出了足够的空间。这里的街头，没有彻夜昏黄的灯火、没有午夜轰鸣的机车、没有流连买醉的人、更没有街头巷尾袅袅生烟的烧烤摊——话说，我肚子真是饿啊。
绝对的安静，绝对的寂寞。
我们到达城门时还有一小会儿才能开门。我依然一个人站着，他们依然在窃窃私语。直到天幕微熹，厚重的江陵城门终于在我们面前缓缓打开。
没有意外、没有波澜，我们就这么走了出去。站在城门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昨日的种种不安、沮丧、认命、纠结，都统统被抛在身后，再回头，已是另一番风景。
出了城门后，海豚一脸诚恳地对我们说：“二位娘子请稍待，我去雇个车。”
琉璃很奇怪：“不是说你家不远么，怎么还要雇车？”
海豚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那些路对我们来说是不算什么，但你们两个小娘子可能还是会比较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