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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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子言后,心似乎越来越荒凉。再农说,情是烦恼的根源。的确不错。
行了一天,船临时停在一个小小的渔村。有需要的人抓紧时间上岸放风,我们只是站在船头,懒得下去。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琉璃师妹?”
第二十三章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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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县。贞观四年八月十五。
“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姜笛戍楼间。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与家人赏月还罢,严衡之路过当初和程子语一起堆雪人的地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那晚吟过这首诗。衡之停住脚步,望着那张石桌,发愣。基田见了,唤了一声“郎君”,他仍不为所动。叹一口气,约摸知道自家少爷心事的基田于是默默退到一边。
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那晚子语的气息、笑脸、话语仿佛就镌刻在这一草一木、一天一地里,从未远离。心像被刀割一样,衡之攥紧了拳头。
一转眼,已是四分之三年。远在长安的你,还好吗?
子语,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情愿从未收到过子缄的那封信,从未遇见你,从未和你有过雪夜的经历,亦从未和你一起读书,从未——有过可能永远不会再相见的——别离。
从你走后,你曾问过我的那些话语就不停我脑海里盘旋。我不断地思索,你为什么要追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难道你不是程子语?而如果你不是程子语,那你又将是谁……我好想让时间倒流,让我好好看清楚你的过去,即使那个过去里,充满了他的影子。
天知道我有多后悔呢!没有早一点遇见你。只要一想到我究竟比他落后了多少,我总禁不住灰心丧气。滚滚红尘你们的这般相遇,除了注定,我找不出第二种解释——你们是上天注定的一对啊。
为了你,我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自持;为了你,我放弃一直坚守的礼法。我想尽各种办法冷淡梁家娘子,甚至把她逼到京城去,不再在我面前缠我。可听到你和她在长安斗气的事,我又充满了后悔。如果知道会这样,我一定死死拖住她,一步也不让她离开。
子语,一本书,看着看着便能流下泪来。痛的是书背后的人,是求不得。
痴傻癫狂,皆为情生;喜怒哀怨,皆由你起。
当有一天我终于懂得怎么去爱你,你还在不在我所能看见的人海。但愿到那时,人面未改,桃花依旧笑春风。但愿到那时,人可与星共长久。
尽管我不知,那一天是何时——今生抑或是来世,还是仍有几个轮回的追寻。如果不能在今生圆满,日后若再相遇,风尘仆仆的脸上,你还能否读出漠漠背后无尽的相思?
过去太沉重,如果没有以后,我情愿不要。
“郎君。”基田担心地出声提醒。即便是中秋,夜深了寒气也重,基田怕他着凉。衡之转过头朝他笑笑,继续陷入自己的思绪。基田已经数不清这样的情形出现过多少次:寝室里、书房里、外出的路上……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似乎都能进入这种对外界完全封闭的状态。到现在,也只有在双亲面前,他才会很好地掩饰自己这种痴狂。
基田十分想不通:“郎君,既然你这么喜欢程二娘子,为什么不求大郎退婚然后向韦家提亲呢?我看大郎对程二娘子也颇为欣赏,想必不会拒绝。您自身条件也这么好,韦家应该也不会不同意的吧?”
衡之却像没有听见般,仍呆呆地站着。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对基田说:“基田,你帮我去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联系念思,想办法打听韦子言的为人,如果有可能,尽量查清楚他们一家的过去,越详细越好。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
长安,贞观四年八月十五。
风清月朗,淡辉溶溶。白桂金菊,沉水甲煎,馨闻十里。名士倾城,簪花鬓影,凭栏携手,言笑晏晏。偌大的韦府里,正是一片春光无限、秋月正好。
韦子言一支洞箫在手,嘴角带上一抹挑逗的笑意,俊朗的星目盯着当日在蜀王府里相谈正欢的那位小姐,满是脉脉含情。
而面前这位名唤顾媚的小姐,俨然已经醉倒在韦子言这般从未对外人展露过的柔情缱绻里。夜饮淫淫,两笔绯红飞上粉颊,分不清是因这手上的玉露琼浆,还是面前的浊世公子。顾媚不时以手扶额,斜倚阑干,绿鬓稍散,红花半斜,完全褪去了素日的女王之气,脱胎而成一个天真懵懂的怀春少女。
韦子言显然很满意这种局面,唇下的箫声更加迷离。悠扬的乐声漱涤了尘俗,周遭的喧闹远去,万籁俱寂,沉鱼出听。想到韦子言今日的风情只为自己一个,她更加得意与沉迷,听到耳里的音乐愈发动人,最后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身边的仆人早已遣散,子言放下箫管,轻唤几声:“顾娘子?”
顾媚沉沉睡着,没有任何反应。
脸上邪魅一笑,子言拍拍笑得有些僵硬的肌肉,朝暗处一挥手,一抹黑影飞出,将顾媚抱走了。
李药也从不远处的花丛里走了出来,递过一块温热的毛巾,再从子言手里接过玉箫。子言一边擦手一边问:“这次用了多久?”
李药恭敬地回答:“刚好一炷香。”
子言点点头,不再做言语。李药动动嘴唇,没有说话。前者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就说。”
李药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郎君您为了试验最好的剂量,这么对顾娘子,会不会不太好?”子言哼一声,不回答。李药挣扎一番,仍决定还是趁机把心里的劝说出来为好,即使无法改变自家少爷的心意,至少也能让心里舒服一点。
“郎君,按神医的说法,这离魂曲配忘忧酒能让人沉醉不醒,又无丝毫不适;但随每人的体质不同,要谨慎控制剂量,多则有伤身之虞。你为了二娘,多番找顾娘子做实验,终是不太好吧?”
子言把毛巾递回给李药,拿起桌上另一壶酒,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问:“所以呢?”
“郎君。”
“默默有消息了吗?”
李药知道再劝无用,便放弃了努力,转而答道:“前些日子蜀中那边有个叫馒头寨的山贼窝被官府剿了,有线索表明,这件事可能与二娘有关。”
握住酒杯的手轻轻一颤,子言皱了皱好看的眉:“山贼?怎么回事?”
李药有点忐忑地解释:“那伙山贼盘踞地方已经有几年了,无恶不作,当地被弄得民不聊生。官府几次围剿不成,正头疼着呢,有一天当地县衙突然接到一封来信,信上说是有办法端了馒头寨的老巢,希望县衙到时派官兵接应。明府将信将疑,但还是依照信上的吩咐在注明的时间派人前去,结果还真就把那群匪人一网打尽。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始终没有找到写那封信的人,剿了匪后也没人去领赏银。”
“送到县衙的那封信。”
“在这。”李药从兜里掏出一张有些皱的纸,递给子言。
接过信来打开,只扫一眼子言便认出某人的字迹,他有些生气:“当天的情况是怎样,给我从头详细说清楚。”
李药紧张地咳了一声,不敢怠慢,当下就把他所知道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到最后,子言气得一把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胡闹!”
李药吓了一跳,不敢吭声。子言阴鹜地盯着手上那张纸,沉着声音对外头吩咐:“告诉林涧风,七天之内再找不到默默的行踪,就让他直接去刑堂!”
扶疏的竹影里没有回应,只有突然出现的一阵清风晃得修长的竹子微微摆动。
林涧风,“墨影堂”的总管。作为一支由韦子言亲手训练出来的死士队伍,就是程子语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至于为什么要有“墨影堂”,个中原因恐怕也只有子言自己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师兄
琉璃惊讶地探头四处张望,随即兴奋地发出一声尖叫:“担心师兄!”
顺着她的视线,我一眼看到了传说中的五师兄——喵了个咪!就这长相还不怎么样?琉璃你的要求是有多高啊,还是你的师父非绝世美男不收!面前这位正朝我们翩翩走来的帅哥,目测身高一米八,腿超长、脸超帅、浑身超有气质,简单加柔光就能直接上镜演偶像剧,连妆都可以省掉。
我拍拍琉璃,很是无法接受地问道:“亲爱的,这就是你所谓的中等偏下的五师兄?”
琉璃点点头,说:“我知道他长得比较不好,但我保证他的性格绝对超好的。”说完揶揄地戳戳我,“考虑一下呗?”
“可不可以请问你们门派最帅的是谁?”
“二师兄?”
“大概能比这个强多少?”
“判若云泥!”
我知道了,神仙哥哥。唉,我想起了仙女。无奈地笑一声,叹人事无常。希望他们一切安好吧,要不我干脆直接去看看他们?
我不是没有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到的。但鉴于其极高的可行性,我不禁开始认真考虑。只可惜没有结果,因为——
“师兄过来,这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叫方易。方易,这是我之前提到过的五师兄,澹心。”
担心师兄友好地向我笑着,弯腰行礼:“方娘子好。”
我一开始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没怎么反应过来,琉璃使劲朝我背部一拍,差点把我肺都PIA飞了,我才一边咳嗽一边回礼说:“您好。”
这时,暂时被我们遗忘了的天麟挤了过来,端端正正地也朝担心师兄行了个大礼。师兄莫名其妙地看向琉璃,琉璃连忙介绍:“这是……呃,这是……他叫齐天麟,想跟我回玉眠山拜师傅为师。”
听到天麟的名字,师兄脸色忽地一凛,气场瞬间变得强大而吓人。我诧异地望了天麟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
澹心:“你说,他叫齐天麟?”
天麟听了不安地看向我,我走过去把他搂到怀里,看着琉璃。琉璃奇怪地点点头,问:“怎么了?你难道也要追杀他么?”
师兄闻言挑挑眉:“你的意思是之前已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