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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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宽云绮:……
李药:但所有搜寻骤然加紧,大郎不再摔东西、也不再挑我们的刺。只要一踏出韦府的大门,所有事情都恢复到平时的摸样——在兵部和别人有说有笑,参加各
种诗会酒会,对各家娘子的示爱来者不拒。可一进家门,那气氛,岂是“恐怖”二字可以形容。大郎对待我们礼数足得像下一刻他就要把我们扔到无间地狱所以这一
刻他要微笑地向我们送行,毕竟主仆一场不是。我现在最怕听到他说“李药啊,年纪不小了,该成亲了”,一听就打冷颤,怕他会直接提溜一个妓院里扫地的老妈子
过来强按我的头成亲。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状态呢……邪!对,就是邪!
宽宽云绮:那你刚刚还骂我邪恶!
李药:他是只邪不恶,你是又邪又恶。不过说实话,我其实情愿二娘真别被他抓到。
宽宽云绮:你的胳膊肘没拐对地方吧。
李药:我当然知道总有一天二娘会被抓回来,可是以大郎现在的状态,什么事他都干得出来的:把二娘绑起来拜堂然后关在房里一辈子。除了自己挑选过的,不让她见任何人,除非自己能掌控,不让她做任何事。
宽宽云绮:《君子》和“云衣”现在如何?
李药:这个倒是很好。《君子》的那个高星雨不是省油的灯,当然也不可能是大郎的对手。只是现在大郎不会动他们罢了。
宽宽云绮:为毛?难道是珍惜程子语的心血?
李药:为了……毛?什么毛?当然不会是珍惜二娘的心血。二娘瞒着他干这种事,越是用功大郎只会越恨!但大郎心里也清楚,二娘这次离家出走只是怕被关着
而已,心里对大郎肯定还十分留恋。如果贸贸然把这两个东西都灭了,二娘说不定会一气之下跟大郎恩断义绝,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
宽宽云绮:可是韦子言把程子语弄回来后会做的事不就是逼得程子语跟他恩断义绝么!
李药:嘿嘿,只要回来了,就由不得二娘了。
宽宽云绮:到底谁邪恶了?
李药:所以我不是说情愿二娘别回来嘛……
第十三章 所谓淫才
我和琉璃两个在驿道上和怀玉娘子分手后,又四处游荡了些日子,于前天来到了一个叫“梅干”的小镇。
对于这个名字,我当时是很有一点想法的,所以到的第一天就屁颠屁颠跑了半个镇子去找好吃的梅干。结果半天累得跟狗一样的我才从一个坐在门口纳凉的老人家嘴里得知:原来这里本名“梅关”,但有段时间因为战乱突然涌入了许多外地人,他们中的许多人因为发音不准,把名字念成了“梅干”,以讹传讹日久天长,好好的名字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所以,这里不产梅干,更跟好吃的梅干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受不了地叫道:“给我块板砖劈死我吧!”
话音刚落,一快红油油、亮灿灿、反射着太阳金色光芒的板砖就递到了我的面前。
不管来者是谁,琉璃直接先笑抽在地上。我右眼皮痉挛了半天,才鼓起勇气看向板砖那欠抽的主人——我怕我忍不住抢过板砖先把那人打一顿——呃,那张脸怎么说好呢?模样周正、气质流氓,风度翩翩、表情猥琐。第一眼过去,我脑子就形成一个念头:这哪是淫才,简直是淫才中的渣材!
淫才先生看见我盯着他,露出了个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笑容:“这位娘子,你如此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是为了哪般?如果要谢谢我的周到,那就不必了。我周天才向来做了好事不留名,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体贴女子。不管老的少的、丑的美的,只要是雌的我通通献上我最诚挚的关怀,就连我家的狗,我都特别照顾那只雌的。”我动了动嘴,他立马激动地呼喊,“啊,你是想称赞我吗?不,不必了,我一向都觉得,女子是水做的骨肉,而那男子却是泥做的骨肉。女子清丽温柔,男子却浊不可耐。女子就该天生被关怀、被爱护。可惜啊,俗人不懂这些,反倒来嘲笑我娘娘腔,以后一定怕老婆。噢,你是不是已经被我感动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对?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一个知音了!”
“这位郎君!”
“嗯?”
“你能不能别再说了?”
“怎么了?”
“我朋友已经快要笑死了。”
他闻言看向我身边,果然发现倒在地上无法自抑的琉璃。
在他的盛意之下,我象征性地接过板砖,比划了几下,赶紧扔掉。周淫才满意地点点头,纸扇一合开始调查我俩的个人档案。
琉璃对帅哥天生无免疫力,但对非帅哥却没有什么好眼色。等她终于笑完了从地上起来,我就被她拉着头也不回地走了。此时天色已暗,我们便想在镇上找家人家借宿一晚。
氤氲的暮色里我们敲开一户人家大门,开门的妇人听明我们的来意后就很热情地邀我们进了屋。
屋子并不大,家具简陋但收拾得十分整洁。妇人给我们端来两碗水,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家里条件不好,请两位将就着喝点吧。”我们赶忙言谢,再次感激她能收留我们过夜。她笑笑,又进厨房忙活了一会儿,才出来坐下和我们聊天。
“二位饿了吧,稍等一下,等我丈夫和儿子回来我们就能开饭了。”
我们表示自己带了干粮,不必麻烦。她听了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们:“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吃干粮呢。我已经把你们的份都加进去了,你们要是不吃可就会浪费掉。”
琉璃不好意思地瞄了我一眼,我吐吐舌头。
妇人又问:“二位是要到哪去?打算是在梅干镇待多久?”一路上,类似这样的问题我们已经应付过无数遍,我连磕巴都不打地张嘴就来:“我们是表姐妹,要去江陵寻亲。”
“二位是要待多久?”
“不敢多加打扰,明天就走。”
妇人听了不知为啥面露小失望:“哦,是这样。其实……”
话还没说完,外头就响起一声深情的呼唤:“娘~~~~~”
听得这声叫唤,妇人露出了一副又是高兴又是无奈的表情,她向我们歉意地点点头,起身迎出去。但还没等她走到门口,那个声音的主人已经一阵风似地进来了:“娘~~~我肚子饿了。”
呃?周淫才……
他也看见我们,露出十分惊喜的神色:“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我家?”他特别把“我家”二字咬得很重。
听到儿子这句话,妇人很是惊喜:“你认识这两位娘子?”
周淫才一脸得意:“今天在文通大伯家门口遇见的,我还帮穿蓝色衣服的这位娘子实现了一个愿望呢。”
妇人看向我:“愿望?”
我三条黑线,不知该怎么解释。琉璃估计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又笑得乐不可支。
见到琉璃这么开心,妇人以为的确是自家儿子做了好事,很高兴:“原来如此,那二位娘子和我们家可真是很有缘分。如果你们的行程不急的话,不妨在这里多住两天,我们相互多认识一下,培养一下感情。”妇人把“缘分”和“感情”都重读了,让我不得不怀疑一句话里重读关键词是不是他们家的传统习惯。
我尴尬地笑着,不知该如何应答。周淫才听说我们今晚要留宿,一下蹿到我们的跟前,再气度从容地撩衣下坐,挺直腰板打开扇子,才语气庄重和缓地对我们说:“如此奇缘实乃世间罕见,不知在下可有幸一知二位芳名?”
看到他前面忽然庄重的举止,我以为这位仁兄终于能正常一点,再加上刚好渴了,于是放心地端起茶杯要喝口水。So,猛然间听到他的话,我很不适应地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把自己呛得满脸通红。
琉璃反常地抬头露出怅惘神色,幽幽地叹了一声,说:“我叫方易。”
书生闻言两眼放出光芒:“娘子好名字,令尊可是十分痴迷易经?小生也是,深感其得天地之奥秘、宇宙之无穷、洪荒之苍茫。一卷在手,越读越能感受人于此世,实如一粟之于沧海。但我们可有的思想之博大,却又可与天地同在……”
琉璃悄悄把头伸过来:“你咋不早说你的名字还有这种意思?”
我很郁闷地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娘当时不知该给我取个什么名字,想挑个容易的点的,最后干脆就叫了‘易’。”
淫才书生这时终于抒发完感慨,看见我俩窃窃私语,便咳嗽了一声。我们连忙重新坐好,他又咳嗽一声,再撩了一次本来就很平整的衣摆,把扇子往手中一合,向我问道:“那这位娘子呢?”
我瞪了琉璃一眼,哼了几声才说:“我……叫常琉璃。”
琉璃笑得一脸奸诈,淫才书生的脸再次放出光芒:“琉璃?常娘子是人如其名啊。光彩照人,晶莹剔透,巧夺天工,令人沉醉,让人……”
“谢谢周公子夸奖!”我毫不客气地打断,实在受不了。
妇人从厨房端着菜碗出来,边摆弄边说:“天才他爹刚刚捎话回来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了,我们开始吧。”我和琉璃忙站起来帮忙,她赞许地看了我们一眼,没有阻拦。
第十四章 如果能有个马桶
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吃完饭后的当天晚上,我和琉璃都有点不同程度的腹泻,身体比较不舒服,起起躺躺一整晚,早上起来时大家都面如菜色。但正当我们腰酸脚软地走出房门时,居然惊喜地发现原来还有人比我们更惨——淫才书生正以一只标准的软脚虾姿势顶着一双熊猫眼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
我们诧异:“你咋啦?”
淫才书生沙哑着嗓子可怜巴巴地回答:“昨晚吃坏了,肚子疼了一个晚上没睡。”
我听了忍不住潸然泪下,颤颤巍巍地朝他伸出狗爪:“来,同志,咱们握个爪吧!”
正当我们三个同病相怜,淫才她娘满面春风地端着刚做好的早饭从厨房里出了来,看见我们大声招呼:“大家早,快来吃早饭吧。”
书生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娘亲:“娘,你做了什么?”
她有点不好意思:“今天早上起得有点晚,就把昨晚的饭热了一下,你们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