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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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娘子。”花想容恭敬地回答,脸上有了些光彩。
大妈也不理会,继续说道:“但既然要入祖家的门,就要守祖家的规矩。我们家虽不是什么大户望族,但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有头有脸。家里亲戚也多,个个家世清白、教养良好。你不是什么清白出身,更要处处谨言慎行,不能给咱家丢了脸面。”
花想容闻言脸白了一下,但还是保持了仪态,答:“是。”我心里虽有不舒服,也没法发作,憋屈!
“这祖家规矩第一条,便是要孝敬公婆。凡事先问过父母和丈夫,不得擅作主张,更不得越权行事。”
花想容没什么反应,我倒在心里朝大妈比了个中指:喵了个咪,不就怕儿媳妇进门后你会丢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嘛,我先让你说完。
“第二条,一年之内若无所出,要积极给丈夫纳妾。”
“第三条,孩子的教育由父母全权安排,你不得插手。”
“第四条,……”
耐着性子等她终于说完第五十八条,我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什么狗屁家规,就是专门针对花想容的。想到这,我也不避讳,低头就对花想容说了一句:“你面子真大,门还没进,规矩倒先替你量身打造起来了。”
她苦涩一笑,没有接话。
“再补充一条,长辈面前不许交头接耳。”
等她YY完了,我兜着仅余的耐心开始和她商量婚礼细节。话刚开头,她仿佛想起什么,又说:“还有个事。”
“什么事?娘子请讲。”
“程二娘子知道,如嵋的婚约本在这个之前就商量好了,亲里亲戚也不能反悔。韦家是大家,应该也十分讲究诚信和守礼。所以我想,你应该特别能体会我的难处。不过,现在既然答应了你们,那这件事就一定得有个解决。我和玉亭、如嵋都商量过了,就让花想容和如嵋同一天过门吧。虽然对外声称是一妻一妾,但过门时礼数一样,日后家里地位也平起平坐,在这先跟你们说一下。”
听到如此梦幻的话语,我眼前逼真地浮现出自己的耐性一点一点消失的场景,甚至还能预见到理智断裂时碎屑横飞的画面。趁脑袋还清醒,我挤着牙齿缝里问祖玉亭:“谁妻谁妾?”
祖玉亭躲躲闪闪不敢看我:“如、如嵋妻,想容、想容……”
什么?!我几乎是抑制不住想冲上去给他一巴掌,被花想容及时拉住了衣角。她给我一个眼神,眼里清晰地写满哀求与一丝眷恋。我抓狂地瞪着她,她也坚定地看着我。
我咬咬牙,呼气、吸气。接着,我保持音调平静,微笑着问出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祖玉亭,如果有一天想容和如嵋同时掉到河里,你娘不许你救想容,你救不救?”
“啊?”
“救、还是不救!”
“我……当然……”
“玉亭~~”
“表哥!”
“我……想容会游泳……”
听到一句话,不用我发作,花想容自己成功地抹掉了对这个人渣最后一滴不舍。她示意我不必再说,自己整整衣冠,从容地站起来,走到祖玉亭跟前。她从脖子上摘下所谓的祖家传家玉佩,深情地放到了他手心里。
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霸气地把口水全喷到他的脸上:
“听好了,今天是爷甩了你!”
第五十四章 经久不衰的鸿门宴
和煦的春日下,站在秋千上的花想容很不淑女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扑簌簌”地惊飞了枝上所有喜鹊。我躺在摇床上,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喜鹊上门都能被你吓跑,怪不得嫁不出去。”
她闻言也不恼,而是朝我抛来一个媚眼,然后恶狠狠地说道:“要不爷怎么能在你这混吃等死呢?”
我抓了一把梅子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要死快点,慢走不送。”
正走到树下的管家听到我们的对话,一脸郁闷地在嘴里不停地嘀咕:“别家娘子仪态万方,我家娘子却连话都说不清楚。怪不得一个个都嫁不出去、嫁不出去。”
“管家,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这是刚刚有人送到府上的,指名给二娘子你。”
我接过来一看,是封信,信封上用娟秀的楷体写着俩字:内详。我懒得抽出枕在头下的另一只手,便顺手把信往旁边一扔:“给爷念念。”
花想容一把抓住信,跳下秋千,闲闲地撕开了封口。她从里面抽出一张请柬,瞄了一眼后说:“未婚妻请你三天后在百味居吃鸿门宴。”
管家一听,不由得紧张起来:“百味居的菜虽说远近闻名,可它地处偏僻,恐怕不太安全。娘子,要不要我安排几个家丁跟你过去?”
我拿过请柬看了一下,潇洒地一挥手:“到时再说吧。”
管家走后,花想容收起嬉皮笑脸,认真地看着我道:“你不会真的打算去吧。”
我不置可否,嘴里哼着刚学会的小曲。她直接朝我屁股踹了一脚,差点没把我踹翻在地上。好不容易恢复平衡,我也不敢再开玩笑,点了点头说:“怎么说她都是严衡之的未婚妻,虽说现在还没结婚,以后还是要嫁给的。就算我跟衡之再少联络,他也还是子缄的好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闹得太僵总归不太好。”
花想容有点担心地劝我:“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那个女孩的两面三刀。我就不信,这次如果没有她在背后煽风点火,你和苏燕脂的事能闹成这样。小丫头才这么大点年纪就做得出这种事,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为好。”
我朝她感激地笑笑,安慰她说:“没关系,我会小心的。再说了,这里可不是她的地盘,不可能出什么大事的。”
她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不赞同道:“妒妇我比你见得多了,嫉妒女人能做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们做不到。而且,什么事才算大事,把你打一顿,用刀子划花你的脸,找人把你强暴了,还是直接把你卖给妓院?”
我崇拜地看着她:“原来你每天琢磨的就是这种事!”
她又提起脚,我连忙接道:“放心吧,太出格的事我谅她也不敢,顶多把我揍一顿。不过如果她真敢那样干的话,嘿嘿。”
“你别嘿了,虽说长安是你的地头,但韦子言现在不在,衣子缄整天见不着人,老高陆胥他们更指望不上,要是真出了事,连个救你的人都没有。不行不行,你还是别去了。”
我想想觉得也对,但心中对梁娘子的印象始终还停留在冬至一面时,她把满心爱慕和情绪全部写在脸上的那个女孩子,再想到衡之,觉得不去实在不忍,遂不再出声。
可是,三天后,百味居,我还是来了。Orz
拒绝了花想容的陪同,但听了管家的劝,带着几个看上去最结实的家丁,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往南城脚走去。
对于唐长安的南城,史书是这样描述的:“虽时有居者,烟火不接,耕垦种植,阡陌相连。”所以到底为什么百味居的老板会把饭店开到这种地方,我也只能理解为他的某种特殊爱好了。
梁娘子早早候在门口,远远地看见我便迎了上来。一大堆客套话后她领着进屋入座,我发现整个饭店就只有我们一桌,而且满屋子地装饰着黑色曼陀罗。一片妖冶的黑色背景下,全身红衣的她笑着说:“今天妹妹想跟姐姐好好赔罪,就把整个店包了下来,再亲自装饰了一下,姐姐莫要见怪。”
我看到这个光景,心里中明白了十分。招呼了一声后面的家丁坐旁边,我也依言先坐了下来。
黑色曼陀罗,无间的爱与复仇。
刚落座,她就端着一杯酒向我行了个大礼,嘴里姐姐妹妹叫着,不打磕巴地说各种赔礼道歉的话:“姐姐真是对不住,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妹妹不是故意的。你看在妹妹即将嫁给严郎的情面上,请原谅妹妹这一场罢……”
我好不容易听她说完,也跟着配合地劝慰各种“妹妹莫放在心上、姐姐知道只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之类的话,恶心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听了后有泪花直在眼里闪动,好几次我看着都要掉下来了,她居然又把它成功地收了回去。终于把场面话都客套完,她用手绢拭了拭眼角,端杯过眉,说:“姐姐说得好。喝了这一杯,我们便是一生的好姐妹,什么误会都再不能把我们分开。干!”说罢便一饮而尽,喝完还倒杯示意。
我等她把酒杯放下,又给我把酒倒满,才慢悠悠地说:“妹妹,我不喝酒。”
她一愣,随即吩咐小二:“来人,给姐姐上茶。”
“不用了,我不渴。”
她听了脸又一沉,然后又马上一笑,各种表情到位得跟教科书一样。梁娘子站起来,朝我盈盈一拜,说:“没想打听好姐姐的习惯,是妹妹的不周。妹妹在此赔罪。如果姐姐不喝酒也不吃茶,那我们就先喝点汤吧。这里的龙凤汤很不错。”说罢她也不坐下,直接给我舀起汤来。
我看着戏已经唱不下去了,便站起身,轻轻按住她的手说:“不用麻烦妹妹了。今天你的这份意我领了,姐姐也早已不怪你。但这会儿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告辞吧。”说完抬脚便走,家丁见状也紧跟身后。
这时后面钪锒一声,梁娘子把汤勺扔到汤碗里,阴阳怪气地说:“姐姐莫走,妹妹还有话没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答道:“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今天我赶时间。”
她也不理会,径直又说:“妹妹想告诉你,这家店,我已经买下来了。”
听了这话,我把抬起的脚又放下,叹了口气转身。她在那边笑得一脸灿烂。我耸耸肩,让自己放松:“那就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她笑得更加灿烂:“姐姐别急啊,妹妹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呢。妹妹之前不知道,原来姐姐的弟弟就是严郎的好朋友,所以也没防着点。现在,严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而且不仅是严家知道,整个苏州城都知道了。因为有人把那本什么《君子世无双》拿到那边去,很多人争着传看。姐姐知不知道,妹妹现在不仅面临着严家的退婚,更是连苏州都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知道我就不来了。但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