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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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个囧啊~~终于确信电视剧里女扮男装逛青楼神马的,绝对都是大家一起揣着明白装糊涂。逛妓院计划就此失败!我站在门口疯狂地沮丧,一只更疯狂的贼手在此时伸向了我的腰间——“啪!”,又一只最疯狂的手劈到我腰侧——抓住了那只贼手。疯狂得风中凌乱的我终于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钱包。
确认钱包安全后,我才想起要抬头看看好心人是谁,不想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帅气而又熟悉的面孔——严景长?!惊人的巧合让我呼吸一滞,而他看到我的脸时亦有点发愣。就趁着这个空当,小偷挣脱他的手跑掉了。
我顾不上追他,更一时忘了自己还是男装,忙屈膝行礼:“严郎好。”
他犹豫了半晌,终于对我回了一礼:“好久不见,是程二娘子?”
咳咳,果然男装神马的都是浮云。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遇上一个认识的人让我很激动。虽然可惜他不是故交,不然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赖到他家直到某人班师。Anyway,有熟人也是非常值得高兴的。
我想起上次送药的事情还没有向他道谢,忙弯下腰又行了一个大礼,说:“郎君救命之恩,子语没齿难忘。迟到的谢意,还望郎君见谅。”
他急忙间想扶起我,但手刚碰到我衣服又赶紧弹开,最后只好连连摆手说:“程二娘子不要多礼。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哪里,谢谢郎君了。”我再拜一下,起了身。
他也恢复镇定,问道:“程二娘子什么时候到的苏州?”
我算了一下:“四天前。郎君还是叫我子语吧。”
他却露出一点小自责的神色,声音闷闷地说道:“我果然还是来晚了。真不好意思,那我们快走吧。”
我闻言一脸惊讶。
他见了有点奇怪:“子缄没有跟你说吗?他给我来信讲你不日将到达苏州,请我代为照顾几天,直到你返回京城或是另去他处为止。我和大人商量好了,大人非常欢迎你到我们家来做客。若程二娘子……子语不嫌弃,我们是否可以现在启程?”
听了这话,我瞬间把遇贼的郁闷抛到九霄云外,开心地说:“不嫌弃,绝对不嫌弃,简直是荣幸之至。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
说话间,我就在他的陪同下即刻奔回客栈,收拾完行李便跟着衡之同学往吴县去也。
第三十五章 吴县
吴县是苏州的城郭县,县衙离苏州城门也不算远,我们坐上马车,一个多时辰便到达。让我惊讶的是,他的父亲携众人居然在门口等着我们。马刚停下,我便连忙下车行见面礼。他笑呵呵地说不要多礼,严衡之也上来为我一一介绍。等各人都跟我打过招呼后,严知县请我入后堂。在那里,我见到了严衡之的母亲,一位温和的妇人。各自行过礼,她亲自领我到房间。
“昨天景长一说你要来,我便赶紧让人收拾好房间。无奈时间还是太紧,不周之处还请娘子多多见谅。要是有什么缺的或想要的,你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客气。”
我感激地对她说:“不用了,这已经很周到了。谢谢娘子。”
她看看我身后,又问:“程二娘子这次来可是没有带随身丫鬟?”
我点点头。
她招来身后一个穿着桃红色齐腰襦裙的女孩,说:“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叫银铃。虽定不及娘子原来的合意,但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也算能干。你在家里的时候,就先用着她吧。”
我忙摆手推辞,她仍坚持要留。几番推辞不掉,我便顺了严伯母的好意。
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和进府后各种礼节事情,等安顿下来,我已不觉十分疲惫。在银铃的帮忙下,我洗了个澡,也没顾上吃饭,便上床睡了。
一觉醒来,窗外竟是白雪纷飞。银铃在房间生了炭火,问明我喜好后点了熏香,又给我拿来暖手炉,才伺候我起床梳妆。刚打扮好,衡之的母亲就来了。跟在身后的人捧进来几件厚斗篷和棉衣,银铃在主母的示意下接过来,放到衣箱上。坐下后,严伯母指着那些衣服对我说:“昨夜突然下雪,我想娘子你可能没有太多准备,就自作主张,拿了我几件旧的给你。先凑合穿点,过几日裁缝做好新的我再给你送过来。”
我听了十分感动,连声道谢。她摆摆手,说:“我年轻时也曾跟父亲出过远门,知道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到这么远的地方不容易。娘子请放宽心,就当是在自己家里,该吃的吃、该用的用,不要替我们节省。”听到这话我不觉更惭愧。银铃见状也加进来劝我不要拂了主母的好意,不然严伯母会自责没有招待好我。听到这里,我才终是接受了衡之母亲的细心安排。
严伯母又叮嘱了几句话,便说她手头还有别的事,没有吃早饭就走了。我这才知道她是特地给我送厚衣服来的。等送走主母,银铃问我在哪用饭,也出门张罗。无聊间我开始神游天外,正纵横驰骋得正哈皮,门外突然响起有礼的叩门声。我起来去打开门,是严衡之。我把他让进屋。
他还没坐下就关切地问:“我听银铃说你昨晚没吃饭就睡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我惊讶于他的细心,连忙解释只是旅途劳累所致。他听了放下心来,开始细细询问起我起居各方面有没有什么需要。说话之时,银铃回来了。她看到自家郎君,满脸笑容地说道:“刚刚听基田说郎君还没用早饭,我特意让厨房多备了一份,郎君不如就在这吃了直接去书房吧?”严衡之看向我,我表示这样再好不过,他才点头应允。
吃早饭时,我无意中问起了省试的情况。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还是银铃在旁边骄傲地替他补充,我才知道聪明的严少爷不仅拿了江南道第二名,而且某日主考官和严知县在工作场合偶然相遇时,主考官还向严知县透露说原本严衡之该是第一,但有人走了后门,才降到了第二。
银铃说时脸上掩不住的自豪和光荣,当事者本人却只是谦和地笑笑,专心吃着早饭。用完膳,他便告辞去书房读书。我无事可干,窝在房间里跟银铃聊天。一聊起来才知道,她跟我一样年纪,家里已经给说好了亲,过两年出府后就要嫁人了。我取笑她是准新娘子,她却撇撇嘴,似乎对未来的丈夫不甚满意。
“四邻八坊都说他老实孝顺,公公婆婆人也忠厚,我嫁过去肯定不受气。而且现在他们家都盼着我快些进门,已经催了好几遍了。但我一点也不着急,明年再说吧。”
“为什么呢?有个知寒知暖的人多不容易。”
“知寒知暖是没错,但从小不读书,辛苦一辈子也不过是个庄稼汉。”
我听了耸耸肩,转移掉话题。她开始跟我说起吴县的风土人情、苏州城里的奇闻逸事、各种神怪奇谈。我发现,不管她讲什么,最后话题总会不自觉地绕到严衡之身上。而且,即使她看上去无话不说,但一旦谈话涉及到严知县和严伯母,她总会谨慎地控制自己的措辞和内容,时刻保持着对他们的恭敬——即便他们根本不在场。
严知县是一个深经宦海的老官僚,有自己的原则,深谙官场规则并乐于照做。他不会放过一切向上走的机会但也不会无所不用其极。简单点来说,就是一个在规则和原则范围内将有利自己的事情做到极致的人。这是几天下来,我对他的基本判断。
其实不仅是银铃,在这个家里,任何人一提到两位主人全部都是这种状态。即使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保持着谦和有礼的笑容,有时说到兴头上还会有点百无禁忌,但无论何时都一定会保持着对家主的恭敬谨慎。每当看到他们根据时间场合像手术刀一般精准地切换自己情绪、表情以及谈话内容,我都相当感慨他们的自我控制能力,更抑制不住地好奇两夫妻到底如何才能训练出来这家仆人这般收放自如的本事。
“银铃啊,你真是尊敬严明府。”
“那是我的本分。”
“你们为什么能上一刻还在调笑,下一刻就能对他奉上最恭谨的态度?”
“奉上恭谨的态度……我们习惯了,向来如此。”
再过得十几日,我和银铃更加熟络,于这家的生活也慢慢习惯起来。无奈突如其来的大雪纷扬地下着,我几乎没出过房门。严伯母要操持一大家子,本来就很忙。头两天还亲自过来,过了几天变成三不五时差人过来问候,再接下来就是我有什么需要让人去跟她说。至于严衡之,听说他天天关在书房读书,其余时间顶多会在自己的园子里习剑,完全没见着人。
又是一个孤家寡人的世界。
第三十六章 这里不是书房,是雷区
在一天醒来,银铃就高兴地告诉我雪停了。我推开窗一看,可不是,雪霁天明。银装裹在仍泛绿的草树上,清清白白,别有一番风趣。
银铃笑着向我建议道:“二娘闷在房间这么久,趁今儿个天晴,不如出去走走?”我自是满口答应。一切完毕后,在她的牵引下我这些天第一次走出园门。
整个县衙的后部、县太爷居住的地方都是按园林风格做的设计。虽不及后世精巧,但回廊花窗、假山凉亭、重门画檐也已隐隐透出风雅之道。银铃扶着我边走边介绍,仔细地述说着这里一块奇石、一弯水塘的故事。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一座独立的小屋跟前。屋门上方有块匾,写着“忧乐斋”。银铃放低声音,为我介绍说:“这是明府(注:唐对县令的尊称)特别为郎君置的书房,独门独户就是不让他受任何打扰。”
我环顾四周,見的确十分僻静,便低声问她:“明府是不是对你家郎君期望很高?”
银铃点点头:“明府常说郎君天资聪颖,将来一定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因此从小就亲自督促指导郎君的学业,还要求这个家所有人都不能给郎君的学习带来任何烦扰。就连少爷的婚事,他都是硬等乡试过了后才允许娘子(注:唐时仆人称呼主母和小姐俱为娘子)张罗。”
我很惊讶:“啊,那我们快走吧,不然打扰了你家郎君,明府就该生气了。”
我们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