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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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
秦离这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对话：“好了别说了，夜快尽了，得赶紧做准备。”
子语点点头，对子缄和Jam说：“走吧。”
Jam心领神会，子缄却一头雾水。但由于时间紧张，谁也没有对子缄解释什么，只是拉着他快步离开了小屋。
在黑暗中，他们登上了马车，随后来到一处灯火明亮的营地。
他们走进其中一顶帐篷，在里面焦急等待的坦坦立刻迎了上来。
“王子……”
Jam点点头，然后招呼大家坐下。这时子缄终于开口，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城外了吧，这是你们使团的营地，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离和Jam都把目光投向子语，子语咳嗽了一声，对着子缄说：“嗯……其实我们是这样想的，反正今天这么一闹，你和顾媚的婚事肯定就吹了。如果你继续留在长安城，迟早也得和另一个家的娘子成亲。可问题在于，我们都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Jam。既然如此，我绝对不希望看到，你，为了任何理由，牺牲自己的幸福。所以子缄，跟Jam走吧，不管你们去哪里，去你们喜欢的地方，快快乐乐地生活一辈子，好不好？”
子缄看着子语，眼睛里有不明的东西在闪动。但是，他并没有接受的打算。他看了一眼Jam，然后将脸转向子语，并牵过子语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说：“我从小就没想象过自己的一生会是什么样子，一直到我来到长安，进了官府，开始踏上别人称之为仕途的道路，对于未来，我依旧没有任何打算。我在想，为什么一定要有打算呢，这个样子，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不就很好了吗。呵呵，虽然被大哥骂得很惨，但我并没有改变过这样的想法。直到后来，发生了许多事，经历了许多事，我才悲哀地发现，生活，真的很不容易。二姐，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我有了想守护的人、想珍惜的家庭，我愿意为此而努力终生。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子缄……”
“Jam，就像我之前说的，很高兴能够与你相遇、相爱、相知。茫茫人海，我真的很感激。但是，也许我们这辈子真的没有缘分，对不起，你不要干傻事，你还有你的国家、你的子民，他们才是你值得为之付出生命去守护的。不要让他们失望。”
本来一路都处于失而复得的狂喜中的Jam这时听了子缄的话，慢慢冷静下来。相处了这么久，他很清楚眼前人什么时候会妥协、什么时候会坚持绝对不放弃。现在，就是子缄无论如何不会放弃的时候。一天之内从伤心欲绝到充满希望再到失望，Jam已经开始学会看淡——“否则真的活不下去了”，他在心里自嘲。看向子缄充满希冀的眼神，他像给对方承诺般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平安回到家的。”
子缄笑了，刚要说什么，却被子语打断：“我反对。”
子缄和Jam都看向子语，秦离也在这个时候开口：“我也反对。”
“秦大哥！”子缄不满地叫道。
“不管怎么样，事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子缄不能再出现在长安城了。”
“‘这个样子’，什么样子？话说回来，今天的婚礼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子缄意识到什么，追着子语问道。
子语和秦离互相对视了一眼，咳嗽了一声。
“哎呀，今晚月亮真不错啊。”
“……可不就是……”
“二姐……”
“咳咳，看什么看，我说就是了。顾媚那边嘛……”
“二姐！”
“啧！知道了知道了。顾媚那边是林涧风负责解决的，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估计从明天开始顾媚就不用出门见人了。”
子缄闻言立刻站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不少：“你说什么？林总管到底会对她做什么？！”
秦离伸出手，把子缄强拉坐下，然后才说：“之前你哥曾经弄出了一种药，用了之后人会变得昏昏沉沉却不会记得昏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今天虽然你没有亲迎，但仲先还是安排人把顾娘子接到韦府了。”
“可是我不在韦府，拜堂怎么办？她一个女孩子，要怎么面对成亲没有新郎的难堪！”
“她没有面对那种难堪。牛管家找了个理由，新妇进门后没有立即拜堂。仲先趁机把顾娘子以及随身侍女都迷晕掉，然后管家对外宣布新郎失踪，婚礼暂时取消。”子语说道。
“顾老爷子又不是傻的，他难道没有向你们要女儿吗？”
“就是因为他不是傻的所以才没要女儿啊。新郎失踪导致婚礼取消只是暂时的，但如果顾媚出门，那这门亲事就真黄了。”
“你们本来也没有打算让这门亲事成真不是吗？”
子语看向子缄：“没错。顾媚现在的肚子里还有当今太子的种呢，你把她娶进来，是要韦家怎么办？”
“你说什么？”子缄有点失控地吼道。
秦离拦在了子语前面：“默默说的是真的。这件事在前几天刚被逐邸夷无意中查到，所以顾媚不能进门，否则她或者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在韦府里有什么意外，太子会怎么做？而一旦孩子平安生下来，他的儿子要管你叫爹，他又会怎么想？横竖都不可能善终啊，小三。”
面对秦离言语间的确凿，子缄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他呆坐半晌，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最后终于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的失踪事件？”
“如果你要和Jam离开，我们就对外宣布你已经意外身亡；如果你决定继续留在长安，那就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你回家继续娶顾媚。”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们不事先告诉我。”
“你有给过时间我们吗？从决定相亲到最后婚礼，你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给过别人机会通知你吗？如果不是有念思不是有仲先，我亲爱的弟弟，现在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况，你想过吗？”
“我只是为了这个家而已。”子缄的泪水终于要忍不住，痛哭出声。子语看得十分心疼。她伸过手，将子缄搂在怀里，轻抚着他的背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家的小三长大了，想保护哥哥姐姐了。可是，子缄，我们不用你保护，我们只希望你幸福。”
第四十九章 谁家的清笛渐响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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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在这说再见了。”秦离看着子缄和Jam，笑着说道。
“二姐，秦大哥，这样真的好吗？”子缄抓着子语的手，脸上交织着不舍、担心、着急又有点兴奋的复杂表情。
子语拍拍子缄的手，把它脱开，然后说：“没什么不好的。Jam，子缄我就托付给你了，如果你敢让他受半点委屈，不要说在波斯，在火星我都立马飞过去宰了你。”
Jam：“这都临别了你的嘴还是这个样子啊，放心吧，他在我身边绝对比在你手下过得好！”
“二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大哥。唉，我这么离开真的好吗，要不……”
“别‘要不’了，”秦离赶紧打断子缄的话，“走吧，路上照顾好自己，我祝你们白头偕老，一生和美。”
子语也说：“二姐祝你们一生幸福，永不相弃。”
“二姐……”子缄有些哽咽。
子语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但赶紧忍住：“好啦好啦，又不是一生都不见了，你想我们时还可以回来看看啊。说不定，哪天我和子言心血来潮就跑去波斯找你们了。不管走到哪里，你都是我们最最亲爱的弟弟。”子语一边说一边把子语赶上马。
“帮我告诉爷爷、外公和爹娘，就说子缄不孝，今生不能承欢膝前，来世若有缘，我还愿能与你们做一家人！”
秦离转过身，快速地拭去眼角的泪，然后劝道：“走吧，趁别人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快走吧。”
“二姐……”子缄眼泪汪汪地被Jam拉上马时不断回头。
“保重。一定要幸福。”子语强忍着泪水，用力地挥手。
Jam骑上马，最后一次看向子语：“方易。”
方易摇摇头：“走吧。帮我照顾好子缄。如果有缘，一千年后再见。”就是别再捣鼓什么时间机器了，我真的不想被扔回恐龙时代——方易在心里默默地说。
确定一切准备就绪，坦坦来到子语和秦离跟前，由衷地感谢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Jam王子回心转意，愿意回国。”
“子缄在那边人生地不熟，有什么事，拜托你多照顾了。”
“一定。”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子缄回头大喊：“二姐，帮我照顾忘川！再见，我一生都爱你们。”声音渐渐远去，他们的身影慢慢成了天际的泪一滴，子语的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等一下！！”这时，一声气急败坏的呼喊从背后传来，子语和秦离同时回头。
“喔，忘川你怎么来了？”
“三郎呢？是不是已经走了？三郎在哪里？”
子语拦住又哭又喊的忘川，安慰道：“子缄和Jam一起回波斯了，他临走前还拜托我照顾你。”
“什么？去波斯？二娘，那波斯国山长水远的，三郎在那边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你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走呢？怎么也得带上我在旁边服侍才行啊。”忘川一边哭一边喊，声音越来越大。
秦离在后面架住忘川的动作，子语脱出身来，认真地看着忘川，问：“你真的要陪子缄去波斯？”
“当然！三郎身边怎么能没个熟悉的人服侍呢？万一水土不服怎么办，又万一……”
子语打断他的话：“你可要想好，这一去，此生就再难返回大唐了。”
“三郎去哪，我就去哪！”忘川倔强地梗着脖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的父母怎么办？”
“我没有父母，当初要不是三郎收留，我早被流寇杀了。二娘，你就让我去吧，有我在，你和大郎也能放心一些，不是吗？”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真的考虑清楚，不后悔？”
“忘川此生，惟愿追随三郎左右，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