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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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子言破天荒地回来与我一起吃,我趁机问他:“秦离哥哥来信了?”
他看向我,又顺着我的眼神看到桌上的书,便明白了:“嗯。”
“说了什么?”
“没什么。”
“他最近好吗?”
“没死。”
“你跟我说说看嘛,我都好多年没见他了,都不知道原来你们还保持着联系。”
他的筷子重重地在碟子边缘扣了几下,警告的意味颇重。
看到这情形我知道我该闭嘴了,可是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想我问秦离的事呢?吃完饭我躺在床上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我和秦离之间有过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让子言如此避讳。
谁知才过了一天,他就喜气洋洋地拿出另一封信递到我面前:“看看。”
从书里抬起头接过:“秦离哥哥?”
“嗯。”他做到我侧后,一手搂住我,还把下巴搁到我的肩膀上,“打开来看看。”
我扬扬信封:“你不是不想我过问嘛?”
他不解释:“你先看看。”
依言抽出信,篇幅不长,薄薄的两张纸,却写着让我目瞪口呆的内容。
“他要去长安?”
“嗯。”子言眼角掩不住的笑意。
“天哪,他不是说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老死巴山蜀水,终日不问天下事么。”
子言又点了点头:“嗯。”他双手后撑,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放松。
“那这个,”我再次扬扬手中的信,“是怎么回事?”
“我劝他的成果啊。”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不是也很欣赏他那种态度么?”
他耸耸肩,不答。
子言此生最大的愿望也是纵情山水,可惜被我一折腾,他不仅入了仕,还被蜀黍要挟连申请退休的资格都没有。想到这儿,我不禁神色黯然。
“怎么了?”见我突然不说话,他凑上前来,看见我脸色不太好,就哄着我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子言,”我撅着嘴看向他,“我是不是很自私?明知道你不喜欢做官的……”
他打断了我的话:“那只是以前的想法了。现在我觉得挺好,这种日子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糟糕,有时候还觉得蛮有趣。”
“真的吗?”我不太相信。
“连爹都跑到朔州去当刺史了,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我垂下头:“可是我老感觉自己连累了你们。”
他吻向了我,然后说:“如果说我真的被你连累,也是因为自己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可是其实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到山山水水中的!”
子言突然停下动作看向我,眼神逐渐变得灼热,脸上的温柔仿佛能融化一切:“默默,我真高兴,你能对我说这样的话。”
“嗯?”
“从小你就不是特别喜欢那种隐逸的生活,一心想往外闯荡,所以你才爽快地答应了外公。而等你好不容易回来,我发现你真的非常喜欢市井里的生活。我曾以为,这辈子与你像爹娘那样纵情山河,只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了。”
他的一席话说得我十分羞愧,脸红得都快烧起来。
他轻轻地捧起我低下去的头,字字清晰地说:“如今能听到你这句话,即使要一辈子留在长安,我也无憾了。”
原来他的心中,一直都有遗憾。对不起,子言。你的难过,我今天才懂。
第四十一章 绿窗人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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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呀呀,无聊死啦!”花想容躺在榻上,用手戳着绿纱糊的窗花解闷。
“娘子,你快别戳了。这种纱很贵的,寻常人家一年挣的都不够买你这个窗户纸,你还是爱惜点吧。”
“寒塘啊,你怎么越临出嫁越唠叨。”
寒塘不以为意,收拾完被花想容弄得一塌糊涂的桌面,又顺手拿起针线筐里的未完成的尿布开始缝,嘴里还在不停说着:“娘子不是我说你,前两个月还做得好好的,怎么这些日子愈发没做母亲的样了?肚子里的小郎君已经四个月,你这样会影响到他的。”
花想容泄气地躺在榻上,嘴里嘀咕着:“还说我呢,才四个月就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再这么下去没等他生出来我就要被闷死啦!”
“呸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让大郎听见又该不高兴。”
“得了吧,我不说他也没好脸色。真是的,我上辈子又没欠他钱,干嘛整天给我摆谱。”
寒塘缝完一片新的尿布,低头咬断线,再把尿布放到另一个筐里:“大郎是心疼你。你有了身子还整天往外跑,他能不生气吗,娘子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遇上登徒子怎么办?”
“哼!哪个臭男人敢碰姑奶奶我,我不一拳把他揍趴下!”
寒塘摇摇头:“就是这样大郎才不放心。你又是个犟脾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郎才脸色这么难看。”说着,寒塘又拿起一块新布。
花想容看了直皱眉头:“行了,寒塘,别缝了。好日子就在眼前,你也不给自己弄点嫁妆。”
寒塘只是笑笑,手里动作仍旧没停:“嫁妆你已经给我操办得那么齐备,我有空当然要多缝几个,不然小郎君出生后不够用怎么办。我娘说,小娃娃尿起床来没个准,得多多准备才行。对了,她给小郎君做了几身小衣服,用的是你送我的那些绵绸。如果不嫌弃,希望娘子能收下。”
花想容有些受宠若惊:“怎么会嫌弃呢,真是太感谢令堂了。我也真是的,你快出嫁的关头还要让她为这些事情分心。”
“不不不,不分心,我娘也是有空。你千万不要多想。郎中说,思虑太过对胎儿也不好的。”
花想容失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他啊。”
寒塘又开始穿针走线,闪亮的眼睛因为专注而熠熠发光,给本就娇俏的脸上添了别样的神采。穿好线寒塘才又答说:“这是你的第一胎,当然不能有什么闪失。否则对以后不好。”
花想容很感动,但看着寒塘上下翻飞的手,她就有点头疼道:“你已经缝了整整一筐尿布。实在不行,你帮我缝个口水布吧。”
寒塘听了很高兴,笑容在如花的脸上绽放:“好啊。”
花想容的头更痛了——你明明已经缝了四个月了好不好……
等了一会儿,看寒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花想容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她找了个借口出到院子里,让人找来正在休假中的广汉。
“来来来。”花花小声地说道,“有件事跟你商量。”
广汉立刻紧张地凑上去:“怎么了?娘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花想容:“你才不舒服呢。你们一个两个通通给我放轻松!”
广汉有点小小的不高兴,他也只是关心花想容而已,却被这么一通抢白。
话一出口就觉失言的花花立马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这张嘴。”
广汉那点小小的不快立马烟消云散:“没事,娘子找我到底什么事?”
花想容:“我问你哦,你想不想和寒塘单独待一天?比如去逛逛街、买买嫁妆、吃吃饭什么的。”
广汉摇摇头:“不想。”
“为啥?”花花没想到广汉会拒绝。
“寒塘说了,要趁出嫁前多给小郎君准备些物事,不然光靠你肯定准备不来。”
“这个寒塘……”花花不停黑线,“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婚前也得好好聊一聊吧?”
“不用啊,结婚后还有大把时间,我不介意的,娘子你不用担心。”
“我根本没在担心这个……”花花无力地腹诽。
就在这时,寒塘忽然推开房门出来。
“娘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看到广汉也站在院子里,寒塘的脸一下子红了。
事已至此,花想容发挥了她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风格,把寒塘往广汉怀里一推,咚咚咚跑到门背后,大声说道:“反正在今天晚上之前你不许踏进家门一步,怎么安排自便吧!”
说完“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广汉:“真是奇怪的娘子。”
寒塘:“不许你这么说她。”
广汉(捂着刚刚被打的地方):“好痛!”
寒塘(紧张地):“哪里痛了?我明明没用力啊,你还好吧?”
广汉顺势捉住寒塘的手:“这样就不痛了。”
“呃……”躲在绿纱窗后的花花对这种场景表示各种无力。
。
傍晚时分,林涧风下班回来。花想容上前帮他脱下罩衫,林涧风环视了屋子一眼,问:“寒塘呢?”
“我今天把她赶出去和广汉见面去了。”
“那今天一天都只有你一个人吗?”
花想容自然知道他在意什么,便拉他坐下,直起身来给他捏肩膀:“没关系啊,他们走后我觉得很困,就睡了一觉,刚刚才醒。”
“怎么这么困?”他紧张地拉住花想容的手,别过头来看着她。
“我没事,只是睡得比较久而已。没听说过春困秋乏嘛!”
林涧风定定地看着花想容,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什么也没看出来,才相信花想容说的话。
花想容气得打了一下他:“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谁叫你有那么多前科。”
花花撇撇嘴,搂着林涧风的脖子说:“今天累不累?”
他拍拍花花的手,低头亲了一口:“寒塘马上就要出嫁了,得赶快再找个人陪在你身边才行。”
花花泄气地松开手,有些不高兴:“怎么每次你都会无视我说的话,自己说自己的!在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
林涧风觉得很莫名奇妙:“你突然发什么脾气?我不是正跟你商量着事情嘛。若你不同意那就再说好了。”
“我刚刚问你累不累,你却跟我说什么陪不陪的,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个问题没什么好回答的而已。”
“你是说我的问题让你不屑与回答吗?”
“我没有那么说!”
眼看着两个火药桶又要炸起来了,寒塘赶紧推开门。屋里的人一愣,随即都嫌弃地各自别开脸。
“我先出去了。”林涧风冷冷地说。
花想容不搭话,寒塘只好笑着说:“甄婶说饭快好了,大郎不要回来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