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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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含章见他这样,只让他多备一马,低声说:“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你可不要害我姐妹两个!”
王水这就和她约定说:“后天,我来接你俩!可那个胖娘们怎么办?”
段含章说:“我打发她给博格送信,说叫什么什么的小霸王要来攻打!”
王水抚掌叫好。
说:“想不到你这么有心计。”
段含章怕他生疑,往飞鸟身上推脱说:“博格疑心很重,没有心计,我姐姐和我早就被他杀了!你知道我姐姐为什么生病吗?博格当着她的面吃人肉,用人头盖骨喝酒,害她吃不下饭。”
王水背上冷飕飕的。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呜咽说:“想不到他真地禽兽不如。”
段含章又再三和他约定,这便把他送走。回到朱玥碧身边。朱玥碧已经在等着她,见她就好言哄骗:“你还没有想清楚?你想让阿鸟想和你好了,就背着我把你按到车厢后面吗?这也是为了咱们家好,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清河君真心实意地帮咱们。即使你觉得他不太合意,也要为家里做出牺牲!”
段含章温顺地点头,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心里却在安慰自己:是你先想着把我送人地,那就不要怪我把你送人。以后你跟着王水享福,我来做阿鸟的妻子……你应该没有什么好怪我的吧?!
※※※
让段含章没有想到的是,朱玥碧听说郡里的小霸王出兵,自己也要去飞鸟身边。
好在周行文、吕宫等人都不肯,纷纷说:“你去也帮不上忙。项午阳以平叛的名义出兵,未必敢犯县城。你在安全的地方,博格也会安心的。”朱玥碧只好留下,她见图里月实在想儿子,想女儿,倒随了段含章的意,许了她。
两天后的傍晚,周行文找来的姑娘也被段含章遣出去买砂糖,尚郎中家的媳妇来坐了一会,也走了。突然,院子里响起一阵吵闹声,病人的亲属们一阵功夫围上去,发觉一个大汉和尚老郎中吵了起来,便凑了热闹不走。
这时,谁也没去在意院子东侧。段含章领着两个男溜到侧室的廊下,先一步进去。朱玥碧无力地躺着,正责怪段含章去了哪,不想一抬头,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进来,猛地坐起来问:“你们走错门了吧?”
段含章说:“他们是王大人派来接你走的!”
朱玥碧茫然问她:“去哪?”
段含章说:“去州里看病呀!”
朱玥碧吃了一惊,连忙抱着被褥,说:“我不去了。他怎么也不先说一声,就让人来接我。我有男人有孩子,哪也不去!”
两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尚在犹豫怎么带她,段含章则猛地一搂,把她的两只胳膊搂在被褥里,劝她:“姐,病好了再回来,去看看吧。”
朱玥碧气恼得想笑,斥责她说:“章儿,快放开我。我知道你为姐姐好……”
段含章心里猛地一软,差点要放开,可想想,一旦王水来告别,她就要把自己送出手,立刻搂死不放,假情假意地说:“姐姐就是再恼我,也要去州里治病。”两个男人看她抱着不丢,朱玥碧已有挣扎之势,再也不敢耽搁,一人扶她腿,一人用被子包她身子,把她捆进去。
朱玥碧感觉到了自己商量不行,挣扎也不行,这一刹那间沉入到一团漆黑的梦魇中,心里怕极了,只好大声地哭叫。段含章一拿,摸到一只大膏药,想想,太残忍了,就掏出一大团的棉花塞进去。
可朱玥碧能把棉花吐出来。段含章再也不敢犹豫,把刚刚冷却几分的膏药糊上。这时,她再看朱玥碧,一脸汗尘,泪光,乱发,眼睛惊恐睁大,鼻腔一吸一紧,心里一阵害怕,又安慰说:“我会告诉博格的。他打完仗就去看你!”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二十二章 小霸王三战三捷,感恩德百姓弥坚(3…0)
段含章骑在马上,跟在吱吱马车来到城门口。
日薄西山,住在城里的农民到了城门口也显得着急,叱牛的叱牛,拽驴的拽驴,硬是把宽阔的城门路段拥成一团。几个门丁一边用木杆枪尾往里插,一边叫着:“慢点、慢点!”门吏看到马车迎面来,怕扎进去堵路,迎面飞跑,一边挥舞手臂一边严厉地大喊:“靠一边去!”
段含章精神有点恍惚,丝毫没有在意赶车的男人心虚,在冲门吏大喊:“我们有要紧的事。”,听话地移到路边看过往百姓。
骑在马上的女人不常见,百姓们路过时都朝她看来,个个咧着嘴巴说话。
她并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只是耳朵里嗡嗡地响。天地似乎不再是天地,缓缓地带了人的躯壳移动,好像是流水带着睡着的自己,往前推,往前送,送到阻挡的地方,扯转自己,让自己不由自主地再走。她被这许多的难受,悲痛,害怕袭过,心中很闷,甚至想嚎啕大哭,她不知道自己将来要怎么生活,竟觉得自己竟习惯了原本憎恨的生活,觉得它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也是一个安稳、温馨的家。她甚至希望,从城外进来的百姓永远走不完,日子就停留在这里,让自己可以随时地犹豫和后悔。但百姓们很快就过完了,只有一个又黄又瘦的老头牵着一头又黄又瘦的牛站住,看着地下留下的粪,犹豫不觉地骂:“早不拉,晚不拉,没拉自家地里吧?”老头还是拽走了牛,消失在眼角看不到的身后。
马车在那个步行男人的扶推中慢慢出城。段含章也跟了出去。马车走了一二里,也许很快就要和王水汇合,也许要等一会。她一而再地回头望。突然在害怕追赶的惊慌中慢慢惊醒,觉得自己倘若去见飞鸟,要给他编造想好谎话,他若带人追赶,肯定能追上走这么慢的队伍,而后什么都明白了。
也许,我应该到哪去躲一夜,躲得过就躲得过。段含章想,可她抬头往四野看,眼前荒凉的原野却陌生得让人战栗。她试着安慰自己说“阿鸟粗心。不会怀疑地”,可连自己也不相信。只好另辟想法,不一会已经一头是汗,只好默默在心底说:“路勃勃犯了错,躲也躲不过,我?躲了就能经得起盘问了?他的结拜大哥也肯定会追来,说不定就找到我了!”
马车在路面上上了下。下了又上,她抓马缰的手也紧了松,松了又紧。
这时,一个具有诱惑力的想法清晰了:自己的初衷是为了不让她把自己送走,现在,她已经不能把自己送走了,而她又一句、一句的“章儿”喊,显然还相信自己,不如突然把她抢回来,骗她说。怕县里扣人质,这才借助王水逃走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摸了摸自己挂下的刀,把刀柄握到手里。
她还没有真正使用过马刀,很怕用不好反被人害。心里犹豫不决。
但扶着马车走的人给了她机会。那人也许走累了,也许是想吃吃车里人的豆腐,竟攀住马车往里钻,她叱一声便追到,抑制住几乎断了地心弦,抽刀离鞍。戳进那人的腰上。又在他挺身时又戳到腰上,让血流得到处都是。
那人的头在马车里。像是在车厢里喊。赶车的猛地一慢,提醒他:“你是不想活了,大人的女人也敢碰,活该!”
段含章已经带着杀人成功的冲动,掩了滴血的刀,驱马并车走到辕驾边。
赶车的冷不防段含章来到就劈上一刀,本能地去挡,虽没有被不善用刀的段含章斩断手掌,自己却滚到马车下面。拉车的马受了点惊,忽忽一通蹶子跑出了十几丈,段含章边赶边跑,不一会就逆路走了五、六里。天已经快黑了,想必也不会再遇到危险。她停下来,从马车的车厢里拔出昏迷的朱玥碧,急切地给她刮了膏药,灌了几气水,等她慌乱而怨恨地挠自己,才惊喜地说:“姐。姐。你看看我,是我!咱可出了县城啦。你还能骑马不能?咱们骑上马去找阿鸟!”
朱玥碧一片茫然,问她:“不是去州里?”
段含章笑道:“去什么州里?项午阳势大,谁也不知道县里的人会不会在形势不妙的时候把咱们献出去,还是应该尽快回到飞鸟身边好。我那是还不是怕县里扣着咱们不放,假意和王水和谋的!”
朱玥碧捧住眩晕而又疼痛的头颅,挣扎着站起来,轻轻地用细指抚摸嘴巴上的膏药胶,后怕地说:“我真以为你听了王水的话,接我去州城呢?心里只想,阿鸟一看咱俩不见了,还不是骇死?你这妮子就是胆大,商量也不商量就……”
段含章大叫冤枉,说:“王大人的人突然出现我面前,威胁我,我能怎么办?要不是我想着姐姐,也不敢硬下心肠,冒险杀了人。”
朱玥碧站起来一摸,摸到车厢里的粘稠物,又是一阵呕吐,不过却信了她,害怕地责怪说:“那也不能杀人哪?!这晚上黑的,咱往哪跑?”
段含章去过山寨一次,模糊记得道路,一边只催问她还能不能骑马,一边把拉车的马解放出来。她费了浩大的劲才把虚弱得几乎没有一丝力量地朱玥碧扶到马上去,随后自己也上马,沿着大致的方向走。
约摸走到半夜时,朱玥碧就挺不住了,段含章也觉得腹中饥渴。可越是这样,她们越想快快地回山寨,越是加快速度,第二天,到了一条河边,他们实在是走不动了,记得飞鸟曾讲过,岸边能摸到虾,就在河边摸,可半只也没有摸到,只好又一次上路。
朱玥碧多次从马上缓慢地滑到地面上,面如黄腊一般,动一动,汗就沁满全身。可她还仍觉得只有到山寨才能安心,仍要走。几个下地的农妇碰到了她们,大概是想给自家的亲戚说媳妇,非常热情地和她们说了几句话。
段含章就许诺了一匹马。让他们拉车儿送。百姓家没有大牲口的,一家老小就要合背犁,似牛似马地爬满地,又艰难又犁不深。农妇们太需要耕地的马了,就跟已经在田里累死累活的男人说一声,大着胆子,合伙送她们去山寨。段含章怕她们不怀好心,逢到她们问来问去地,也不肯和她们说话,直到在渡头上听撑船的船夫偷偷地说。他已经见到并投靠博格大人了,过河不能少了钱或吃地。这才告诉他们说,两人都是博格的家眷,要是将两人送到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