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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绚日春秋-第285章

小说: 绚日春秋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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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看他们挺不住了,就让他们休息。话音刚落地,大伙就跳到一旁的雪地上,掐脚腿筋,再也不想起来。休息了一会,当飞鸟要他们换方向的时候,只有牛六斤和腿脚打颤的张奋青,图里图利能听从。

这也难怪,自从牧场大乱,几个有战功的头牛巴牙找亲戚一去不回,他们都是凌驾众人的头牛,最起码也要表现表现。

赵过不管年龄小的路勃勃和有伤的人,对其它人死命踢打,狂吼:“这时吃苦,将来打仗时就不死人!”两个年龄大的马匪都是跟着飞鸟打了仗的,高的叫马臣,低而有轻伤的叫扬古,又叫牙猴子。他们都想不到赵过连自己也打,极为意外。牙猴子“好说、好说”地回了去。

马臣却自觉有点能耐,说还手就还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有十八岁的赵过早已身怀绝技,几下就被教训成一滩烂泥。他正要向飞鸟控诉,飞鸟已面无表情地说:“支持不了时支持不了,还手就是真的抗命!你们都听好,我们不是马匪,是将士。上官治下,下面的军士就要服从!而一旦军令下达,就不能违抗。不然,都要人头落地的。”

“临杀头了,喊我,有用吗?我为什么要阿过监督,不换个好说话的,因为换了,人一苦就躺下不起来了。将来到战场上,你若打不过人家,人头说落地就落地,我就是差一点,所以说什么都要练好武艺,下一次报仇。晚上,我就讲讲咱的军法,你们都得会背,不会,打手心!”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飞鸟仰头大吼:“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扯起嗓子,大呼:“明白!”

只有路勃勃稀里糊涂,问:“阿鸟还教我们认字,让我们去上学?”

赵过就在跟飞鸟学写字,立刻告诉他:“教!连哄女人都教,阿鸟说话都算!”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九章 刚烈(1)

蹲雪沟和扎马一样能锻炼人的腰腿力量,但远比扎马实用。首先,相比于扎马,蹲雪沟不要什么要诀,容易,可以调整训练强度;其次,它可以强迫你练习;再次,它不僵死,任你的腿腰不停地变化;第四,练习时,你的脚掌需要反复的抓地,放松,挪动,充分活动脚筋脚骨;第五,蹲雪沟时可以练习武艺,相比于扎马,可以在真正意义上练拳,开弓瞄准,刺杀,砍杀。所以,飞鸟想也没想,就把它和撑牛、没有停歇的奔跑当成最基本的训练。

若有人以为这就很苦,足够了,那就大错特错。这仅仅是厄运的开始。

飞鸟的练兵法门太多了,多得让他不知道用哪一个好,什么翻滚老虎,蹲雪沟,将军扛枪,霸王甩鼎,撑牛,山羊舞枝头,豹子穿林。。。。。。

翻滚老虎是按住一根粗木,支撑自己翻到对面,然后在从对面翻回来,没有软功和腰力,倒对面就是一个跟头;将军扛枪,是三五人抬了横木跨一排两脚高的坎,其中一人绊倒,几个人都会鼻青脸肿;霸王甩鼎练习背部肌肉,是把抓了石头锁的手放在身后,甩到身前用另一只手借接住,能甩过去还好,帅不过去就是往自己背上砸;山羊舞枝头,是拉着悬绳,用一只脚在木桩上蹦,一个落不好,腿能被木桩戗一层皮;豹子穿林,是以最快的速度,跨越完不规则的栅栏,接着冲入密集的树林或拿档木得人林。。。。。。

尽管他尽量改良,挑选,但仍不是人人能当游戏玩的。

一天下来,巴牙们成了一滩肉泥,可夜晚又要背书一样背军法。辨认角号,各种手势,尽兴打猎假想,然后才能睡觉。等到了第二天,训练改为打猎,一觉醒来便穿上单薄的衣裳去打猎。

这像野狼一样靠不停歇地活动来御寒更是难熬,等晚上再回到帐里。没人不浑身乱痒,一片冻疮。

看着他一天打猎,一天美其名曰的练兵,万武大笑,万彪淡笑,而万马和鱼木疙瘩等大人紧紧锁上眉头。这都是在干什么:是孩子在过家家,还是故意让一群英勇善战的巴牙们受折磨?

十余天过去了,训练从残忍转为忍受,除了尚能接受的赵过和沉默寡言的布敖能受得了外,就连图里图利趴下时也就剩一口气。虽然,大伙感到浑身的肌肉不是那么酸疼,可到了夜晚,仍因为抽筋儿呻吟叫嚎。

眼看大伙怨声载道,飞鸟只好缓上一缓,要再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把一些难度大的改良实用。他地脑子每一刻都被练兵占据,一想想到蹴鞠,就在大伙都休息的日子,带他们去踢球、挟球。

离营地不远的旷地上也是万彪和万武常去的地方。他们在这里挂上羊皮靶子。供自己的巴牙们冲刺、砍杀。飞鸟一来占了块地方不说,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蹴鞠和孩子们踢上踢下的打鞠完全不同,竟分成两队,划出两个球门,一上场就是十二个,相互扛撞,能撵着球跑上几百米,再撵着回来。

在旁边观看的人越来越多,只要万武和万彪不在,便连忙给飞鸟说一声,让他把自己划到一队去,看看自己是不是比别人踢得远、踢得准,可一上去就被好胜之心拴上了,撞倒爬起来,热了脱衣服,再不愿意下来。

万武和万彪不想让他们和飞鸟作过多的接触,就让接飞鸟回来的那个巴牙管着,看到胆敢上场地就去教训。飞鸟不知道那哥俩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这游戏的,见他们实在想玩,就把万豹的鞠抱给他们,给他们讲讲规则,让他们自己玩。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名叫鹿巴的巴牙也站在了旁边,他轻蔑地说:“男人踢这样轻的东西算什么?要踢就踢几斤重的人头!”

飞鸟见他出言不逊,知道他一次也没有玩过,就笑呵呵地托着鞠让他们看,然后一脚磕在鞠后,让它滚到几十步外。

上过场踢过的巴牙们看着最终停下来的鞠,跑去抱回来,乱咋咋地怂恿鹿巴说:“你也踢这么远,让我们看看呀!”

鹿巴被他们起劲的怂恿刺激到,就把鞠接到手里,掂了掂,扔到地下。他扭过头,把眼神投到几个天角处看了一阵,神情古怪地说:“我儿子都几岁了,还要踢这种东西?有胆量跟我比比箭法?”

飞鸟嗤之以鼻,笑吟吟地问他:“我为什么要跟你比?”

鹿巴挑衅地看着飞鸟,缓缓地问他:“害怕?”

飞鸟不知道他挑衅地目的何在,便摇摇头,懒懒的羞辱他,说:“要比,我和万武哥比,你想比,我让我的巴牙给你比!”

鹿巴“哼”了一声,坚持说:“我不跟巴牙比,我就跟你比。如果你害怕再众人面前出丑,我们就找个无人的地方比试。据说你五岁时离家出走,提着条狼尾巴回家,我今天便要看看,那是人的本事还是狗的本事!”

飞鸟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他在众人的惊讶中点了点头,说:“我确不想让人知道我箭法的好坏,若你执意要比,请上马吧!”说完,他按不住心中的激动和愧疚,飞一样地向自己的马儿跑去。

众人立刻把看向他背影的目光收回,转到鹿巴那儿,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一定要见识别人的箭法,立刻劝他说:“万武和他不合,可也不去招惹他。你凑什么热闹?不让我们玩羊毛球,我们不玩就是!”

鹿巴理也不理,转身骑上一匹暗红的骏马,向飞鸟追去。

片刻,他来到树林的另一边。而飞鸟也已经在那里等着,他想起自己五岁那年的事情,心潮起伏不定(见修改版第一卷),直到鹿巴在稀疏的树林驱马走来。才大声高喊:“鹿巴阿哥,我差点记不起来,你现在还好吗?真的有孩子了?为什么不一见面就告诉我?你是怕我故意不认你吗?”

鹿巴摇了摇头,走到飞鸟身边时已带了泪花。他见飞鸟从马上探出身子,要和自己拥抱,连忙却往后退,见背后无人。才低声说:“你要提防万彪!以后,还装出不认识我的样子,知道吗?”

万马阿叔对自己犹如己出,倘若他有让自己称汗之心,是会让他地儿子们不服。万彪和万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他也有心对付自己,的确要提防,飞鸟心中认可。

但还是问:“为什么?”

鹿巴说:“不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让自己阿爸的部众落入他人之手!我在他们家里呆了多年。深知他兄弟两人的为人。不然,我也不用装作不认识你!”

飞鸟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万马阿叔常常愤懑而无可奈何的话,觉得这决不会假,不由陷入深思。鹿巴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由有点着急,又说:“你要相信我,我孤零零地熬到现在,无时无刻不在记着你给我一碗甜水,而自己舔指头的情景。如果我不是一个放羊的多好啊。。。。。。我可以去找你。可以。。。。。。”

那一年的事却是有点模糊了,甚至可以说,甜水对飞鸟和鹿巴而言,再也不是什么诱惑,但它确实是鹿巴在受人欺负的时候,在孤零零地混日子的时候,在万武玩自己的女人而自己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时候。对亲情、友爱仅有的怀念之一。

一声“阿哥”出口,飞鸟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鹿巴还不敢相信,盈盈的泪眼扑簌不定,问:“你叫我什么?”

飞鸟一下从马上翻下,从鹿巴的一侧揽了他的腰把他从马上撂倒雪地上。哭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鹿巴一动不动地躺着,喃喃地问:“我怎么去找你?我是个奴隶,即使你不嫌弃我,可你的父母,遥不可攀的叔叔们呢?我想等到有一天,你长大了,成为一名巴特尔,再去找你,问问你,还认识不认识我。所以,我拼命练习箭法和武艺,拼命地活下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两人并肩而坐,诉说不为人知的大小事,几乎不想分开。

鹿巴虽知道自己再不回去要引起别人地怀疑,心里一冲动,于是就说:“阿鸟,不要去贪慕什么汗位富贵,咱们走吧,一起远走高飞!”

飞鸟问:“我还有阿弟、阿妹,还有许多的兄弟,怎么走?!能去哪?何况万马阿叔真心待我,我是要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不如我跟他说一声,把你要到我的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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