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生涯四十年-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它神秘,是因为那晚并没有敌人的行动。在教堂的地窖里并没有易燃物品,但很明显火是从那里开始的。另一件神秘的事情是:哈里·多布金并未发出火警报告。在早上3点20分巡警发觉火灾,便立即召唤消防队进入教堂,却碰到多布金在那里。“我很高兴你们来了,先生们。”防火人向他们致意。“这是一场可怕的大火,可不是吗?”
火被熄灭了。牧师赫伯特·伯吉斯四处审视受损的程度。他在地窖里看见烧焦的稻草床垫。它被撕扯开来,成堆地撤在地板上。伯吉斯先生找到了多布金问他这场火是如何引起的。防火人却说他曾试图灭火,后来才叫来了消防队。伯吉斯先生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场火是精心策划的。他把这场火的后果记入了他的日记中。
第二天,4月16日,在伦敦肯尼顿区广场有一件官方称为“小事情”的事故。敌人的飞机投下了一个炸弹在离教堂不到250码的地方,死了23人,受伤的有两倍多。这样的灾难都当“小事情”,那么在空旷的地窖里起了一场火刚被熄灭就被人遗忘是不奇怪的。当那天警察问多布金他的老婆失踪的事时,就根本没有提及这场火。他告诉警察,自从他们在4月11日一道喝茶以后就再没有见到她了。
警察传阅了一份关于雷切尔的描述,并在医院和其他寻常的地方,包括中央空袭伤亡人员统计局,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更多的情况。但显然有些值得怀疑。因为在4月28日,以后又在5月1~2日,他们再次搜索了教堂,挖掘教堂地下室的地板,发现了一个新挖的洞,长约6英尺,宽2英尺。里面是空的。警察最后在《警察报》上刊登了雷切尔的照片,然后就把这个案子搁在一边了。
一年多以后,上述材料成了赫顿和基林非常感兴趣的阅读物。
多布金于1942年5月辞去了防火人的职务。而当他的老婆的残骨被发现时,他正住在道尔斯顿。三周以后,一个认识他的警察在早上6时30分骑着自行车经过,看见他进入了浸礼会教堂,就停下来注意他,一会儿看见他的头从楼上窗子伸出来。
关于这副骨头的事,那时还未曾向报界透露。赫顿一直等到8月26日才要求多布金“帮助警察调查”。赫顿带多希金进入地窖,并告诉他:他的老婆被扼死,尸体是在那里发现的。
“我没有扼死过女人”。他说:“我没有打过女人,有些男人会这样,我不会。我不知道地窖在这里。我一生中肯定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他还说自从5月份他辞去他的职务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教堂。
“我有情报。”赫顿告诉他,“一个警察在8月4日看见你进入过这座屋子”。
“把他带来给我看,造谣的人!”多布金激动地要求。
警官毕克·韦克利魔术般地出现了。“就是这个人,”他说:“在肯宁顿巷我已经多次因为他点着的灯和他谈过话。我很熟悉他。”
“这是撒谎。”多布金大声喊道:“我以前从未见过他。我不在那里,他造谣!他撒谎!”
最后,警长赫顿正式指控多布金杀死他的老婆。
1942年11日17日,在伦敦中央刑事法院开庭审判哈里·多布金。由当时还不是皇家律师,但后来成为高等法院法官的劳顿先生出席辩护。在本案的法医学方面他曾征询我的朋友埃利克·加德纳的意见。后来加德纳告诉我,他劝他们对个人识别的证据不要提出质疑,但劳顿却选择步步为营的办法企图驳倒个人识别的证据。
“活着时脖子弯曲的人会非常显眼吧,你说是不是?”他问我。
“如果活着时就这样的话。”
“会很明显吗?”
“确实会非常明显。”
“如果在活着时就是这样,她就不可能是多布金夫人,可能是吗?”
“它不是活着时就这样的。”
“这不是我要问你的问题。我要问的是:如果活着时存在脖子弯曲的话,她就不是多布金夫人?”
“但我不准备考虑是否活着时存在脖子弯曲的问题。因为我有证据证明它不是活着时就这样的。”
他用法医学方面的技术和丰富的医学知识对我的观点提出质疑,包括死者的年龄、牙齿(他还对跟我一起的科普金提出更为困难的问题)。他也问我关于死亡妇女的身高,却无明显怀疑的态度。
“综合应用这三种计算身高的方法,你所说的是她身高的可能范围,最高值和最低值?”
“根据平均值,我认为身高为5英尺半英寸,我想可能的限度是上下1英寸左右。”
“那么,身高最大值是多少?”
“5英尺1英寸半。”
“这样,如果多布金夫人活着时是5英尺3英寸的话,这个尸体就不可能是多布金夫人了?”
“是的,”这是唯一可能的回答。但这个问题的用意是什么呢?律师早已成竹在胸。审判开始时,律师就问波利·杜宾斯基有没可能身高5英尺3英寸。为什么是这个数字?为什么律师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
他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下,继续从格莱斯特·布拉什关于巴克·罗克斯顿案件引证一些话对颅像重合照片的证据提出质疑。
“你刚才说,本例是她本人的照片和颅骨的照片合在一起帮助你作出了这个人的个人识别?”他轻轻地,漫不经心地问,就象他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打扰我更多的时间一样。
“是的。”我说。
“判断肯定吗?”
“对!”
他把圈套收紧了。他用最重的语调说:“现在我可不可以把格莱斯特教授的书翻到第161页,看看这一点你说了些什么。”我很不自在地等着。“由于这个方法很新颖,而且这种技术有一部分不太肯定,无论颅骨和肖像多么一致,用颅骨来作出肯定的个人识别都有可能受到严肃的异议。”我本以为会遇到更糟的情况。这时我得到了宽慰。“你同意这一点吗?”律师诚挚地问。
“我想这话是有道理的,它会遭到异议,”我立即说,“这种办法通常用来帮助个人识别,而不是证实个人识别。”
正如我所预料的,律师在扼杀的证据方面还要进行最厉害的攻击。
他要我设想一下,若是有人站在路上或有许多碎砖石块的废墟上,当炸弹爆炸猛烈地将他推向前,在跌倒时他的喉部撞到路边石或碎砖块或砖石建筑等诸如此类的物体时的情景。“是不是不可能——我不想说得比这更远——在这些情况下因跌倒而使右侧甲状软骨上角骨折呢?”
“我看见过那样受损伤的许多案例,”我说“但那些损伤从不象本例所出现的那样仅仅局限于甲状软骨上角的骨折。”
我说还见过整个甲状软骨受压,同时有两个上角和两翼的骨折,也见过有一翼和一角骨折的,都从来没有见过单是一角骨折的。“15年来,我个人检查过一万一千多件案子,除非用手扼,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损伤。”
“你说这是不可能的吗?”
“我说我从没见到过,但我见过许多坠落伤和许多扼死。”
律师问我,那一万一千个案例中有多少出现甲状软骨骨折。
“如果需要,我可以从我的记录中统计出这个数字。现在我不能立即说出来。”
“当然你不能立即说出来。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向你提示,使我们有一个大概的数字。这个数字远少于50个吧!”律师在这一点上很明显没有征询过埃利克·加德纳的看法。
“不!”
“超过50个?”
“简直有好几百。”
这时,辩护律师要求召回刑事案件公诉人的证人:“庭上,大约20分钟以前,我收到一个文件,我想问波利·杜宾斯基小姐一个问题。这是一件有非常重大意义的事情。”
这个文件是1941年5月4日《世界新闻》的一份拷贝。“失踪者”专栏里有雷切尔·多布金的特征描述和照片,都是由她的姐姐波利提供给报纸的。律师开始把它读出来:“身高,大约5英尺3英寸。”
律师已经诱使我说过,如果多布金夫人身高5英尺3英寸的话,地窖里的尸体就不是多布金夫人了。
但波利否认她告诉过报纸说5英尺3英寸,“我是说5英尺1英寸,她差不多和我一样高。”
法庭里大家在看着她,从头到脚,想猜出她的高度。如果波利是5英尺3英寸,多布金肯定会被宣判无罪。但无论是公诉人的证人还是辩护人都没有提出要在此时此地量一量她的身高。当她离开证人席走出法庭时,每对眼睛都盯住了她。
另外又叫了个证人为被告作辩护。劳顿说:“庭上,这是为被告人辩护的案件。”
皇家律师L·A·伯恩站起来说:“庭上想必记得那个杜宾斯基小姐……自从她被传唤以后,我已将她的身材量过了……”
法官允许伯恩叫测量她高度的警官进来。没有别的证人更比他的证词更受到关注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担任什么职务?你量过高度吗?(开场白不断继续下去。)就是那个女人吗?就是那个曾在雪山警察所的女人吗?……
于是最后问:“你量出她的高度是多少?”
“没穿鞋的高度是4英尺11又3/4英寸,连鞋一起高5英尺1英寸。”
事情就是如此,陪审团只花了20分钟时间就裁决多布金犯了凶杀罪。在旺兹沃斯执行死刑。多布金死后,按法律规定我必须执行例行验尸的阴郁任务,即使这样做只是为了表示判决已经“立即执行了”。事实确实如此。
(伍新尧 祝家镇)
6。桑格利特和棚屋凶杀案
1942年10月7日哥达尔明附近的亨克利公地的沙丘上正在举行一次海军特遣队的演习。当时有一个人看见一只干枯的棕色的手从一个小土墩里伸出来。他再仔细一看,又见到一部分干缩的变了色的腿。
立即通过野战电话召来了萨里瞥察局的人。警长韦布看见手和腿时,他就判定这是一个要专家来处理的案件,立即布置一个警卫,用雨衣盖住土墩。第二天中午,到场的人有:警察局长尼柯尔森少校、萨里郡警察厅探长罗伯茨、其他各种警察官员,包括摄影师、由验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