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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任凭这空虚沸腾-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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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前消失啊——”覃荔的话语,携着那三个熟悉的字眼落人我的耳中果然。我想,果然是这样。

03 我不确定自己当时是不是笑了。但我想,我是应该笑的。笑我自己。第一次见面就朝我询问覃荔的郑启脉。和我一样将 Y 大视作第一志愿的覃荔。会将我“帮你八卦覃荔”的玩笑视作认真的郑启脉。羡慕着我可以和男朋友发短信的覃荔。说着暗恋覃荔的郑启脉。以前就有了喜欢的人的覃荔。郑启脉。覃荔。覃荔。郑启脉。蛛丝马迹交错密布一如悬于头顶的电线。而我却只像个一味平视的自痴,轻易就将它们忽略进了自己的影子。其实早该发现了不是吗?——如果不是相信了郑启脉所说的那句“我们不认识”的话,旱该发现了不是吗。一直以来,我都将自己视作一个隐于角落、不动声色的旁观者。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多么渺小阴暗,所以我以为自己能够看清那些光明里的人的一举一动。我以为和郑启脉之间,说谎的只有我一个人。就像我一直以为我和齐要之间,忍耐的只有我自己一样,我以为这就是不起眼的我的唯一优势。但是我错了。我弄错了。我所有的自知之明,最终成就的,原来只是我的自以为是。

04 漫展在第二天的 18:00 正式宣告完结。所有的参观者离场后,偌大的展馆里便只剩下工作人员、社团成员和狼藉一地的废纸、箱子、塑胶板。大家收拾的收拾,整理的整理。用以吵嚷的力气在先前都已经用光了,眼下大多人都只是埋着头不发一言地干活。空气里的热闹喧嚣一点点在这空旷的安静里挥发成无。它在日后的回忆里或许能永葆热暖,但眼下,却只能放凉成为一碗淡而无味的白水。滚热的只有我的心。“那个 Y 大的郑启脉。是不是篮球队的?”尽管明知不会有错。但我还是忍不住要找程敛确认。“你怎么知道。”程敛绑书的手停了停,朝我看过来:“你认识他?”“没没。我朋友认识咯。我以前也见过几次。要说认识倒不算,……”我掩饰着,“刚刚听覃荔说起他,嗯……他就是覃荔喜欢的那个人?”程敛不出声,点点头算是默认。“……他失踪了?”“算是吧。总之就是联络不上了……这些抽奖的瓶子你要不要拿回家?还剩两个。”程敛将剩下的两个漂流瓶递给来,我接过。“联络不上,那怎么办啊……”“能怎么办?”程敛说,想起什么似的。“哦。那你朋友知道他在哪里吗?”“……怎么可能知道啊。”我垂下头胡乱拧着瓶子的寒子,不敢直视程敛的眼神。又一次地说了谎即使到现在,我还是在说谎。而我说了那么多的谎,骗了那么多的人,却只需要一个人,一句谎,就可以让我全盘溃败。瓶子的盖子松脱开来,里面的纸条随动作飘落上手心,我呆呆地看过去。“BELIEVE 里面也藏着一个 LIE。”彼此欺骗着彼此。却又彼此相信着彼此。

就是这样吧。“认识覃荔”的我,和“不认识覃荔”的郑启脉。

第十五章 CHAPTER 15

心中的某个地方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滚烫得像是要将心壁烧出洞来。六月的阳光倾泻下来,世界的一切都在炙热里变成扭曲的仿佛不真实的所在。

01 一件我一直没有说出来的事。在知道了郑启脉要截肢的那一天,尽管电话里对方并不想我去医院,但我还是去了。我在黄昏 6 点 25 分的时候,一个人去了郑启脉所在的肿痛科病房。然后在黄昏 6 点 27 分的时候,选择了离开。两分钟的时间。足够我记下郑启脉的背影,他拿着望远镜,趴在窗台上默默地看着外面。我知道他看的是哪里——那个据说会有很多人打篮球的篮球场。我想喊郑启脉的名字,然后对他说些什么,但嘴巴动了动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事实上我又能说什么呢?这种境况底下,能真正安慰到自己的,除了那些比自己处境更悲惨的人,就只有同病相怜的相互取暖。像我这样四肢健全的人,无论把话说得再贴心,也只会让刘方觉得是“同情”。我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看黄昏暖而黯淡的光将他的轮廓吞噬进大半。看他逆着光的背影越缩越瘦越变越小。他是那么的瘦小孱弱和无助。浅色条纹的病号服晾在他的身上,空空荡荡得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似乎是直到这一刻,找才终于意识到,他已不再是之前那个帅气的,温和的,在阳光下驰骋于篮球场上的郑启脉了。——喜欢的东酉,却无法碰触是怎样的感觉?——执着的东西,却必须舍弃是怎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离开。而当我两天后再去,郑启脉已经不在了。“他失踪了。”漫展结束后的第一天,我接到医院护士打来的电话。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电话。

02 收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是的,即使没有这个电话,我也打算去医院。在打了一晚上郑启脉的手机,却只收获“该用户已关机”的提示后我终于决定要面对面地。问清楚郑启脉关于覃荔的种种。我要问清楚。直到昨天为止,我都一直以为郑启脉对于覃荔的暗恋,只是建立于他自身想象的空中楼阁,只要我能给予足够的耐性去关怀他、抚慰他,总有一灭,它会被时间的风吹进看不到的角落。但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他们彼此认识、相互喜欢。她为了能接近他,甘愿将没有艺术系的大学列为第一志愿。而他为了不让她担心,宁愿自己一个人默默沉浸进病痛的孤苦。他们的感情有着那么深厚的地基。而我,我像个白痴一般立于他们之间,满头大汗地搭着用以修建的架子,却还沾沾自喜地以为那是为了拆迁。这个发现真叫人想吐。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说不认识覃荔?困惑仿佛粘于掌心的胶,甩也甩不掉地,在我的手里拽出了满满的汗——我知道,我知道以我这种满门谎言的立场。压根就没有资格去质问这种问题。我也知道以郑启脉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来解答我的疑问。但这由不得我,从漫展的前一天到结束,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滑稽十足的溜溜球,被名为“命运”的大手抛向高空、弹向地面、又或是被扯着连转上数十个晕头转向的圈,并在最终,以一个注释着“你被耍了”的造型谢幕收场——没错,我被耍了。我被我喜欢着的人耍了。我被我一直相信着的人耍了。更重要的是,即使我明知自己被耍了,即使我因为这样而觉得想哭,但是,我还是,依旧没办法停止地去喜欢他。

我还是喜欢着郑启脉。这或许是比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更让我始料未及的发展。我‘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足够称得上“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血”的人。尽管冲动时有,但执着却是极浅。很多东西,哪怕是曾经喜欢的,一旦觉得麻烦或是不妥,我都能狠心地将它们弃置并从此再不提起——就像游戏。就像齐要。就像很多很多于我的生命昙花一现的事物。却没有包括郑启脉。他欺骗了我,他利用了我,他辜负了我。他理当被我面无表情地扔进感情的回收站——事实上我也的确打算这么做了。但是我没有,我做不到。从我面对着覃荔崩溃的脸,却始终没有朝她说出郑启脉的下落。从我对着程敛回答“怎么可能知道”,竭力将自己扮演做一个圈外人;从我从条件反射到之后刻意地去掩饰、掩藏、掩埋着郑启脉的踪迹……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了,在我内心里,其实依旧抱着“想要得到郑启脉”的幻想。没有办法被自己狠心舍弃掉的幻想。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只能去找郑启脉。找郑启脉告诉我。不仅仅是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谎”。更多的,我还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覃荔我还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地喜欢过我。我还想知道的是,如果在覃荔和我之间选一个的话,他究竟会选谁?这些仿佛从琼瑶剧里直接照搬的第三者台词,就像是被揉进头发的香口胶,它越缠越乱越乱越缠,我无法将它完好干净地扯下来。却也不想就这样将它们一刀剪去。我不想放弃郑启脉。

我不想放弃郑启脉!我不想放弃郑启脉!!我不想放弃郑启脉!!!迷恋的愤怒的狂热的焦躁的烦闷的。喜爱的痴迷的郁结的厌烦的恶心的。钟情的暗喜的欢乐的难过的伤心的。那些乱七八槽无法归类的情感涌至一起,凌乱堆积着仿佛是锅炉下积攒已久的柴禾。终于在越演越烈的碰撞中擦出庞大的火势。咕嘟咕嘟的声音里,那一潭仿佛泛着惨绿的死水就这样胃出了沸腾的泡——想努力试着去抓住什么。想不放弃地去获得什么。想用尽全力地去确认什么。没有原因,也不需要什么原因,只是单纯地很想。非常想。非常非常想!风从耳边划出凌厉的声音,胸腔里传出绵延的钝重、心中的某个地方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滚烫得像是要将心壁烧出洞来。六月的阳光倾泻下来,世界的一切都在炙热里变成扭曲的仿佛不真实的所在。——直到我接到那个医院用郑启脉手机打给我的电话。我说过,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电话。并不只是单单的那一句“郑启脉失踪了”更重要的,是最开始的那一句:“请问,是覃荔吗?”

03 你见过烧得滚烫的铁锅被淋上冷水时那一刻的情景么?就是那种在仿若尖啸的瞬间——即便是这样的瞬间,“刷”一声里,原本的热暖就蒸发成为大片白蒙蒙的水蒸气的或许也不足以形容我在看到郑启脉手机时的心情。

郑启脉手机的电话簿里,寥容地只列了四个名字。第一个是“父”。第二个是“母”。第三个是“家”。以及第四个,“覃荔”——那里面保存的,是我的号码。我是,“覃荔”。我默默地凝视手机屏幕。脑海里浮现出当日交换手机的场景,那个时候,在郑启脉保存我的手机的那个时候,他的确并没有询问我的名字——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要起这样的名字了吗?在这之前,我从未猜测过郑启脉会在手机里给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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